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十章 海上決戰之餘波蕩漾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十章海上決戰之餘波蕩漾

1917年2月21日，南京時間22點22分。海軍部作戰室、五角大樓。

「歐洲那邊已經天亮了吧？」丁香問道。

「格林威治時間2月22日6點22分，太陽出來了。」劉步蟾海軍元帥想了想說道。

「那肯定是一個寒冷的晚上……」丁香似乎對五角大樓的空調系統不是太滿意，把領子緊了緊。

「那要看對誰而言。」劉步蟾微笑道，「對傑利科上將或者勞合-喬治首相來說，這個晚上或許是大英帝國有史以來最為寒冷的夜晚。可是對於舍爾海軍上將或者威廉二世陛下來說，這個夜晚會比所有的仲夏夜之夢都來得浪漫。」

「那麼對於尊敬的林泰曾海軍元帥來說呢？」丁香對這個話題似乎頗有興趣。

「嗯……在偵察飛機飛來飛去的航空母艦上，他恐怕不會睡的太好。」劉步蟾揣測道。

「睡得不好？這個老傢伙，歷來是越打仗他睡的越好，就是哪個不服管教的刺頭飛行員俯衝塔台估計也吵不了他睡覺。」丁香對於破壞英倫式紳士林泰曾的形象不遺餘力中。

劉步蟾想了想，決定不參與到這場破壞老夥計形象的玩笑中。他轉身問他的作戰處長葉祖珪：「有新的戰報嗎？」

葉祖珪中將聳聳肩：「大西洋艦隊要在1個多小時以後才會把天亮以後最新的戰報發過來，經過基爾和巴士拉地轉發。估計最新的戰報要到0點以後才能看到。」

「大局已定，等他們的戰報也不過是確認一下戰果到底是非常輝煌還是非常非常輝煌而已。」丁香打了個呵欠，似乎對於輝煌的勝利已經產生審美疲勞，「目前我已經知道英國艦隊有14艘無畏艦和9艘戰列巡洋艦被擊沉。23艘主力艦啊！即使舍爾上將在這個晚上什麼也沒幹，這個戰績也已經輝煌得能晃花人們的眼睛——效果顯然比黃金更好。所以……我該去睡覺了，明天早上給我一份報告，讓我吃早飯的時候有些有趣的讀物可以開胃。」

「這個……」劉步蟾對於總統閣下這時要當甩手掌柜顯得有些準備不足。「新聞媒體都等著消息呢，關於這場戰役地對外口徑。難道總統不需要把關嗎？」

「這種事也拿來煩我，服了你們。要知道，妨礙女人睡美容覺是要遭報應的。」丁香不滿意地朝海軍元帥吐吐舌頭，「找周志南，他知道怎麼對付媒體的記者。嗯……明天的報紙看來又要晚上報攤了。可憐的印刷工人……」

總統閣下心滿意足思維發散中。劉步蟾有些看上去有些愣愣的。老了，跟不上趟了……

走到門口的丁香被門外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突然，她有些擔心某個有性格地女孩子干出俯衝塔台之類的事。弄翻林泰曾老爺爺的咖啡，弄髒他永遠保持雪白整潔的海軍制服。

……

烏鴉總統的預感從來都是那樣靈驗。雲娜真的在俯衝塔台。海軍元帥林泰曾老爺爺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咖啡杯子翻倒在碟子里，弄髒了他的海軍制服。

貼著塔台高速掠過，雲娜拉起了機頭。潑辣地雲上尉經常干這樣的事，有時候是因為她不爽，有時候是因為她高興。為了這個她沒少被關禁閉，每次關禁閉都能得到含月姐妹倆偷偷塞進去的大包零食。

今天雲娜俯衝塔台是為了發泄她心中鬱結的那種情緒。那種情緒中包含著壓抑、悲傷和憤怒。還有她這麼多次執行任務以來從來沒感受到過的深深的壓力。

聽到飛機俯衝塔台那種強烈、獨特地聲音，藏獒王子和狼狗鐵蛋都不約而同從鐵窗中興奮的探出腦袋。

勤務兵慌亂的給海軍元帥擦拭著制服，心裡哀嘆著昨天剛洗完熨平的制服又要洗了。

林泰曾的心情顯然不錯。丁香和劉步蟾關於老林同志睡眠問題的談話顯然是開玩笑的。在這種決戰的夜晚，大西洋艦隊司令官閣下要是真能睡的著那才真是見鬼了。

在剛剛過去的那個夜晚，舍爾海軍上將閣下丟掉了他地目標。

在追擊英國海軍主力地並航炮戰中，德國公海艦隊又擊沉了兩艘英國戰列艦「復仇」號和「鹵莽」號。這兩艘戰艦都是在此前遭受到比較大傷害的地傷殘人士。

關鍵時刻皇家海軍顯示出了壯士斷腕的勇氣和悲壯。為了不再拖累主力艦隊的航速。並且掩護主力艦隊撤離，3艘動力受損嚴重的戰列艦脫離了編隊，斜插向德國主力艦隊的編隊，發起決死的衝擊。

這3艘英勇的戰艦分別是聖文森特級戰列艦「科林伍德」號、「前衛」號和復仇級戰列艦「君權」號。其中「君權」號已經完全損失了所有的主炮，它只能憑藉自己的艦身去和對方的艦船做無望的肉搏。

三位勇士大無畏的衝鋒打亂了德國艦隊的隊形，英國艦隊里的輕型艦船趁機突破了德國艦隊外圍的防禦湧向其主力艦戰線。舍爾上將和他的艦隊被不要命的英國人弄了個手忙腳亂。

三位斷後勇士的命運可想而知，「科林伍德」號和「前衛」號遭受了德國無畏艦大口徑艦炮的密集射擊，並且身中數顆魚雷，沉到了海底。奄奄一息的「君權」號硬是撞沉了德國重型巡洋艦「拉文斯坦」號，與對方同歸於盡。

憑藉數量優勢蜂擁而至的英國雷擊艦船在夜色的掩護下抵近德國主力艦。發射了不下40條魚雷。英國人的拚死衝鋒和他們地黑夜艦海戰術取得了出人意料的輝煌戰果。德國最老牌的無畏艦「拿騷」號、同級戰列艦「萊茵蘭」號、赫爾戈蘭級戰列艦「圖林根」號這三艘原本就受傷嚴重的主力艦在吞下幾顆魚雷后沉沒。愷撒級戰列艦「阿爾伯特國王」號、巴伐利亞級戰列艦「符騰堡」號、赫爾戈蘭級戰列艦「奧斯特弗里斯蘭」號也各吃了一枚魚雷。

悲傷的傑利科上將指揮艦隊把編隊航速提升到了19節，趁機與德國艦隊拉開距離。斷後的佈雷艦船玩命的在海面上到處撒下水雷。

在英國人屁股後面布下地臨時水雷陣中。德國海軍1艘巡洋艦和1艘驅逐艦觸雷沉沒。夜色蒼穹下，舍爾上將斟酌再三，終於決定不再冒險硬淌不知深淺的臨時水雷陣，全體艦隊轉向向南。英國艦隊肯定是要向南返回斯卡帕灣地，在中國偵察飛機的協助下。天亮以後或許還可以抓住英國艦隊再干一架。頑強的舍爾上將並沒有完全放棄。

這樣一個夜晚，顯然不是適合睡眠的夜晚。大西洋未眠夜。如此漫長。

德國人和中國人在徹夜協調，針對西南方向的廣闊海域布下天羅地網，意圖在天亮以後抓住英國人殘存的主力痛打落水狗。希佩爾中將則率領著他殘破的艦隊打掃著戰場，擊沉掉隊地敵方艦艇、搜救雙方落水人員。

在「毛奇」號戰列巡洋艦的甲板上，到處亂竄的火頭依舊沒有完全熄滅。這艘擁有怪物一樣生存能力的戰艦事實上已經疲憊不堪。醫療室里人滿為患，許多傷員在甲板上接受急救，重傷員簡單的注射一劑嗎啡。醫療官的工作就是快速止血、包紮、上夾板。氣體中毒的水手也一個個從底艙抬上來，呼吸急促，皮膚蒼白並且不停的嘔吐，有些要做人工呼吸，有些要注射強心劑……僅有地幾個氧氣瓶早就用完了，「毛奇」號發信號向友鄰的艦船求救，可是誰的艦船上都沒有富餘的醫藥用品。殘酷的戰鬥，考驗著戰艦和水手的忍受極限……

中國航母艦隊、戰巡艦隊和公海艦隊一路向南展開。在茫茫大海中搜尋著英國艦隊。

天邊終於露出了微弱地晨曦，林泰曾元帥幾乎把手上的一半飛機放了出去，在茫茫大海中搜尋英國艦隊的蹤跡。舍爾元帥也把一大半的輕型巡洋艦放了出去分散搜索。分散在大洋里的德國「狼群」u型潛艇也到處搜索著英國人。

結果讓人失望。英國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無跡可尋。一架臨時充當偵察員角色的戰鬥機曾經發現了海上大片的油漬，沿途追尋后發現是一艘英國人受傷飄零的驅逐艦。該戰鬥機飛行員柳含笑上尉硬是用機載20毫米機關炮擊沉了這艘奄奄一息的驅逐艦，首開戰鬥機擊沉敵艦地先河。

中、德雙方地無線電偵察機構也沒有發現英國艦隊發出的任何無線電信號……反正。他們消失了。

中、德雙方匯總了經過確認地戰果。這次海上會戰英國人遭受了極其沉重的打擊。他們被擊沉了19艘無畏型戰列艦、9艘戰列巡洋艦、20艘巡洋艦（含3艘裝甲巡洋艦）、49艘驅逐艦，初步估計總計被擊沉的艦船噸位在75萬噸以上。

為了這場決戰，中德聯軍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德國方面，戰沉3艘無畏型戰列艦、2戰列巡洋艦、7艘巡洋艦（含1艘裝甲巡洋艦）、22艘驅逐艦，並且有5艘無畏型戰列艦和3艘戰列巡洋艦帶有較嚴重傷勢。

中國方面，總共有39架各類作戰飛機被擊落，並且戰沉戰列巡洋艦2艘、巡洋艦3艘、驅逐艦9艘，3艘戰列巡洋艦帶有嚴重的傷勢。

不管怎麼樣，這場會戰中、德雙方已經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對手英國皇家海軍大艦隊浩浩蕩蕩的38艘主力艦（28艘無畏艦、10艘戰列巡洋艦）陣容如今已經只剩下了10艘（9艘無畏艦、1艘戰列巡洋艦）。經此會戰，大西洋海上戰局被徹底的扭轉。雙方力量對比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德國海軍和中國海軍在大西洋上展開了節節進擊的態勢，協約國海軍對德國的海上封鎖已經破產。開始陷於被動防禦的態勢。德國公海艦隊這隻出籠的猛虎終於在大西洋上露出了鋒利的爪牙，中國大西洋艦隊這條威猛的巨龍則成為大西洋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空一體化殺手。在這場會戰的連鎖影響下，地中海海上戰局也發生連鎖反應，奧匈帝國的海軍也開始轉入反攻。

由於始終無法找到英國艦隊，在威廉二世皇帝陛下的強硬要求下，舍爾海軍上將不得不率領疲憊而傷痕纍纍的艦隊返航，林泰曾元帥幾次勸說無效，也跟隨德國艦隊前往基爾軍港。

后經證實，為了保存英國海軍僅存的主力艦隊，傑利科海軍上將率領殘破的艦隊一直向西躲入了茫茫大西洋的深處，直到兩天以後才回到斯卡帕灣海軍基地。

北海上，淺灰色晨霧逐漸散去，舍爾上將回到腓特烈大帝號的艦橋上。看來是個好天氣。德國驅逐艦開始重新集結編隊，戰列艦恢復了日間巡航隊形，灰色的艦艏壓碎海面上的油跡，到處是飄浮的木料、廢紙和雙方水兵的屍體。

林泰曾元帥來到來到甲板上，看著德國人把一具具戰死者的屍體用他們的吊床裹好，緩緩的滑入大海；希佩爾中將回望著北海憮然無語，他的旗艦在那裡找到了永久的眠床；舍爾上將下令旗艦減速，看著碧玉河船閘緩緩開啟，一艘艘戰艦重新開進基爾運河，臉上沒有勝利的笑容，卻只有凝重的沉思；威廉二世皇帝正揣著勳章和演講稿興奮絕倫的匆匆趕來，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興奮過……在大海的另外一邊，不列顛在哭泣。

艦船終於靠岸了。大海戰的倖存者們衝進電報室中撫慰妻子和家人，港口工人漠然望著傷痕纍纍的戰艦躑躅開進泊位，軍港公告欄杆外滿是憂心如焚的家屬，婦女們帶著悲凄的臉色和乾涸的眼神試圖理解陣亡通知書帶去的現實。更有數千名曾經是父親、丈夫、兄弟、兒子的優秀水兵，此刻長眠在北海淺淺的沙床中，伴隨著沉進水底的鋼鐵戰艦，成為那個偉大時代的見證。

多少年以後，當各個國家的軍艦駛過這片曾經爆發了人類歷史上最慘烈海戰的海域，官兵們都會默然佇立在船舷，默默凝視著曾經埋葬了數萬海軍官兵的海面，他們會凝眸沉思，浮想聯翩：面前是茫茫的海水，水下是長眠的戰艦，炮聲猶聞，硝煙猶在。滄海桑田，埋葬了曾經的榮耀和血淚，填平了人們心中深深的傷痕……

萬千感慨，何從說起？唯有長嘆一聲：「日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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