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祭祀之禍

50、祭祀之禍

在瑞利的心裏,她和農孤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而且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只是她並不知道,那已經是他們第二次相見了。飯桌上農孤靜靜地看着眼前曾救下自己性命的女孩兒。她的確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誤會成了農孤的女朋友。可這個誤會,農孤卻多少知道一些。

誤會要想講的明白,還要從他們真正的第一次見面說起。

農孤也瞬間陷入了回憶之中。

時間要從一個特殊日子的深夜開始說起。日子特殊,那是因為今天是農孤母親的忌日。在祭拜完自己的母親之後,農孤獨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這裏很偏,農孤母親的被葬在郊外貧民窟里的一個小小的陵園裏。之所以選在這個地方就是因為它夠小,足夠的偏僻。它已經荒蕪到幾乎貧民窟的人死後都不願將自己安放在這裏。

任何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其背後一定有着它不可被人訴說的理由。對於小婉來說,能夠入土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若不是祥叔感激當年農錦松和小婉對自己的照顧,此刻恐怕她早已屍骨無存。

走路是發泄情緒的一種好方法。正常人從陵園走出來,沒有一個會有好心情的。農孤自然也不例外。

農孤獨自一人在路上走着。自從她知道了母親過世的秘密后,這個秘密就如同大山一樣壓在了他心上。這個地方不要說,他誰都不敢告訴,更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人性經不起考驗。

農孤沒有把握那些整天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人,如果有一天讓他們在自己和農老爺子之間選擇的話,他們會站在哪一邊。甚至他一直都非常信任的飛彪,農孤都不敢保證。他不敢冒險,更不敢拿着母親來賭。

人,一旦做了錯誤的決定肯定就要付出代價。

今夜的事情也為他的人生再次上了一課。他沒有高估自己,可他卻對環境有了一個錯誤的認知。

農孤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在貧民窟的地盤裏,這個地方有太多被那些上流社會認為是頑疾的人。

偷、搶、打、砸,這樣的事情在這裏就是一個常態,他們每天都在上演。

心情糟糕的農孤並未注意到,一身名牌裝扮的他剛進這裏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此刻的他就如一隻進了狼窩還不自知的小白兔一般。

對於那些只求溫飽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來說,沒有人會在意農孤是誰的孫子。

深夜,漆黑且悠長的道路上。

當第一輛開着大燈的摩托車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時,農孤還本能的向後觀看和躲閃。

第二輛,第三輛……

當農孤感到這樣的狀況已經習以為常的時候,殊不知危險已經臨近。

一陣摩托車的轟鳴再次沖着農孤襲來。這次還未等他有所回應,一根鐵棍已經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身上。

若非出於本能,農孤側頭躲過了對方致命一擊,此時他恐怕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迷迷糊糊中,農孤只感覺黑壓壓一片人將自己圍了起來。

他們開始搶奪農孤身上的財物,好好的衣服在他們的撕扯下,瞬間就變了形狀。

起初農孤並沒有反抗,知道一個人要搶農孤手中的戒指。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小婉留給他的唯一的一件遺物。

農孤開始反抗,一拳便直接將想搶戒指的小弟打出好遠。這個動作也換來這群人對農孤暴雨般的攻擊。剛剛被打蒙的農孤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面對一群手持武器的暴徒,他本能的閃躲和盡量保護好自己的重要部位。

一陣劇烈的疼痛徹底喚醒了農孤體內的獸性。

一個空檔,當其中一個暴徒手持鐵棍再次對着農孤的頭顱砸過來的時候,他側身躲過,並且死死地抓住了對方的持棍的右手。當眾人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人已經被農孤甩飛了出去,鐵棍已經握在了農孤的手裏。

慘叫聲響起,發出這個聲音的卻不是農孤。打鬥中農孤抓住一人,直接折斷了對方的手臂。又是一聲慘叫,農孤鐵棍掄起,直接打斷了一人的小腿。

手裏有了武器的農孤,或擋,或打,他邊戰邊退。

搶劫的這群人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竟會如此的能打。農孤從手無寸鐵打到現在已經雙手持棍。一輪進攻下來,自己這邊已經有好幾個小弟倒在了馬路上。

農孤的戰鬥同樣激起了這群人的狠勁兒。現在他們全都明白一個道理,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身裝扮和功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惹下了麻煩。如果今天不能把他的命留在這裏,也許明天就會是他們覆滅的日子。

如果說開始他們是為財,此刻他們已經開始拚命,這註定將是一起你死我活的戰鬥。

打鬥還在繼續,身受重傷的農孤步伐已經開始有些混亂。

他們從最開始的路上,已經打到了小鎮的街上。

打鬥聲、慘叫聲,可躲在家裏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開門。這樣的事,他們好像全都見慣不怪了。

住在這裏的人都窮,他們的命猶如螻蟻一般。沒人會關心他們的死活,因此他們也麻木的並不在意別人的生死。

一條巷子,此時還能夠跟過來的也就只剩下六七個人了。

農孤將身子靠在牆壁上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不知道是不是血水流進了自己的眼睛,他只是感覺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彷彿全都正在變成血紅色。他緊握着手裏的武器,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次揮動。

幾十號的兄弟打一個人,打到現在還能站着就剩下身邊這幾個人。作為老大如果說他不後悔,那是假的。看着即將倒下去的農孤,他大聲喊了一句,今天絕對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這裏。

正當大家準備衝上去將農孤一擊必殺的時候,一個女孩兒不知道從哪裏沖了出來。

她身穿白色大褂,手持一件誰都沒有想到的武器將滿身是血的農孤緊緊地護在自己身後。

「你們幹嘛,你們別過來哈!我告訴你們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說這話時,小姑娘那舉著平底鍋的雙手都在瑟瑟發抖。

老天好像特意為了配合小姑娘的話一樣,遠方突然傳來了汽車的警笛聲。

「給我連她一起殺了。」這群人中的老大已經紅了眼說道。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句話說出口以後,下面的兄弟竟然沒有一個人動。

他們並不懼怕警察,坐牢對他們來說或許還代表着有人管飯。他們不動那是因為他們都認識這個小姑娘,她的名字叫做瑞利。

「她救過我媽的命。」一個小弟看着身穿護士服的瑞利一眼后,轉身對着他們的老大說。

「我妹妹的病也是她給治好的。」另一個小弟也站出來說。

「她也幫過我的家人。」又有一個小弟說。

他們的老大樂了,沒人知道這笑聲中代表着什麼。不在等其他人說話,他隨手指著一個小弟問:「她是不是也救過你的親戚呀?」

「沒有!」被指著的小弟回答道。

「好,那你上,給我殺了他們!」老大說。

「可她救過我!」

小弟的回答徹底讓他們的老大無語了。

作為老大,他沒再說什麼,順手接過小弟手裏的武器。當他準備上前的時候,剛才還站在他身後的小弟們,這一刻呼啦一下,全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來到了瑞利和農孤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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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日記之飄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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