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求變

第405章 求變

這次劉辯回來,直接把工坊城改名為金墉城,設立監司,任命諸葛亮為城監。相比耿無暇帶著多少有些彆扭的心情去了工坊城,劉辯倒是輕鬆了許多,諸葛亮的能力根本不用質疑;而張世平能夠從這些瑣碎的事中抽身出來,才能更好地幫自己打點生意。

當然了,天子出行,哪怕是私事,同行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除了魯肅、趙雲、典韋,甄逸、糜竺、曹德、蔡曛、耿俱羅這幾位股東都陪著一起,包括強行要跟來的蔡文姬。

甄逸的心情也好得出奇,相對於在鄴城的冷落,在許昌,甄逸感受不到那種被孤立的氣氛,許昌的官場是給劉辯低頭了,即便不見得會買甄逸的賬,表面的客氣還是有的。

甄逸在鄴城的經歷,就足以說明商人是弱勢的,也最不受待見;正因為這樣的弱勢,才讓甄逸有心要改變他的地位,重振甄家在豪門中的地位。可惜一路上,劉辯這些人沒有討論一點國家大事,說的還是生意上的事,甄逸只知道,劉辯長期需要大量的牛皮、羊皮。

甄逸有點奇怪,劉辯是真的不在乎戰略資源什麼嗎?鹽鐵茶煤,現在都在鹽鐵司手中,連兵器坊的生意都交了出去,劉辯真的這麼放心嗎?甄逸總算找到一個機會問了魯肅,魯肅作為劉辯的心腹,就是不替劉辯想,也不得不為劉辯的軍隊考慮。

魯肅也沒想過說假話:「皇上現在要做的就是瘦身,剛開始的時候為了打仗籌集糧草物資,皇上的商號幾乎什麼都做;現在眼看著戰爭要結束了,按照皇上講的意思就是轉型,把一些不必要的生意分割出去,有的交給官府,有的也就交給你們這些股東。」

在甄逸看來,劉辯能有這樣的想法,足以說明劉辯的眼光獨到,甄逸低聲問了一句:「魯大人,你看,我適合做點什麼生意?」

魯肅雖然也是有錢人,可那是在一個小縣城裡,甄逸可是河北首富,現在低聲下氣地請教自己,差點把魯肅氣樂了;好在劉辯早有預料,給魯肅也透了個底,魯肅微笑道:「河北如今是針對鮮卑的前線,並、冀、幽三州短時間內,恐怕都要保持現在這種打打停停的狀況,對於物資器械的需求一定不會少。」

甄逸頓時傻眼了,并州這方面的生意在劉辯手中,聽說要全部轉入轉運司;冀州的生意主要在雲中,那是曹家的禁臠;幽州更不用說,公孫瓚只允許田家和公孫家的人發財。只是天賜良機,十年難遇的好事,甄逸也沒打算放棄;可讓甄逸沒想到的是,到了金墉城試探了幾次,張世平都是裝傻充愣,壓根就沒有商談的意思。

倒不是張世平的地位太低,以至於連生意中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只是甄逸要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張世平能夠決定的;劉辯自然不會輕易去動曹操和公孫瓚的東西,那麼張世平這個大掌柜能談的其實就是并州,可是現在替劉辯在并州看家的太原太守楊鳳和汾陽監趙無幾會聽自己的?

蔡瑁終於回到了家,從閻王爺手中逃出來,蔡瑁這幾天躺在床上,真的把什麼事都看淡了,官做得再大,錢撈的再多,也沒有命重要。只是沒有人來看望,讓蔡瑁臉面有些掛不住,難道自己真的是落毛的鳳凰。就在這時候,關中將領王凌和崔州平來探望,讓蔡瑁一喜,立即讓人引到客廳。

賓主落座,下人奉上熱茶,蔡瑁剛剛想開口寒暄幾句,就看到王凌和崔州平突然站起身來,蔡瑁自己轉動著輪椅趕了過來。蔡愚一看正是昨天剛剛見過面的王凌兩人,伸手做了個落座的手勢:「二位,快快請坐!」

蔡愚的輪椅停在蔡瑁的另一邊,正對著王凌和崔州平,向蔡瑁介紹:「王凌是太原王家的千里駒,崔州平是崔司徒的次子。」

蔡瑁能明顯地看出來,蔡愚的地位在這兩名軍官之上,這不出奇,蔡愚任職大將軍府,哪怕是閑職,但是等級在這裡;讓蔡瑁驚奇的是,王凌兩人豪門的背景,今天是專門來拜訪蔡愚,這不合常理,蔡愚一定有事在瞞著自己。

蔡瑁有些糊塗了,蔡愚不是剛剛到許昌嗎?怎麼就和這些豪門聯繫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蔡愚是在大將軍府見到兩人的,現在都調入關中,這次被鍾繇派來許昌,受段煨的節制,和大將軍府商議調整布防一事,所以蔡瑁還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蔡愚的職位遠在王凌和崔州平之上,也就比段煨差一點,但蔡愚身處中樞,無論是人脈還是資源,都不是段煨可以比的。就像在關中重新劃分軍隊駐地這件事,不客氣的說,蔡愚可以有很多辦法為難段煨,可段煨卻沒有任何辦法反制蔡愚。

段煨顯然曉得,自己作為一個地方大員,能在自己的地盤上呼風喚雨,可是到了帝都,哪怕是蔡愚這個殘疾人,都能讓他低頭做人。好在鍾繇預先估計到這樣尷尬的局面,派出王凌兩個豪門子弟來協助段煨,段煨自然把兩人推到前面。

待王凌二人恭敬的落座,蔡愚笑著問道:「你們這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閻象昨天可是再三說明了,我們絕不插手關中的任何事務!」

王凌是八面玲瓏的角色,對著蔡愚恭敬的說道:「這是自然,閻象大人說的很清楚,只是鍾繇、段煨兩位將軍,弄不清楚這次關中調整布防的緣由,還望蔡大人指點一二。蔡大人,你是清楚的,我們下面這些人,完全就是跑腿的命,不得不來啊。」

蔡愚哈哈一笑,其實他一進客廳就看見了桌上的箱子,曉得兩人不是空手來的,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們實在是太生分了,說實話,這件事我們也是跑腿的,皇上決定在雍州和司州調整駐防,讓上上下下都很意外!聽閻象大人說的意思,皇上是要牢控關中,所以打算加強你們地方上的力量。」

關中原本軍閥林立,可是隨著李傕、郭汜被劉辯弄去漢中攻打益州,楊奉等人調到豫州戰場,鍾繇不斷向漢中、涼州派出援軍,現在關中只剩下鍾繇、段煨、楊瓚三個巨頭,鍾繇依託扶風郡守著關中,段煨守著潼關、華陰一線,楊瓚保持著弘農地區的穩定。在四方沒有戰事的時候,是夠用的了。

可是涼州失陷了一大半,靠著北地郡和安定郡在抵擋鮮卑、羌族聯軍的兵鋒,就顯得有所薄弱。劉辯希望大將軍府和雍州商議一個方案,也就是為後面可能出現的大戰做準備,按照閻象的估計,劉辯是在考慮,要不要從漢中調回李傕,畢竟皇甫嵩死了,漢中之戰必定曠日持久,劉備的能力足以抵擋皇甫堅壽了。

聽到蔡愚的語氣親近,王凌和崔州平心中大定,看得出來這次的送禮行事,蔡愚是很滿意的,就像崔烈說的那樣,蔡愚這樣剛剛步入中樞的人物,不會在意送的是什麼東西,只要不是過於寒酸就行,蔡愚在意的是鍾繇與段煨的態度。

王凌趕緊接著說道:「那是朝廷和各位大人對關中的體恤!蔡大人,以後在關中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們絕對會讓您滿意!」

王凌的口氣讓身旁的蔡瑁大為吃驚,蔡愚卻平靜入水,他問過閻象了,王凌雖然是太原王家的人,卻是王家放在劉辯這一方的賭注,早在劉辯還在并州的時候,王凌就投入了劉辯麾下,後來一路遷升,眼下是長安的軍司馬,可以參與雍州的軍機大事,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這個王凌來頭這麼大嗎?」

面對家人的詢問,偏廳里的蔡曛壓低了聲音回答道:「王凌簡在帝心,昨天他單獨去覲見了皇上!二哥要不是大將軍府的人,想要王凌說出這樣的話,基本上不可能。」

聽到蔡曛的話,身邊的眾人都是驚疑不定,太原王家因為王允那個劉協的死忠,不一直被朝廷打壓嗎?王凌怎麼會這樣,應該是崔州平才對啊。蔡髨洲長吁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怪不得,二哥的那種氣場壓的我都不敢多說,原來是做大官了。」

蔡髨洲回來,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蔡瑁也只是說讓這傢伙成為家中一員,蔡曛等人並不清楚蔡髨洲的厲害,蔡曛微笑著說:「二哥也是皇上信任的人。」

客廳里幾個人已經說起關中的形勢,蔡瑁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插不上,他愣愣的看著身邊的蔡愚,好像看著另外一個人一般。蔡愚按照自己的思路,牢牢地掌控著談話的節奏,卻似乎不經意間拉近了與王凌兩人的關係;三人相談甚歡,王凌兩人在確定沒有外面的將領會進入關中,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便起身告辭。

蔡瑁看著他們離去,這才緩過神來,看向蔡愚說道:「真的不會有其他將領進入關中?這可不符合皇上的作風。」

蔡愚微微一笑,說道:「大戰未起,皇上自然會鬧得人心惶惶,可是一旦鮮卑軍突破北地郡或者安定郡,那麼一切都將有所改變。鍾繇可是皇上的人,再加上三司,段煨還能有什麼辦法;段煨自然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想在駐地調整的時候,就把好處佔了。」

蔡瑁一聽這才恍然,笑著說:「這個段煨還真是懂事,看看禮物是什麼!」

蔡瑁說到這裡,輕輕打開箱子,裡面赫然是滿滿的金銀珠寶;蔡愚點了點頭,並沒有意外,段煨出身西涼,又控制著西域來長安的要道,弄到這些也不算太難。蔡愚笑道:「大哥,你收了,就算我貼補一點家用吧。」

蔡瑁看著這箱東西,半晌無語,他在官場和商海沉浮多年,不是沒見過這麼大手筆,只是覺得蔡愚和王凌這個層次,還用不著如此出手孝敬;蔡瑁不覺有些意興闌珊,搖頭不語!

只是呆久了,蔡瑁才覺得許昌的豪門比荊州的豪門要厲害得多,就算曹操、公孫瓚這些一方大員,也是在努力和這些人搞好關係。而曹操、公孫瓚等人利用自己的地盤擴張,與這些豪門相輔相成,獲得的巨大利益讓人眼紅;畢竟朝廷的收入會用在很多地方,掙得再多,也有入不敷出的感覺,可是豪門和曹操那些人,只需要養私兵。

時間一久,這些人的勢力會是又一個董卓,對朝廷形成一種威脅,就如曹操等人推崇九品中正制一樣,實際上曹操、公孫瓚在這件事上根本沒有好處,就像蔡愚說的那樣,只不過是為了和朝廷討價還價罷了。

這樣的做法,在劉辯眼裡就是搶,搶朝廷的資源,劉辯打心眼裡不想認可這樣的行為,劉辯特地抽出時間見了一次滿寵,囑咐他調查一下四家豪門的狀況。一開始,滿寵很緊張,他清楚這件事會引起什麼樣的激蕩;要不是劉辯解釋,滿寵還以為皇帝要有大動作了。

在許昌,真要是跟豪門一直過不去的話,保證整天都有新故事等著他去處理。好在劉辯的意思在明確不過,就是調查誰和劉協那些人還有聯繫,在前兩年給益州、荊州、江東、鮮卑提供物資。

劉辯自己,隨後帶著上萬騎兵去了黃河邊,與洛陽趕來的崔均、蔡邕等人見面;站在黃河邊上,眺望渾濁激蕩的黃河水,劉辯沒有詩情畫意的感慨,反而多了一種期望喧囂的念頭。

魯肅,陳忠等人看著劉辯,心中感慨萬千,他們清楚劉辯為什麼要和崔均在這裡見面,以現在這支騎兵的速度,過了黃河,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鄴城。劉辯是在猶豫,要不要回去一趟;從魯肅的角度,是不希望劉辯回去的,鄴城亂七八糟的事比許昌還多,一回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許昌那邊的諸多計劃很可能因此擱淺。

今年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南方的雙季稻,魯肅等人聽說后,都認為一旦成功,就是一個劃時代的標誌;即將進行的問策,同樣具備了劃時代的屬性,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卻絲毫沒有影響各地的士子來參與這件事。畢竟,對於大家族的庶子,同樣是個機會,總是有些開明的長輩,希望族內的庶子也能夠出人頭地,沒有利益衝突,就能父慈子孝,兄弟和睦。

「官府能不能多建幾個渡口,多造些渡船?」劉辯皺眉問道,這時候的鋼鐵產量太低,就是漢軍一半裝備鐵盔甲都有困難,至於鐵鍋,目前還只是有錢人家的奢侈品;劉辯就沒有展望什麼鋼鐵時代,而是腳踏實地地看好黃河擺渡。

陳忠說道:「其實渡口也不便宜,船隻損壞也是一個問題,不過勝在工期短。」

「錢不是問題,如果沒有好的造船工匠,就讓渤海那邊建造,各地轉運司掏錢購買。」劉辯說的是心裡話,轉運司手中的大量資金,總要用在民生上面,一旦積余多了,免不了有什麼碩鼠蛀蟲。

陳忠聽劉辯如此說,從善如流的點頭道:「黃河夜裡風浪大,民用的渡口白天擺渡就可以了,一個渡口有六艘船就夠了。皇上,這件事能不能讓我來負責?」

「你想改換形象?」劉辯詫異道:「這件事很可能吃力不討好,黃河改道是常有的事,一旦影響營運,難免有人會拿這些說事。你清楚的,今天與崔均見面后,你會調到劉備軍中,看不起那個寒門?」

劉辯一口氣把能說的話都說了,陳忠就不能藏著掖著:「我怎麼會看不起劉備?不瞞你們說,陳家在九品制這件事上有點賭氣,家族的大部分人都贊同,我怕自己不管到哪裡,最後都會被卷進風波。」

陳家的人當然不會退讓,不是九品制的成功會給陳家帶來榮耀,就是現在能壓制住朝廷,也是陳家在豪門中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件事。劉辯笑了起來:「陳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陳群未必會設計你,我相信,他在這方面的底線還是有的,只是陳群的信念堅定,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關鍵是,你會不會因為親情,改變你的立場。」

「陳忠,要有自信。」魯肅拍了一下陳忠的肩膀說:「九品中正制,肯定胎死腹中。」

劉辯被魯肅的話嚇了一跳,這位的決心絕對超過了劉辯本人,劉辯一時間恍惚,會不會手下這些人早就想好了另外的辦法。劉辯覺得需要透露一些秘密了,免得兩種看法的人亂來,到時候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損耗,劉辯淡淡地說:「郭嘉來信,黔州和荊州的紙坊開工了,按照郭嘉和張昭的看法,到夏天的時候,紙張的價格會下跌一半;到秋天的時候,價格是一年前的兩成。」

劉辯可是大漢最大的紙商,紙張的價格要是這樣一路跌下去,還不把劉辯虧死;可是劉辯的臉上沒有一點著急,彷彿那種下降幫他擺脫了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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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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