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苦命人

趙忠良趁著夜色，帶著小姑娘回到了城西錦衣衛。

花狗辦事很得力，白天吩咐他的兩件事，已經辦妥。趙忠良滿意地誇了他幾句，卻讓花狗激動不已，看樣子要是這個小姑娘不在這裡，他就要哭出來一般。

趙忠良也沒有驚訝，亂世人不如狗，人也不會把狗當作人，哪怕這個狗也是人。

「明天，這裡便會有很多人來了。你們兩個算是第一批進入這中間院子的人。」趙忠良坐在中間院里唯一的房間門口，對站在院里的花狗和小姑娘說。

院子里點燃的篝火照在花狗和小姑娘臉上，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晚上七星宗的事情，讓趙忠良有了緊迫感。原本以為自己新手打造的情報網將會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結果還沒開始，就已經遠遠的落後於人。

就算要彎道超車，也要有車才行。所以，趙忠良打算先把架子搭建起來。

沒人不要緊。人么，貴精不貴多。

「東南西北，這四座院子，以後就是你們的家了。雖然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我會教你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們我會讓你們去幹什麼，你們今後的路，哪怕是生死，便由我定了！可是，我可以保證，我會當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家人，我會拿你們當人看！你們也絕對不會再過那種讓人當豬狗一般買賣的日子！我，保證！」趙忠良不想假仁假義，他很明白地將自己的要求告訴了他們。今後，凡是進入這個院子的每一個人，趙忠良都會如實地告訴他們現實。與其將來清理門戶，不如一開始就定好規矩。

「東南西北四個院子，以後就叫縱字院，橫字院，中字院，文字院吧！中間這座院子，就叫上上網院！整個營地，便叫刀塔基地吧！」趙忠良惡趣味地將前世最喜歡看的小說網縱橫中文網的名字拆開安在了自己的基地身上。

「以後，刀塔基地里，你們將不在是你自己，任何人都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包括我！」趙忠良將早就想好的構思說給他們兩個人聽。

「我希望以後，每來一個人，你都要將這些規矩告訴他！」趙忠良指著小姑娘說。

「是，哥哥！」小姑娘強撐著瘦弱的身子，努力的挺直腰桿脆生生地說。

「以後，不要叫我哥哥！記住，我的代號是錦衣龍王！你們可以叫我龍王！」趙忠良嚴肅地對小姑娘說，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們並肩作戰，或者我以普通成員的身份出現，那麼，你們也可以叫我賞金！」

指了指花狗，趙忠良說：「以後，你在別人眼裡還是原來的花狗，但是在組織里，你的代號叫『白牛』！」

「是，龍王！」花狗很痛快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叫什麼不是叫？花狗也罷，白牛也罷，他只知道在這裡，他是一個人，而不是誰都不在乎的狗。

「你呢？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麼，從今天起，你就叫冰女吧！」話一出口，趙忠良便後悔了。這姑娘的性子，看起來固執要命，如果再起個這麼冰冷的代號，就怕真應了那句人如其名，真的成了冰山女神，那可夠自己受的。

算了，說都說了，愛誰誰吧！

「冰女？好，就叫冰女！謝謝哥哥！」小姑娘一臉開心。

白牛詫異地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有心發火卻忍住了的趙忠良，他突然鼻子一酸。

這就是家人的感覺么？

趙忠良從一開始便打算將冰女和白牛當做自己的助手。一個是蒙天的小兄弟，在榆州城中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需要蒙天他們去收集，那這個傳遞信息的人手，必須是自己和蒙天都放心的才行。而自己也不可能天天呆在這上網，那就必須要有一個知根知底而且絕對不會泄密的人在這裡替自己接收信息和情報。恰好，冰女的條件就是一個完美的人。

如果能夠做初步的分析，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趙忠良也知道，干情報分析的工作，不僅需要智商，還需要天分。而這有天分的人，可遇不可求！

實在不行，以後再找一個擅長分析的女孩子來。

「嗯，新來的代號就叫火女！冰火兩重天嘛，無往不利！」趙忠良又止不住地yy起來。

「額……」趙忠良突然反應過來，火女還不知道在哪裡，但是冰女和白牛正在認真地盯著自己，等著自己說話呢！還好，天黑，他的這副豬哥樣子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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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牛你以後沒事就跟在我身邊，不用住到別的院子里去。然後每天在定期去一趟蒙天那裡，有什麼事記下來，回來我在的話就告訴我。我不在的話，就告訴冰女！」趙忠良開始安排事情：「冰女，你呢，以後就呆在這網裡，放心，這裡除我和白牛，沒有我的允許，沒有其他人敢進來的！你就負責我的起居，以及記錄我交待你的信息。」

「哦，對了，明天開始，你們和新來人的，都要跟著我學習文字！同時，我也會教給你們一些其他的東西，三個月的時間，能學會多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趙忠良這才想起來，這些孩子，可能除了陸一鳴兄弟倆，其他人估計都沒有學過什麼文字，更不用說算術和地理了。

「白牛你今日便住在這裡吧，明日一早，你便去買一套廚具來，要滿足50人的一日三餐的需要！」趙忠良起身，抱起冰女，打算回家去一趟。這裡太冷，這丫頭剛剛從鬼門關回來，要是再受涼，他還是於心不忍。

趙忠良對這個小姑娘，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可憐。那天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樣子，讓趙忠良這個前世的人很難忘記。既然答應了拿他們當家人，那就好好的對待這群苦命人吧。

摸著黑帶著小姑娘回到了自家後院。

站在院子里趙忠良突然有點猶豫起來，那日挑明了和諸葛邀月的關係，他便去忙了。這幾日，前後院已經按照自己的規劃蓋好了，丫鬟秋芸也自覺地搬到這邊的偏房去住了，後院主房內只剩下了諸葛邀月一個人。現在大半夜的，自己進去住，可能也就住了，可是帶著這個冰女，算怎麼回事？

雖然自己不拘小節，以後肯定也不會只有諸葛邀月一個女人，但對每一個自己的女人，他趙忠良都不會當作玩物一樣，尊重她的感受是最基本的。

想了想，趙忠良便打算今夜自己不睡了。

敲開門，在諸葛邀月懵圈的睡眼裡，趙忠良抱著冰女進了房間，將她放在了床榻上。

「這是我媳婦！」趙忠良對冰女說。

「嫂子好！」冰女一旦知道了趙忠良的軟肋，便順著杆子往上爬。

「哦哦，你好。」諸葛邀月一臉懵圈，這又是從哪裡冒出的一個妹妹？

「不要亂叫！」趙忠良有點後悔帶冰女進來。這哪裡是冰女，簡直就是火女！一個到處遊走到處惹火的火女！

「今天晚上，讓她在這裡和你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們，你和她一起跟我去個地方。」趙忠良突然想起來，之前打算讓諸葛邀月學學算術，替自己管管家也好。

「好！」諸葛邀月一聽終於可以出去了，她根本就沒聽到要去哪裡。去哪裡都無所謂了，她已經在這個院子里呆了快一個月，每天就是看著匠人們在那裡幹活，還不能和人交談，早就悶死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趙忠良反身出了門。他現在只想打自己兩巴掌。好好的媳婦在家等著自己，自己非要作死，帶個電燈泡回來。

活該！

鬱悶地趙忠良打算夜裡再出城去打打野，現在自己得抓緊一切時間提升等級了。只有到了六級，有了標記這個技能，他才能先人一步啊。

在高科技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躲過巡邏的士卒，趙忠良偷偷出得城來，便直奔最近的桃花山。

拚命打了一夜的野，桃花山半山腰的野獸，不管是野豬還是熊瞎子，不是死的死，便是逃的逃，都快讓趙忠良這個變態清理的絕種了。

看著漸漸亮了的天色，趙忠良才坐下來休息休息。除了眼前四隻野豬，還有兩隻狼和一隻豹子，趙忠良不僅收穫了70點的經驗，還進帳了241個金幣，總金幣數也達到了1262個。還有13個金幣，他就可以合成自己的關鍵裝備紅杖了！不過，還得預留點金幣出來，不然萬一有事，沒錢可不行啊！

算了，今天還有事，晚上再來吧！

趙忠良剁了幾條野豬後腿抗在肩上，便進了城。

回到刀塔基地，將豬腿扔給白牛，吩咐他褪毛煮肉，趙忠良自己則洗漱一般後去城中找陸一鳴兩兄弟去了。這幾日，趙忠良除了讓他們盯著醫館，還吩咐他們去城北看看有哪個人伢行新來了像他們一般大小的「貨」。也不知道摸的怎麼樣了。

在城北沒轉幾分鐘，陸三鳳便湊到了趙忠良面前。這兩小子，看來盯梢的活計也乾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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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沒找到他們，他們卻先發現了自己。

「爺，您來了！」陸三鳳看著趙忠良，眼睛中的驚喜怎麼也掩飾不住。

「你哥呢？」趙忠良問。

「爺，我們發現那家人伢行換東家了！胖掌柜死了以後，他的家人就把這裡轉賣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人，據說出手很大方，二話沒說就掏了銀子買下了這家人伢行。昨天，他們運了二十多個貨進來，清一色的半大小子和丫頭。不過看起來還好，管事的人也沒下狠手。我哥帶著那幾個人就在那一塊轉呢！」

「呵呵。」趙忠良聽他這麼說，笑了。

見過了前世多少蠅營狗苟，趙忠良什麼樣的資本家沒見過。996的福報，007的苦逼，哪個不是笑著給你說的？看起來對你好，不一定就是真的對你好。包括他趙忠良在內，憑心而問，他又安了多少好心來買這些苦命人？還不是因為對他而言有價值？

所幸的是，無論在哪個世界，一個人有價值，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或者，也是件幸運的事。

趙忠良跟著陸三鳳，走到了那家人伢行前面。就像陸三鳳說的，十多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少年少女低著頭靠牆站著，迎著東升的太陽，就像那牆邊的草一樣，努力的汲取著陽光。有幾個身體弱點的小姑娘，在偶爾路過的人目光中瑟瑟發抖。

趙忠良打量了一圈，便叫來老闆，指著幾個小子和丫頭問道：「掌柜的，這幾個我都買了，開個價！死買！」

「爺，你真有眼光！不用您說，我這裡只死買，不活買！」掌柜的趕緊湊過來搭話。

「哦，怎麼？你還不做這活買的生意？」趙忠良覺得蹊蹺。雖然這幾年天災人禍，賣兒賣女甚至賣老婆的人也不在少數，可大多數只是因為活不下去了，賣了兒女度日而已，但也以活買為主，多少還存著過些年讓兒女恢復了自由身說不定能過上好日子的念想。這種一下子就死買的，雖說錢是多了好幾倍，但也斷了兒女的未來。

「不做，麻煩！」掌柜的一口回道。

「那這批貨怎麼說？」趙忠良假裝著很熟悉這行當的樣子，打探著消息。

「一口價，20兩銀子一個，不分男女，不分大小！」

「絲……」趙忠良一時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前幾天買秋芸時，也只不過花了10兩銀子，而且還是那胖掌柜的養了許久的。

「不講價？」趙忠良接著試探。銀子，他有的是，昨天一夜便是200多個金幣，換成銀子足夠他買50個人了，不過他還想聽聽這掌柜的怎麼說。

在這個世界上，對剛剛起步的趙忠良來說，處處皆是信息。

「這……」掌柜的有點猶豫。回頭看了看這一排目光躲閃的少年少女，他咬了咬牙問趙忠良：「能問問爺，您買這幾個貨是幹什麼嗎？」

「怎麼的？你這死買的還要管我買去幹什麼？女的送到窯子去，男的去根給大戶人家當僕人，不行么？」趙忠良假裝有點生氣。這掌柜的問的越多，他就越是奇怪。

「爺，不是我多嘴，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掌柜的苦笑著對趙忠良說：「這些孩子，都是大戶人家的家生子。有的不是家人犯了錯全家都被主家發賣了，便是主家犯了事被其官府發賣的。」

掌柜的轉身拉過一個女孩，當眾便扯開她的衣衫，露出印在胸前的一大片烙印！

「他們本來就沒有自由身，活買了過些年也沒辦法恢復自由！所以只能死買！而且，這大多是長安城和洛陽、天水、甘谷三郡的官府發賣的奴隸！我只能送到這榆州城裡來賣！」掌柜的指著女孩胸前的那個刺眼的「奴」字說。

趙忠良心中暗驚，他一直以為奴隸制在這個平行世界早就消失了，哪怕他知道的家生子，也應該是主家的家人一般，又怎麼能這樣買賣呢？

他以為的原來只是他以為。

「而且，這些人我不瞞您說，他們要是一不小心跑了，死了倒也罷，但是犯了事，不僅是您要吃官府的掛落，連我也要受牽連。不過您也不用擔心，就是再花點銀子打點的事。」看趙忠良似乎成心要買的樣子，掌柜的所幸將其中的門道一次性說了個底朝天。

「行，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當會活菩薩！這是定金！這些人，沒啥問題的話，我要了！」趙忠良拿出五十兩銀子遞給掌柜的，他知道自己這是撿到寶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