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嫡女書香(五)

第六章 嫡女書香(五)

待柳裴汐醒來時,已是入夜,只模糊的看到自己的床邊竟是坐了不少的人。一旁密切關注柳裴汐的太醫隔着帕子為柳裴汐診完脈之後,鬆了口氣。

「回稟皇後娘娘,郡主只是氣急鬱火攻心,鬱結之氣出來,好生調理便是無大礙了,三世同堂定然是輕鬆的,只不過注意下次莫要這般動怒了。」

皇后與王香君聽聞這話,心中的焦急緩了緩,王香君更是打定主意,下次再遇着那兩個賤人,定然是不留手往死里抽的。

「我,竟是還活着嗎?」柳裴汐待視線清晰起來,艱難的望向一旁看過來的二人,幽幽的問道。

皇后握住那蒼白的手,心中正擔憂著,一聽這話,眼淚竟是控制不住,嗔道:「你這孩子怎麼了,凈拿胡話來刺我的心,你可知我是有多心疼。」

柳裴汐見皇后不顧儀態的落淚,只強勾起毫無血色的唇,自己的淚也止不住的落在綉面枕頭上,「勞煩舅母與香君姐掛心,竟是半夜前來,我只是覺得自己太不孝了。」

王香君偏頭抹了把眼淚,從一旁的宮人手中拿過帕子,仔細的給二人拭去眼淚,這才含笑道:「方才太醫不是說,汐兒只要好好養著,三世同堂不是問題,這該開心才對。」

「對對對,應該開心才對,」皇后拿帕子給柳裴汐擦了擦眼睛,這才慍怒的問道:「太醫剛剛說怒火攻心,莫非汐兒在外吃委屈了?」

柳裴汐一聽這話,面上有些難看,卻還是強笑,「並無事的,那人,那人只是衝撞與我,我也只是一時氣結,況香君姐已經給了那人教訓,也就無事了。」

見王香君想要說點什麼,柳裴汐忙沖她搖了搖頭,舅母已經為自己操了不少的心,別叫她再為裴瑞傷心了。

皇后見這般情況,那還不清楚這裏面定然是有事,只是汐丫頭不想告知自己,莫不是這其中還有那個孽障的事?

思及此,皇后也只是溫和的拍了拍柳裴汐的手,輕聲說道:「若是受了委屈,也別憋在心裏,舅母總會給你做主的。時候也不早了,你只好好休息,有香君送我呢。」

阻了想要撐著身體起身相送的柳裴汐,皇后將錦被好好掩了掩,沖王香君使了個眼色,後者自然是心領神會,與皇后一同走出。

見甥舅二人離開,露華開閃現秒蹦躂出來,「宿主宿主,叫小的出來有事咩?」柳裴汐望着又蠢又萌的露華真心沒話說了,「我怎麼就覺得這劇情這麼不對呢?」

露華心裏一驚,宿主這是知道了什麼嗎?「這劇情裏面的皇后與皇帝對原主那麼好,為啥子這裏的男主這麼渣,請不要告訴我是基因變異。」

原來是劇情啊,露華被嚇出一身冷汗,「祝賀宿主發現男主的秘密,獲得宮闈秘史一條,獎勵若干(下個世界解鎖獎勵),是否選擇查看。」

柳裴汐想撐起身體坐起來,卻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覺得自己如同造孽一般,讓露華把初始人物設定成病美人。

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翻了個大白眼,這下連話都懶得說,直接用意識交流,「你猜?」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露華擠眉弄眼,學着客服音笑嘻嘻極為不正經的說道。

柳裴汐默,她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語言來回懟露華。見柳裴汐沉默了,以為自家宿主生氣的露華果斷的慫了,「秘史捲軸,開!」

在柳裴汐的小院不遠處,有一座小涼亭。王香君扶著皇后,行至亭前的時候,停了下來,眉心從離開柳裴汐的房間時便一直沒放開,抿緊了唇,「舅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后一聽這話,心底也是有了幾分答案,給一旁的侍婢使了個眼色,只見涼亭內燈火通明,軟軟的墊子也放在了冰冷的石凳上,儼然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扶皇后落座,王香君看着對面那張保養得當卻略帶幾分憔悴的婦人的臉,細小的皺紋爬上了曾經美艷動人的面孔,心中十分的不落忍,這位飽經風霜的母親,王香君實在是說不出難聽的話來打擊一位母親,可是汐兒那張滿是死寂的眸子,王香君只覺得心裏難過。

「舅母,並非是我說話難聽,實在是這太子行事太過於讓人生氣,汐兒和他也並非是良配,恐……。」王香君將後頭幾個字咽回了肚子裏,但是意思卻是明晃晃擺在枱面上。

見皇后的目光閃爍不定,王香君低下頭小聲告狀道:「也不知太子隨了誰,一點可不像您和皇帝舅舅,現在只還是太子,就想坐擁雙姝,這將來有一天登基即位,他豈不是要反了天了?」

連顧錦笙都敢招惹,真是不知他是昏了頭了還是就是膽大肆意妄為慣了。

想起坐擁雙姝這事,王香君便是要氣炸肺,也顧不得自家舅母會為這一逆子傷心,張嘴便將裴瑞當街乾的破事給捅了出來。

「現在便是這般對待汐兒,若是成親之後汐兒沒了,這貨怕也是要拍手稱快的。便是被欺負成這樣,汐兒因顧著您,也是不敢讓您知曉的。」

皇后聽完這一樁樁一件件,眼角的殺機盡顯,打蛇不死必為患,這孽障,「哼!香君,下次再遇這孽障,不必手下留情,只管往死里收拾,舅母舅舅給你撐腰,也不必與旁人分辨道理。便是被天下人道一聲苛待繼子又怎樣。」

這畜生,若非是憂心汐兒會在廢儲時被這孽障牽連,皇帝陛下早就動手了。

苛待繼子?!王香君只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這裴瑞並非嫡傳!」王香君嘴快的把話禿嚕了出去,然後一臉尷尬的看着皇后,默不作聲。

心中卻是泛起了種種思緒,難怪母親寧願自己與旁地男子一同玩耍,也不願讓自己去親近那個傳說中的太子表兄,難怪,難怪……

「這並非是秘聞,凡是在朝中有點資歷的臣子都是清楚的。」皇后厭惡的皺起了眉頭,這段令人噁心的過往皇后可不願再說給小輩聽,在見到王香君亮起來的眼睛時,卻也是無奈的點了點王香君的頭,笑罵道:「你這孩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了。」

南陽國曆356年,景帝(先皇)在位,太子妃(皇后)嫁入皇家的第二個年頭。因小人下毒手,以至於太子未有子嗣,這可是給某些心懷不軌的小人一個借口了。

皇后早逝,所幸太子早立,這個太子自然是當今的元帝,後宮之中,最是受寵的皇貴妃一人獨大,此人也是裴瑞的嫡親祖母。

十月,「皇長孫」裴瑞出生,景帝準備為自己喜歡的兒子鋪路,借口廢嫡立庶,為壓制太子一脈,次年六月,太子親妹,南陽國清歌公主嫁給了當時據說是極為沒前途,僅是金科狀元的柳天燁。

不過,在太子及宗室的多方努力下,景帝雖鬆口同意柳天燁踏入朝廷,官職也僅是區區的吏部侍郎。只要能踏入朝堂,便有柳天燁發揮的餘地,僅是入朝半月,便是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好友。

人精似的柳侍郎敏銳的覺察到朝堂的風向在不覺痕迹之間變了,太子黨的官員要麼被貶職,要麼被景帝找借口處理掉,柳天燁咋了咂嘴,琢磨出味了,景帝這是要廢嫡立庶的節奏。想着在後宮獨大的皇貴妃,再想想手持「皇長孫」的恪王,柳天燁暗道不妙。

若是他與裴萱情分不好,自己只當不知道,怎奈何,家中的嬌妻實在是太讓自己喜歡,只想着若是妻子難受,日日垂淚,柳天燁只覺得自己的心鈍痛,於是,我們的柳大人果斷的出手。

借裴萱生辰之際,將消息暗暗綽綽的透露給太子,讓其早作打算,此後,柳天燁開啟了嘴炮模式。短短三個月,不僅中立保皇黨被說服,就連恪王一黨都被柳天燁策反了好幾個。

每每景帝暗搓搓提及要廢嫡立庶之事,這些作為景帝心腹的老大臣們便是在前朝跟景帝頂牛。見柳天燁如此給力,太子黨也不甘示弱,那是不遺餘力的往死里坑恪王母族,惹得一干正直的御史日日彈劾恪王。

那些被策反的恪王黨,也是變着花樣的往宮裏、恪王府中進各色的美人兒,不僅成功使皇貴妃被冷落,也使得恪王夫妻離了心,可是助了太子一臂之力。

來年的七月份,柳裴汐出生,裴萱病逝。恪王看出柳天燁的能量,欲求娶柳裴汐,景帝為了自己喜歡的小兒子,不顧裴萱頭七未過,將柳裴汐定給了裴瑞。甚至想要昭明天下,裴瑞與柳裴汐完婚之時,便是裴瑞登基為帝之日。

不知是否是觸怒了裴萱的亡靈,就在景帝打算以強硬的手段對太子動手時,便是中風駕崩,景帝想了半輩子的廢嫡立庶,到底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南陽國曆359年,十一月初,景帝駕崩,至死景帝才明白,自己摯愛的江山,給了自己最漠不關心的嫡子。

不知是否是心愛之人行事便如此之像,景帝還未入殮,皇貴妃便是手持先皇聖旨,宣佈「皇長孫」裴瑞立為太子,入住東宮。這一道聖旨,滿朝嘩然。被先帝臨死前陰了一把的太子殿下,窩了一肚子火。後頭更是讓得了點消息,裴萱病逝其中有這些人的手筆的柳天燁恨毒了恪王。

待處理好景帝之事,元帝登基為帝的第一件事便是聯合柳天燁清算恪王及其母族,偌大一個家族,在短短几日便是消失在史書之中。那手持先皇聖旨上躥下跳的皇貴妃,自然是被元帝一杯鶴頂紅送去與先帝做了恩愛夫妻。

至於裴瑞,礙於先皇聖旨在,滿朝文武漠然與無語之中,元帝咬牙將其收為繼子。但是元帝又豈是那種肚裏撐船的人?於是在元帝刻意縱容,與柳天燁的打壓之下,皇子十三歲可上朝的慣例,到裴瑞這裏完全不起作用。

若這孩子不那麼混賬,皇帝陛下還打算留給他一個爵位,可偏偏恪王的遺傳是如此的強大,小時候就是個紈絝子弟的裴瑞,在一次「機緣巧合」中,與柳依雲有了牽扯,此後行事越發混賬不堪,成功使得皇帝陛下那僅有的一絲憐憫,也化作灰飛。

就這般皇帝陛下還是覺得自己的憐憫餵了狗,就應該讓這個孩子直接病逝才對。原本的爵位也被裴瑞作沒了。若是柳裴汐此時提出退親,裴瑞怕是會直接貶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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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攻略1反派要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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