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能力是什麼

兩位警官姑且算是死裏逃生，克洛伊完好無損，陳身上有些零星的擦傷，都不嚴重。真正給他們帶來壓力的是剛剛西蒙背後臨近暴走的觸鬚集合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按照這樣的狀態，西蒙早晚有一天會被完全取而代之，就是不知道是肉體層面還是精神層面了。

警方支援正在路上，此時兩人也沒有多餘的能力介入其中，只是躲進了車裏遠遠地監視着園區的出口。他們心裏清楚，西蒙必然不會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跑掉，但是貿然接近AGO的辦公室或者樓房此時並不算明智之舉。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陳率先打破沉默。

「……對不起。」克洛伊不是不想多說點話，相反，她也有問題要問自己的上級，同時也想彙報先前發生的情況，但是此時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人用刷子蘸着薄荷汁反覆洗刷過一樣，難以形容的清涼感伴隨着摩擦般的疼痛一陣一陣地襲來，讓她難以正常說話。

「你怎麼了？」陳發現了克洛伊寫在臉上的難受，「你看起來很不好。」

我怎麼了？現在打開腦殼都可以吃現成的莫吉託大腦了！克洛伊在心裏喊著，但還是說不出話。安妮塔說，能力一般是和潛意識追求的東西相關聯的，可自己潛意識裏追求的是什麼？超人的身體天賦？愛因斯坦的大腦？噴火還是發射激光？總不能要先找個心理醫生催眠一下自己才能知道吧。而且還有代價，代價是隨着能力使用時間和次數大腦逐漸被虛空薄荷腌制？

我看起來很不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拜託艾爾伯特做個實驗，比如給小白鼠注射冰鎮雪碧，莫吉托也行，我很好奇它們的反應，應該會和我現在差不多吧。到時候陳長官你也可以知道我看起來好不好了。

等一下，克洛伊停止了思考，她覺得有哪裏不對。

「陳，你剛剛說話中間是不是停頓了很長時間？」

「我剛剛……就在上一刻我問你，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對勁。你走神走到哪裏去了？」陳有些無語。

原來如此，自己思考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出現了這麼大的偏差嗎？是時間系的能力！克洛伊心裏暗喜，她瞬間回憶了很多經典的電影和動畫場景，而且在她看過的日本漫畫里，時間系能力從來都是最無敵的。

「……你能不能。」陳心裏暗暗決定，如果眼前這個女人再不正常回應，他馬上就開車去醫院找個熟人給她測測腦電圖。

「我沒事，陳。我現在感覺很好。」克洛伊微笑着說，「剛剛有點走神，其實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

「……」這次輪到陳沒有反應了。

「我剛剛來AGO公司，本來想找菲利普老闆，但是他不在，於是我就和安妮塔做了一個交易。」克洛伊把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了陳，陳聽完並沒有太大反應，因為畢竟是自己瞞着所有人和教團開始了合作，但是能力？且不論能力是什麼，克洛伊不知道這是有代價的么？

「所以，能力是什麼？」陳敲著方向盤。

「我不能完全確認，但有可能是和時間有關的。」克洛伊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自己穿着暴露的禮服出席宴會一樣，「長官你應該看過黑客帝國吧，我覺得類似那種減緩時間流動，然後自己不受影響。」

陳滿臉黑線：「好的，尼奧小姐（黑客帝國的主角叫Neo)，請你現在折返回去，用你精妙絕倫的能力把那個魷魚怪抓回來。

」

「現在可能還做不到，長官，但是我的大腦，呃，思考能力已經能做到了。如果假以時日訓練，說不定哪一天能到尼奧的水平吧。」

「……好，那現在請你盯着大門，尼奧小姐，我想抽根煙。」

「我沒有誇張，陳長官。剛剛我設想了五種作戰方案，是關於等會支援到達以後如何成功捕獲西蒙的，從成功率到傷亡率有不同的選擇，你要先聽哪種？」克洛伊微微有些興奮。

接下來的十分鐘，她還真就給陳講了五種行動方案，從開始到收尾，包括著一些可能出現的情況，對對方心理的分析，對大樓的包圍和突擊路線，五臟六腑樣樣俱全。

「……我坐在這個位置的這幾年，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麼，難以形容。」陳點了根煙，只是夾在手裏靠着車窗，看着它慢慢燃燒，「那麼，你能主動切換這種狀態么，你知道，他們說能力都是有代價的。」

克洛伊剛剛忽略了這一點，她從剛剛在辦公室到現在都是這個狀態，一切都很自然，她沒有刻意嘗試開啟或關閉，而且現在自己的刺痛和清涼感都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可是如果以後一直是這樣，豈不是不知不覺就會透支額度？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個一次***？自己剛剛已經用某個東西支付過了？

「我不知道，陳。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怎麼去改變這種感覺。」她抓了抓頭髮，「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像酒吧那個同夥。」

一個暗紅色短髮的女人正大大方方走進園區，朝着AGO公司的反向走去。陳仔細觀察了一番，並沒有覺得很像酒吧里那個艷麗的女人。雖然兩人身材都很火辣，眼前的這位穿着棗紅色緊身毛衣，黑色的闊腿西褲，氣質上就和酒吧那位天差地別。

女人時不時掏出手機看兩眼，然後四下張望着，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通過側臉，陳覺得她竟有些像自己打過幾次交道的「國民安全調查局」副局長。

「克洛伊，你以前有去過國民安全調查局么？」陳頭也不回地問。

「去過，我大學時期就有了解過，後來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他們的要求可比普通警局嚴格多了。」克洛伊無奈地說。

「……嗯，沒事。我覺得她有點像我一個認識的人。」

克洛伊有些茫然，她當然不認識那位副局長。此時她覺得那個女人雖然長得和酒吧里不太一樣，但形象氣質怎麼看都是一個人——不是指穿着暴露還是端莊，而是一種身上籠罩的氣場。這種感官上的東西很難佐證，她也只能放棄解釋。

支援的隊伍距離園區只有幾分鐘路程了，這次考慮到陳親自解釋了事情的嚴重性，行動隊的組成人員全部攜帶來複槍和霰彈槍，局長甚至親自詢問需不需要直升機支援，被陳拒絕了。

西蒙的身體終於恢復到了基本正常的水平，他知道自己待會需要面對更多的警察和槍械，應該馬上找一條路撤退，但是自己並沒有辦法預測警方的動向，貿然出動如果正面撞上了武警隊那就等於自殺了。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猶豫了一會，接了起來。

「如果你下次再做這樣的蠢事，自己去警局報道吧，西蒙。」一個女聲，「現在，給我他媽的去該死的頂樓，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