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退學
來到地方，段十三從班級里端出一張課桌，周圍的學生被段十三奇怪的舉動吸引，紛紛圍攏過來小聲議論。
「他這是要幹嘛呀？」
「不知道，不過，他們班這節應該是相親課吧。」
「我想起來了，這是任務表裏最難的那個任務，運水。」
「看他的架勢，他不會是想從這麼高的地方直接把水倒進a區的那個水桶里吧。」
「怎麼可能！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
時間還剩下不到十分鐘，段十三對同學們的話充耳不聞。
白麗麗卻是被周圍的議論聲惹得有些腦怒，吼道：「看什麼看，都閑的沒事幹！」
周圍的同學們顯然被白麗麗班長的氣勢給嚇到了，全都乖乖閉了嘴，但是他們依舊捨不得離開。
不知道是在期待段十三丟人，還是在期待段十三成功。
段十三看了白麗麗一眼，沒想到小不點大的身體還隱藏着這麼彪悍的力量。
成功把水桶一滴不漏地抬上擺在走廊的課桌，段十三蹲在課桌上，對白麗麗叮囑道：「我把繩子甩下去，你去操場接住繩子，盡量把繩子拉直對準下面的那個水桶，繩子中途不能碰到任何東西，否則張力就會被打破。」
白麗麗點了點頭，跑下樓去。
她心裏是很沒底氣的，從三樓用一根繩子把水運到操場上？這怎麼可能。
但她已經沒了退路，她只能選擇相信。
段十三將拔河用的繩子大力一甩，長度正合適，准准地落在白麗麗的面前。
白麗麗在下面撿起繩子，段十三大喊著教她該怎麼做。
「拉直，拉直！對準水桶！……」
一切準備妥當，段十三也莫名地有些緊張。
時間已經不夠再來一次了，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看段十三似乎準備好了，周圍的學生們也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這時段十三的班主任正巧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呵道：「你們圍在這兒幹嘛呢？」
同學們紛紛轉頭看向302班的班主任，有301班的團支書上前解釋：「他們在做任務呢。」
果然班主任很快就發現了被人群圍在中間，蹲在桌子上扶著水桶傾斜的段十三。
「段十三！你在幹什麼！你給我下來。」
段十三不理他，確認沒有問題后，開始傾倒自己手中的水桶。
拔河繩被段十三按在三樓桶的桶沿，下段被白麗麗接在操場的水桶上。
拔河用的繩子是一種纖維材質，本身並不吸水，於是就不需要考慮水被繩子吸收的問題。
水就那麼順着繩子開始向下滑去，雖然很慢，但準確無誤地落進下面的桶里。
周圍的學生瞬間炸了鍋。
「天哪，真的能行！」
「是啊，可是為什麼繩子能運水呢！」
「不知道，不過段十三應該清楚，回頭問問他。」
……
班主任看向段十三的眼神卻是變得伶俐。
他叫黃閑，四十歲出頭，當年白城傳送到宜居星的時候，他才大學畢業不久。
那些這個星球不讓傳教的知識，比如物理、數學、化學、生物等，他其實在原來的地球上學完了。
黃閑知道什麼是張力，可是為什麼段十三也知道？
是誰教了他物理學知識，還是說是他自己發現的。
如果是有人教他物理知識，那自己陞官發財的機會可就到了。
只要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實益會……
五分鐘過去，三樓水桶里的水果然一滴不漏地流進了下面操場的水桶里。
周圍的學生爆發出激烈的掌聲，操場上的白麗麗也高興地又蹦又跳。
黃閑這時走了上來，微笑道：「確實不錯。」
段十三看到黃閑就覺得沒啥好事，這個古板的老師不僅自己腦子秀逗，還希望他的學生和他一起秀逗。
段十三打心底里討厭黃閑。
段十三不說話，提着水桶從桌子上跳下來，向著班級走去。
黃閑眉頭一皺，這個學生完全不懂得什麼叫尊師重道。
他一把拽住段十三，手上的力道微重。
段十三回過頭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弄疼我了。」
黃閑和段十三就這麼對視着，場間的氣氛突地有些緊張。
良久，黃閑問道：「你知道你把水運下去的這個方法是什麼原理嗎？」
段十三掙脫黃閑的手道：「不知道，你告訴我是什麼原理。」
他又不傻，新法令規定：舊紀元里的那些理科學術名詞，在這裏提了就是犯法。
關三年是小事，檔案上的污點卻是會連累整個家庭。
先前之所以願意告訴白麗麗，不過是想着她作為自己的搭檔，應該知道這些。
而且，就算自己給她解釋，她也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相反，如果她聽的懂，那就意味着有人在教她科學知識，那就和自己一樣，是違法之人。
黃閑笑了笑說：「回去吧。」
段十三回到班級，正準備拿起書包回家，卻見一個老師帶着白麗麗站在了門口。
段十三認識這個老師，就是水桶邊負責監察水桶刻度的那個人。
他在這裏幹嘛？不會覺得我用這個方法是作弊吧。
再看向白麗麗，她的臉色有些沉重，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老師對段十三招了招手，段十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三人來到班級外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老師從懷裏掏出一個黑皮子證件，上面明晃晃地寫着：「實益會」。
他道：「實益會第三監察組，我叫王正。」
段十三瞳孔收縮，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實益會是什麼組織？那是一個堅決貫徹禁止科學，崇尚務實的組織，直屬中央。
實益會的人不僅出行會配備槍械，甚至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他們藏在人群里，組成了這個時代的枷鎖。
驚詫和緊張只是一瞬間，段十三再次恢復那種叛逆的模樣，他搶在白麗麗之前說：「幹嘛？」
白麗麗臉色煞白，眼神中都失去了色澤，她想起段十三和她說的那些話，立刻醒悟過來，於是更加緊張。
段十三在違抗科學禁令！
王正從懷裏掏出錄音筆打開，然後問道：「這種運水的方法是你們中誰提出來的？」
段十三弔兒郎當地說：「老子提的，怎麼了？」
錄音筆的紅燈一閃一閃，白麗麗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
王正繼續問道：「你知道這其中的原理嗎？」
「水珠一定會從不能再下滑的位置滴落，這不是常識嗎？你洗澡的時候沒發現？」段十三皺着眉戲謔地看着王正。
段十三堅信，自己越囂張，那自己說的話的可信度也就越高。
哪知，王正從腰間掏出手槍，就那麼指在自己的腦袋上說：「好好說話。」
你能不能做事？一言不合就拔槍！
段十三看到槍，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咽了一口口水，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繼續之前的弔兒郎當？還是表現出害怕緊張的樣子？
白麗麗看到手槍更害怕了，卻也認為自己必須該做些什麼，於是道：「王老師，我們還只是學生，別這樣。」
王正想了想，終於把手槍插回腰間的槍套道：「你們被開除了，以後不用再來學校了。」
白麗麗站在原地愣住了，她無法想像上一秒還是年級第一的自己，下一秒和另一個年級第一一起被開除了。
段十三看着王正的背影，一咬牙他追了過去。
擋在王正的面前，段十三喘著氣說：「今天這事和科不科學的完全沒關係，您不該開除我們。」
王正卻是不冷不熱地說：「如果你繼續擋在我面前，我可以以尋釁滋事罪逮捕你。」
段十三泄了氣，站在原地很久后，決定還是先去安撫一下白麗麗。
白麗麗是本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她本意只是好心，想着拉段十三一把。
誰成想段十三的小聰明害得兩個人都被迫退學。
段十三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小角落，白麗麗已經不再哪裏。
於是心中更加擔憂。
段十三跑回班級，此時班裏的同學已經全部走光，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教室。
只希望那個女孩別做出什麼傻事才好。
段十三抄起書包向著家就飛奔回去。
來到家，段十三找老段頭要來了手機。
手機在這個時代屬於奢侈品，因為光刻機的稀有，也就連帶着手機的價格也一路飆升。
二十年過去，人人都有的手機，變成了一家有一個就算有錢的象徵。
從原來的小几千，變成現在的大幾萬。
段十三在通訊錄中找到班主任的電話，打了過去。
黃閑接到電話心裏也是一緊：這不會是因為孩子被退學，過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吧。
「喂？」黃閑忐忑地道。
「老師，班長白麗麗家的好嗎是多少？」段十三也不寒暄，直奔主題。
黃閑鬆了一口氣道：「她家沒有手機和座機，想要聯繫她得去她家才行，怎麼了？」
「她不見了，被退學后我怕她做什麼傻事，你把她的地址告訴我，我去找她。」
「好的。」說着，黃閑在一個筆記本上翻找起來。
拿着從黃閑那裏得到的地址，段十三衝出房間：「老段頭，你車鑰匙在哪？」
「你要幹嘛？」老段頭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得先弄清楚自己兒子要車鑰匙幹嘛。
「同學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看着段十三焦急的樣子，老段頭道：「你媽的化妝盒裏。」
【作者題外話】：異能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