第25章名與利

第25章名與利

陳府,戍時。

雙兒瞪着眼睛看了看,又上前仔細聞了聞向後退去,鼓著小臉蛋問道:

「少爺,你在宮裏當值也能喝酒?」

「這是陛下賞賜的御酒,當然要喝了。」

陳六平的臉上很興奮,不是因為喝了酒,而是把人氣吐血的感覺真舒服,原來這世界不用武力也能傷人。

雙兒抿了抿粉嫩的唇,笑而不語,心說少爺準時偷偷喝了宮裏的酒,平白無故怎麼會得賞賜。

兩人安靜的在飯廳吃完飯,一盞茶的功夫,宮裏負責傳旨的太監急匆匆趕到陳府。

金鑾殿上陳六平文斗大勝扶桑國的事迹早已傳遍宮內,小太監宣讀完口諭,又替皇上賞銀五百兩,綢緞五十匹。

陳六平笑臉接迎,得了一堆賞賜,陳府上上下下高興壞了。

雙兒一臉崇拜的問:

「少爺,你做什麼了,能得這麼多賞賜。」

陳六平嘴角翹起,笑道:

「做了一件讓所有人揚眉吐氣的事。」

「哦。」她啄了啄小腦袋,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三日後,京城內流傳一句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茶樓,酒樓,客棧,教坊司,傳遍街頭巷尾,這詩的背後還有那句讓人振奮人心的話: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為大寧國土。

「這首詩殺氣十足,揚我大寧朝國威,特別是把扶桑的使者氣吐血,太解氣了。」一身錦緞長袍的中年人興奮說道。

坐在對面的年輕人接話道:

「可不是,小小扶桑也敢打釣魚城的主意,你知道在大殿上寫這首詩的人是誰嗎?」

錦緞長袍的中年人笑道:「這京城誰不知道,這少年叫陳六平是當今皇上的御前侍衛。」

年輕人擺手:「你知道的還太少,除了這些,前段時間京城裏的連環殺人案也是他破的。」

「哦,原來是他啊。」

噔噔噔!

酒樓的小二快速爬上樓,高聲吆喝:

「諸位,我們掌柜的說,少年英雄為大寧朝百姓爭光,今日客人們喝的酒通通不要銀子,他請客。」

頃刻間,酒樓內歡聲雷動。

三法司。

司夢妍一雙秋水明眸放着亮光說道:

「沒想到他除了會破案,詩詞方面也這麼厲害。」

趙徳柱捋了捋額前的那束頭髮,搖搖頭不做評價,臉上的神情羨慕和嫉妒都有,沒想到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居然讓這小子趕上,不過他寫的詩真是殺氣十足。

柳雲劍笑道:「還是當初你看人有眼光,本想早早招他入三法司,可惜後來被招到宮裏做侍衛,現在又替朝廷立了大功,錯過一個人才想想可惜了。」

「那是自然,我看人的眼光當然好。」司夢妍得意道。

趙徳柱嘲笑道:「他沒有武道修為,入不了三法司,即使現在開始練,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入七品。」

「師父前日說起,陳六平半日入七品,第二日七品巔峰,即將突破六品。」

司夢妍說的很平淡,因為這畢竟是師父之前給的消息,當時她聽完也是愣在原地足足一刻鐘。

「……」

兩人難以置信的轉過頭齊齊看向她,尤其是趙徳柱,因為他還不知道陳六平已入七品境。

「師父也是聽皇上說的。」

柳雲劍恍然,點頭道:「哦,君無戲言,那七品巔峰肯定錯不了。」

趙徳柱的眼睛忽然渙散變得黯淡無光。

陳六平這幾日神采奕奕,因為他終於體會到做明星的感覺,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誇獎,就連回府,也能看見雙兒眼裏崇拜的小星星。

抄襲半首詩居然能火成這個樣,陳六平的心裏在打着如意小算盤,時機趕的好,正巧在登基大典上,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

元明帝瞧他一臉美滋滋的樣子,問道:

「你小子這幾天是不是美壞了?」

「還好,只是走路有些飄。」

「你是真不謙虛,朕過些日子,準備把你派出宮做事。」

這是要給自己陞官嘛,其實陳六平內心裏對當官沒什麼太大的憧憬,因為畢竟沒有賺銀子來的實惠。

他起身像模像樣的施禮謝恩。

元明帝懶得理會,揮了下手。

應付完皇上,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嘴角挑起,感覺自己想對了思路。

名利,名利。出了名,利自然來。

還沒等到天黑,陳六平便告辭回府。

進了府門,第一時間把雙兒叫進書房,特意關上房門。

雙兒歪著小腦袋,神情古怪的盯着他看。

陳六平拉着她的小嫩手來到桌前,神神秘秘的說道:

「雙兒,少爺在宮裏苦思一天,終於想到一個發財的機會。」

雙兒聽完愣了半晌,抬起手摸摸他的額頭,然後又摸摸自己。

喃喃道:「沒發燒呀。」

少爺肯定是得了失心瘋,隔一段時間傻一陣子,總犯病。

陳六平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說道:

「我沒發燒,說的都是真的,少爺準備開一家書局,然後寫書賺銀子。」

雙兒瞪着一雙卡姿蘭的大眼睛,腦袋裏蹦出一個問號,少爺還會寫書。

她單手支著下頜,慵懶的趴在桌上,權當是聽少爺在說胡話。

陳六平看這丫頭沒什麼興緻,手指敲打着桌面,忽然一停。

「獲利的銀子分你一成,怎麼樣?」

「現在府里的銀子都我管,分一成是什麼意思?」

「這,這,我的意思是說開書局賺銀子,每月盈利分一成給你,隨便怎麼花都行,你可以買各種好吃的,什麼醬肘子,烤鴨,水晶糕,綠豆酥。」

陳六平是在用眼前的利益赤裸裸誘惑,沒辦法,她眼裏只有吃的。

果然,雙兒聽到吃到后,立馬眼裏放出光,吞咽完口水說道:

「好呀,好呀,我同意。」

小手舉高高,滿心的歡喜。

搞定完幹活的小幫手,下一步琢磨寫什麼,不對,是抄什麼,也不對,大自然的搬運工,嗯,這個可以,我只是書籍的搬運工。

四大名著?水滸傳的話不能搬,因為這個時代的人看完容易造反,各個學起李逵掄起大斧子,腦闊疼。

紅樓夢,也不行,情情愛愛。

苦思良久,一籌莫展。

看他半天不言語,雙兒問道:

「你是沒想好寫什麼?」

陳六平無奈的點點頭。

她小嘴咬着手指,想了一會說道:

「你那首詩很好,我聽府里劉管家說,現在酒樓,茶樓里都在談論呢,要不你寫詩,准能賺銀子。」

「有人會買詩集嗎?」他疑惑的問道。

「有呀,大戶人家的小姐,讀書的文人學子,還有朝廷里那些官老爺。」

陳六平的眼裏彷彿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知識改變命運的機會來了。

「明日讓府里劉管家去找門面,少爺要出詩集《唐詩三百首》,不對大寧詩集三百首。」

雙兒興奮的點頭小臉樂開花。

落日的西邊只剩下了一角,降落未落,彤紅的晚霞瑰麗多彩。

陳六平沒在府里用晚飯,因為今日要兌現承諾,之前答應南扈縣案子結束,請羽林衛的兄弟們去紅袖招大醉一場。

除了喝酒自然也有拉攏關係的成分,皇上說過段日子要派自己出宮,大概率是重新回到羽林衛衙門,正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以後辦事還要仰仗這幫兄弟,人際關係自然要搞好。

噠噠噠!

陳六平騎着「烏雲踏雪」高昂着頭,這匹馬四條腿結結實實,蹄子又大又圓,身上的毛像炭一樣黑,脖上那排長鬃卻是銀灰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匹馬寶良駒。

第二次來紅袖招心情已經截然不同,第一次是口袋空空,心虛。這次是特意從雙兒那裏好說歹說要出二百兩銀子,餘下賞賜的銀子足夠開書局用。

遠遠的看見兩串大紅燈籠,心裏說不出的親切感,熟門熟路回家的感覺。

到了門口,接待的小廝接過馬匹,引領他進入院子,遠遠的看見廳堂中央最顯眼的桌子坐滿了熟人。

正正好好十個人,王小江和宋煉熱情的打招呼,餘下的兄弟紛紛笑臉相迎。

陳六平臨出府,特意換上一襲儒雅的銀白色袍子,銀冠束髮,今日這打扮看着頗有些書生氣。

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陳六平的名聲響徹京城,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除了關係好的老王和宋煉,餘下人的臉上表情都顯得有些拘謹。

陳六平見這些人的神色有異,笑道:

「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回到羽林衛衙門,所以先跟你們打個招呼,以後還要和兄弟們一起做事。」

不在宮裏做御前侍衛,莫非是要陞官了。

鍍完金升職是官場慣例,如果下放到戍邊再殺幾個敵人,那更了不起,軍功在身日後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王小江半開玩笑的作揖道:

「恭喜陳大人即將陞官。」

眾人見他行禮,自然不甘落後紛紛站起身。

陳六平尷尬的招呼他們落座,狠狠瞪了老王一眼。

酒席上完眾人舉杯開懷暢飲,陳六平很自然的成為桌上主角,老王更是趁機一番吹捧。

管弦樂之音響起,七八個舞姬又開始搖曳著楊柳細腰,在院中翩翩起舞。

不多時,腳步聲傳來,紅袖招的老鴇晃動着手裏的團扇走到桌前,笑道:

「這位就是名滿京城的少年英雄吧,咱們紅袖招聽說您要大駕光臨,特意閉門謝客,只招待您這一桌貴客。」

陳六平先是一愣,而後看了一眼老王,無奈嘆氣,這大嘴巴真是一刻不閑着。

沒辦法,他只能起身禮貌的點點頭。

攀談幾句后,院中的舞姬紛紛退去,花魁紅豆姑娘從二樓緩緩走下。

她有意無意的輕撫著樓梯扶手,一雙黑眸顧盼流轉,絕美的臉蛋掛着兩抹紅潤,鎖骨分明,露出白皙的脖子,凸顯出高聳的胸口規模,胭脂色的紅裙開合間自然流露出一股風情。

一桌人直直的看着她,生怕錯過一個瞬間。

風韻猶存的老鴇介紹道:

「陳公子,這位是咱們紅袖招的花魁紅豆姑娘。」

陳六平施禮,儼然擺出一副讀書文人的風度。

紅豆清澈的眼波閃過欣賞,嫵媚一笑道:

「小女子久聞公子大名,這廂有禮了。」

說話間,她露出一臉期待,一臉崇拜的姿態。

只聽這聲音,在場人已經頭皮酥麻,頗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陳六平從對方的眼裏嗅到了一絲誘惑,這時候是不是需要男人更主動一點。

猶豫間,「嘭」的一聲,紅袖招的大門被撞開了。

一個年輕人邁過門檻,這人看着分明有些眼熟。

王小江怒道:「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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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小神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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