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條路

「同學們，臨近期末，大家都要嚴陣以待，不要泄氣，背水一戰，爭取奪得頭魁。」教室里大腹便便的男教師頭頂地中海頭型對講台下的學生們打氣。

高二生涯就要完結，進入高三，緊密的學業會壓得他楊楓喘不過來氣。楊楓爬在桌子上，沒心的聽地中海老師餵雞湯。他瞥了一眼左前方的那個座位，映入眼帘的是一襲黑髮，緊接綠色的怪異校服，她腳下穿着白色的涼鞋。

「胡蕭薇、胡蕭薇。」楊楓在心裏念這個好聽的名字，心裏感到滿足。

「下課吧。」地中海老師拿起教材朝門外走。

話一落班裏便頓時喧囂起來。

「大家靜一靜。」藍發的男生走上講台拍拍手說，「就快期末了，秉承著期末前開班級party的原則，今晚我們到城南的那家日料店happy，所有費用我出。」

「朱少威武！朱少大氣！」

「大家給我朱士昂一個面子，今晚都要來參加啊。」朱士昂笑笑，拱手說道。

「這個狗大富，又在顯擺自家的財力，這次的party一定是預謀以久，朱大富的豬爪要伸向班裏某個女生。」楊楓心說。不過這種免費的飯局，不吃白不吃，今晚得好好宰朱大富。

朱士昂，高富帥，在楓楊中學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如果你遇到了一輛藍色的瑪莎拉蒂，別多想，那是朱大富的。朱士昂是楓楊『學霸榜』第三位，是萬千學妹心中的NO.1，不僅只是家財顯赫，人也長得俊俏，許多學妹都被他忽悠的暈頭轉向的。

在楊楓心裏，他一直絕得朱士昂是個渣男，有錢又帥氣的渣男，可就是這樣的渣男，深受女孩子們的追捧。渣男雖然易傷人心，但香啊，有些人寧願心知肚明地被渣男忽悠，也不願意和暗戀她的老實人擦出火花。

「胡蕭薇同學，你能提些意見嗎？想去哪聚會？」朱士昂對正在看書的文靜少女問道。

胡蕭薇指了指自己，疑惑地歪歪頭：「我？」

「對的，你能發表一下寶貴的建議嗎？」朱士昂擼起衣袖，露出百達翡麗牌的手錶，看了眼時間。

楊楓心說：「你裝尼瑪呢，太明顯了吧，不就是想炫耀自己名貴的手錶嗎。」他真的很煩朱大富，他與朱大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生，一個光鮮亮麗身邊玉腿繚繞，一個廢柴隻身傍著電腦。說實話，楊楓羨慕朱士昂，他能一隻手開瑪莎拉蒂一隻手叼著雪茄，副座架坐着穿旗袍的美女，而他楊楓會在MC直播間里展示自己的操作，粉絲榜里掛着的都是摳腳大漢......

「我對附近的餐館並不熟悉，所以抱歉給不了你建議。」胡蕭薇合上《活着》帶有歉意地說。

「哦，沒關係，蕭薇同學喜歡吃什麼菜？」

胡蕭薇轉着眼球，沉思一會兒，說：「日料就行。」

「好，我就放心了，今晚我們就去城南那一家日料店，聽說老闆是日本大廚出身，刀工手藝還不錯。」朱士昂咧嘴笑道。

看着別人泡自己暗戀兩年的女生是一種什麼體驗？楊楓心情複雜萬分，明明他和胡蕭薇只是淡薄的同學關係，淡的就像小石潭裏的水一樣清澈，但心裏還是滋生出不甘，失落，那種感覺，好像緊緊握住某人的手，被她給掙脫開，看着她墜下崖底，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幸福的，看不出有絲毫痛苦。

「哎~」楊楓哀嘆一聲，把耷拉在桌子上的頭，偏向一邊。

「哥哥，

你為什麼要嘆氣？」稚嫩的男聲在楊楓前響起。楊楓定睛一看，是那昨晚的那名小男孩，他還在喊自己『哥哥』。

「你怎麼進來的，這裏安保系統挺嚴的？」楊楓狐疑道。他不是瞎說，楓楊中學的安保工作堪稱全球第一，連狗進學校都要面部識別......

小男孩嘿嘿一笑聲音甜甜的：「哥哥這種小事就不要再意細節啦。」

他繼續說：「哥哥現在你還相信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嗎？」眼神裏帶着期待之色。

「我估計我是得精神病了，要不然你就是楊星安那虎比請來忽悠我的。」楊楓雙手托起腮幫不緊不慢地說。

「楊星安？他是誰？」小男孩收起期待的目光問道。

「我表弟。」

「表弟？哼！你只有我這一個弟弟，他才不是呢。」小男孩醋意發酵。

楊楓頓時感到一驚，這小屁孩，語氣和面部表情怎麼像是吃醋了？

「哥哥你知道奧丁是怎麼死的嗎？」小男孩話鋒一轉問道。

楊楓嘟囔著說：「我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死？我對北歐神話沒一丁點興趣，我甚至都不知道耶穌是誰。」

「耶？哥哥你說地好奇怪啊，一個是基督教的神，一個是北歐神話中的主神，這二者怎麼相聯繫？」小男孩不解道，他接着說：「哥哥，奧丁是被芬里爾一口吃掉了，活該！」

「你好像很恨這位神的說。」

小男孩擺擺手，：「別提了哥哥。」

「不對，他們怎麼消失了？」楊楓無意間瞥向朱士昂二人，原本正交談的二人消失了。

小男孩咧嘴笑笑:「嘿嘿，哥哥那麼在意他們幹嘛？難不成是......喜歡那男的！」

楊楓下巴都要跌到地上！

「我性取向正常，你不要否認我對異性的好感！」楊楓臉色怪異解釋說。

「嘿嘿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的，我都知道，那個叫胡蕭薇的女生，嘿嘿。」

楊楓頓時感到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他可什麼都沒向其他人說，就連楊星安都不知道啊，眼前這個男孩就像他肚子裏的蛔蟲。

小男孩賤賤地說道：「這都不重要，我來這裏是告訴你一件重大的事情。」

「哥哥，今天晚上日料店你會被人綁走，被綁到一個滿是瘋子的地方，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參加今晚的聚會，不過......那個叫胡蕭薇的女孩會接受朱士昂的表白。」

楊楓長吸一口氣，：「你是拿我當傻子嗎？誰沒事會綁架我？我家裏就剩一個廢物，綁匪給他打電話要贖金，他連考慮都不用！直接讓綁匪撕票！」

「別急呀。」小男孩打了個響指。

又是那種感覺，陌生的畫面像電影預告閃出，這次的畫面，朱士昂摟着胡蕭薇在......接吻，底下的人在為他們歡呼，這種感覺令楊楓難受，他沒有理由讓胡蕭薇喜歡上自己，他認了，他一直自己不爭取機會，但看着胡蕭薇被別人又摟又抱又親的，難受，心裏酸酸的，手裏拽緊的女孩鬆開了手，滿臉幸福地墜向崖底......

「哥哥你還不信嗎？」小男孩問道。

「信了，我信了。」楊楓捂住腦袋，面無表情地說。

「哥哥啊，你可以永遠相信我的，我就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是你人生中的指路導師，我就是黑夜裏一盞筆挺的路燈，為你照亮前方的道路。」

楊楓沒有接小男孩的這句話，兩天匪夷所思的經歷，打破他的世界觀，小男孩現在說什麼他都信。

「如果你參加聚會，胡蕭薇就會拒絕朱士昂，她會選擇你。」白晝中小男孩瞳孔變成妖艷的藍色，瞳孔中的紋路清晰且詭異。

楊楓心頭顫了一下，沉下地頭緩緩抬起，他滿臉震驚：「你的意思是說，參見今晚聚會，胡蕭薇會拒絕朱士昂......選擇我，但我也要付出代價，被綁架？」

「對噠，哥哥你真聰明。」

「你就安心地選擇吧，被綁走後也不會死的，因為......那是你慘淡人生中第二條路，我就是你第二條路的指路人，走在那條路上，可能充滿危險，但你別無選擇，你第一條路......哦時間到了，拜拜了，哥哥。」

楊楓心裏猶豫難抉，最後他拋棄了第一條慘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