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陳良

第38章 陳良

張有財看到脖子上的劍移開,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大俠,會不會是城主府沒殺那兩個城門吏,故意放出來假消息。」

「沒道理啊,如果你說的屬實,城主府不可能不殺這兩個誤事的人。」白魚在屋裏踱步,「對了,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處空置的宅子裏。」

「大俠您都說了,這空着,又不要錢,我就尋思著,」張有財縮著脖子,兩個門牙露出,「省點錢。」

「你剛剛不還說上有老下有小,怎麼?不把你家裏人接來一塊住,一個人佔着宅子?」白魚目光玩味。

張有財被拆穿,連忙解釋著,「城裏的老人都是我的父母,走地的孩童都是我的兒女。」

「呵呵。」

「張有財!開門!」

怎麼有人來了,白魚拔劍,直指張有財眉心,「怎麼回事。」

張有財顫著身子,欲哭無淚,「大俠,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不可能還有人知道我住着啊!」

他突然靜下來,側着耳朵,「大俠,我聽出這聲音是誰了,一定是陳良那廝,他在監視我!大俠你放我去開門,我去把他支走。」

「陳良?」白魚將張有財身上的繩子斬斷,躲去一旁的柱子后,似笑非笑地說着,「說錯什麼的話,大不了我一劍刺死你。還有,不用把他支走,放他進來一起聊聊。」

「好,好嘞,大俠你放心,我去開門。」張有財得了自由,揉搓著自己發麻的手,滿臉諂媚。

門外的確是陳良不假,拍了半天門沒人響應,才發覺門只是虛掩,便自己進來了,剛好迎上了扭著脖子的張有財。

「喲,張有財,這麼德行啊,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敲門你沒聽見啊。」陳良穿着錦衣,看起來在城主府里也是有個一官半職的人,但說起話來絲毫不留臉面。

「瞧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啊陳大人。這不是睡著了,沒聽見嗎。」張有財可謂是將左右逢源做到了極致,背地裏痛罵陳良無恥,明面上倒是謙卑姿態。

陳良冷笑一聲不予回應,環顧著四周,手裏一把摺扇輕拍張有財的右臉,「你小子膽子挺大啊,這公家的宅子你都敢自己偷偷住。」

張有財從衣服兜里摸出幾張銀票,塞進陳良懷裏,「陳大人,小的這不是有您罩着嗎!」

陳良將銀票塞進衣袖裏,乾咳兩聲,但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點着張有財的腦袋,「懂事!」

「陳大人,還是您厲害,當真是手眼通天,我住哪您都知道。」張有財跟在陳良身後,將姿態放的更低,趁機套話。

陳良被張有財的馬屁拍的樂呵,展開扇子,上面提着四個大字,「玉樹臨風」。

「手眼通天倒說不上,只是這城裏處處都是我的眼線,想不知道都難啊!」

「是是,」張有財敷衍著,餘光看向柱子后的白魚,既是擔心自己的小命沒了,也是對這陳良不爽。看到白魚示意可以動手后,便偷偷摸起地上的木棍。

陳良正得意的想要吟詩作對時,脖頸吃痛,隨即眼前一片漆黑。

張有財踹了一腳陳良后,又吐了一口唾沫,「奶奶的腿,誇你幾句還喘上了。」看向白魚走來時,又擺出邀功的姿態,「大俠,我乾的還不錯吧。」

「挺熟練哈,我在想,要不要把你重新捆上,免得背後也給我來一棍。」

「不敢不敢。」張有財趕緊將木棍扔在地上,又補上一腳踢的遠遠的。

白魚也不想多招惹事端,

既然這張有財身上沒了通行令,再為難他也沒什麼用,不如給點甜頭畫畫大餅。「等會我會問他點事情,而後他便交由你處置。」

張有財眼裏閃過喜色,連連道謝,壞笑着走去一旁,八成是在想如何折磨那陳良了。

白魚將陳良拖進屋裏,綁嚴實后,便用冷水將他澆醒。

只是這收穫也並未有多大,這陳良在張有財面前那般耀武揚威,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小組長,剛好管這一小片轄區罷了,對於風月樓的隱秘則是一問三不知。

白魚看着還驚魂未定的陳良,暗嘆著其作用還不如張有財,「那你知不知道許三曲。」

「許三曲。」陳良的雙目瞪大,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告訴你,你放我一條生路就好。」

「講講看,消息有用的話我就答應放了你。」

「那許三曲原本就在風月樓給人拉曲聽,我經常遇見他,聽他自己說好像還有個女兒來着,叫,叫許巧吧好像,只是出了難民的事後我就沒見過他女兒了。」陳良吸了下鼻子,觀察著白魚的臉色。

「這些我都知道。」白魚面無表情,陳良心底更加沒底,準備全盤托出。

「就七日前吧,他從風月樓慌慌張張跑出來,正巧被我撞到,說着什麼丹藥不能吃,但沒講兩句就被風月樓里的人衝出來抓走了,我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他壞了別人生意。但過兩日我再見到他時,他整個人都和瘋了一樣,見人就咬,嘴裏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說啥,好像後來還咬傷人了吧,讓人當成狗一樣栓在街口石柱上了,那個慘啊。」

那人就是許三曲?白魚內心已是掀起軒然大波,連忙追問道,「是風月樓把他逼瘋的?」

「這,不好說吧,風月樓不過是個煙花之地,做得再絕也不應該把人逼瘋吧。」陳良似乎真的對風月樓的問題並不清楚,只當那是個尋歡作樂花銀子的地方,「而且,我覺得吧,那許三曲未必就真的瘋了。」

「未必?」

「是啊,我去看過那許三曲,一開始見人就咬是沒錯,我都覺得他是真瘋了,只是提起他女兒的時候,他好像是哭了,應該是哭了吧,我也不確定。那麼好噹噹的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瘋了啊。」

「我知道了,」白魚將門外的張有財喊進來,指著陳良說道,「我問完了,接下來的事就和我無關了。」

「啊?不是說放了我嗎?」陳良面露惶恐。

白魚將黑劍掛在腰間,笑道,「對啊,我放過你了,可張有財沒說放過你啊。」

「哼哼,陳狗賊,你也有這一天,我張有財今天也算是大仇得報!」張有財拎着一堆器具進屋,白魚不忍直視,只是叮囑著別弄死了就好,兩個小人間的深仇大恨,恐怕是算不清的。

「早上路過那石柱時,只有鐵鏈,難道許三曲真的沒瘋,自己跑了?」白魚思緒很亂,這許三曲的事和風月樓有關,但這風月樓聽起來着實不是什麼善地,自己這還被官兵通緝的人,能不能順利走到風月樓門口都不好說,「先去看看白雪醒了沒吧。」

走到內屋時,白雪已經坐起了身子,正盯着窗外發獃,白魚進來了才恍過神來。

「怎麼熬一晚變得傻乎乎了。」白魚看着白雪愣神的樣子打趣道。

「你才傻乎乎呢!」白雪露出小虎牙,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我到百鍊境了。」

「啥?」

「哎呀,就是升境了。」

「可是升境這種不是要很久的嗎,你這化形境好像也沒幾天啊。」

「都說了本姑娘是大妖,大妖!大妖隨便修鍊修鍊都很厲害的啦!」白雪得意地說着,又突然垂下腦袋,看起來委屈極了。

「又咋了。」

白雪揉着肚子,指著空空如也的包袱,「小肉乾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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