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南巡：福建篇（1）

自朱由校從天津出海到現在已經過去26天了，大明過了足將一個月沒有皇帝的日子，百官安居樂業，那麼多清閑。

而朱由校此時正在趕往福建的路上，伴隨着南直隸的水師部隊護航。群臣當初拒絕南巡計劃中的一大原因就是太危險：福建沿海現在並不安全，大明與荷蘭人還處於戰爭狀態。

荷蘭第二次佔領澎湖后，因記恨之前自己的通商請求未被明政府同意，為報復上次的失敗（萬曆年間），繼而對整個澎湖地區大肆燒殺搶奪。他們在澎湖地區俘獲了大量的百姓，逼迫百姓協助他們構建堡壘；而現在堡壘已經建好，他們就打算把這些中國百姓做奴隸賣到東南亞各地區，種種行為盡顯其海盜本色。

起初大明政府內部對於如何看待荷蘭人的入侵上有着較大的分歧。一些人認為荷蘭入侵澎湖，主要是為了逼迫明政府與其通商，只要允許他們在中國境內通商即可解決問題。

而其中的代表人物，刑部官員王臨亨更是認為，只要荷蘭人願意歸還澎湖，不僅可以讓他們在香山一帶經商，其他港口也可為他們開放。

朱由校本來就已經下令開關，鼓勵中國百姓出海貿易，那向外國商人開放港口自然也是應有之義，只不過他想徐徐圖之，況且各地市舶司等機構已經停頓百年，重新構建需要時間，所以現在還沒有進行。

可是人就是這樣奇怪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主動做可以，但你逼我就絕不行。朱由校是絕對不可能向荷蘭人妥協的，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甚至打算和西班牙或葡萄牙人聯合在東亞對荷蘭人進行貿易封鎖，以作為報復手段。..

而另一部分官員認為，荷蘭人之前的通商請求，不過是為了佔領澎湖而編造的理由。沈厲聲上書稱「荷人斷想是元懷作反之意。」

而南居益則也此表示認同，若不開戰將荷蘭人驅除出澎湖，明廷顏面何在？到時候整個大名的國際影響力與地位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打得一拳開才能免得百拳來。

明代的外交政策一貫是以強硬為主的，打得過就往死里打，打不過也要爭口氣！所以才在現代有「剛明」的戲稱；當然，這樣的負面影響也很大：首先是外交政策完全沒有彈性；而且由於對宋朝歷史DST，明政府對於「強硬外交形象」的追求甚至高過於實際現實本身。

一旦有人宣揚要在外交上妥協，哪怕這是符合當下現實利益的，也會被千夫所指，徹底失掉政治前途。

朱由校甚至收到了一些激進派官員的上書，將宋理宗時期因放任蒙古人在想讓城外建立互市市場，最終導致宋朝滅亡的例子來影射荷明處境。如果他敢同意與荷蘭人開放通商口岸，那第二天就得有一群大臣過來逼宮，不過朱由校本身也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福建地方官員陳士瑛已經和荷蘭軍隊提前有了談判，荷蘭向明政府提出了三點要求：第一，開放沿海城市通商;第二，割讓澎湖;第三，明政府應即刻停止與西、葡兩國的貿易與邦交。荷蘭人在談判過程中甚至還大放厥詞：「若不允市，必動干戈。」

消息傳回京城，群情基礎，這也更讓朱由校明白，中荷開戰，迫在眉睫。所以在京城時，他一槌定音，將南居益調任福建巡撫，主持戰爭事宜，並命令其與俞咨皋合作即刻光復澎湖。

俞咨皋與南居益兩人比朱由校出發早幾日，又是直來直往，回到福建只用了不到5天。但這兩個人的壓力特別大，只能儘力在皇帝到來之前將這件事情解決，至少要保證南巡航線的安全。

荷蘭人的戰艦現在已經封鎖了漳州海口，明朝福建海軍主力無法出動，南、俞兩人意識到，此時唯有出其方能致勝。天啟二年11月15日，南居益故意邀請荷蘭人前往廈門談判，在宴會上囚禁荷蘭代表團，並乘機出兵襲擊燒毀了入侵明朝沿海的荷蘭戰艦，如此漳州之圍方解。大明福建海軍艦隊可以成功出港，暫時性的從荷蘭人手裏奪回了部分控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