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交易

第412章 交易

曹丕最後還是給滿寵帶走了,好在被抓的不是曹丕一個人,這案子也是在潁川太守府和許昌審問,潁川郡從上到下都一口咬定是要查走私案,問的就是數量驚人的軍械物資是怎麼搜羅來的,賣給誰的?

丁沖、陳群、劉勛、曹丕等人一上來就推得一乾二淨,只是看到夏侯恩的供詞才傻了眼,夏侯恩手中竟然有一份詳細的清單,詳細記載著每一家提供物資的時間地點數量和相關的每一個人;夏侯恩這一手漂亮,一點也不像個吃喝嫖賭的人乾的事。

丁沖等人都是睿智之人,片刻之中便明白,這不是夏侯恩一個人的手筆,而是夏侯家族預先做好的一招後手,曉得一旦事情爆發,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劉辯絕對會把氣灑在夏侯家,那是夏侯家承擔不起,也不願承擔的。

丁沖清楚事情有私了的餘地,到了這一步要是還不說,那就是在和自己作對,丁衝決定和趙商做了一筆交易,他說出物資的來源,要趙商保證事情到此為止。趙商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是丁沖,稍微一怔便明白了,丁沖這是為了曹昂,要利用這件事把曹丕弄死。

趙商想明白這些,只能在心中暗暗稱讚丁沖是個做大事的人,微笑著說:「丁大人,其實你清楚,我們在得到夏侯恩的供詞后,已經查過相關的地方,早就人去房空,但是不代表我們追查不下去。現在你把那幾家兵械工坊的名字說出來,我才能相信你的誠意。」

丁沖點頭說:「大人寬宏,我感佩於心,其實我知道得並不是很多,我替曹操籌集物資,有一個人找上門來,願意賣盔甲、弓箭給我,只是說來路不明;看在六折的價格上,我同意不問他底細。」

趙商插話道:「但是以你的性格,會調查這個人。」

丁沖終於相信了那個曾讓他如芒刺在背的傳言,青銅司的幾個大神都是比狐狸還狡詐的人物,他說道:「趙大人,我發現他們都是從屯田營里買來的,廬江郡、汝南郡;一度我也奇怪,屯田營中能打仗的軍卒都先後調到南方戰場了,像弓箭、盔甲都運走了,屯田營又是怎麼變出來的呢?後來我才明白,屯田營只是交易的通道,為了隱瞞運輸的途徑。」

趙商頷首道:「楊奉去了荊州,但是白波軍的屯田營分別交給了諸葛瑾、嚴象、劉馥代管,諸葛瑾負責的屯田營算是打過仗的軍隊,編練已久;但是嚴象、劉馥負責的是韓暹、李樂的舊部,兩人又有懷柔之心,出現這樣的意外也正常。」

趙商叫過賈逵:「正好嚴象、雷緒都在許昌,你去把兩人請來。」

趙商是當著丁沖面吩咐的,讓丁沖和賈逵都很意外,丁沖狐疑地問道:「趙大人對我的話不去調查?」

趙商好笑道:「要調查什麼,你們的物資不會走鄴城,不會走洛陽,最方便的就是從汝南出來,再從山陽郡穿過去,一直到黃河岸邊;渡河後走平原縣,然後去雲中或者幽州。你不說,丁宮也會查的。」

趙商有這個把握,丁宮原本在劉協那邊做尚書令,投降劉辯以後出任山陽太守;丁宮現在最怕的就是牽扯到這些扯不清的官司里去,只要青銅司的書信一到,丁宮肯定要查個清清楚楚。這些地方上的大員真想要過問一件事,下面的人是不可能瞞得住的;丁宮可是丁沖的族兄,丁衝要做什麼,丁宮肯定也是心如明鏡。

雷緒被帶到了太守府,心頭有些忐忑,問趙商有什麼事;雷緒的職位不比趙商低多少,又不是趙商的手下,這句話問得很有底氣;趙商冷冷一笑,說道:「雷將軍,能說說你和李術抓走私的事嗎?」

雷緒一聽,知道今天怎麼說都很難過關了,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說了大致的情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趙商聯想更多;可是丁沖的話打開了趙商的思路,趙商已經想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那些物資就是繳獲的走私物資,然後名正言順地通過相關關卡,再到指定的地方交給丁沖他們。

趙商是想看看,雷緒只是為了錢,還是有別的想法;雷緒說完,長嘆了一口氣道:「趙大人,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我了。但是我還想說幾句,我沒參與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以我的身份,絕不會和士族那幫傢伙混到一起,我是忠於皇上的。」

趙商點頭道:「皇上也是這麼認為的,雷將軍,那些攔截到的物資怎麼處理了?」

雷緒不好意思地笑笑:「賣掉了。」

趙商笑道:「沒關係,我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作為一個地方官員,我懂,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雷將軍你就可以走了,像盔甲、弓箭這些,你賣給了誰?其次就是,你運送物資的時候,接應人的身份、姓名和聯絡方式。」

雷緒苦笑道:「趙大人,我不是不想告訴您,真沒有這件事。」

「那就不能怪我了。來人,請雷將軍到後面坐坐。」趙商看出雷緒的假裝,決定打碎這傢伙的僥倖心理;雷緒想要反抗,最後還是被兩名青銅司的高手制服,雷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叫道:「我要見皇上。見不到皇上,我什麼都不會說。」

賈逵看了一眼趙商,趙商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雷緒也發現了這一點,說道:「趙商,有些事你做不了主,你不能栽贓陷害。」

趙商起身走到雷緒面前,冷笑道:「你有的時候把事情想嚴重了,有的時候又把事情想簡單了,你跟在皇上身邊多好,回到揚州也可以在荀攸手下效力,可是你看中雷薄的那份基業,主動要求回廬江郡。可是你把那件事想簡單了,雷薄帶著手下五萬人,日子並不好過,朝廷為了幫你,把舒縣交給了你,你就這樣報答皇上?你見了皇上說什麼?」

趙商直接讓人把雷緒押到了後面監獄,讓雷緒好好思考一下;嚴象來后,一聽趙商要問的事,嚴象就承認了:「一般情況下,只要那些傢伙不惹事,我已經燒高香了,對於查走私或者走私,我都沒怎麼在意過。不過道路我是清楚的,從揚州邊界一直穿過汝南郡。」

嚴象是個名士,在這件事上只是疏於管理,就算是要懲處也是尚書台的事,歸荀彧管;趙商只能把他送回去,然後帶著雷緒去見劉辯,雷緒上了馬車四處看看:「你不會打算把我毀屍滅跡吧?」

「別自己嚇自己,你不是想見皇上嗎?我帶你去。」

「真的?」雷緒總感覺趙商是黃鼠狼給你拜年,趙商沒好氣地問:「不去是吧,那就算了。」

「別,別,趙大人,趙哥,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兩人到了行宮,卻看見午門外全是馬車、驢車、牛車,趙商一問,才知道潁陽長公主劉堅來找皇上沒效果,回去把陽翟長公主劉脩、荀家家主荀汪、韓家家主韓融都找來了,希望皇上放棄追查。陳家家主陳休邀請了另外的一批官員,同樣是來求情的。

議事廳里,氣氛十分緊張,劉堅、劉脩等人都坐在了左邊,崔烈、孔融等人坐在右邊,這讓陳休心中都在打鼓,要是求情變成雙方對決,那麼可以說,陳群等人是根本救不出來了,最後能不死,就算是萬幸。陳休看看身邊的韓融,只希望這一位能出面說幾句話,潁川四家鍾家的鐘演壓根就沒來,荀家的家主荀汪不是官員,自己又要避嫌,最方便說話的就是韓融。

但是韓融沒有吭聲,看這架勢也不打算吭聲,潁陽長公主劉堅一看這架勢,曉得只有自己出面了;劉堅望向劉辯說:「皇上,丁沖、劉勛都是朝廷重臣,不能說抓就抓,要有證據,才能服眾。」

劉辯笑著問道:「姑姑,自家人說話用不著這麼嚴肅,你需要證據是吧……那就讓軍隊去夏侯恩交待出來的各家工坊查吧,如果證明與他們無關,到時候我會讓趙商他們放人。不瞞你說,附近的駐軍都已經出發,一共七個莊園,二十二家工坊;郗慮,公主都說了,通知他們動手吧。」

「皇上,且慢。」崔烈急忙攔住,這樣慘烈的狀況一出現,丁家他們日後想要恢復元氣幾乎就是不可能;劉辯扭頭問道:「司徒大人,要是耽誤了時間,證據可就被銷毀了,到時候,朝廷能說得清楚嗎?」

崔烈很自然答道:「皇上,臣認為,這件事不急,這幾家都有大量的私兵,弓箭盔甲莊園里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是參與走私,還是等潁川郡問出結果再說。雖然供詞還沒有處理,不過臣猜也能猜出幾分,丁沖他們參與走私肯定不假,問題是走私的對象是誰,假如是曹操他們……」

閻象笑道:「要是曹操,就不需要走私,直接報尚書台或者轉運司,領一張批文就可以,還可以省掉腳力費。崔公,曹操沒那麼傻,明顯的便宜不佔;其實丁沖大人要是願意,有些話可以直接說出來。」

劉堅一聽先是有些不滿,隨即釋然,自寬自解道:「丁沖大人不知情,自然說不出來。」

劉辯笑著制止大家爭論說:「來得及,我等趙商的報告。」

門口有人進來向郗慮耳邊說了幾句話,郗慮站起來說:「皇上,趙商已經到了,是和雷緒一起來的。」

「宣。」

趙商進來,一說丁沖已經招了,劉堅頓時就跟頭獅子一樣蹦了起來:「你們對丁沖嚴刑拷打了?」

趙商搖搖頭說:「是丁大人皤然醒悟,曉得自己做錯了,我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他。雷緒見過丁沖,雷緒,你說。」

「丁大人很好,確實沒受過刑;皇上,恕罪。」雷緒說著就直接跪下了;劉辯示意許褚過去把雷緒拉起來,然後才說:「好歹也是快做太守的人了,有什麼話起來說,朕來替你做主。」

雷緒大叫:「皇上,我對你是忠心不二啊,是陳群和丁沖找了我,讓我幫他們運輸物資,他們的物資是從江東運來的,有吳郡的,也有會稽郡的;我都有賬目,可以交給朝廷。」

「好,只要你這樣做了,交了罰金,你就可以回去了。」

雷緒精神一振:「交罰金就可以了?」

「混賬東西,你還想怎麼樣。」閻象和雷薄、雷緒的私人關係很好,看到雷緒這麼上不了檯面,忍不住怒喝一聲:「還不跪下謝恩。」

雷緒急忙謝恩,劉脩看著劉堅鐵青的臉,心中不忍,出面問劉辯:「皇上,其他人怎麼辦?」

劉辯沉吟道:「丁沖態度不錯,罰金;只是這個人不適合留在許昌,還是讓他去協助曹操吧,讓曹操把曹昂派回來,協助曹德處理許昌事宜。陳群三人,則要看認罪的態度。」

劉堅、劉脩一時沒想明白,可是崔烈、荀汪、陳休等人瞬間就懂了,劉辯和丁沖達成了默契,就是要讓曹昂當曹操的世子,曹丕連備選的權力都失去了;荀汪和陳休的臉色變了,劉辯絕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麼做,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曹丕做的事還有自己這些人不知道的。

這趟水可太深了,潁陽長公主劉堅一擺手:「皇上,臣有什麼話,可就直說了,曹丕那個小孩子,他能做什麼;你對丁沖、雷緒都既往不咎了,何不一起罰金算了。」

劉辯笑道:「姑姑,你先別急,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罰金是小事,可是陳群他們不認錯啊。就拿曹丕說,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曹德,曹丕有宿疾,你知道嗎?」

「宿疾?沒聽家裡人說過。」曹德瞠目結舌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曹德也不敢胡說,宿疾有幾十種,萬一說錯了,自己白擔一個欺君之罪。劉辯繼續說道:「曹操恐怕都不一定知道,曹德、陳忠,你們去問一下卞夫人可知道。」

劉堅還是沒明白:「皇上,至於這麼頂真嗎?」

「姑姑,多等一會,來人,給各位大人上茶和點心。」劉辯很隨意,擺出一副耗下去的架勢;好在曹德兩人是快馬而去,很快就回來,卞夫人不相信兒子有宿疾。趙商點頭感嘆:「可怕就在這裡。曹丕是個奇才,他一進監獄,我們就安排了大夫給他檢查,曹丕咯血,一疲勞就咯血。」

滿座寂靜,曹丕能瞞過自己的父母,本來就不可思議;曹丕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得到曹操的寵信。可是連這樣一個機密的秘密,劉辯都知道,那隻能說明,曹丕的左右心腹中,有忠於劉辯的人;以此類推,誰敢說身邊沒有這樣的人。

此刻,就連潁陽長公主劉堅和陽翟長公主劉脩都勸不下去,眾人紛紛站起來告辭,只有孔融、閻象留了下來;孔融直接問劉辯:「你是不是懷疑卞夫人,她不像一個歌姬出身的人?」

卞夫人是曹操的妾,出身倡家,以賣藝為生四處飄零,最後被曹操看中收為小妾;孔融一下子就想到了,所以必須弄清楚。劉辯坦然說:「不是懷疑,而是有些事聽起來太過離奇,她是不是和貂蟬很相似?」

孔融等人明白了,劉辯這是懷疑卞夫人的身份,怕這個女人和貂蟬一樣,是六國盟的人,據說卞夫人出生的時候,產房中整天都充滿黃光,算命先生王旦認為是大吉之兆,卞夫人的前途不可限量;而曹丕出生的時候,有青色的雲籠罩曹丕身上一整天,形狀如同一副車駕的上蓋,算命的說,這是至貴至尊的人主徵兆。

母子都有傳說,這件事確實玄乎,想來就是有心人專門放出來的消息;劉辯管不了這麼多,只爭朝夕。劉辯命令趙商和他領導的青銅司必須全力以赴,儘快查出這真相。

孔融再三思量,劉辯和自己不一樣,在魔窟里生存,稍有不慎,就將萬劫不復。對劉辯這個上司,目中無人的孔融頗多腹誹,但劉辯如此急迫催促要找出這個姦細,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該怎麼辦?

孔融沒有好辦法,商量到最後,孔融只能和閻象一起抽身走人;劉辯這時候才和趙商說:「事情比預想的還要嚴重,大戰方熄,貂蟬就曾經讓我們付出了代價,我不想許昌再鬧出這麼一幕,開始對卞夫人進行全面調查。另外不惜一切代價,要查清楚陳群到底想做什麼。」

趙商笑道:「皇上,不用那麼悲觀。我看,我們這一次有希望順藤摸瓜,拔掉這根芒刺,挽回朝廷的面子。不過這樣的事沒有捷徑,一小半靠努力,一大半靠運氣,我會布下多路人馬查找偵破。」

監獄里的人並沒有立即放出來,只是丁沖每天能和兒子說會話,這是其他三個人沒有的待遇,陳群他們甚至不允許探監;趙商的注意力反而不在陳群等人身上,他在外面奔波,尋找能證明劉辯猜測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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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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