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不為所動

第389章 不為所動

益州的戰事因為路途遙遠,在大年初四才傳來消息,陸遜派徐晃燒了益州軍的糧草,王允已經退回成都;而漢中方面,終於傳出了皇甫嵩病重的消息,皇甫堅壽已經出任漢中軍的主帥。只是在龐統面前,徐庶還是無功而返,未能從南面切斷成都與漢中的聯繫,已經退兵閬中。

但是這個結果,上上下下都覺得是可以接受的,一般的情況下,像皇甫嵩那樣的名將,即便是病重也不會免去職務,只能說這個病重的有點過頭,加入不是詭計,皇甫嵩應該是不能理事了。劉辯按照郭嘉的建議,還是給李傕、劉備、賈詡等人都寫了信,一個是賞賜,另一個就是提醒,皇甫嵩的病不一定是真的,青銅司要想辦法查明這件事。

尤其是告訴李傕、劉備兩人,不要急於進軍,哪怕拖延到明年春天,甚至夏天進軍都行,以大漢的醫療條件,皇甫嵩真的病重,估計是拖不到那個時候的。劉表就是一個列子,拖了大半年,在大年初二去世;只不過劉表到死也沒有投靠劉辯,一個罪臣的死,朝廷看在義陵太守劉琦的面子上,還是同意按照宗室的規格下葬。

傅巽出現在劉表的葬禮上引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誰都知道,劉表就算被劉辯弄到襄陽的時候,頭都是昂昂的;可是因為傅巽招出了劉琮的那個計劃,劉表雖然沒有投靠劉辯,還是把很多事情都招供了,才換來劉琮的平安和自己在襄陽多活了大半年。

幫著劉琮料理劉表後事的宋忠看見傅巽,臉色鐵青,直接一步攔在傅巽的前面:「傅介子也有你這樣的後人,讀書的時候難道不知道忠義二字?」

傅巽顯然不想和宋忠吵嘴:「宋先生,我不想說什麼,只想給劉表上一炷香,儘儘朋友的心意。」

「你也有資格自詡是劉表的朋友?」宋忠一臉的不屑,劉琮拉住了宋忠:「宋先生,讓傅先生上香吧?」

「二公子,應該稱呼傅大人了。」新任南郡太守華歆從外面走進來說:「皇上已經徵辟傅大人為大將軍府參軍了,和東曹掾步騭,一起協助長史閻象。」

劉辯沒有設大將軍,大將軍府的官員其實就是劉辯的隨從;宋忠一陣冷笑:「原來如此,傅大人,恭喜啊。」

劉琮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傅巽苦澀地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從宋忠讓開的通道走過去,恭恭敬敬地給劉表上了一炷香;行禮完畢,傅巽才回頭問華歆:「你怎麼敢來這裡?」

兩人曾一起在洛陽做過尚書郎,彼此都很熟稔;華歆低聲說道:「夜裡才到,我擔心有人違反朝廷的規定;至於來祭奠上香,我跟你說,皇上不會在意的。只是你,我有個建議,好好做官,日後的前程不會差。」

華歆沒有說錯,從江陵趕回來的蔡瑁、蒯越都是高官,要是劉辯真的在意,絕對不會允許兩人離開江陵。傅巽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早上接到任命也很吃驚,等會去見過馬何再說。」

華歆一臉嚴肅,心中在暗笑,傅巽要是不懷疑那才是怪事,但是郭嘉的這個局,就是要你去和青銅司聯繫;傅巽到了青銅司,直接找馬何:「馬大人,我想問一下,你們又在打什麼主意?」

馬何並沒有責怪傅巽的冒昧打擾,耐心地說道:「傅大人,大將軍府的規格遠高於青銅司,你是知道規矩的,哪是我們能插手的……當然是皇上對你的器重……日後要是在荊州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們。」

傅巽想了想答道:「閻象、步騭都沒有到,我現在是一個人待著……能幫我一個忙嗎?」

「傅大人請講。」

「把我原來在襄陽的宅子還給我,你知道的,我那些家人都從義陵郡來了,現在是在外面租著房子。」

「那座宅子已經空出來了。」馬何遞過去一個卷宗:「你把鎖頭都換掉,官契到郡里存檔。」

卷宗里就是這座宅子的官契,還是傅巽的名字,傅巽不得不承認,青銅司做事的效率就是高;傅巽掉頭到太守衙門,把卷宗交給華歆。華歆翻閱了一遍,順手交給身邊的吏員:「先存檔吧,你們都下去,我和傅大人有些話要說。」

吏員和護衛都退了下去,華歆問傅巽:「你可明白皇上為什麼要用你?」

看到華歆關切的眼神,傅巽還是有些感動,答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在琢磨,可是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聽說步騭是皇上的卧底,難道皇上是要混淆視聽?」

華歆笑道:「聽說你可是六國盟的人,皇上就這麼放心你?我有這個疑問,難道六國盟沒有,我敢肯定,六國盟不會坐看你做這麼個官,肯定會派人來弄清楚這些事。」

「我是誘餌。」傅巽頓時出了一頭汗,又問道:「華歆,你可要想清楚再說,我在六國盟就是一個小人物,值得他們這麼關注嗎?」

「傅大人,你真的就是一個小人物嗎?」華歆不懷好意地問道:「你把所有的秘密都說了?」

傅巽想了想道:「都說了,連在北方的幾個聯繫人都說了。」

華歆不是青銅司的人,人品更是說不出的差,傅巽可不想自己被繞進去;華歆很認真的想了一會,說道:「我沒看出來,傅大人,你要是有所隱瞞,那可就麻煩了,。想想將來的場面,都是心驚膽戰。」

傅巽不以為然:「華大人,不要裝神弄鬼的,我問心無愧。」

劉辯並沒有安排華歆來過問這件事,華歆只不過是為了日後行事方便,習慣性地來打聽一下消息;看傅巽不為所動,哈哈一笑說:「是啊,你的事青銅司一查就知道,現在皇上讓你出來做官,顯然那些事已經證明了你的誠意。」

傅巽不由得一笑,答道:「這可是你說的。」

傅巽奇怪華歆的舉動,想想還是在料理好宅院後來找馬何;馬何聽說華歆對這些事有興趣,笑笑介紹道:「華大人雖然沒有加入青銅司,但是皇上有旨,允許華大人過問六國盟的案子……怎麼了你,心態撐不住了?」

傅巽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那就是和法正一樣。」

馬何笑笑:「傅大人倒是不求甚解……也就是皇上信任的很。傅大人,你聽我的,青銅司不會讓你出事的。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其實皇上也知道你還有不少內容沒說,吩咐過我們不用強求。」

馬何這麼說,傅巽只能笑笑不語,劉辯顯然清楚,每一個背叛的人,都會留下一些秘密作為自己將來保命用;劉辯沒有強求,說明劉辯對大致的情況清楚,他要搶時間保住那個六國盟高層的卧底。傅巽只是知道楚大的幾個聯絡點,並不清楚桃花源的進出路線,那個卧底的身份自然比自己高。

傅巽的被重用,步騭的出現,確實讓江陵政壇非常納悶,皇上似乎對這兩個人過於看重;傅巽好歹還是名士,步騭一個寒門子弟,剛剛投降的降臣,何德何能坐那個位置,雖然有傳言說,步騭是劉辯在江東的卧底,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願意相信是因為步練師的原因。

這就使得大部分人對步騭並不重視,尤其是曉得步練師那些內幕的人,甚至認為步騭的災難日馬上就要到來了,以為劉辯調步騭來江陵,其實就是為了控制住步騭,尤其讓步騭成為劉巴的助手,擔任荊州從事,那幾乎就是一個閑職。

劉巴什麼人,一度以荊州轉運使的身份回許昌,協助荀彧處理尚書台的事務,足以顯示劉辯的器重;現在回到荊州,劉辯更是把所有的權力都授予了劉巴。這樣的人強勢程度可想而知,步騭在劉巴手下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擺設,就算不是擺設,劉巴讓步騭負責一方,最有可能的就算荊南。

隨著江南戰事的停頓,麹義大軍北返留下的荊南,就成了整個朝廷最大的隱患;與呂布搭檔的龐季出任零陵太守,張羨還是長沙太守,一直沒有去交州的交州刺史孫賁改任桂陽太守,這三個人的能力是不錯,但是缺乏一錘定音的人物。可是物資不能缺少,江北需要荊南的物資,荊南也需要江北的供給,步騭屬於兩眼一抹黑的那種,行嗎?

步騭也感受到了,大部分人對他,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至於牛氣衝天的麹義、蔡瑁等人,根本沒在意他。步騭能說得上話的,或者願意和他客套幾句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下面的官吏,就是荊州的另外幾名從事,似乎也不願意和他有過多的交流。實在躲不過去的,也只是抱拳表示一樣而已。

步騭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能不能成為朝廷的主角,最關鍵的還是要看劉辯的態度;現在和劉辯說話的是荊州鹽鐵使伊籍,伊籍與步騭不一樣,伊籍並不想成為主角,可連門外的蔡瑁都在自己後面接見,這讓伊籍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也算填補了快一年的忐忑。

戰爭時期的鹽鐵司根本沒多大用處,南陽的鐵礦是袁術和呂布他們的,六個郡的茶場是黃婉、蔡瑁等人的,伊籍在他們面前還真是不夠瞧;加上戰事緊急,劉辯能用的人不多,伊籍那一年做得最多的,反而是參與軍機,現在好了,荊州的戰事結束,鹽鐵司可以好好規劃。

伊籍心情忐忑的看向劉辯,好在劉辯並沒有在意,而是在思考著說:「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我們需要改變這樣的想法;朕對百姓的承諾不變,將在長沙和江陵兩郡開設一千人以上的造紙坊,暫時為了技術上的保密,不管是山越歸降的人,還是荊州招募的百姓,都劃歸屯田營管理,至於收入,鹽鐵司統一籌劃,按比例送交各方。至於蔡倫紙,荊州每郡都設立一個造紙坊,規模酌情考慮。」

劉辯在伊籍眼中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能記得自己的承諾,本身就是一種美德,而屯田營的安排,讓這兩個造紙坊的錢無須經過州郡,鹽鐵司可以按規定使用。而蔡倫紙安排在各郡,就是在給伊籍減輕壓力,從這一點來說,劉辯的人品確實要強過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

兩人的討論並沒有要隱瞞其他人的意思,門外的蔡瑁等人聽得真真的,蔡瑁一開始也納悶,劉辯這是在砸自己的買賣,隨即反應過來,當時劉辯成立并州商號什麼,一個是為了拉攏住一批人,另一個是為了打仗籌措資金,現在天下基本上大局已定,劉辯有更好的方法解決這兩件事,買賣的重要性反而是下降了。

不管如何,劉辯這樣的安排對荊州是絕對有好處的,日後荊州的紙張就能成為和茶葉一樣的品牌……蔡瑁有種感覺,要是這樣做下去,荊州的同僚會怎麼看他們?老百姓會怎麼看他們?蔡瑁最擔心,士族建立起來的名聲被徹底打碎,站在一群等待著劉辯接見的人中,蔡瑁是惆悵不已。

邊上的其他人其實也聽見了,有的人就在小心地議論,蔡瑁聽著那些議論甚恍惚,要是劉辯繼續這樣下去,荊州豪門有可能斷送在他的手上。蔡曛看出蔡瑁的恍惚,低聲提醒蔡瑁:「大哥,有些乏了吧?」

蔡瑁一下子醒悟過來:「昨夜睡得不好,今天又起得早……」

蔡瑁一直到劉辯面前,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劉辯大度地說:「蔡大人這十來天,幾度往返襄陽與江陵,實在是太辛苦了,不過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一定能讓你振奮起來。」

蔡瑁疑惑地坐下問:「什麼消息?」

劉辯肯定地說:「我已經任命蔡愚為大將軍府西曹掾。」

蔡瑁頓時不困了,劉辯給蔡愚一個殘疾人封官,雖說不是不可以,但是多少有些彆扭;蔡瑁下意識地意識到,蔡愚肯定為劉辯做了很多事,才換來這樣的信任。蔡瑁不好替蔡愚辭官,更不能問其中的緣由,只好替蔡愚謝過劉辯。

劉辯又問了些襄陽和劉表發喪的情況才結束了談話,召見了步騭;劉辯問道:「顧雍現在和袁紹聯繫嗎?」

步騭一愣,劉辯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對顧雍不滿意,不會的……步騭想明白了,顧雍的事瞞不過青銅司,劉辯只是看自己是不是有所隱瞞;步騭故意皺了皺眉頭道:「是陸績。」

劉辯臉色微變,聲音不高不低:「那就是陸儁的事了。」

步騭急著發言:「皇上,我怎麼覺得不對,似乎過於明顯?」

劉辯笑笑,讓親兵給步騭倒了一杯茶,說道:「這茶不錯,你湊合著喝吧。顧雍和袁紹都是精細的人,怎麼可能讓別人一眼就看到底牌,朕估計,陸績恃才傲物,正好被兩人利用做了明面上的那個人。」

「哦,我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派人跟蹤……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皇上,你想過沒有,我們的對手不是一般人,這些事也可能一個跑腿的就能辦到。」

劉辯誇獎道:「能想到這一點,步大人名不虛傳,但是糧食不是隨身攜帶的,必須是船隊和商隊運輸,那就逃不脫我們的布控。」

步騭先是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道:「皇上,不是臣和你抬杠,江東的力量薄弱,想要找到證據很難。」

劉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一般人的正常想法,但是三個衙門的人都到了江東,很快就能查出來。」

步騭不再說話,他心裡不能不承認劉辯的判斷是對的,只要轉運司把糧食和人員進出一統計,就能甄別出誰是顧雍安排的人。劉辯是胸有成竹,第二天就把三個人派出去了,諸葛瑾被任命為吳州轉運使,楊俊出任吳州鹽鐵使,劉曄掌管青銅司,最讓人出乎意料的還是劉曄;三司的地點都設在曲阿,曲阿令就是全琮。

劉辯念念不忘的是當塗縣的鐵礦,後世可是鋼鐵旺地,劉辯相信就算找不到礦源中心,但是發現鐵礦肯定是能夠的。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楊俊先一步是江南的茶葉,其次是海鹽的鹽,當塗要等到徹底佔據會稽郡以後,先讓丹陽郡的幾個縣人口多起來。

孫策第一時間讓姐夫弘咨回去曲阿,孫家曾經在曲阿避難,孫家和吳家很多人還在曲阿,而弘咨的家族是曲阿第一豪門。孫策明白,諸葛瑾等人的到來,必定會把曲阿清理成一個江安式的城市,地方上豪強只要衝突就會被針對,孫策可不想家人受到牽連。

弘咨到達的時候,全琮已經上任,聽說弘咨回來,全琮特地設宴款待;兩人本就是朋友,弘咨有點羨慕全琮那時候的選擇。喝到半酣,弘咨接著酒意問全琮:「皇上對孫策到底什麼意思,這次可謂是降職了。」

「胡說什麼。」全琮曉得弘咨是在試探自己,不假思索地說:「皇上對孫策不好嗎?孫策當初兵進江東是為了什麼?要不是孫權突然翻臉,他恐怕還在做著取代袁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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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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