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退了休的牛德水並沒有想離開自己的醫院。他因到了年齡，不得不讓出科主任的位置。但新主任王義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弟當主任，自己不是一樣能當半個家。
王義聰明好學，但也喜歡賣弄。對技不如己者總是用不屑的眼神瞧人，讓許多下級醫師與他在一起時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手術也是一樣，那些低年資或進修醫生和他同台的時候，明明安排別人主刀，讓他指導。結果是他邊做邊說，只給別人留個縫皮的活，碰到個手不利索的，可能還會被諷刺挖苦。很多年輕醫生髮怵與他同台手術。
看人下菜，王義堪稱行家裡手。在領導面前，他永遠謙虛謹慎，時刻畢恭畢敬。
「師傅，今晚有場，我己給師娘請好假了。」經常到下班時王義會告訴牛德水。
「師傅，明天到山裡釣魚去，六點您在家等車。」到了周六周日，只要他倆都沒有班，王義早早地做了安排。
王義好交朋友。只要他經手的病人，三拉兩扯就成了朋友。跟朋友的朋友在一起吃飯，過一段時間后，他比人家還親密。所以請想他吃飯玩樂的話，還得提前打招呼。
王義不光對牛德水在醫院鞍前馬後的侍候著，只要牛德水有空，院外他就有節目。
「這是我師傅，也是咱們市骨科第一刀。」每次介紹牛德水時那份自豪讓牛德水風光無限，好像牛德水比牛頓還牛。
牛德水表面客氣，心裡卻抹了蜜一樣。
雖然王義有時的表現露骨地讓人身上掉雞皮疙瘩，牛德水卻很受用。
王義還是他的耳報神，他的后眼。別管他在哪裡，科里院里發生了什麼事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師傅，我就是您的人。」對王義的忠心表達牛德水百聽不厭。
牛德水不喜歡拉幫結派，但也不杜絕心腹。他視王義為心腹，也視為知己。
骨科主任的競爭是殘酷的，也不是牛德水能決定的。薑是老的辣，他極力推薦王義為骨科主任，並為其出謀劃策。沒有不透風的牆，惹得幾個敬佩他的幾個副主任對他的不遺餘力反感厭惡，拋開成見團結一致，把還沒離任的牛德水推向了對立面，同仇敵愾。
王義不是吃素的，他懂得好鋼用在刀刃上的道理。
最終王義如願以償的當上了骨科主任。沒有牛德水的幫忙，王義也一樣做上這個位置。但他一點內幕也沒往外透露，包括對師傅。
「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要想人前風光，就得人後受傷；要想人前是個人，就得人後不是人。」當了骨科主任的王義一次酒後感慨，道出了爭名奪利中的真蒂。
要想留在醫院，只能出門診。在骨科失去了人心的牛德水也同時失去了主刀的資格。
「師傅，這是大家的意見，我也無能為力。」王義無奈地說。
「堤內損失堤外補吧。」看到無語的牛德水，王義一語雙關地說。
把一時住不上院的病人轉到附近的民營醫院，自己去做手術，除了得到醫療器械的返利外，民營醫院還會包一個紅包，這是行業內公開的秘密，俗稱「倒病人。」
從小本買賣倒雞蛋、倒菜、倒服裝，到有錢有勢的倒煤、倒車皮、到地皮，至有權的人倒官，醫生倒病人也不足為奇了。只要能倒出錢來，就有人去倒。「倒爺」一詞應運而生。
倒病人也並非一無是處。大醫院人滿為患，外地人來了后住不上院耽誤病情不說，也耽誤時間和增加開銷。住進民營醫院，大醫院的專家去手術，花費還沒大醫院的高。既緩解了大醫院的壓力，又減輕了病人的負擔，應該說是一舉多得的事，卻成了眾矢之的。
你有耳報神，別人就有順風耳和千里眼。牛德水往外院轉病人的事很快在醫院傳得沸沸楊楊，引來上上下下唾聲一片。院長在會上也是雷霆萬鈞，怒訴這種吃裡扒外禍害醫院的行為。
牛德水無顏再在醫院工作。沒了外找，醫院裡那點工資獎金也進不了他的眼。
那家民營醫院與牛德水醫院的骨科有著扯不清的瓜葛，不便用他。老闆把他介紹給了宏民醫院。
牛德水是骨科專家，三甲醫院的外科主任，水平比縣醫院的骨科專家還要高一個檔次，所以宏民醫院外科選擇以骨科為主打科室。更主要的是骨科手術相對胸外、腦外等要求簡單，風險也小，除了開放性骨折一般都可選擇期手術，牛德水一時不在也不影響病人的治療。
牛德水雖是骨科大夫，但他下過鄉，在基層醫院裡呆的時候啥手術都做，普外醫生出身，也涉足過胸外、腦外，婦科的子宮切除、宮外孕，對他來說也是也不過是小兒科。所以宏民醫院只要牛德水在，除了需要開顱、開胸的手術，外科病人是來者不拒。
退了休的牛德水並沒有想離開自己的醫院。他因到了年齡，不得不讓出科主任的位置。但新主任王義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弟當主任，自己不是一樣能當半個家。
王義聰明好學，但也喜歡賣弄。對技不如己者總是用不屑的眼神瞧人，讓許多下級醫師與他在一起時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手術也是一樣，那些低年資或進修醫生和他同台的時候，明明安排別人主刀，讓他指導。結果是他邊做邊說，只給別人留個縫皮的活，碰到個手不利索的，可能還會被諷刺挖苦。很多年輕醫生髮怵與他同台手術。
看人下菜，王義堪稱行家裡手。在領導面前，他永遠謙虛謹慎，時刻畢恭畢敬。
「師傅，今晚有場，我己給師娘請好假了。」經常到下班時王義會告訴牛德水。
「師傅，明天到山裡釣魚去，六點您在家等車。」到了周六周日，只要他倆都沒有班，王義早早地做了安排。
王義好交朋友。只要他經手的病人，三拉兩扯就成了朋友。跟朋友的朋友在一起吃飯，過一段時間后，他比人家還親密。所以請想他吃飯玩樂的話，還得提前打招呼。
王義不光對牛德水在醫院鞍前馬後的侍候著，只要牛德水有空，院外他就有節目。
「這是我師傅，也是咱們市骨科第一刀。」每次介紹牛德水時那份自豪讓牛德水風光無限，好像牛德水比牛頓還牛。
牛德水表面客氣，心裡卻抹了蜜一樣。
雖然王義有時的表現露骨地讓人身上掉雞皮疙瘩，牛德水卻很受用。
王義還是他的耳報神，他的后眼。別管他在哪裡，科里院里發生了什麼事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師傅，我就是您的人。」對王義的忠心表達牛德水百聽不厭。
牛德水不喜歡拉幫結派，但也不杜絕心腹。他視王義為心腹，也視為知己。
骨科主任的競爭是殘酷的，也不是牛德水能決定的。薑是老的辣，他極力推薦王義為骨科主任，並為其出謀劃策。沒有不透風的牆，惹得幾個敬佩他的幾個副主任對他的不遺餘力反感厭惡，拋開成見團結一致，把還沒離任的牛德水推向了對立面，同仇敵愾。
王義不是吃素的，他懂得好鋼用在刀刃上的道理。
最終王義如願以償的當上了骨科主任。沒有牛德水的幫忙，王義也一樣做上這個位置。但他一點內幕也沒往外透露，包括對師傅。
「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要想人前風光，就得人後受傷；要想人前是個人，就得人後不是人。」當了骨科主任的王義一次酒後感慨，道出了爭名奪利中的真蒂。
要想留在醫院，只能出門診。在骨科失去了人心的牛德水也同時失去了主刀的資格。
「師傅，這是大家的意見，我也無能為力。」王義無奈地說。
「堤內損失堤外補吧。」看到無語的牛德水，王義一語雙關地說。
把一時住不上院的病人轉到附近的民營醫院，自己去做手術，除了得到醫療器械的返利外，民營醫院還會包一個紅包，這是行業內公開的秘密，俗稱「倒病人。」
從小本買賣倒雞蛋、倒菜、倒服裝，到有錢有勢的倒煤、倒車皮、到地皮，至有權的人倒官，醫生倒病人也不足為奇了。只要能倒出錢來，就有人去倒。「倒爺」一詞應運而生。
倒病人也並非一無是處。大醫院人滿為患，外地人來了后住不上院耽誤病情不說，也耽誤時間和增加開銷。住進民營醫院，大醫院的專家去手術，花費還沒大醫院的高。既緩解了大醫院的壓力，又減輕了病人的負擔，應該說是一舉多得的事，卻成了眾矢之的。
你有耳報神，別人就有順風耳和千里眼。牛德水往外院轉病人的事很快在醫院傳得沸沸楊楊，引來上上下下唾聲一片。院長在會上也是雷霆萬鈞，怒訴這種吃裡扒外禍害醫院的行為。
牛德水無顏再在醫院工作。沒了外找，醫院裡那點工資獎金也進不了他的眼。
那家民營醫院與牛德水醫院的骨科有著扯不清的瓜葛，不便用他。老闆把他介紹給了宏民醫院。
牛德水是骨科專家，三甲醫院的外科主任，水平比縣醫院的骨科專家還要高一個檔次，所以宏民醫院外科選擇以骨科為主打科室。更主要的是骨科手術相對胸外、腦外等要求簡單，風險也小，除了開放性骨折一般都可選擇期手術，牛德水一時不在也不影響病人的治療。
牛德水雖是骨科大夫，但他下過鄉，在基層醫院裡呆的時候啥手術都做，普外醫生出身，也涉足過胸外、腦外，婦科的子宮切除、宮外孕，對他來說也是也不過是小兒科。所以宏民醫院只要牛德水在，除了需要開顱、開胸的手術，外科病人是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