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祝余草救治百姓

凌霄酒仙不認識神葯，便打算帶申姑娘一同上山採摘神葯。

孰湖古獸平日裏只載着申姑娘一人疾馳，現如今凌霄酒仙也坐了上去，它飛奔前行一路，着實累的夠嗆。

到達招搖山腳下，看孰湖古獸直喘粗氣，申姑娘明白這次的行程對於它而言，過於疲憊了。於是，她決定把它放在山腳休養。

動身前往招搖山山腰之前，申姑娘反覆叮囑孰湖古獸：「如有妖怪前來，務必先逃走，前往南山鎮飛雲道觀等候我。我採摘完藥材，就去找你。」

孰湖古獸嘶啼一聲兒，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給了點頭的回應。

申姑娘見狀，這才放心離去。

申姑娘的曾曾太祖父，即申神醫，在治病救人之前，是一位修行高超的道士。他給自己後人留下的，除了這隻靈性非凡的上古神獸，還有正氣凜然、可驅魔辟邪的飛雲道觀。之前遇到妖魔，孰湖古獸的翅膀會因為應激而展開，迅速帶申姑娘離開，回到安全的飛雲道觀。

今天有凌霄酒仙陪伴上山，孰湖古獸可先在山腳好好歇一歇。

凌霄酒仙挽著申姑娘胳膊向山腰飛去。奈何申姑娘是一個凡人，光被抓着胳膊懸空，她四肢受力不均，頓時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拉扯疼痛，整個人也差一點從空中掉了下去。

凌霄酒仙見狀，連忙挽住她的腰肢，順勢抱起了她，最後平安落在招搖山的半山腰裏。

凌霄酒仙從懷中放下申姑娘，關切詢問：「申姑娘，你沒事吧。」

還沒等申姑娘回答，旁邊就有幾個小妖怪呲牙咧嘴的走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今天又有一個自投羅網的……還是個姑娘，看起來肉質細膩，想必，肯定比上午那幾個瘦不拉幾的老男人口感要好………不錯不錯，甚合心意！」

一個蛇頭人身的妖怪上午睡懶覺，剛剛才醒來。原本沒有分到幾塊人肉的他，肚子咕咕叫，一看到眼前的申姑娘，甚是嘴饞，便第一個沖了過去，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下申姑娘，卻被什麼東西一拳打飛了出去。

「你這妖怪，敢在你凌霄爺爺前撒野！」

眾妖定睛一看，那姑娘不是一人前來，她旁邊還有個綠色的東西，那綠色的玩意兒和山間樹木草叢融為一體，剛剛妖怪們幾個都沒有注意到呢。

「這……是什麼妖怪？哪條道上來的？……怎麼全是綠的，長的比我還奇怪？」鼠頭人身的妖怪問道。

「綠妖……速速報上名來，我們可以分你這綠妖一杯羹，你大可跟我們一起在這裏，不用費什麼勁兒便可以享受數不盡的人肉……當個無憂無慮的山間妖怪……萬事好商量嘛。」人頭人身蜈蚣腿的妖怪似乎是個妖怪頭領，一看對面的「妖怪」拳頭威力不小，首先便發起談判邀約。

凌霄酒仙聽到后，那叫一個氣啊！對方一口一個「妖怪」把他喊的怒火中燒，火氣值噌噌噌被拉到頂峰：「你們這群妖界渣渣，連本爺爺也不認識……今個不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俺凌霄酒仙就不配為仙！」

「你是仙？？嚇唬誰呢？都明顯綠成螳螂精了，怎麼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神仙哈哈哈哈……」一直鼠頭鼠尾人眼的妖怪哈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少嚇唬我們……你就直接說，你想要什麼，都好商量就是了……都是妖怪，都不容易……出門在外想要個神仙的噱頭立身……我們也都能理解……」人頭蟑螂身的妖怪一臉痞樣還假裝和藹可親，但也依然掩藏不住骨子裏匪里匪氣的氣質，對凌霄酒仙笑嘻嘻的說道。

凌霄酒仙騰空而躍，怒髮衝冠道：「俺凌霄酒仙今日要撕爛你這妖嘴！！」便再加十倍力氣，一拳打中人頭蟑螂妖怪的鼻子；又一拳過去，將其打倒在地，那妖怪立刻現出原形，變成一隻碩大無比的蟑螂。它道行不夠，只修行了個人形腦袋。出來作惡后，它多年法力已經失去，成為廢妖一枚，非常不禁打。凌霄酒仙兩拳下去，它便直接喪命了。

另外幾隻妖怪見狀，嚇得不輕，互相看了幾眼，轉身便要溜走。凌霄酒仙怎會輕易放他們走呢？他在空中騰空而起，輕盈降落在妖怪們面前，拿出別在腰間的降妖葫蘆，對着妖怪們念到：「蓬萊素酒，妖魔盡收，收！收！收！」

那幾個小妖怪，除了蜈蚣精，都即刻現出原形，被收進了酒葫蘆里。

那蜈蚣精見勢不妙，環顧四周，一眼看到了身後的申姑娘，便一把抓住她，以申姑娘做威脅：「你別過來！……今日你必須得放過我……不然我現在就咬死她！」

凌霄酒仙很久沒有降妖，沒有料到妖怪還能整這一出。看見申姑娘被挾持，他心亂如麻，想也沒多想，一刻不猶豫的收回酒葫蘆：「好，你放了她，我大可饒你今日不死……你絕不可傷她一分一毫，否則，我必定打爛你的蜈蚣腿！」

蜈蚣精挾持着申姑娘，緩緩往身後退去。它瞅准了一個時機，把申姑娘往懸崖一推，自己即刻變成一隻巴掌大的蜈蚣，一溜煙鑽進了茂密的叢林中。

見申姑娘被從半山腰扔下懸崖，凌霄酒仙片刻也未曾猶豫，舉步生風騰空而飛，雙手迅速接住了申姑娘，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而後緩緩從空中落下，落在了地面上時也因為為她的安危過於擔驚受怕，久久不願撒手。

申姑娘剛剛的被挾持，甚感意外，也受了點驚嚇。兩人被嚇著后，相依相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哦！畢竟是一人一仙，一男一女，他們這樣抱着彼此其實不太合適。

申姑娘推開凌霄酒仙，低頭半紅著臉說道：「我們要快去找祝余神草吧……山下的百姓們還在挨餓呢！」

凌霄酒仙倒顯得獃頭獃腦，對於申姑娘的臉紅並未想多，只當是她被嚇著了。

凌霄酒仙點點頭，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塊草叢格外引人注目。那些藥草比周圍的小草都高大，葉面上有一道道波光粼粼的紋路，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光芒。

凌霄酒仙問：「是那些嗎？」

申姑娘立即跑上前，聞了下藥草的味道，高興的大喊：「沒錯！沒錯！就是它們！這些就是祝余草！這些就是傳說中的飽腹神草！百姓們有救了！」

凌霄酒仙按著申姑娘的指示，施展法術，把祝余草腰部以上的部分全部採摘了下來，放在另一個葫蘆里。

凌霄酒仙腰上別着三個葫蘆，共同的功能都是特別能裝東西。

左邊是降妖金葫蘆，盛放着他在凡間修行時釀造的素酒。過去，他得道升仙之前，就是用這個葫蘆收服一些法力不高或者被打傷后、沒有足夠法力負隅抵抗的妖怪的。他把讓妖怪放在在素酒中浸泡，如有本性不壞的妖怪，腐爛的靈魂被浸潤后，還是可以出來做人的。

凌霄在成為酒仙之前，原本是武當山的一位道士，性格幽默風趣。因他酷愛喝酒且又多次憑着降妖葫蘆為民除害，他最終得以修行得道，成為天界一位酒仙。然而，在天界時，他終日忙於釀果酒，降妖葫蘆早已閑置；未曾料到，幾百年之後重新下凡后，第一日，它這降妖葫蘆便派上了用場。

凌霄酒仙腰間右邊別着的是釀酒木葫蘆。在天界時，他是用它來做釀酒的容器，因為這釀酒木葫蘆可以無限量的放仙釀或者水珠。本次下凡，凌霄酒仙闖了禍，他不能帶天界酒水下凡。但是，剛剛在酒館里時，他看到有壺酒的味道特別合心意，沒有喝完捨不得倒掉，便放了進去。剛剛也就是靠着喝着木葫蘆里那點酒，才褪掉仙丹的功效，恢復飛行之術。

凌霄酒仙中間別着的是個銀葫蘆。之前他在天界時，銀葫蘆是用來盛放瓜果蔬菜的。這次在人間，他把這干葫蘆用來存放剛剛採摘的藥草了。

採摘完祝余神草后，申姑娘連根帶土壤刨起五根祝余草。她打算帶回南山鎮飛雲道觀。

「我打算試試，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在招搖山以外的地方，成功種植祝余草。」申姑娘對凌霄酒仙解釋道。

凌霄酒仙拍手叫好：「如果祝余草可以在其它地方存活，那麼未來採摘神草就容易的多了；也不會再擔心有任何飢荒了。」

確認申姑娘採摘了足夠多的祝余草的葉子后，凌霄酒仙張開了雙手，打算抱着申姑娘飛下山。

凌霄酒仙下凡第一日前往招搖山，本意是尋六色神釀地圖。但是，在看到百姓受食物短缺之苦，他便把尋地圖之事先擱置，一門心思陪申姑娘尋找祝余神草。現在申姑娘已經摘得神草，凌霄酒仙便又打算帶着申姑娘速速下山去了。光抓她手臂，她會感覺疼痛，所以抱着她下山比較合適。

前幾次被凌霄酒仙抱在懷中，申姑娘都心跳加速，這次他又張開雙手時，申姑娘遲疑了一下。

凌霄酒仙抓抓腦袋，忽然明白她在顧慮什麼，連忙說道：「怪我怪我……凡間女子清白是非常重要的……男女授受不親，我這個糊塗酒仙，太不忌諱了……哎呀，我是應該多點分寸的………」

說完，他一靈光一閃，「要不，趁著山間無百姓，你坐我的葫蘆下山吧。」

「葫蘆？」申姑娘疑惑不解。

只見凌霄酒仙掏出釀酒木葫蘆，運功發力一番后，念出咒語：「凌霄蓬萊，好運船開，開！開！開！」

那釀酒木葫蘆本是小巧一個，在咒語作用下忽然變的巨大無比，像一艘木船，申姑娘一人坐在上面足夠了。

凌霄酒仙讓申姑娘坐在上面，他和木葫蘆一同緩緩飛下山腰。二人來到山底，準備和孰湖古獸碰頭后回城。

誰知，申姑娘和凌霄酒仙四處尋找，怎麼也不見孰湖身影。

「可能是它遇到了危險，按照你上山之前交代的，自個兒跑回南山鎮飛雲道觀了。」見申姑娘憂心忡忡，凌霄酒仙如此安慰道。

「算了……待回飛雲道觀再尋找孰湖吧！現在救治百姓要緊，我們必須即刻回城給百姓分發神草。」申姑娘雖然擔憂不已，但是神草採摘后必須在半日沒服用，否則便喪失了藥效。所以她也來不及想多。

「好！你不介意我一身綠的話，咱們就還保持這般模樣如何？不然恢復正常容貌，我無法使用飛行法術，也不能施法讓葫蘆載你飛行。」凌霄酒仙問她。

「嗯嗯，我不介意的。」申姑娘點頭。

兩人剛欲從招搖山山腳起飛，前往城郊災民聚集之地。此時，眼前迎面而來一對骨瘦如柴的兄妹。他們二人是來此尋找可持久飽腹的祝余神草的。

兄妹二人一見綠色的凌霄酒仙，就嚇得驚慌失色跑開：「妖……妖怪！…」

他們身後跟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爺爺。老人家也看到了綠油油如妖怪般的凌霄酒仙。他本身就體力不支，再加上受到如此驚嚇，直接當場倒地不起。

「老人家！」申姑娘連忙上前，拿出銀針，在手中轉了一轉，扎了老爺爺幾處穴位，又拿出祝余神草給老人家喂下。

慢慢的，老人家睜開了眼睛，但是看到不遠處綠色的「妖怪」，他又驚嚇著暈了過去。

確認老人家無性命之憂后，凌霄酒仙無奈的決定：「沒辦法了，我必須扎針，讓身體膚色正常才行……不然，百姓們沒有被餓死，也被我的樣貌嚇死了。唉！」

申姑娘熟練的把銀針放在手中轉了轉，見狀，凌霄酒仙熟練的把身子背對了過去，準備迎接扎針之術。一針過後，凌霄酒仙果然恢復正常容貌，不過，他的飛行之術也因此臨時失效了。

確保一切正常后，申姑娘和凌霄酒仙試圖叫醒昏倒在地的老爺爺：「老爺爺，您醒醒，現在沒有妖怪了。您大可放心，有我們在，很安全的。」老爺爺果然緩慢醒來。

申姑娘又連忙喂他一片祝余神草，並額外贈送了幾片。她告知對方，一片祝余神草可飽腹一月，讓其珍惜，切勿濫用。

老人家一聽，當即千恩萬謝，恨不得跪下身來。

申姑娘和凌霄酒仙連忙阻攔其下跪，並問老爺爺：「老爺爺，您若真心感謝，與其跪拜，不如給我們帶路，去飢荒影響最大、災民最多的地方吧！」

老人家連忙應允。

三人一路前行之時，申姑娘和凌霄酒仙在路上每遇見一個災民，便會送上一片祝余神草。所行之處，百姓們無不下跪感謝。剛剛原本被綠色凌霄酒仙樣貌嚇跑的兄妹二人，也在人群中收到了祝余神草。他們立即跪謝申姑娘和凌霄酒仙。

「不知道二位菩薩尊姓大名？」兄妹二人感恩涕零，替百姓向申姑娘和凌霄酒仙問道。

「我姓申，叫我申姑娘就好。我只是一介凡人，我不是什麼菩薩。」

「我姓凌，叫我凌霄就好。我也不是什麼菩薩。舉手之勞而已。」

兄妹二人中的大哥感激又崇敬的說：「凌壯士，申姑娘，你們太客氣了。能夠採摘到祝余神草真的太不容易了！招搖山妖怪眾多，抓住我們便要吃掉……不是菩薩心腸萬般能耐，是無法分發這神草的……」

那位小妹也在一旁附和：「對對對……你們真的很厲害啊……招搖山妖怪可太多了！動物植物都能成精……我和我哥哥剛剛在山腳下，就看到一個綠色樹妖，張牙舞爪的可嚇人了……要不是我倆跑得快，估計今天我們就是綠色樹妖的盤中餐了！」

「是！是！是！我也看到了那個綠色樹妖……」老爺爺在一旁附和道：「多虧了凌霄和申姑娘打跑那些妖怪，不然，我早就成綠色樹妖腹內餐咯！」

申姑娘聽后，忍俊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那位「綠色樹妖」。

凌霄酒仙聽到百姓的話語，當然知道對方口中的「綠色樹妖」其實就是自己，奈何當着眾人的面，實在不知從何解釋起，尷尬又無奈之下，只得摸了摸鼻子，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