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宮

第14章 出宮

那日之後,蔣蓁蓁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她竟然不鬧了,像是接受了她出宮的事實,懷裏的貓兒像是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了平時的活潑勁,躺在她懷裏舔了舔她的手指,向她示好。

可她全然沒了逗弄貓兒的心情,看着她語氣有些懇求,「我不要偏殿了,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蔣蓁蓁只是笑,一身素衣的她更顯沉穩,笑完后又是勸慰,「心薇啊,我的心意已決,你說什麼都沒用的。」

一個心死的人,拿什麼重燃希望呢。

「可是我們待在宮裏不是挺好的嗎?」安心薇很不理解,幾年都這麼過來了,為什麼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呢。

可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追求,也不願意被困在這座金絲籠中。

「蓁蓁。」陸依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看見本該在床上修養的人,此時不管不顧的跑了出來,後面跟着一串着急喊她的人,可她一刻也沒有停下,卯著勁跑到她身邊去。

蔣蓁蓁怕她摔倒,連忙伸手拉住了她,嘴裏嗔怪道,「你不好好在宮裏養身體,出來做什麼?」

「我來送你啊。」她身上出了汗,繁重的服飾讓她心裏有些焦躁,不過在蔣蓁蓁面前她依然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笑容模樣。

她知道說什麼也挽留不了她,別看蔣蓁蓁平時好說話的不行,實則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那不是誰都能輕易撼動的。

「陸依棠,你不挽留她就算了,送她這話你是怎麼說出來的。」安心薇一臉不滿的看着她,似乎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樣。

陸依棠也不和她計較,反倒安慰她說,「只不過是出宮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

「你!」知道她說的有理,但她還沒有做好要和她離別的準備,心裏很不舍,面上卻強撐著不表現出來。

扭過頭把眼淚憋了回去,不再說一句話。

見她又這樣了,蔣蓁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不再勸慰了,由著時光過去,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安心薇氣的扭頭走向一邊,手裏的貓兒被她丟給了身邊的人,自己一個人到一旁安靜去了。

見她自己冷靜去了,蔣蓁蓁也鬆了一口氣,看着她,眼裏滿是姐姐的慈愛,「你在宮中也要好好的。」

恰好她也問道,「那你出宮以後要做什麼呢?」

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

蔣蓁蓁往前走了兩步,「城西那邊有家鋪子,我想開一間屬於自己的糕點坊。」

「你能圓夢真好。」她便也笑了,知道開一間糕點坊是她的夢想。

蔣蓁蓁也笑了,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這是我的第二個夢,可惜第一個是完不成了。」她的神情有些遺憾。

她忽然抬頭,天邊泛起了橙黃色的光,那是日出。

「你知道一眼定終身嗎?」

陸依棠搖頭。

她邊自顧自的說着,「我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是在護城河,他穿着一身月牙白錦袍,模樣俊朗,讓我遙遙一見傾心。」

「回去后我便不管不顧的要進宮,可他們都告訴我,宮裏暗箭難防,容易受傷,陛下也絕不是良配。可我不信,甚至懷疑他們在騙我,那樣俊朗的人怎麼會不是我的良配呢?我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在乎,見到那人落寞的神情時,我只想去到他身邊。」她回憶起重新時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溫柔的不像話。

見此情景,她不由得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這麼多年以來,蔣蓁蓁也醒悟過來,心也就沒有那麼疼了。

「我知道他不愛我,他喜歡我年輕,喜歡我溫順的模樣,那我就變成他喜歡的模樣,可是宮裏的新人太多了,比我漂亮的,比我更加溫順的,都太多了。我進宮四年了,見皇上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說完她落寞的也笑不出來了,神情痛苦的看着她,「阿棠啊,太疼了,愛一個人真的太疼了。」

她以為這麼多年來,就算一顆石頭也應該被她捂熱了吧,可褚師昱用行動證明了他一點也不信他,出了中毒這件事他連查也不查,直接就定了她的罪。

她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

她說着說着,眼角已經掛了淚,笑容有些黯然,「我就要放棄了,不愛他了。」

陸依棠心疼的看着她,「那你有沒有後悔過?」

她說,「我從未後悔過愛上他,可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要進宮,也不要認識他了。」

或許是今天的風沙有些大,陸依棠笑出了淚,「那我們還能見面嗎?」

蔣蓁蓁溫柔的為她擦拭掉了眼淚,語氣溫柔,「阿棠,別哭,你該為我高興啊,我就要出宮了,我自由了。」

她的語氣溫柔的像個大姐姐一樣,讓她的眼淚掉的更凶了。

「好,我不哭了。」

蔣蓁蓁要走的事實無法改變,她在宮中交好的人不多,來送她的也寥寥無幾,大概是知道了她不會再有復寵的可能,那些趨炎附勢的妃嬪們一個都沒來。

她覺得這樣也好,離別的場景太難受了,她也怕自己捨不得。

只是在上馬車時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抬頭看了那城樓一眼,空空如也。

她也就死心了,揮別了兩人後,上了馬車的她也忍不住落了淚。

「再見!」

陸依棠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眼裏滿是不舍,出了宮一定要幸福啊。

「她走了。」安心薇走了過來,倔強的她眼眶也有些紅,「這次是真的走了。」

陸依棠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索性陪着她一起目送她離開的馬車,直到馬車的影子徹底消失在皇城裏,她都一直站在那兒,如同雕塑一般。

手裏的白貓就蜷縮在她身邊,一直陪着她。

褚師昱下朝之後就來了她宮中,先是觀察她的精神,然後再去問了太醫她的狀況。

白峰剛給她開了葯,聞言答道,「娘娘體內餘毒清理了不少,只需要再多修養幾日即可。」

錦月端了熬好的葯進來,剛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子苦味,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臉的嫌棄,「拿走拿走,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喝葯了。」

前幾次喝的葯還好,這次開得葯苦味越來越重,她是真的喝不下去。

錦月有些遲疑,「這……」

陸依棠會使些小性子,她說不要的事沒人能逼她。

錦月向褚師昱投入了求助的眼神,後者大步走過來,端了她手裏的葯,然後走向床邊。

陸依棠見勢不好,連忙往後面躲,「皇上皇上,臣妾真的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喪著一張臉,真的快哭出來了。

錦月見狀連忙帶着人出去了,把宮殿留給了他們。

「朕知道你不喜歡喝葯。」褚師昱見她真的害怕,把手裏的葯放在了一邊的桌上,拿了一個蜜餞給她,「先吃個這個。」

陸依棠半信半疑的接過了他手裏的蜜餞,「真的不逼我?」

見她滿臉的不相信,褚師昱不由得笑了,「真的。」

以前她生病了也不喜歡喝葯,必須要搓成藥丸了才肯吃,為此他也耗費了不少的心血。

蜜餞一入口,她便感覺到了絲絲甜味,心情瞬間好了不少,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褚師昱失笑,走到桌邊喊她,「快過來吃飯。」

陸依棠走過來坐到了他對面,熟練的不成樣子。

以前還會有人覺得她這樣是不講規矩,不過看得次數多了,也都已經習慣了。

從另外一方面也體現了皇帝對她更寬容了。

她不喜歡吃飯時有人伺候,表現過一次后,褚師昱就遣走了夾菜的小太監,和她吃了一頓無比平常的午飯。

食不言,寢不語。

吃過午膳后,陸依棠才問他,「陛下真的覺得是慶妃姐姐給臣妾下的毒嗎?」

「不是。」

這讓她覺得疑惑,「那皇上為什麼還要答應讓她自請出宮呢?」

同時她又覺得有些遺憾,如果能讓她聽見這句話就好了,就知道皇上也不是沒有不相信她。

可惜蔣蓁蓁已經出宮了。

褚師昱側頭看她,「真相是如何重要嗎?」

「重要啊。」她有些激動,「害我的人不是慶妃,她就不用出宮了啊。」

褚師昱反問她,「你覺得她自請出宮只是因為這件事?」

「那不然呢。」陸依棠一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褚師昱又笑了,像是在笑她的天真,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頭,柔順的髮絲從指縫間滑過。

「就算朕不懷疑她,她也會想辦法出宮,不會再宮中待一輩子的。」

兩人的對話沒有多久,王喜就匆忙的跑了過來,「皇上,陸將軍求見。」

聞言,他站了起來,還是給了她安心的眼神,「等著朕。」

說完就匆匆的離開了,只留下陸依棠輾轉思考着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坤寧宮中,陸澤眠跪在地上,沉穩的臉上也難得露出痛惜的神情來,「陛下,邊疆將士來報,忻州城保不住了。」

「怎麼回事?」褚師昱皺着眉,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重生以來,關注最多的就是邊防之事,可惜這三百年來他的國家滿目瘡痍,武將缺少,文官又只會阿諛奉承,整個朝堂烏煙瘴氣的,偏偏褚師毓這個草包皇帝只會重用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只會聽信奸臣。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清除了一些毒瘤,可是這樣的毒瘤留得時間長了,有些根深蒂固,要徹底的清楚還需要一段時間。

陸澤眠一拜,「北嶼夜襲我軍,火燒糧草三間,還請陛下派兵增援,以慰軍心。」

褚師昱幾乎是沒有考慮,大手一揮,「准!」

他不僅派發糧草,還安排了赤練軍的人護送,北嶼既然要火燒糧草,必然是想斷了他們的後路。

沈清川接到護送糧草這個消息時,並不打算安排其他人,而是親自護送。

赤練軍遠在皇城北,他得到了消息就往皇城趕,為此跑死了三匹快馬,只進宮稟報了一聲,他就連忙走了。

那是陸澤眠第一次見到穿着軍裝的女兒,不由得有些欣慰。

父女倆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她就匆忙的跟着沈清川踏上了護送糧草這事。

陸依棠是從虛體的嘴裏知道了邊疆被攻打之事,忍不住擔心,「我們會和其他國家打起來嗎?」

虛體:「這可說不準,後面應該會的。」

不然怎麼加深男主女的感情呢。

「昭國會贏嗎?」她問道有些小心翼翼。

「也許會吧。」虛體自己也沒有把握,如果是那人親自上陣的話,肯定會贏的。

他討厭褚師昱是真的,對他的能力也是佩服的。

「那我去找國師要一個祈禱的符紙吧。」

虛體對她的做法充滿了不屑,語氣第一次有那麼明顯的看不起人,「就那狗屁國師,祈禱的符紙真的有用嗎?」

陸依棠皺眉,「你怎麼能這麼說別人呢。」

這莫名其妙的惡意是從哪兒來的?

虛體邊不說話了,一直沉默到她去文淵閣,全程黑著臉看她拿了祈福的符紙。

之後她又去了佛堂,祈福的符紙被她拿在手中,滿是虔誠的閉着眼。

過後虛體問她,「你許的什麼願啊?」

剛剛他沒有讀取她的想法,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陸依棠很認真的回答他,「本來我想許天下和平的願望,可閉上眼睛只記得皇帝了。」

虛體如臨大敵一樣,「你希望暴君永遠平安健康?」

她緩緩搖頭,回想起那天褚師昱問她的那句話:

你當皇后,好不好?

他的神情認真,不像是在說笑。

也許是她的錯覺,又或許是她初次開情竇,竟然把心裏想的那些都忘了,只向佛祖求他一生平安,帝位順遂。

「我希望陛下龍體康健,無病無傷,一世順遂。」

恍如間她想起了閨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糖糖啊,愛一個人真的好容易。

忘一個人真的好難。

她感受着自己平穩的心跳聲,不由得笑了,她好像,有一點喜歡皇帝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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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想和暴君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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