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父有異

待門外沒了動靜，石青才將注意力集中到竹兒身上，看她眉目間瞭然的神色，知道她已經感覺出了什麼，石青自己也是覺著輕鬆不少。

「你應該察覺出來了，其實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如若想隱瞞裝傻，竹兒也就不會如此淡定：「本應高興的事情，可是您卻對瑤兒隱瞞了。」

竹兒的意思是，他們倆水火不容，就哪怕是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石青都要隱瞞，還說要休息數月，這也相差太大了。

石青笑了笑，卻是帶着些許陰鬱：「原本常人是不可能恢復如此之快的。」

常人不可能嗎？那是又在提醒竹兒的身份嗎？這不禁令她想起同為天神之子的樂建寅，但她不敢直接確定這樣的事情，怕希望又破滅，遂小心翼翼地詢問：

「是因為，我是天神玉塵的女兒？」

而石青呢，該說不說他的神情正印證了竹兒的膽怯之處，他沒有堅定的說「是」，而是眼神遊移了一下：

「大概是吧。」

「大概……」

那是，還有希望的意思嗎……

玉絮會跟樂建寅、跟竹兒講這些事情，天神據說都是無上之主創造出來的，所以天神生子這種事情本就罕見，沒有相當的案例支持，所以石青才會如此不確定嗎？即是如此，那樂建寅是不是也……

「即是有概率，那天神玉絮的子女是不是也……樂…樂建寅……」

見竹兒如此急切，石青不忍將真相告之，剛剛探尋竹兒神脈，便知她非凡俗，而已經了解到玉絮是與凡人生子，其資質也就更差了。

「且不說玉絮作為妹妹，其實力與玉塵相差甚遠，再者，你的父親。」

石青適時噤了聲，怕竹兒過於激動。

可竹兒卻問出了令石青費解的問題：「我的父親，也是天神是嗎……」

石青疑惑了：「林鐘沒有告訴你嗎？」

這時，竹兒回過神來，在石青的語氣中，她警覺出異樣：「我們還沒有聊這麼遠，您就來了。」

空氣突然寂靜，石青陷入沉思，他在琢磨林鐘的意思，是真的來不急講，還是根本就沒打算講，這個城府極深的傢伙，若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些故事，又不知道他具體說了些什麼，豈不是遍地陷阱，真是會給人挖坑，本來還以為他才是最着急的那個人。

「呵呵。」

片刻后，石青無奈地笑了笑，「也罷，終有一日會知道，就讓我來做這個壞人。」

隨後，他看向竹兒，並且拉近了兩人距離，生怕她待會兒會做出什麼來：

「你的父親，是巫王。」

聞言，竹兒瞪大了眼睛。

……

「巫王……怎麼會是巫王……」

「不是說水火不容嗎……」

「玉絮阿姨口中，巫王就是閻羅，是魔鬼，怎麼會，怎麼會……」

「寒主玉塵，多高的讚譽，怎麼會跟巫王！」

「怎麼會是巫王！」

……

「他是在騙我嗎……」

「是啊，我跟他才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可能對我推心置腹？」

「冷靜……冷靜……」

「他說的可能是假的……」

「等林城主回來，再套一下他的話，在觀察一下，琢磨一下……」

「冷靜……一定要冷靜……」

……

石青見竹兒許久不說話，也就知道她受了多大的打擊，整個人的思維都到九霄雲外去了，表情止不住抽搐，應是在極力地剋制自己，一雙眼眸失焦，在眼淚中不停打轉，肩膀不自主地抖動，手足無措到連眼淚都忘了擦。

可是石青卻不敢在竹兒有所行動前去觸碰她，雖然她是能獨立思考的人，與她說起話來不會太費口舌，但她也是驚弓之鳥，懂事卻膽小。可能剛剛一切對話都是為了自保，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反抗是最無用的，但她卻依舊不夠成熟，只能不斷克制自己，不能亂了分寸。

「你可知……」

忽而，竹兒更咽開口：

「我生母，寒主玉塵，為何會…選擇巫王……」

這件事，石青也不了解，等他知道真相時，玉塵已懷孕九月，即要臨盆，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這孩子是林鐘的。

當年表面之事太過複雜，全然不知這背後盡發生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孕後期，巫王在這孩子身上流傳的力量凸顯出來，估計永遠都不會有人察覺。

「我也是被告知，孕後期，巫王之力凸顯，玉塵因氣血兩虛無法掩藏，這才被人發現並告發。起初我也是不信的，直到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