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生意了

第四章 來生意了

奈何橋上,一蒼髮老叟提着酒葫蘆看着遠方,時而微微頷首,時而撫眉哀嘆,最後竟喝了口酒,毫無顧忌的開懷大笑起來,一眾遊魂看着這個老瘋子皆離其數丈距離,不敢上前。

「怎麼樣」老叟也沒有回頭,對着一旁正閉目凝神的男子開口問道,奇怪的是,在眾人眼中,根本見不得其身旁有人。

「馬馬虎虎」男子也未睜眼,應承了一句。

「老牛鼻子就是倔」老叟也不跟其辯駁,就這手中的酒,再看一眼這世間絕美的情竇一幕。

「真不打算回了?」男子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喝慣了這些鬼燒釀,便再也不想喝那些仙釀了,再說我回了可再也喝不到這小崽子給我帶的酒了」老叟咂了咂嘴,還是陽間那些酒有味道,夠烈。

「你是怕這小子罵你吧」一旁男子開口回到,也不忌諱老叟那憎怨的目光。

「罵都是輕的,到時候我怕這小崽子真的鬧翻了天」老叟嘆了口氣,被揭了短,倒也說了實話。

「我陰曹,在此謝過」男子終是睜開了眼,眸子中宛如一片深淵地獄,黑暗空邃的讓人不敢直視。

「別謝我,謝這小崽子吧」老叟喝光了手中的酒,看完了一對年輕男女的青澀漣漪,後勁有些大。

「媼姑娘,來碗醒酒湯」老叟甩着手中的酒葫蘆,走向奈何橋邊,一如那個少年甩著那銅鈴。

沙丘間,絲毫不知被當成了下酒菜的一對年輕男女還正在說着依依不捨的離別叮囑。

「如今你並未結神,切莫強行出神遠遊,雖說有三朵冥花在身,但是並不是十全之法」長生看着指尖繞着裙擺的女子開口說道。

「嗯」也不知這女子有沒有聽進心裏。

「玄陰體質我倒從老頭扔過來的破書中看過一次,其在陽間的記錄少之又少,且皆無善終,不是淪為大能的修行爐鼎,就是走了一條淪為鬼窟的絕路,你父親雖是對此並不全然了解,但也卻如他所言,在未曾完全掌握之時,盡量少動用修為,五朵冥花只能幫你穩住玄陰的極寒,後續修行還要看個人悟性與法門了」長生回想着之前無聊之際翻閱的古籍,一時也沒有好的解決方法,只能先叮囑其一番。

「好」女子依舊埋着頭,心中縈繞的全是令人酣醉的情愫。

「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長生看着女子這副模樣,一時有些不知如何處理。

「我還記得我叫什麼嗎?」女子小聲詢問道。

「晏沉漁」長生着實有些消受不住這番漣漪場景。

「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女子終於抬起了頭,盯着少年的眼睛,像是欲將其揉進骨子裏。

「我也不知何時能尋到第四朵冥花,東南兩方的鬼帝皆不是能撒潑打滾就能糊弄過去的主,我得想些法子,你且等一等」長生想着在鬼門關被神荼提劍追殺的畫面,一時間後背有些發涼。

「我不是想要冥花,暫時玄陰體質已經不會傷及魂魄,我,我只是想。。」說道最後,女子終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一時間漲紅了臉。

「我可不想再被天元宗上下追殺」長生猜到了女子的心思,開玩笑,一個陰間功曹進了世間六大天宗之一,還能囫圇個出來?自己不被晏沉漁的父親吊起來打死,也被知道此事的天上老祖下凡捏死了,那些個仙人恨不得活吞了自己。

「這是我的執令,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的,父親也不知道,你大可以來尋我」女子掏出一個帶着自己體香的玉令,瞪着一雙清澈眸子,一副你不收我就咬死的架勢,讓長生不敢拒絕,便收下了這塊小巧玉令。

「那我走了,長時間居於陰曹,目前我還有些勉強」女子見長生收起了令牌,又恢復了之前的嬌俏模樣,帶上了絹帷,一步三回首的踏出了黃泉路。

「記得來尋我」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少年一句。

長生看着還有一絲餘溫的令牌,嘴角微揚,這是要在其父親眼皮底下撬他女兒的節奏啊,這一絲緊張刺激的興奮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少年心中暗嘆,我可是個正經人啊。

回到陰殿的少年還未來的急喘上口氣,魏徵卻又登門拜訪,看着杵在門口吹鼻子瞪眼的善司老爺,少年有些頭疼。

「我說魏老爺,您說也說了,罵也罵了,若不成您將我扔進哪個地獄泡泡溫泉或是剮剮骨?給您老解解氣」少年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潑皮模樣,魏徵站在殿外差點氣的一旨天憲封了其七竅。

「呦,如今功曹大人好大的威風啊,都敢跟魏徵耍潑皮了」這時殿外一道聲音傳出,隨即只見一位黑著臉,穿着赤色寬袍,頭戴陰司官帽的身形邁進了殿門,一旁魏徵斂斂神色,躬身執禮。

「閻王爺,您怎麼來了」長生不敢怠慢,起身行禮,暗暗探查其神色,奈何臉色太黑,不知其喜怒哀樂。

「怎麼,無官一身輕的時候不怕我,怕魏徵,如今有了官職怎麼到反過來了」包拯看着執禮的少年,出言調侃,這小子當初敢拔自己的鬍子,事後到是裝的一手好糊塗。

「哎,有到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少年哀嘆道,如今自己位列功曹,十殿閻羅便是自己的直屬上司,眼前這位五殿閻羅王便是與自己關係最為熟稔的一位。

「行了,收起你那捉巧賣乖的模樣,我尋你來有正事」包拯不再與其閑話,公正神色,開口說道。

「生死薄呢?」三人落座,主案之上的包拯開口問道。

「我說閻王爺,六案功曹都有各自判帳簿,唯獨我這裏什麼都沒有,我總不能隨意抓人吧,若有鳩佔鵲巢的傢伙,我總要知道原來的主人是不是已然入了陰曹,否則我沒辦法判定篡奪者來歷啊」少年義正言辭的開口說道,一副為公盡責的模樣。

「那這八十歲的老貓,一百九十餘歲的老嫗,還有這近百歲的老馬,怎麼回事?這也是你為了找出篡奪者所需?」包拯翻開掌印,手中赫然浮現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長壽生物。

「啊,這」長生一拍腦子,到底是忘了閻王爺掌管世間壽元,一旦過了其本身的壽命,必然會在其掌間浮現。

「拿出來吧,陸判那裏雖然靠着其筆力又備了一份,可到底是記錄世人壽元的重寶,由不得你胡鬧」包拯看着一旁後悔模樣的少年,伸出手來,朝其詢要。

「好吧」長生無奈,將那本赤皮冊子交還給了閻王爺,一副念念不舍的模樣,按照當初陸之道所言,就算其拿走了生死簿,也沒辦法篡改,因為其是陸之道的本命之物,非其本人,不得留痕,可其萬萬沒想到,長生憑藉着一手道法,竟然在陽間擅自煉就一方小天地,將生死簿置於其中暗中溫潤,竟還真讓其勉強改了些無足輕重的生命壽元,差些與陸之道起了大道衝突,傷及陸之道根本,閻王爺這才不得不出面討要,若是陸之道來了,必然會起一場大道紛爭。

「之前你與我討要人手,如今陰曹內局勢已經千萬載沒有變動,挪不出人手供你調遣,我與秦廣王和楚江王商議,賜於你一份陰薄,可供查閱,且讓你在陰曹有便宜之權,十殿閻羅之下,皆可供你調遣,但你務必將入世的篡奪者清理乾淨,此事非同小可,此時你要拒絕,我便收回你所有職能,做回你的閑散遊人,可你若接了這份委狀,今後如何行事,可要思量清楚」包拯神色威嚴,聲音雄叱,一雙証目牢牢的盯着長生。

「大人「魏徵正要出言勸告,奈何包拯揮了揮手,並未讓其進言。

長生起身執禮,神色嚴正,姿態恭敬。

「臣,領命」少年從未曾如此肅穆。

包拯看着眼前的長生,心中暗嘆,自己何嘗不知魏徵的心思,此事繁重,壓在一個自己一眾人看着長大的少年肩頭,總是於心不忍,世間有句老話,兒怕父老,父盼兒小,兒子長大了,總會承受各種各種的事物,自己也沒有辦法再幫其撐起一片天地。

「賜陰司刑尺,以調遣陰軍,賞功曹罰令,旨宣陰曹之界,響告幽冥,黃泉,府獄三川,同賀我陰間第七功曹入殿,擬旨」閻王聲音傳遍整個陰曹,一時間黃泉風起,忘川倒流,猩月流熒,萬鬼齊呼,陽間之上,城隍陰帥皆矚目執禮。

正月十五,人間大寒,白絮紛揚。

閻王爺與魏徵走後,長生看着手中的黑冊神色有些複雜,自己終於不是個空頭功曹了,也算有了正經的官身令補,之後無論在陰間還是陽極行事,也再無鬼敢小瞧了自己,先前牛頭阿旁愣是說自己不認什麼第七案功曹,死活不願意交出那被佔了軀殼的冤魂,氣的自己掰掉了它一隻牛角,只是之後行事,真便如同閻王爺所說,一舉一動都關乎著陰曹的臉面與氣運,不能在由著自己性子來了。

「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少年厚著臉皮自誇到。

「周晨」長生翻看着手中的陰薄,方才臨走之季,魏徵與其提到了這個名字,本是一位頗具文運的讀書人,不出意外可位列三公,死後可陪祭文廟,不過就在近日,生死薄中浮現其赤字,不過其陽壽遠未耗盡,黃泉路上又未見其魂魄,鬼差探查之下,發下其依舊以人身遊走於陽間,善司老爺便有了一絲疑慮,懷疑其被篡奪者泯滅了魂魄,佔了身軀。

少年繞有興緻的翻看着其生錄,眸子眯成了柳葉狀,嘴角微抿,這要是被熟知其性情之人看到少年如此神色,便知道,這小子要幹壞事了。

「這不是來打工的了嗎」少年微微一笑,狡猾的像只狩獵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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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哪個崽敢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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