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通靈者戴莉
直到他的身體完全離開馬車的車廂，傑斯才緩緩了一口氣，身上緊繃的肌肉不由得鬆弛下來。
突然間，一陣涼風捲起四周污穢的空氣，吹拂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受到些微的滑膩與冰涼。
吱呀，嘭。
馬車的木製車門在他身後關閉，前方的棕色馬匹邁開四蹄，拉動着馬車向前駛去。
傑斯低下頭，這才意識到身上的襯衫不知何時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傑斯頓時感到渾身一激靈，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脫離那名不知狀況的男人的視線固然讓他欣喜，但因為緊張而導致全身出汗使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卻令他十分難受。
就算是服用魔葯以前，衣服黏在身上的感受也不是令人舒適的，而服用魔葯之後導致觸覺敏感度的提升更是令這種感受得到強化，越發的難耐。
「先回家去吧。」傑斯皺着眉頭，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家裏趕，就連平時避免的污水坑也沒有那麼在意了。
……
趕回家洗了個澡，換上新的衣服，隨便做了兩樣菜吃了之後，傑斯抱着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因為時候尚早，外面天空上的太陽尚且還在地平線之上徘徊，沒有落下。
想着反正也沒事做的傑斯於是抱着一本原主留下的地理筆記開始緩緩的翻看起來。
咚！
咚咚！
突然間，敲門聲響起，回蕩在寂靜的夜裏，傳播得格外的遼遠。
「誰啊？」傑斯好奇的詢問道，低頭拿出懷中的手錶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八點三十分。
原主與周圍的鄰居關係較好，但卻也沒有達到那種晚上也會串門的程度。
所以說，來者大概率是今天下午詢問他的警官。
「是我，鄧恩警官。」沉穩的男聲從門外響起。
傑斯把懷錶放回到胸口處的口袋裏，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咔嚓。
鎖舌與鎖孔脫離，發出清脆的響聲。
房門開啟，棕色的木門之後顯露出兩個人影。
依舊是先前在學校看見的倫納德警官和鄧恩警官。
「是現在就要出發嗎？」傑斯拍了拍身上的大衣，讓其更加平整。
「是的，因為那本古籍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們必須在它造成更大的危害之前控制住。」鄧恩點了點頭，率先轉過身坐進身後停著的馬車裏，「上來吧。」
傑斯沒有回話，轉身把房門鎖上，接着在身後倫納德警官的注視下走上了馬車。
看見傑斯坐進車廂，倫納德這才坐到這輛四輪馬車的前面，揚起馬鞭，驅趕着前方的棕色馬匹，帶着車廂向前。
車輪飛轉，車輪與地面撞擊的清脆聲在寂靜的夜裏傳的很遠。
「到了。下車吧，別離我太遠。」
熬過一段漫長的路途后，馬車緩緩停在了一棟帶着花園的讀懂房屋前，鏤空的鐵門外是能夠讓四輛馬車並排行駛的道路，兩側每個幾十米就有一個路燈，藍色的煙火在裏面燃燒，散發出的光亮讓傑斯足以看清周圍的事物。
「這就是我要接受檢查的地方嗎？感覺有點陰森啊。」傑斯在心中默默的想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鐵的大門半掩著，留下足以讓一人通過的道路；周圍路燈的光輝被黑色的柵欄分割得一條一條，殘缺的光影不禁讓人有些寒毛聳立。
走入大門，腳踩在可供兩輛馬車同行的水泥路上，
兩側是盛開着鮮花與修剪得平整且翠綠的草坪，各種花朵的香味與青草的清香交織。
忽然間，一陣涼風吹起，帶着深入骨髓的涼意，伴隨着交織的花草清香。
「這裏有問題！」幾乎是下意識的，傑斯脫口而出。
在他已經得到提升的感知里，四周並不是那麼的平靜，四周就好像有着無數雙眼睛在窺視着站在中間大道上的他們，雖然微弱到幾乎隨時可能會消失，但確實依舊存在着。
這窺視感，來源於花園裏的鞦韆之後，來源於面前這棟建築的房頂，甚至就在他的身邊，就像有人在他的身邊窺視着他。
「不用在意。」鄧恩面色不變，依舊是冷靜的站在他的側面，神色沒有一點波動。
傑斯心裏雖然還是帶有疑惑，但出於對方是自己父親的同事，同時也代表着魯恩王國的警察機構，因此傑斯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
於是傑斯強忍着這種被窺視打量的感受，一步一隨的跟在鄧恩的旁邊。
時間久了，傑斯也對於這種感受有了一定的了解。
它們僅僅只是像小孩子好奇打量周圍世界那樣，帶着好奇與興奮，而不是惡意。
因此傑斯才放下心來，與身旁的鄧恩並排站立，等倫納德將馬車停好，再和兩人一起進去。
走在中間的水泥道上時，傑斯的目光不是越過兩旁的兩位警官看向更遠處，僅有花園裏的花朵在夜風的吹拂下緩緩擺動，沒有一個人影。
「看來這裏又是一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啊。」傑斯在心裏默默的感嘆了一句，看着身邊的倫納德警官率先走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吧，紳士們。」略顯空靈的聲音從門後傳出。
倫納德扭動把手，打開了門，走入其中。
「維茨曼先生，這位是戴莉女士。」鄧恩開口說道，向兩人各自介紹了對方。
茶几上點着一根蠟燭，燈焰散發出藍色的光，將四周的景色都蒙上了一層搖曳詭異的色彩。
忽然間，傑斯看見四周的景色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有灰暗的霧氣漂浮而出，不斷地附着在哪些被照耀的事物上，卻又轉瞬消失不見。
就像是他那儀式伴隨着的霧氣蔓延至現實。
「這是什麼？」傑斯不禁喃喃自語道。
「請坐。」『通靈者』戴莉把視線轉到傑斯身上，用手指著副位的單人沙發道，「放輕鬆。」
接着，她從腰間的暗袋裏拿出兩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微笑着說道：「這是一點輔助，畢竟你不是敵人，不能那麼直接地，粗暴地對待，那會讓你不太舒服，感覺疼痛，甚至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我會給你一些香味，給你足夠的溫柔和順滑，讓你一點點放開直接，真正沉浸入那種感受。」
聞言，傑斯面色一僵，不由得有點手足無措。
他早就知道信仰黑夜女神的信徒十分開放，原主在上學時也偶爾會被女同學所調戲。
但這畢竟不是他親身經歷，只是通過原主的記憶碎片所了解。
因此，這應該算作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被女士所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