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美國了
車裏的眾人都茫然望着老王、小鄧和老呂。他們的臉色異常蒼白。
「幸好問了一句。」老王連忙將小鄧的槍推到一邊。
「他就是那朵殺人花的叔叔啊。」小鄧顫聲道。
「現在怎麼辦？這人是不能殺了。」老呂問道。
「抹去記憶怎麼樣？」老王問道。
「現在就要去執行b級任務，使上十二分力量都可能會損兵折將，哪兒有餘勁抹去他的記憶啊。」老呂說道。
老王和老呂同時望向沉思著的小鄧。
小鄧感覺到他們的注視，抬起頭來：「帶上他一起做任務，他死了就算了，活着就帶他回去見那朵殺人花，也算套個交情，怎麼樣？」
「同意！」
「同意！」
老王和老呂同時點頭。
「幾位大哥，你們見過我大侄女？」孟三生險死還生，大大鬆了一口氣，心思一活，又多嘴問道。
「閉嘴！」小鄧將手中的格洛克丟到孟三生的手上，「會開槍嗎？拿好。」
「哎，哎，幾位大哥放心，小弟機靈得很。」孟三生連忙點頭哈腰。
「好好表現，到時候帶你去見你大侄女，知道嗎？」小鄧冷然道。
「是，是，那妥妥的。」孟三生再次點頭哈腰。
此刻機場巴士緩緩停了下來。
小鄧和老呂搶先下了車，在車門兩旁站住。老王在車上大聲說道：「各位都是新被選中的覺醒者。這是你們第一次任務，也是你們將要經歷的第一個戰場。我在這裏再次提醒你們，這不是玩，而是真正的戰鬥，你們中間至少會有一半人戰死，另一半人如果沒有發瘋和殘廢，將會被帶入覺醒領域，見到傳說中的主神！」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興奮而緊張的議論聲。
「每個人的夢想都會在那裏實現，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夢想，你們必須不斷作戰，這就是覺醒者的命運。如果你們現在想要退出，我會燒毀你們交上來的覺醒之票。你們的身體將會被傳送回第一次收到主神信息的地方，忘記這裏的一切，做回普通人。有人要退出嗎？」老王厲聲道。
車上一片寂靜。人們的臉上都露出決絕的神色。
「都下車，從這裏我們乘坐幽靈戰機去美國俄勒岡州，在路上我會進一步解釋這一次戰場上的任務。」老王沉聲道。
他的話音一落，人們紛紛站起身，魚貫下車。
孟三生湊到老王身邊：「所以說，我……」
老王：「你不能退出。」
「我知道，就是問問。」孟三生尷尬地一笑，垂頭喪氣地跟着眾人下車。
大雨如天河決堤。灰白色水花高高濺起半米多高，形成連綿的水霧。孟三生感到自己似乎走在一片乾冰形成的舞台煙塵效果裏面。周圍的景物籠罩在近黑的鉛灰色中，如一場早到的黃昏。
孟三生緊走幾步，跟到對他還算不錯的老王身後。
「老王啊，你看這麼大雨，飛機能起飛嗎？要不……等一天？」孟三生期艾地問道。
老王頭也不回：「就是要在暴風雨里起飛，要不然幽靈戰機太扎眼，被發現手尾就長了。」
孟三生哦了一聲，忽然又問：「幽靈戰機，難道不是隱形的嗎？」
老王回頭瞪了他一眼：「那是對雷達，肉眼還是能看見啊。」
「哎喲，長知識長知識。」孟三生縮回頭來。…。
皮靴踏水的嘩嘩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孟三生轉頭四外一看，只見一隊又一隊同樣穿着星空連體服的人荷槍實彈，從一輛輛機場巴士上下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漸漸彙集成一股隆隆的洪水奔流聲，向著前方奔流而去。孟三生渾身一激靈，一種莫名其妙的熱血沸騰感忽然竄上了心頭，只讓他渾身毛孔熱辣辣生疼。
「老王，這是要打仗啊。」孟三生其實不想再多嘴，但是他感到渾身有點熱騰騰的兜不住，必須找人說叨說叨。
「廢話，不打仗我們幹什麼？」老王不耐煩地說，「別跟我這兒廢話，上了戰機會有簡報，自己聽去。」
隆隆的皮靴踏地聲越來越宏大，周圍身穿星空服的人群形成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星空之幕，孟三生感到這裏起碼有超過千人在行進。
「小鄧，這次新人可真多啊。」老王終於也忍不住開口。
「最近幾個戰場我們輸多贏少，資深者和……」小鄧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聖徒都損失不少，領域加強了招新力度。」
「東亞地區的覺醒者都在首都登機，統一出發，以防被各個擊破，這也是人多的原因。」老呂加了一句。
在暴雨的幾場行進了大約十五分鐘，前面出現了一群深青色的黑影。天上白光一閃，一道張牙舞爪的叉狀閃電直貫而下，藍白相間的光芒照耀天地。那群深青色黑影的模樣如高清照片一般映入孟三生的眼帘。
乍一看去，這些深青色的黑影有點像牛仔帽，形象頗為可愛，但是它們身上流線型的彪悍紋路，以及反射出來的青金色金屬光澤卻遮蔽了它們可愛系的屬性，透出卧虎般的兇悍。
再仔細看，它們並非徹底牛仔帽結構，在前方破出一個缺口，缺口兩邊寬檐如猛獁牙齒一般朝兩旁豁開，裝備着兩台好像是gau－22平衡者四管加特林航空機炮，但是炮管都是非常拉風的亮銀色。
「飛……飛碟！這不是飛碟嗎？」孟三生脫口叫了出來。他興奮地朝兩邊看了看，沒人理他，所有人都在低頭快速前行。
「戰鬥飛碟耶！」孟三生指著前方又叫道。
沒人理他，周圍只有沉悶的腳步聲。
「……」孟三生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一隊隊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隊列。這些隊列中什麼人都有。中年大叔，青年男女，徐娘半老的大嬸，長相猥瑣的老頭子，金毛拽小伙，戴放大片貼假睫毛的少女，毛還沒長齊的小孩，還有坐着輪椅，提着輸液瓶的殘疾人。
「你們沒搞錯，坐輪椅的也上戰場啊？」孟三生失聲道，「這是在演四大名捕嗎？這幾位都是無情？」
「他們自願要來的。」老王似乎感到有必要解釋一下，「如果完成了這一次任務，他們都可以從輪椅上站起來。」
「你們說的主神拉么厲害？」孟三生震驚了。
「他可以做出你永遠想像不到的奇迹，只要你肯把命賣給他。」老王說道。
孟三生所在的小隊來到了一架巨大的飛碟型幽靈戰機面前排隊等候。戰機下露出一道綠色光柱。長長的隊列就從綠光之下，一個個被吸入了機艙之內。機艙是圓形的，艙壁上連着一圈漆黑色的靠壁座椅。每個上機的人都自動找到一個靠壁座椅坐好，並繫上了安全帶。
孟三生也找了個緊挨老王的位子坐好，笨手笨腳地將安全帶扣緊。一會兒功夫，機艙里上百個座椅都被人坐滿。
「都到齊了嗎？」機艙廣播喇叭上傳來小鄧的聲音。他是所謂的「資深者」，已經坐進了頂層的駕駛艙。
「到齊了。」老王扶住藍牙耳機，沉聲道。
「到齊了。」「到齊了！」機艙里響起大大小小的四五個聲音，原來老王算是孟三生這個小隊的隊長，而其他隊也有各自的隊長領隊。
「起飛，目標美國俄勒岡州太陽階梯市。」小鄧說完這句話，關閉了通訊。
孟三生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反正，這也算是去美國了，唉！」
低沉的渦輪轉動聲在機艙內幽幽響起，幽靈戰機輕靈地拔地而起，嗡地一聲鑽入了無邊無際的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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