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四)

【四】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槐木做成的鏤空木椅別具一格,紫檀木製成的茶几還散發著陣陣幽香,蜀凌還真是……(娘啊)。陽光從無意間打開的門縫裡調皮地鑽了進來。在這樣一個冬天,空氣的粉塵把陽光折射地格外溫暖。

突然一名侍女端著臉盆在門外探頭探腦,見我醒了便大膽地走了進來。她把臉盆放在茶几上,轉而對我笑著說:「小姐醒了,來洗把臉吧。」

我下了床洗好臉,把毛巾打在臉盆邊上,眨巴著眼睛問她:「這裡不是鍾宅嗎?」

「鍾宅?」那侍女好笑地看著我,「這裡是蜀府。」

「哦。」我醒悟似的點點頭,又問她,「那我是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當真不記得了么?」那侍女待我做到梳妝台前,便一邊替我梳頭一邊講述,「其實小的們也不是很了解,只看見昨晚是將軍抱著小姐回來放到房間里后自己就到書房去睡了。小姐來的時候還渾身酒氣呢。對了小姐,想梳什麼髻呢?」

我看了看鏡中的女子,便隨口答道:「你給我釵就行了,對了,替我向你家將軍說聲謝謝。」說話間我順手拿起梳妝台上一直玉釵,隨意的將頭髮朝腦後一束用玉釵別住,就往外走。

侍女叫住我:「可是如果小姐走了我沒法向將軍交代啊。」

「沒事。」說著我已走出房外。

「也亦!」頓時一陣怒吼迎面而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只是沒有預料到接踵而至的那一陣疼痛。我瞪著眼睛看著鍾博弈。這一瞬間時間都似乎凝結了。

我和鍾博弈如火如荼(……)地對峙著。

「沒說要挨打啊。」

「情勢所迫嘛~~對不住了~~」

「鍾博弈你完蛋了,完的蛋蛋的(……)最好別落到我手裡,不然哼哼……」

鍾博弈忽然打了個冷顫,瞬間便轉換過來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蕩婦!(鍾博弈你死定了!我記住你了!哦也~~)不是叫你在家好好待著別出去闖禍么?你看,叫蜀兄看笑話。還不快給我滾回去!」說著便把我往外拽,往馬車上一扔。(扔!!!)

蜀凌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站在雪地里,雖是單薄的身子卻掩飾不住那股傲氣,就連久經沙場的他都被一震,心裡卻也是有份疼惜。

我安靜地坐在馬車上拉開衣袖一看,嗯,我的胳膊很不要臉地紅了。鍾博弈在馬車外對蜀凌抱拳:「叫蜀兄見笑了。」

蜀凌也只是笑笑回禮道:「如此佳人想必鍾兄定是艷福不淺啊。」

「蜀兄取笑了。告辭。」

「告辭。」

鍾博弈跨上馬車。蜀凌看著馬車漸漸遠去,心裡不知為何突然居然有些失落,難道竟是為了昨晚只見過一面的女子?怎麼可能,更何況她以為人婦。不,她不過是鍾博弈的一個小妾,連妻都算不上,怎配得上自己?蜀凌苦笑一番回到院內。

等到馬車離蜀府有些遠了,我迫不及待抓住鍾博弈的手腕狠狠咬上一口。

「啊——」一聲慘叫從馬車裡傳了出來,「幹嗎,也亦,你要幹嗎?」邵劍從門帘外探出腦袋。我立刻怒斥他:「看什麼看,小心連你一起咬!」邵劍識相地繼續回去趕他的馬車。

鍾博弈抓著手腕大聲叫痛。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行了別裝了,又沒出血,最多只是一些唾沫。」「那也很痛啊。何況我身上還有傷。」鍾博弈一臉痛哭地看著我。

「誰讓你剛才打我來著。」

「那我要怎樣……」然而鍾博弈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馬車的猝然停下而打斷。他探出腦袋,發現蜀凌站在馬車前。鍾博弈立馬下車詢問:「怎麼,蜀兄還有事?」

蜀凌把一個荷包遞了過來,說:「亦兒姑娘掉了這個。」鍾博祈伸出手接過荷包。蜀凌注意到他手腕上拿排新鮮的牙印,笑了笑。鍾博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在馬車裡將這一幕看得清楚,便靈便地跳出馬車搶過鍾博弈手中的荷包挽住鍾博弈對蜀凌說:「承蒙蜀將軍取笑了。」

蜀凌倒是大方地笑了一下:「看來是我打擾了兩位好事了。」

「對啊。」我面無愧色地看著蜀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我,這世上竟還有如此不知顏面的女子。特別是鍾博弈,直愣愣地看著我。我回看過去。

「你還要不要臉?」

「誰讓你虐待我的。」

「……最毒婦人心!」

「無毒不丈夫!」

就在我和鍾博弈火辣辣地對視的時候(……),蜀凌乾咳兩聲,結束了我們的「戰爭」。「既然這樣,在下就不打擾倆位好事了。」說著便揚鞭架馬而走。我和鍾博弈重新回到馬車上。

而這件事的後果就是一路上鍾博弈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呼:「我的一世英名啊……」(他還有英名?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知道)

我偷偷打開荷包看了一下,還好,那片銀杏葉還很好地保存著沒有損壞。鍾博弈也湊過來看,疑惑地問我:「這是什麼?」

「跟你無關,哭你的。」我沒好氣的將葉子重新塞回荷包里。

「哦。」鍾博祈應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我的一世英名啊……」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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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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