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假象

第388章 假象

「前輩,顧家的事都是家父做主,顧劭不懂生意。」顧劭清楚一點,不能讓呂布的自信心暴漲,這將會影響以後合作時候的話語權;要是換做一般人,面對顧劭的小技巧和直白,心裡頭肯定惱火或者難受,但是呂布的思維壓根就不是世家這種路數,除了有點輕視顧劭,並沒有感覺自己怎麼渣。

呂布接著說道:「生意上的事哪需要你我親自動手,找幾個懂行的掌柜就行,顧雍就算不參與,他也肯定會派給你得力的人手,否則以後你在北邊怎麼辦。」

理是這個理,可是呂布這種大大咧咧的說法讓顧劭有點為難,好在顧劭是一個溫潤公子,不溫不火地說:「但願如此,等過完年,我就給家裡去信,一定儘快答應將軍。」

呂布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只是襄陽雖然繁華,但不是帝都,劉辯又不在襄陽,否則今晚上一定是張燈結綵,宮廷設宴;呂布站起來笑笑說:「呂某一個粗人,都忘記什麼日子,還望顧大人海涵。」

「豈敢。」顧劭也站起來送客:「下官從家裡帶來幾匹絲綢,早就想送到府上,還望前輩不要嫌棄。」

「好說,好說。」

蘇綉天下聞名,就算劉辯在許昌開設了綉坊,勝過蘇繡的是花樣圖案,真正論材質工藝,跟吳郡當地的刺繡比,還是差了一籌;顧家是自己家的綉坊,顧劭送了呂布三十匹絲綢,呂布心滿意足地回去。

兩人都不知道,此刻的江陵已經四門緊閉,官軍正在全城搜捕;劉辯今天去商號,就在要進入商號的時候,遭到了大批刺客的襲擊,雖然刺客全軍覆沒,但是劉辯大為震怒,下令搜捕餘黨,自己折返軍營。

吃過中飯,郭嘉匆匆來軍營向劉辯彙報:「王真、劉敏他們在步練師留下記號的三個地方都遇到了敵人,對方很頑強,只有一處抓到一名活口,其餘的十九人全部戰死。從對方身上帶著的飛鏢、短弩來看,是來刺殺某個人的,而不是營救步練師。」

劉辯問道:「有沒有人逃走?」

「沒有。」郭嘉微笑著答道:「不過這些人一看就氣概不凡,加上都是年輕人,街上的很多女人都對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們一路問過去,摧毀了六國盟的兩個聯絡點。」

劉辯有點欣喜:「聯絡點裡有什麼線索?」

「我想……那兩個聯絡點都是一次性使用的……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兩處竟然都是曹德秋天才置辦的產業。」以郭嘉和劉辯的關係,郭嘉認為無需藏著掖著,坦然說道:「人也是曹家的人,我已經派人通知曹德了。」

「好。」劉辯同意說:「這件事查下去,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可是,步練師那邊好像沒動靜?」

郭嘉笑笑說:「左百靈請步練師喝酒的時候,下了葯,結果步練師喝了半壇酒,到現在都還沒醒。那批人應該是來營救步練師的,看起來這個女人在六國盟的地位不低,只是,步騭會不會也是六國盟的人;吳郡已經歸順,可是顧雍還是留步騭在吳郡,會不會顧雍曉得什麼,在變著法子避禍?」

「到目前為止,步騭和嚴畯那邊沒出現意外。」劉辯沉吟道:「我們一開始就是把步騭當做六國盟的人看待,無須改動方案,繼續走下去就是。我們一時改變不了士族的做法,慢慢來吧;就以步練師的事為借口,要步騭來江陵善後。」

「不過有件事不能慢,步練師很快就要醒了,還需要皇上去演一場好戲。」郭嘉略帶調侃地說:「皇上對步練師表現一點眷戀的樣子,興許這女人會說點什麼。」

「郭嘉,大膽。」劉辯看見趙雲和典韋都笑了起來,臉上有些掛不住;郭嘉毫不在意地說:「皇上,機會難得,要是一舉俘獲美人心,晚上就不寂寞了。」

郭嘉是個放浪形骸的主,家裡養著歌姬舞姬,是很少寂寞的;趙雲跟著幫腔:「皇上,就算你不在意步練師,氣氣左百靈也是好的。」

「你們。」劉辯看郭嘉做了時間不多的手勢,泄氣道:「朕就自污一次。」

劉辯和郭嘉幾句話就商議好細節,就來到左百靈看守步練師的房間,門口的羽林衛打開房門,兩人走了進去,步練師躺在床上,左百靈坐在床邊,看見兩人,都把眼光望來。劉辯說道:「步練師的手下都被抓獲了,從現在起,兩案合併,案子交給青銅司負責;左百靈,後面郭嘉會經常來詢問步練師。」

劉辯說完看了一眼郭嘉,郭嘉用目光示意明白,起身離去;步練師剛從宿醉中醒來,目光還是有幾分獃滯,望著窗外發獃。看劉辯往床邊走來,步練師的目光里漸漸有了些許神采,劉辯對左百靈說:「我……和步小姐單獨說幾句話,你靠後一點。」

「好的。」看劉辯吞吞吐吐,左百靈心領神會的一笑,讓出了床邊的座位,劉辯坐了下來,關心地問步練師:「怎麼樣?好點了嗎?」

明知劉辯是什麼人,眼前只不過是子虛烏有的溫情,步練師還是有些感動,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自己好強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輸在了對方的手中,一開始被捕就不說了,後面卻要和外面聯繫,直接又斷送了一批卧底的性命。可恨左百靈太過機敏,自己現在都……

俯視著步練師,這一刻,劉辯鄙視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身為帝王,竟然打算用本來就不存在的情意來套步練師的話,自己怎麼就聽了郭嘉那個混蛋的建議。只是湊近了,劉辯發現步練師確實漂亮,肌膚如雪,純天然的那種,沒有脂粉的修飾;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睛,帶著淚水,真的是我見猶憐。

左百靈一聲咳嗽,讓劉辯收回放飛的思緒,按照郭嘉設計好的劇本說道:「別哭,只要你說出實話,朕……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在群臣面前,朕還有些威望……等步騭到了荊州我再把你放回家,交給步騭看管。」

步練師打了個寒戰,她焉能不明白劉辯的險惡用心,步騭已經跟隨顧雍投奔了劉辯,哪怕她一個字都不說,哥哥步騭也將不得不來荊州;自己就是劉辯手中的法寶,讓步騭從此死心塌地,那麼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從劉辯這麼長時間沒有嚴刑逼供,步練師判斷劉辯對她的秘密不感興趣,又不垂涎她的美色,那麼她步練師唯一的價值就是混淆視聽,把某些消息的來源栽贓到她的頭上。

步練師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隨著被青銅司幹掉的六國盟人越來越多,嫌疑人的圈子就會越來越小,你的那個卧底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臣妾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也不想受盡折磨,皇上,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

左百靈哼了一聲:「早這麼自覺就好了,步練師,皇上沒時間問你,我事先和郭嘉說好了,郭嘉審你,我也能審問你。」

天哪,郭嘉那個魔鬼,就算真的投靠劉辯,步練師也曉得左百靈很可能是自己的死敵,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自己會有多慘,步練師不敢再想下去!劉辯望了左百靈一眼,弱弱地說道:「左百靈,我相信步練師……但是,練師……有的事情要靠你自己證明,否則,我不大好說,總不能……總要讓大家挑不出毛病吧。」

步練師失聲慟哭,劉辯原本還是想表現一下紳士的風度勸慰幾句,卻被左百靈抵了一下腰,只好默默地坐在一邊,時而嘆上一口氣。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步練師突然平靜下來,對著劉辯嫣然一笑,說道:「皇上,求你賜我一個體面的死法。」

劉辯微微一怔,又嘆了口氣說:「沒有人要你死,朕也不想你死。告訴你一個秘密,在你還沒被我抓到之前,你哥哥步騭就是我的人。」

什麼,步練師咬著牙說:「你騙我。」

劉辯嘆了口氣說:「步騭是通過袁術和我們聯繫上的,過幾天步騭就到了,你當面問他。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他,打算任命他為陳相。」

步練師再無疑問,難怪劉辯把自己安排在身邊,就是為了給外人一個假象,步騭因為自己不得不和劉辯這邊有所聯繫;步練師心一狠,正打算咬舌自盡,卻被左百靈捏住了臉頰。

左百靈悠悠地說:「步練師,你的武功已經被廢了,現在你的力氣還不如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想要自殺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你選擇咬舌頭,我可以保證你死不掉,最後變成說話都不清楚的啞巴。唉,真到了那一步,就可惜了你這絕世容顏。」

步練師被囚禁在劉辯身邊,主要也就是左百靈負責看管,這些日子,步練師深知左百靈的手段;左百靈說完就鬆了手,步練師嚇得花容失色:「左百靈,你還想毀我容,皇上,救我。」

惡人還需惡人磨,劉辯自問對步練師的手段不夠多,可是在左百靈面前,步練師絕對不夠瞧,還是郭嘉厲害啊。劉辯尷尬地一笑,答道:「步練師,其實你很美,哪怕就是做一個平常人,也應該好好地活著,朕還是希望經常看到你傾城一笑的樣子。」

劉辯能感覺腰間被左百靈掐了一記,卻絲毫沒有訓斥左百靈這個逆了龍鱗女人的想法,語氣一點都沒變:「步練師,朕不會允許人逼問你,如果你想起來什麼,就和左百靈說吧;朕還有事,先走一步。」

「皇上。」步練師沒想到劉辯在款款深情的時候忽然翻車,想要挽留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強笑道:「保重身體。」

劉辯出了房門,抹抹頭上的汗,下定決心就此一次,下次郭嘉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絕不參與這樣的事;站在不遠處的趙雲迎過來說:「司徒崔烈大人到了,想在晚宴前和皇上再聊聊。」

「朕換一身衣服,就直接去宴會廳,估計不僅崔烈,還有其他人想聊聊。」

崔烈的到來,本該掀起滔天巨浪的,但是卻被劉辯掩蓋住了爆發的機會;不過郭嘉另有看法,郭嘉對崔烈不走的真實意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崔烈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真正感興趣的是權力,所以輕易不與那些容易出事的人交往。但是在江陵,才幾天時間,崔烈已經和荊州的名流打的火熱,豪門、名士、富商等等。這就不是客套了,顯得太活躍,就像是演戲一樣。

劉辯到了宴會廳左顧右盼,發現雖然離黃昏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已經有一半的賓客到了,想想也是,今天江陵城出了亂子,滿城都是行動的官兵,這些大人物在家也是忐忑,還不如提前過來,打聽打聽消息,解解悶。

對於這樣的環境再熟悉不過,就像穿越前公司的商業酒會,招待的主要是外來的客人,公司的員工都是去湊數的,但是有些業務員,會和不確定的人在某個角落多聊聊;劉辯對一般人和崔烈在一起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像蒯越這樣的人,和崔烈交談就有點意思。

「皇上看起來很悠閑。」崔烈回到自己的位置,發現劉辯在隨意地四處看看,並沒有想要招呼的對象,選了一個無聊的話題;劉辯無力地笑笑:「這讓我想起過去的一段時間,天天在混吃混喝,就是無法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是啊,皇上就是這麼認識和熟悉了荀彧那些人?」崔烈似乎在隨口亂說,眼神有些希冀的看著劉辯。劉辯差點沒反應過來,立即決定把這些事弄得越亂越好:「崔烈,荀彧他們的名聲那麼大,我要是不知道,豈不是不稱職。」

「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忘事,那時候的荀彧還不在洛陽。」崔烈的話似乎變得多了起來,兩人談話的時候,幾位官員試圖走過來套套關係,誰都清楚,江東的戰事告一段落,但是大半個江東成為劉辯的地盤,劉辯肯定是要採取某些措施的,要是劉辯能照顧一二,機會就大的多了。

誰都知道,劉辯絕不是運氣好那麼簡單,而是在生意上有著無人可比的天賦和野心勃勃,否則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讓旗下的商號飛速發展。劉辯看到黃奎在其中,索性讓親兵把他們請了過來,劉辯問黃奎:「你是打算替誰來做說客?」

「皇上說笑了。」黃奎絲毫沒隱瞞的意思,給劉辯介紹:「這位是傅方,這位是殷署,這位是朱光,都是南陽和章陵的商人。也不僅僅是商人,他們都是家有良田幾千畝的大戶,只是原先對劉表有些看法,一直沒有出來做官。」

「黃奎,我人老了,變得有些碎嘴,他們是求官還是求財,要說明顯一點,別讓皇上猜。」崔烈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是當朝司徒,黃奎父親黃琬一代的人物,不怕黃奎等人不高興;黃奎急忙說道:「他們想為朝廷出點力,參與茶葉的生意。」

黃奎拎得清,自己並不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何德何能,敢幫助別人求官?劉辯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試探道:「他們願意出入邊塞?」

崔烈的瞳孔明顯的微微一縮,隨後卻恍然大悟,劉辯肯定是有這方面的需求,黃奎負責一方茶場生意,自然是察覺了這一點;黃奎扭頭看看三人,朱光和殷署立即說願意,唯獨傅方猶豫了一下,問道:「皇上,安排下面的人去不行嗎?」

劉辯面無表情地說:「官府不缺跑腿的人。」

「北方的人可以參與這生意嗎?」崔烈饒有興緻的看著劉辯,北方靠近邊塞的人,絕不會像傅方這樣,將出塞視為畏途;黃奎很想踢傅方一腳,茶葉原本是南方壟斷的生意,可是聽崔烈的意思,北方很快就會插手了。多好的事,被傅方折騰得亂了。

「當然可以,在丹陽郡,我準備換一種方式經營茶葉,可以試試。」劉辯的自信,讓黃奎等人驚訝,連見多識廣的崔烈也不例外。劉辯接著說道:「焦已和霍篤的屯田營將接管茶場,配合鹽鐵司把茶葉送往北方交易,想要運送丹陽等地的茶葉就必須找鹽鐵司,無所謂什麼地方人。」

崔烈此時的心情有些緊張,或者說是警惕,劉辯對茶葉生意似乎有一種完整的想法,壓根不會被其他人左右。可以預見,如果鹽鐵司控制了生意,對於其他人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因為這樣一來,會讓朝廷再次有了大批的資金,而其他人失去機會

黃奎笑了笑問:「皇上,吳州的鹽鐵使是哪一位大人?」

劉辯的答案讓黃奎意外:「楊俊,轉運使是諸葛瑾。」

即便是老謀深算的崔烈,也為劉辯這樣的安排心存疑慮,要是論名氣和能力,弘農楊氏出身的楊俊絕對在諸葛瑾之上,按照常理,楊俊應該出任權力更大的轉運使才是。除非是,劉辯特別看好諸葛瑾,才會如此不拘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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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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