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磨刀霍霍復干戈

1982年5月19日6:19弗雷德里克

「起床了，指揮官！敵人都要打到家門口了！」伊娃的聲音如天雷般在艾克里的夢境裏炸響，他的神志立刻如閃電般歸來。艾克里準將從進行了指揮改裝的武裝悍馬車後座猛的醒過來，突然揚起的上半身在令人安全感滿滿的頂部裝甲上磕了一下，但是曾經成功通過海豹突擊隊訓練的他仍然面不改色的靠了回去。

「有什麼要彙報的嗎？」「今天4:40傳來消息...」副官伊娃少尉彷彿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自然的侃侃而談，只是駕駛員聽的清清楚楚，不時把眼睛往上看猜想着是什麼東西撞到了車頂。「這是後方的全部重要消息了。」

艾克里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沒想到一覺的時間就天崩地裂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紅聯軍隊的消息有嗎？」「有的，第5騎兵師的偵察車在蒙哥馬利區域的平原上發現了大量的犀牛坦克，他們間距較大，預估為82輛，沒有目擊到步兵戰車但據分析他們應該就在隊伍的後方不遠處，沒有目擊到步兵部隊。」

「縱深防禦按我說的部署好了嗎？」「迪亞斯準將和布洛克上校做出了一些調整，已經部署完畢了。」艾克里點點頭，沒什麼好不滿的，真正的指揮官不能控制欲過剩，後果請參考小鬍子和總座。

「我們去通訊中心。」悍馬車絕塵而去。

通訊中心裏士兵和軍官們忙忙碌碌，行事專業而高效，但他們眉宇中的疲憊與沮喪被艾克里看的清清楚楚。看來我必須提振一下士氣。做到了給他預留的辦公室里，艾克里沒有立即選擇沙盤、情報、參謀一條龍而是對伊娃說到：「我要我指揮的部隊里所有校級及以上的軍官的資料，現在就要。」

想起昨天和卡維利上將的談話，艾克里感到戰爭剛開始時纏繞他久久不去的焦躁和不安減弱了不少。「先搞定指揮系統，再在戰術上戰勝敵人。」艾克里以後都會把它當作行動宗旨。

「都在這了，長官。」伊娃辦事的確得力，3分鐘就拿着一個平板送到艾克裏面前。深呼吸了3分鐘后的艾克里已經暫時無視了懸在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聚精會神地看起了資料。

拉里少校走向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伊娃，低聲問她為什麼還沒有開始指揮例行會議。伊娃手微蓋住穿便服時的才有的領口，微笑的說到：「不用擔心，指揮官只是在瀏覽一些必要的資料。」拉里少校皺起了粗粗的眉毛，沒說什麼便快步離開了。

迪亞斯準將此時並不像紅聯軍隊猜測的那樣呆在黑格斯頓，其實他正在比爾彭德山區，他要在這裏進行機動防禦。「長官，弗雷德里克的參謀部給出的可行性報告。」

迪亞斯從副官手上接過平板。我們認為紅聯的戰鬥轟炸機足以提前發現我們的縱深部署並給予沉重打擊...鬥牛犬坦克的主炮難以擊穿犀牛坦克的正面和側面...步兵的休息時間不足，難以支持一整天的機動...「哈！那幫指揮部的人都被嚇破膽了！第五騎兵師可以做到一切，就像以前的日子。不知道艾克里怎麼管教那幫人的，希望下次他們能帶來些有用的分析！」

迪亞斯毫不留情的抨擊呆在後方的人們，看來他有一顆勇敢無畏的心的傳聞名副其實。「方位023670，蘇俄第202坦克團！有獵狼犬！」「放他們過來，我們要把兵行奇招履行到極致。」

考慮到可能會在這片山區遇到阻擊，德米特里師長申請了一個營的輻射工兵，他們全數都被安排在了先鋒位置的202坦克團，營長就是雷澤諾夫的好兄弟庫可夫少校。庫可夫的裝備在眾多輻射工兵中顯得鶴立雞群，一個四個加大的頭盔上面頂着一個四個加大的軍帽，生怕敵人不知道他是領導；一把一米二的長軍刀斜掛在他的腰間，不知道這樣上廁所會不會找不到掛的地方；輻射步槍的口徑絕對有問題，一看就是炮。

「我們的偵查工作做得不夠好，蘇24什麼時候到？」「恐怕我們再往前3公里后就不得不派出你們來進行偵查了，師長似乎預料到了今天戰鬥轟炸機都會被用來爭奪制空權所以才找來了你們。」團長的聲音從動力裝甲的內置通訊系統里傳來。

「哼，求之不得，我一直都覺得讓戰鬥轟炸機來偵查不靠譜。我申請現在全團停下，我帶着近衛營上去偵查。」庫可夫那像是被枕頭捂住頭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不知道是誰的問題，是頭盔？還是他本人？團長突然好奇起這個問題的答案起來。

「稍等。」團長看着全是記號的作戰地圖，突然意識到他的位置有些靠前了，如果敵人在前方部署了榴彈炮陣地的話他的裝甲單位可能就會遭受損失了。好在現在的區域應該是安全的，團長安慰自己到。

「全團聽令，230裝甲營原地部署野戰防空系統，把你們的猛虎裝甲車分散部署到方位（22，2）和（23，13）內。112裝甲營和113裝甲營往後倒退2公里到防空陣地保護範圍內，近衛20營繼續前進偵查比爾彭德山區，！還有，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名士兵坐在裝甲車外面！」團長堅定的命令立即被一條條的執行下去。

「菜刀收到。」庫可夫例行應答到。說完他從通常只有近衛部隊才配備的石勒喀河自行高射炮上站起來，拔出軍刀在空中一揮，然後指向前方：「前進，我們將帶來毀滅！」從望遠鏡里看到石勒喀河的米國偵察兵打了個哆嗦，急忙在對講機里通報：「發現兩個排的石勒喀河（8輛），敵人為輻射工兵近衛營！」

為什麼石勒喀河會如此讓人聞風喪膽呢？這不得不提墨西哥內戰被初步介入的時候，拉丁同盟在巷戰中缺乏重武器導致在危地馬拉被讀犯的數百名特種部隊打得寸步難行。蘇俄於是增援了一個近衛團參與戰鬥，石勒喀河在面對一棟重兵把守的居民樓時掃射了一分鐘直接掃塌了那棟樓，隨後像割草一樣收割著危地馬拉的步兵從而得到了「步兵收割機」的國際稱號，而真正經歷過那一戰的士兵稱其為「縫紉機」。

「不急，跟他們耍耍。」迪亞斯眯起了眼睛，他不想暴露他的力量，但奈何這偵查力度實在不低，所以他決定拼招不拼力，十成力氣用一成。

「咻」庫可夫的動力裝甲聽到了這聲音，「全員分散，81毫米迫擊炮！」「轟」一發發榴彈在隊列中爆炸，但是成為步兵近衛軍的兩個決定性標準就是意志力和服從性，沒有人傻傻地卧倒祈禱着實際上不太可能停下來的炮火不要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強頂着炮火儘可能的拉開間距。一輛配備了反炮擊雷達的石勒喀河全力運轉着，推演着炮兵類型、數量和方位。庫可夫發出命令后從一輛車上跳下來一個翻滾位移到這輛車旁邊期間還丟了帽子。

從打開的頂蓋翻進去，「推演結果呢？」「...10-20台迫擊炮，方位（9，8）內。」「該死，太遠了，我們必須立即找掩體！」

不過庫可夫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雷澤諾夫和他聊天時經常提起伊戈爾中將教他的一些戰術思想。要想真正解決一個問題，就必須站在更高的維度。庫可夫默念著這句話，冷靜重回他的頭腦。如果我是對面的指揮官，我肯定知道對手不太可能選擇不計損失地對付迫擊炮陣地，那麼如果對可能的掩體設伏將有可能造成高效的多的殺傷。

「石勒喀河，3個2車編隊，放緩速度保持在3個步兵連的正面不遠處，剩下一輛向我這輛1號靠攏！」在動力裝甲里不停切換到外面幾名輻射工兵的視角，他越發的緊張。「就是現在各編隊一輛向掩體周圍區域開火，另一輛向我各發送的坐標開火！步兵過載動力系統衝進掩體後方區域，不要進掩體！

頓時，石勒喀河的四聯23毫米機關炮拉出來一條條由穿甲燃燒曳光彈和高爆燃燒曳光彈組成的彈鏈挾著巨大的火炮聲。埋伏在灌木叢里的一名標槍兵被一顆美工刀那麼大的子彈給擊穿了腦門，濺起的巨大血花讓不少人都發現了，通訊系統里幾乎同時傳來三個方向目擊到敵軍的報告。

「不要退縮，立即射擊，標槍手射擊后可和其他重裝大兵一起撤退到一號撤離點！」負責伏擊的營長大聲在通訊系統里喊道。「當」一聲像是鐵鎚打鐵的聲音傳到一名瞄準中的輻射工兵的耳朵里，他驚詫的轉過頭去，發現一旁的石勒喀河炮管連接處冒着黑煙然後猛的噴出來兩米長的烈焰，在卧倒時他痛心的看到彈藥殉爆的自行高炮炮塔碎成了四半。零件叮叮噹噹的打在他的動力裝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