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監3：悖論

聞人落和林衾又起了爭執，聞人落想趕緊結束這操蛋的世界，去跟進任務，林衾秉著對非常規世界的研究態度，想去看看這個位面，明明可以分兩路，但聞人落死活不肯解開距離限制。

「你就屬於那種撒手沒，誰知道你離遠了我會不會出事。」

聞人落態度很強硬，林衾也倔得很，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嘻嘻~有時間接個任務嗎？】小百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安逸太久，都忘了還激活了個系統。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快和你的好兄弟一起去看夕陽吧~】

「看個鎚子。」

聞人落直接駁回，林衾沒說話，但明顯也不打算做。

【誒嘿嘿~】不知道為什麼，這系統的語調像是特別興奮。

【要是不按照要求的話，將強行操控用戶身體提高好感度呢~據說人類提高好感的最快方法是**呢~】

什麼玩意？？

【誒呀，被消音了呢。】小百合像是有些可惜。

「你們組織是不是有某些不正當產業……」林衾眼神怪異的說道。

「……」反駁的話更住，「我也不清楚。」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林衾順路去皇宮，聞人落只能多花點時間陪林衾。

暗衛為了方便行動穿的都是全黑的夜行衣，出行時林衾換了身月白錦袍，他不會帶冠，所以束的是馬尾，公子清冷，倒添了幾分爽朗。

皇城街煙火繚繞，俊公子惹人側目。

「公子買束花吧，可以贈給心上人。」

林衾一時怔住了，才到腰的小姑娘穿的灰頭土臉，小心翼翼的提着花籃，面瘦黃肌卻帶着討好的笑容。

「送友人也行的，公子買一支吧……」

小姑娘見林衾沒說話，有些害怕，籃子裏的花雖然不至於枯萎，但也不新鮮了，今天要是賣不完，晚上回家了父親會不給飯吃的，她還得去照顧弟弟……

小姑娘忍住了淚意，沒得到回應準備轉身離開，林衾拉住她的手蹲了下來，抽出手帕擦掉她臉上的污漬。

「抱歉，今日出門忘記帶銀兩，但是你可以去問問那邊的大哥哥。」

林衾指了指背對着他們的聞人落，小姑娘遲疑的看了他一眼，林衾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走了過去。

聞人落被人堵了。

「壯士買戲密圖嗎？」

「……」

尖嘴猴腮的男人擋在他面前，道袍一敞，裏面佈滿暗袋，「什麼姿勢都有，春宮秘史，龍陽百式，你……誒誒誒，考慮一下啊！」

聞人落無語的把他扒開，這位面玩的還挺花。

「大哥哥買支花嗎？可以送給心上人……」

大拇指圓潤的指甲蓋陷在食指上的肉里，林衾攆了下指尖，感受着這陣疼痛，手心摸過頭髮的觸感還在，他閉上雙眼，一時有些失語。

聞人落看這花的賣相，似乎不是很想買，她有些緊張，但她回頭就看見林衾一直望着自己，小姑娘鼓起勇氣扯了下聞人落的衣角指向林衾。

聞人落愣了一下，林衾撇過頭去。

楊柳河岸的青衿布衣們高談論闊，從曾經的人閑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談到當今的奢靡享樂三妻四妾。

街道車水馬龍，形形色色的小販往來，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一人長身玉立留在原處。

買支花送給心上人吧。

「我買一束。」

「那您要包多少支。」聽見一束，小姑娘欣喜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聞人落見沒多少支便要了全部。

小女孩不懂大人的情緒，她只考慮每天生存的銀兩，小販不會在意過客的憂慮，他只在意每天的銷量，這街上往來的人們真實的讓他心驚。

林衾前兩個世界接觸的太少了，這個世界讓他看的過於清晰，難以想像這只是書里的位面，而且作者還棄了書。

有個賣蜜餞的小販路過，林衾看見了上面做工精緻的糖果，桂花糖的香味繚繞四周，他一時有些失語。

也許是這個世界的煙火味太重了。

看到桂花糖他不免想到那些壓抑許久的記憶。

「吶，你要的花。」

聞人落將一束花遞到他面前打斷了他瘋長的思緒，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沒要……」聲音啞的自己都說不下去，但那束並不完美的花他還是收下了。

聞人落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詢問，離開這街道前林衾回頭望向之前賣糖的小販，一個穿着錦衣的小女孩笑着跑過去，買了一包桂花糖。

……

皇宮入口處有兩人站着，看了半天的夕陽。

「……」

「小百合你最好出來解釋一下。」聞人落率先打破平靜。

【生活要有儀式感啊，你們這是賞夕陽嗎，比看飛機還要敷衍(?_?)】

「別讓我逮到機會，不然我一定要拆了你這個破玩意。」

【???嘎！】

林衾嘆了口氣，「先去跟進任務吧。」

聞人落施了個隱身術，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進了皇宮。

「男主是國師，第一章出場的是分身，臉都沒露，後面說不定會成了bug。」林衾沉默了一下又說，「bug可以修復，就怕是和女主一樣崩了人設。」

「現在女主滿意指數多少？」聞人落突然問道。

林衾回答的很快，「不到百分之五。」

聞人落翻身上了房頂，正東方的宮殿是長公主寢宮，按理說她今晚應該會遇見國師男主，但現在這女主早就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了，遇見也碰不出什麼火花，看來只能另闢蹊徑了。

林衾突然在旁邊說道：「這樣看會不會有儀式感。」

聞人落轉過頭去，林衾離他五步之遠，他一時也分不清林衾是面光還是背光，只覺得他整個人在夕陽中發着暖色的光暈，長期蒼白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溫暖。

他突然很想上手摸一下這人是不是和之前一樣冰冷。

「那些沒寫完的書要是沒有像我們這種人來修復，它們會怎樣？」林衾有些沒法將他們和現實區分，這個世界太真實了。

一步。

「它們會慢慢的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直到被最後一個人忘記，那就代表着永遠的不存在了。」

「你以前……算了。」

兩步。

「我以前剛開始的時候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後來一想，這並不是渭涇分明的，在這裏的人有他們自己的人生，這裏就是現實，但我認為我進入的是小說，這是虛幻。」

三步。

「我也有我的人生，我認為我起源的地方是現實的，但說不定我對別人來說也是虛幻的呢？這無法自證。」

「這是悖論。」林衾說道。

四步。

「不，這並不矛盾，我也沒打算探討哲學問題。」聞人落偏頭看向只離他一步遠的林衾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別在位面迷失了，不管這裏的人給了你多大觸動，對你來說現實只有一個，以後還有機會復活回歸原本的生活。」

「不。」林衾沒太大反應，直接轉過頭，翻下房去，「沒想回去了。」

「林衾——」

他還沒走幾步，聞聲回頭看向聞人落。

「接住！」

迎面飛來一個巴掌大的東西，林衾伸手將它抓在手裏，熟悉的桂花香順着油紙飄了出來，他瞬間有些啞然，味覺記憶開始發澀。

聞人落站在樑上笑的有些張狂，林衾向上看去。

入眼的全是霞光，光芒中央聞人落低頭對着他笑。

這不是他原本的身體，但林衾卻能感受到他原本的樣子。

【恭喜用戶任務完成~】

－－－－－－題外話－－－－－－

說個冷知識：月白其實是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