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龍運初顯,風雲寨任憑驅使

第七章 龍運初顯,風雲寨任憑驅使

林生的瞳孔在不斷擴散,因為怒吼,他耗盡了最後一口力氣,昏昏沉沉地倒了過去,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像羽毛飄在空中。但是他的記憶卻越來越重,輪廓也逐漸明晰起來。

梟家本是沒落的貴族,在這千古大陸諸侯爭霸的年代,卻是門可羅雀。但是梟岐卻是禮賢下士,待人如手足。林濟也是看梟岐重情重義,所以真心輔佐,答應讓梟家坐上皇位。經過幾年的努力,梟家成功從諸侯中脫穎而出,並且做了一個大舉動,一口氣統一了千古大陸的四個區域,建立起梟家王朝。林家在這過程中也可謂盡心儘力,林濟膝下本有五子,但因為輔佐梟家和征戰天下的緣故,林濟先後只剩三子林生和五子林羅。

梟岐稱帝,號太平帝,意在為千古大陸萬物帶來期許已久的太平。林家背靠大樹,也得到了爵位,被封衛安公。自己從小在皇都長大,深知太平帝治世之賢,不僅建立了科學的選官制度,網絡天下英豪,還建立起了千古大陸最大的書院——樂府詩社,樂家人負責管理。

樂家與林家交好,樂家少主樂季從小與林生年紀相仿,從小就和林生鬼混在一起,他們出遊,習射,練武,好不自由。但是隨着太平帝身體抱恙,梟桀就開始蠢蠢欲動。他突然間就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並且開始代替太平帝理政。衛安公林濟深感這樣既不符合禮法,又覺得梟桀心胸狹隘,兇狠殘暴。多次僭越上奏,請求太平帝三思。但是奏文每次都像是石沉大海,驚不起絲毫波瀾。

林生只覺得林家處境越來越難,每次自己每次出城,都在城門口都被擋了回去。父親總是勸誡自己,卻不說明其中緣由。父親每次回來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新傷,只說自己上年齡,不小心磕磕碰碰。

那天是林生冠禮的頭一天。按照千古大陸的習俗,男孩子年滿二十要行冠禮,預示著能夠披肩上陣,浴血殺敵。他像往常一樣約上樂季出門,去城中靶場練習射箭。父親那天有些異樣,話比平時少了很多,臉色發白,還不停咳嗽。

衛安公林濟只說自己染了風寒,讓林生別擔心。別急着回家。

林生出了門,但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平日裏百發百中,甚至能做到一支箭中靶,另一隻劈開它而中靶。但今天卻驚奇地,沒有一隻中靶。或許是過於掃興,他早早地和樂季就打道回府,分開沒多久,他就見林府升起濃煙,有火光衝天。

以為是府院失火,他揚鞭催馬,沖開了人群。然而剛一到,眼前的一切驚的他從馬匹上掉落,馬也被這滔天惡臭驚嚇到,掉頭往遠處跑去。

林府燃著熊熊烈火,府門像被攻城利器破壞,寫着林府門匾被從中間劈開,只剩下林字,但是已經斜歪過去。門口兩對石獅子上被塗滿了鮮血,散發出陣陣惡臭。石獅子嘴裏各銜著一個人頭。人頭張著嘴,嘴裏被塞滿了頭髮,眼睛像是在掙扎中撐破了血管,像是血色琥珀一樣。脖頸應是剛被割下,還有血液不斷流出。暴露在外面的神經還像有生機般,時不時跳動着。

台階上屍體橫陳,火把散落在地上。飛起來的星星火光將屍體的衣服點燃,像是野外燒起鬼火的屍體。屍體都有着同樣的表情,是極度掙扎和恐慌中死去的樣子。有的家佣頭被劈成兩半,有的舌頭連同內臟被拽出,有的眼睛被活生生摳下來,還在拼了勁兒轉動着。

一切陰森而又血腥。

林生被嚇的癱軟在地上,一切打擊像晴天霹靂,這滅門之痛,像有千萬蟲在啃噬,千萬蟻在爬動。他的眼眶像被誰狠狠揍了一拳,只覺得腫脹生疼,眼淚抑制不住地往外流出來,一時間分不出是淚還是血,流到嘴角有着腥酸臭味。鼻子不停地翕動,既有憤怒,又有悲痛。吸進去的每一縷空氣都像是著了火的氣團,在鼻孔處灼燒着,生出很難忍的刺痛感。

他想拿起武器,衝進去,為每個人都報仇。但是他的身體怎麼都起不來,手指不停發麻。只感覺四肢麻木,小腹在收縮,痙攣。

門口站出一人,猩紅鎧甲,赤紅獵刀。他刀一揮,門口殺出十幾個猩紅鎧甲衛士,持刀朝林生殺來。

林生只覺脖頸后一沉,自己眼前逐漸開始模糊,他頭一偏,失去了意識。

……

林生此刻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只覺得體內有洪荒之力在上行。任督二脈在灼熱發燙,他身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了鱗甲。頭上也似有金光在閃。他張著嘴怒吼了一聲

「梟狗!血債血償!!」

衛淵感到整個房間都在發熱,桌上熄滅的蠟燭居然開始融化了起來!林生像漩渦的中心,激發出一股股強大的氣流,造出一陣陣巨浪。衛淵只覺胸口像頂着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不斷強壓着自己。這讓他腳步也有些鬆動,本來跪着的他只能將身子伏的更低,才能勉強支撐住。

「難道,這就是樂季少俠所說?」衛淵心裏頓時生出怕意,想起樂季少俠臨走時所說。

「我早年雲遊,在百算之地,偶遇一仙風道骨的老者,他給了我五瓶葯,囑咐我,林生有天命,蒼龍護體。但過早地顯露只會敗盡天命,兩極反轉。當他龍運顯現時,務必要壓制。衛大哥是他身邊人,我將這葯交於你保管,我要去百算之地,再尋此人。」

衛淵只感覺自己越發難抵抗眼前的氣浪,耳邊似有龍吟。金光像流火一樣閃的讓他睜不開眼。他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身子也越來越沉。

「衛淵,快把葯給我!」衛淵感覺像被誰推了一把,他原本閉上的眼睛艱難地撐開了一條縫。

是易水前輩!

來不及多說,他艱難地從懷裏掏出一瓶葯,交到易水手上。

易水拔蓋,取葯,完成的行雲流水,沒有一點多餘動作。只見他揚手一送,散發出陣陣紫光的葯徑直朝林生嘴裏飛去。林生一個停頓,喉嚨一收縮,藥物被他吞了下去。

瞬間,林生體內的光暗淡了下去,原本若隱若現的龍鱗也漸漸消散,他白皙的肌膚又得以恢復。林生只覺得像經歷了一場大戰,渾身沒勁,往後倒在了床榻上。

衛淵忙慌地上前觀察,看林生微笑着給他點頭,他這才放下心來。

「多謝易水前輩相助!」林生雖身體勞累,但禮數卻沒有忘。

「嘿嘿,」易水嬌嗔地一笑,「林少主怎知我名號?」

「方才我在樓下聽您和那苗庄人對話,得以探知您真名。」

「衛淵也謝過前輩相助!」

「客氣客氣,林家有此一難,實屬皇權殘暴,人為芻狗!」易水看了一眼林生,依稀有林濟少年的模樣,痛心地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林濟終歸是太仁義了,才有此一難!」

「易水前輩,我定要那桀狗,血債血償!」林生的拳頭髮緊,眼角又增了兩行血淚!

「風雲寨本不參與勢力角斗,但林濟生前對我風雲寨有恩,我風雲寨願傾囊相助!任憑驅使!」易水突然變成一個壯年模樣的人,單膝下跪,雙手一送,臉上寫滿了篤定!

「快起來前輩」衛淵扶起了易水,「我也不願讓風雲寨卷進我林家這場災難里,但我有幾件事兒,還想向前輩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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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落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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