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艷美人

第七章 冷艷美人

七、冷艷美人我正在被窩裏「捉鬼」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惺忪睡眼一睜開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多鐘了,這一睡便是十幾個小時時間。

估計又是姜八綹,他昨天來電話說那「女鬼」可是沖着我來的,今天說不定他又有什麼高論!我心裏咒罵着抓起電話放在耳朵邊,嘴裏夢遊似的「喂、喂」地叫了兩聲,那電話裏面似乎有人在喘氣兒,可半點聲音也沒有!我不耐煩的嘟囔一句「誰啊?不說我掛啦!」

「我害怕!」電話那邊傳來唯唯諾諾的女子聲音來。我靠,你害怕給我打什麼電話啊?拜託,哥是獨身唉!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嘆息。

「您別裝神弄鬼好不?我可是捉了一夜鬼的高手!」我懶懶地說道。

「金雨,到獨身樓……來一趟!」一絲恐懼而婉轉的聲音傳過來。

毛毛?毛毛!我第一感覺絕對是敏銳的,一下子就捕捉到毛毛那種特有的嬌聲來。

「嗯,好的,您等一會,就一秒鐘!」我掛斷電話開始慌亂地穿衣服,刷牙洗臉照鏡子,這一照我才發現惺忪睡眼似乎腫脹了不少,顯得更小了。毛毛竟然打電話找我?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美事!不過我想到那句「我害怕」的話來,心下不禁一沉:她怕?怕什麼?女鬼……!

我一下子就蒙了,你怕女鬼我也怕啊!難不成你要找個墊背的?怕歸怕,既然毛毛親自打電話來,咱得裝出男子漢的樣子來,關鍵是我現在還是獨身!

電廠獨身樓就在九蹬山腳下,我在那兒住了一年,現在還有我的房間。我騎上那輛破自行車一路口哨地衝到了獨身樓下,睡意已然拋到九霄之外了。

毛毛住在獨身樓三樓。進了樓我拿起收發室電話找姜八綹,我得告訴他我的行蹤。這可是我們倆的約定。姜八綹很早之前就和我約定的,大概是7.14持槍殺人案的第三天,姜八綹到我的值班室,非常非常嚴肅地找我「談心」,告訴我他又接了個「活」,要我協助他。我問他怎麼協助?姜八綹嘿嘿笑着對我說一定要時刻知道我的行蹤,好方便他聯繫我!聯繫我幹嘛?我當時沒在意這事,後來經過我私下分析出兩種可能:一種是我這人就一個優點,熱心,隨叫隨到,就是比較「守信」;第二種可能估計是姜八綹怕自己被「鬼」作了,找個報信的!

「你到獨身樓幹嘛?」姜八綹象是訊問。

「回我的宿舍找點東西!」我拘謹地說。鄙人不才,什麼事情都不會搞砸了,但就是不大會撒謊!說完我感覺臉都臊紅了:還裝什麼正經?小姑娘找我約會……這事不能讓姜八綹知道!

「找什麼東西?——你不是退了獨身房間么?」

「嘿嘿,師傅,房間沒退!我來找錢!」我剛說完這理由,忽然覺得太離譜點,我的那點錢早花沒了——退一萬步來講錢也不能放在連鬼也不去的房間啊!我做人第一原則就是——錢不離身!

「好了,我知道了!隨叫隨到啊!」姜八綹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我臊紅著臉緩緩走上樓,就三樓,一拐彎就到。我右腳剛邁上三樓的第一階樓梯,還沒站穩,眼前一道綠色瓶子憑空就飛過來,一直砸向我的腦袋!我的頭下意識地一歪,向左邊閃身靠在牆上,那啤酒瓶子一下砸在我身後的牆上,只聽一聲碎響。正待我心驚肉跳地站直身子之際,又是一個啤酒瓶子飛過來——正中我的胸口!要不是我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估計這下能把我打趴下。

我心下的「小火苗」噌地竄上來:欺人太甚!

「誰啊?幹什麼呢?想砸死我啊?!」

我氣沖沖快步上樓,免得成為下一個目標。

「咯咯!咯咯!」

一聲瘮人的女人笑聲從對面傳來,還沒待我再喊一聲,正對着樓梯那間房間的門突然被踹開!我嚇得一哆嗦:門不是向里開的么?我記憶中獨身樓的門都是向里開的,這間房門怎麼往外開啊?

那門的確是被人從裏面踹開的,不過那門似乎開過了頭兒,直接倒了下去,發出震耳的「啪嚓」聲音。把我嚇的心好懸沒吐出來!

此處無聲勝有聲!我一下子就蒙了,心想估計是個「大哥級」人物!

我正亂七八糟地想着,卻發現屋裏正然站着一個人,一個穿着血紅旗袍的女人!我的心一下子就縮緊了,就跟被人用鉗子捏了一下的感覺!

女人「咯咯」地笑着站在門裏,直勾勾地盯着我,一雙幽深黑瞳閃著亮光。高挑的身材秀出絕美的輪廓,臉色蒼白但是極為俊俏,只是猩紅的嘴唇讓人感到不寒而慄。這是誰家的……

「金雨……」那女的緩緩地叫着我的名字!

此情此景突然讓我頓悟:什麼叫「魂飛魄散」!

這女人我認識。準確地說她是我在獨身樓住的時候認識的。

「嚇著了!」

「沒……」我戰戰兢兢地搖頭。

「咯咯!你是第一個說沒被嚇到的」

我靠!她幹什麼呢?難道就在這嚇人取樂呢?還是專門嚇唬我的?有一年多沒來獨身樓了,這廝怎麼變成了「母夜叉」?不對,說她是「母夜叉」似乎有點對不起那惹火的身材和絕妙的臉蛋,應該是——女鬼!就象《倩女幽魂》裏面的聶小倩一樣的女鬼!

「春燕姐……您……這是幹嘛呢?」

「咯咯,門壞了,在修門!」

我看看腳下已經快散架的門,咽了口吐沫:用啤酒瓶子修門?

沒來得及再問,我就如閃了腳一樣快步向毛毛的寢室走去。我輕輕敲門,毛毛暈紅著臉把我請到屋裏。我鎮定了一下情緒,平復了一番豬肝一樣的臉色,沖毛毛呲牙一笑:「找我?」

毛毛瞪了我一眼。這小丫頭,敢瞪我!我這是怎麼了?姜八綹瞪我那是他的權利,你瞪我算是什麼?就連剛才那個春燕姐看到我還「咯咯」笑呢,你竟然敢瞪我!

我一屁股就坐在毛毛的床沿上,翹著二郎腿,眼睛迷離。

「喂,你想什麼呢?」毛毛大聲沖着我喊道。

我看了他一眼,心道剛才難道你沒聽見走廊裏面砸瓶子的聲音?我差點就交代了!就算你沒聽到瓶子碎的聲音,也應該聽到門倒地的聲音?就算你沒聽到門倒地的聲音,我和那「女鬼」的談話聲音總能聽到?

「想女鬼呢!」我的臉抹上了一層冷霜。

毛毛顯然被我的話給嚇住了,臉色陡然一變,靠近我身邊站着。

「你……怎麼這麼邪性呢?」毛毛紅著臉說到。

邪性?我?我哪裏邪性了?臉還是嘴?還是這一身黑色羽絨服?要說邪性春燕姐可比我邪的多!

「你說你害怕?在電話里。」我皺着眉問道。

毛毛點了點頭,眉頭緊蹙著坐在我對面小凳子上。

「怕什麼?」

「就怕!」

我靠!你說明白點啊,鬼才知道你怕什麼!

「哦!」我心下瞭然:她所怕的正是我所怕的!

毛毛穿着黃色絨線衫,藍白色牛仔褲,頭髮豎起個馬尾巴辮兒,俊俏白皙的臉略施脂粉,還真是耐看。

「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耐看不?」我突兀地問道。

毛毛瞪了我一眼。

「不是那意思,這不是比較尷尬么?我是說從審美角度講!」我微眯着眼睛解釋到。

毛毛看了我一眼,臉色緩和不少,不過紅暈也是增添些許。

「不知道!」毛毛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告訴你,自己的女人最耐看!」我幸災樂禍地笑道。

我可真是個天才!話說得多藝術!姜八綹曾經告訴我,女人最愛聽的不是讚美他的臉怎麼好看,一定要讚美他的身材!臉有時候可以化妝,而身材不太好隱藏,就如春燕姐那樣既有好身材又有好臉蛋的女人是不多見的!

「給你講個笑話,打破尷尬局面!」我淡淡笑道。

「我尷尬么?像么!」毛毛撅起嘴巴瞪着眼珠子。

「算是白送的!」

毛毛「撲哧」一笑,露出一排皓齒。

「我前天在墓園看見……」

毛毛驚慌地站起來,瞪着我。

我心下一驚:壞了!怎麼講墓園啊!我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小小嘴巴。

「我前天在御水灣洗浴中心……的廣場上,看見一個美女,那背影,那身材,遠看着就像『花樣年華』裏面的張曼玉,近看又像是……你!我從後面就追了上去,正跑着呢,那人停住腳步向我回眸一笑,你猜猜她是誰?」我壞笑着說道。

「誰啊,那麼惹火?章子怡還是劉嘉玲?」毛毛瞪大眼睛驚奇的問道。

我苦笑着臉:「你認識的!」

「裝神弄鬼的,不說拉到!」

「豬八戒他二姨!」說完我哈哈大笑起來。

毛毛聽完緊蹙眉頭:還真不認識!

想了片刻忽然覺醒了一般:「你這傢伙在埋汰我!」

我心下一驚,靠,又說走了嘴!

「這不是說你身材好嗎!」我苦笑着解釋到。

毛毛尷尬地咧著嘴:「這還差不多!」

女人唉,全是身材惹的禍!

毛毛也笑了一陣,我問她平時怎麼休閑?比如是否會織毛衣,會不會打麻將,炒菜放鹽不……都是廢話!不過這氣氛倒是很融洽。

毛毛站起身走到窗子前面,向外面的九蹬山上望去。我也站起身,九蹬山上山上槐樹幽幽,白雪皚皚,絕美的東北風景盡收眼底。

「毛毛,你看那槐樹下面好像有個人唉!」我凝神遠望,但是眼鏡的度數似乎不夠大,看得模糊不清。

「啊?!」毛毛忽然轉過身驚叫了一聲,一下子把我抱住了!

我說美女啊,不要這樣好不?這孤男寡女的你把我抱住算怎麼回事?我可還獨身呢!我心裏不著調地想着,但第二秒鐘我就警醒過來:毛毛一定是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什麼東西不應該看?你知道的!

毛毛赤紅著臉鬆開我。

我摘下眼鏡來(摘下眼鏡有時候倒是能看清楚些!),透過窗子向剛才我說的地方望去。

那是一條盤山的小路,平時決然不會有人走的。小路邊的一株歪脖的槐樹下赫然坐着一個穿着鮮紅色羽絨服的人,是女人!因為那長發飄着,冷丁一看還真是嚇人!

我定了定神,男子漢胸懷壯志神鬼不怕的個性在我心中陡然升起:這次可真不能讓毛毛產生恐懼感了,否則我今天是出不了這屋子了……

「哈,那隻不過是路過那摔到的人!」我轉過身來對毛毛輕描淡寫地說道。

毛毛俊俏的臉更為暈紅,看了我一眼。

我又回頭皺着眉向那地方望去,心下卻是驚訝得快把心吐出來!那穿紅色羽絨服長頭髮的女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我知道,那根歪脖樹下掩埋在雪裏的,是一座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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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案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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