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男人的嘴

朱雀大陸，一處小鎮中，聞常奕混在一群人中，正梳理一條河道。

朱雀大陸氣候乾旱，尤其是內陸地區，大多都缺水嚴重。

這是一個新建的小鎮，被安置的人數不多，但卻都是與聞家相關的人，環境雖然比不上青龍大陸，但四周的資源足夠養活所有人。

此時一群修士正在挖掘一條通往小鎮的河道，保證小鎮的用水。

聞常奕混在一群化嬰境的修士中，一臉興奮的挖掘河道。

石雲瑾從一旁緩緩走出，看著聞常奕，喊道，「你不應該在巡邏嗎？」

聞常奕聽到石雲瑾的聲音，眼前一亮丟下手裡的活，向其他人解釋道，「我兄弟，來看我的，你們先忙。」

說罷走到石雲瑾面前解釋道，「窺天境的修士確實都在四處巡邏，維持穩定，可是我覺得巡邏太沒有意思了。」

「還不如跟他們一起挖水渠有意思。」

聞常奕笑道，「關鍵是我有經驗，他們都很尊敬我，我覺得自己還有點用。」

石雲瑾想了在，有些疑惑道，「等等，你哪來的經驗？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搞水利？」

聞常奕神秘一笑，道，「你忘了？我和你在大娘那裡一起挖過水渠的，你後來閉關了，我經常被珺琇喊過去給大娘修水渠。」

石雲瑾不可置信地看著聞常奕，忍不住問道，「你這也算經驗？」

聞常奕見他一副看不起人的神情，哼了一聲，反問道，「那你覺得其他人會有嗎？」

石雲瑾想想覺得這傢伙說的也對，哪個修士會跑去修水渠，要是這麼說聞常奕確實算有經驗。

「挖水渠嗎，很簡單，最主要的是預算好不會被洪水沖毀，提前做好準備就行。」

石雲瑾看著他，問道，「你覺得這比巡邏有意思？」

聞常奕點點頭，「巡邏有什麼意思，飛來飛去的，到一個地方還被人嫌棄，我現在到一個地方，大家都很高興，一聽我叫聞常奕，都拍手叫好。」

石雲瑾若有所思，感嘆道，「你應該跟在婁雲川身邊。」

聞常奕笑道，「姑媽把婁先生每次講課的內容都給了我和珺琇，珺琇現在就在這個小鎮上講大學呢，被稱為女夫子。」

「珺琇聰明，學得很快，一點就通。」

石雲瑾突然問道，「你覺得是現在好，還是以前好？」

聞常奕不明所以，「什麼叫現在好還是以前好？」

「就是拿現在和以前比，你更喜歡那個？」

聞常奕沉思了好一會，不確定道，「現在？」

「以前的日子雖然過得很舒服，可是……怎麼說呢，就覺得人生好像沒有什麼盼頭。」

「實在是不知道做什麼，只能找君臨天喝酒去聽風別院看跳舞。」

他看著石雲瑾，很坦誠道，「現在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可是每個人都相信以後肯定會更好。」

「以前珺琇就很迷茫，不知道該幹什麼，天天擔心爹給她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最害怕的是找個像二叔那種。」

「可現在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和其他幾個人爭論君子是什麼，爭論明德是什麼意思，再也不擔心了。」

石雲瑾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聞常奕急忙問道，「你怎麼有工夫跑來看我，你不是留在道靈大陸了嗎。」

石雲瑾猛然轉頭，一臉凝重地看著聞常奕，聲音低沉道，「道靈大陸失守了，我是逃出來的，兄弟一場，我來看你最後一面。」

聞常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的光芒在剎那間熄滅。

突然，他看到石雲瑾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意識到不對，真要是出了問題，這傢伙那會有心情陪自己閑扯，早一把抓起自己飛走了。

「賤人……居然拿這種事嚇唬老子。」

聞常奕怒吼一聲，向著石雲瑾撲了過去，結果很顯然不會太美好，被石雲瑾一把丟進了水渠中。

石雲瑾笑著向聞常奕的夥伴解釋，「沒事沒事，我跟他開個玩笑，好久沒見了，忍不住。」

眾人想起兩人有說有笑的場景，也沒有多想。

石雲瑾一把將聞常奕從水裡提出來。

「想不想做一個聖人？」

聞常奕還在氣頭上，下意識罵道，「狗東西，我做你奶……」

「不對，不能罵奶奶，你奶奶就是我奶奶。」

「什麼聖人？」

聞常奕道，「現在婁先生才是聖人，你都不是。」

石雲瑾無所謂的搖搖頭，「我才不想做聖人。」

聞常奕冷哼一聲，「你是暴君。」

暴君？

我……草……這哪跟哪啊！

聞常奕冷笑道，「石天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一言不合就捏死一個界主，一個眼神不對就踩死一個界主。」

「整個四靈界的人都知道，石天尊除了自己願意聽到的，誰敢說話就捏死誰。」

「你可是萬古第一暴君！」

石雲瑾整個人都傻了，自己什麼時候不聽別人說話了？自己什麼時候踩死過界主了？

我他娘的怎麼就成了暴君了？

自己捏死了一個界主不假，可是那也要看什麼時候啊，那個時候自己要是跟他們每個人都做思想工作，等說服他們道靈大陸的人也許都死完了。

而且，自己什麼時候踩死過界主了？什麼時候不讓別人說話了。

老子怎麼就稀里糊塗地成了暴君了！

「我成暴君了？」

聞常奕數落道，「不然呢？聽說現在隗邙還帶著玄澤等你呢。那可是隗邙啊，都靜靜等你，你不是暴君能震的住隗邙？」

石雲瑾一拍腦袋，我的天把隗邙給忘了，真把這茬給忘了！

為了震懾隗邙，自己施展了白虎嘯天決，讓玄澤等自己，結果自己回了南域后領悟了陰陽，發現了兩界的真相，腦子一片糨糊，最後把玄澤和隗邙徹底忘了。

「你去見婁雲川，問他要天工開物，然後把天工開物實踐天下，你就是聖人了。」

聞常奕眼神中一片火熱，急忙問道，「天工開物是什麼？」

石雲瑾留下一句自己去要，火急火燎地回道靈大陸了。

把隗邙晾在一邊，這女妖不會活活撕了自己吧？

瑪德……得想個什麼借口再回去！

這女人還不能得罪，關鍵是不一定打得過，所以必須得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這要是告訴隗邙，我把你給忘了，隗邙估計真會撕了自己。

道靈大陸諸天府，隗邙臉色陰沉，死死盯著南域，十多天了，這傢伙居然讓自己等了十多天。

無數年了，這還是第一個讓我等這麼久的人。

好大的膽子，好大的架子。

就這時，石雲瑾突然出現在她身邊，隗邙轉頭看去，只見石雲瑾臉色鐵青，氣息奄奄，嘴角還有絲絲鮮血流出。

隗邙本來在嘴邊的話不由咽了下去。

石雲瑾找了個凳子坐下，苦笑道，「姐姐還在啊？我以為姐姐你早走了。」

隗邙冷冷道，「您石天尊不發話誰敢走，我兒子還在你手中呢。」

他一臉疑惑，不解道，「玄澤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隗邙死死盯著他，質問道，「忘了？是你特意跑出來下令囚禁我們母子的，現在不認賬了！」

石雲瑾一臉震驚，看向隗邙，「姐姐竟然是如此想的？」

他一臉悲痛，捂著臉哭訴道，「我在跟太虛界神靈交戰之餘，抽空出來提醒姐姐玄澤有危險，不要亂跑，姐姐竟然是這麼想的？」

隗邙顯然不相他的鬼話，「是嗎？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石雲瑾急忙道，「那個時候哪有時間解釋，我不是跟姐姐保證他的安全嗎。」

他解釋道，「姐姐看到離莫的情形了吧？玄澤的域是立足於天地法則的，太虛界降臨，天地法則變化，魂修一脈除了離莫徹底消失了。」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離莫至少還有機會，可玄澤的域要是出了問題，他就會變回被一頭沒有靈智的靈獸。」

隗邙臉色驟變，她沒進入過南域，不知南域的具體情況，但是離莫的情形她卻是一清二楚。

玄澤的域確實是立足於天大法則，如果天地法則真的有了變化，那玄澤豈不是很危險？

「我該怎麼辦？」

石雲瑾搖搖頭，「我也無法解決。」

「不過他能自己修出域，必然是個難得的天才，姐姐可以帶他進入南域，讓他嘗試將太虛界的法則領悟融入他的域中。」

「這樣一來，就能徹底擺脫這個危機。」

隗邙臉色變得鐵青，這個時候進入南域，太危險了。

石雲瑾繼續道，「四靈界沒有武冥等幾位神王，無法再封印太虛通道，那條通道說是通道，不如說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根本無法毀去。」

太虛界與四靈界的交互融合已經無法避免，墜神封禁不可能永遠產生作用。

婁雲川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讓他什麼都不要管，因為兩界法則相互融合已是定局。

「除非姐姐現在就帶著玄澤離開四靈界，否則始終要面對這個問題。」

離開四靈界？

隗邙苦笑道，「我這個境界在無限虛空中都做不到不迷失，玄澤更不可能。哪怕有我帶著都很難生存。」

理論上來說界主中期開啟洞天世界后，就有了進入無限虛空，並在虛空中活下去的可能，但是這只是理想狀態。

就像會游泳的凡人，理論上就可以游過大洋，可游過大洋真那麼簡單嗎？

理論上有腿能走路就能去任何地方，但是有誰真靠雙腿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了？

「所以啊，姐姐就不得不考慮讓他參悟太虛法則的事。」

「接下來，我會讓四靈界的修士，分批駐紮在南域，適應和開創新的修行之法。」

「這是玄澤的機會，整個四靈界的智慧，比他一個人要高明無數倍。」

隗邙眼前一亮，驚喜不已。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