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園

第二章 絕園

黃昏初至,城外樹林深處。

許言澈蹲坐在樹枝上,用手指挑逗鳥巢內幾隻正等待母鳥歸來的雛兒,在夕陽的的樹葉陰影掩蓋下觀察著不遠處空地上的幾個裝扮奇異的傢伙。

那裏,三個帶着兜帽、穿着紅色長袍的男人圍繞着一塊圓形石板站立,除了偶爾的幾次眼神交流之外,幾人的注意力都用在提防著四周的環境。

若是湊近些看,會發現幾人身上的紅袍在衣袖和衣擺的位置上都印着幾片金色的樹葉,這紋路近幾十年來人們並不陌生,那是教會——絕園的信徒服飾上必然印刻的,而紅色的服飾也代表了幾人在教會中地位並不低。

絕園是被地球各國的政府都認定為邪教的神秘組織,這個以絕園之樹為信仰的宗教擁有着上百萬的信徒。為了更好的管理教徒的服飾依照地位從低到高被分為綠、黃、紅、紫、黑五種顏色。

在他們的信仰中,世界將要誕生絕園神,在天空中的那道古怪裂縫便是絕緣神正在被孕育的證明。當絕園神問世時,世間的一切黑暗與不公都將被洗滌殆盡。屆時,曾為絕園神貢獻出一切的他們便可以得到世界賜下恩賜,憑藉這個恩賜可以去探究世界的本源,甚至可以成為絕園神寂亡后的新的世界神。

正是因為如此,為了向絕園證明自己的忠誠和貢獻,信徒們行事坡為極端,惹出了不少的紛亂動蕩。最為瘋狂的是,他們曾一度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無數家庭在硝煙中破碎,只為滅盡他們眼中的不公。

這事發生之後,絕園便被各國政府持續性的打壓、肅查,這才止住它瘋狂蔓延的趨勢。可近幾年來,教會的活動再次活躍,教徒們的大小聚會越來越頻繁,似在為什麼事情而籌備着。

「啁啾……啁啾。」許言澈所處的鳥巢的母鳥歸來,雛鳥們尖叫着張大嘴等待母親的投喂。母鳥立在小窩邊緣,俯首將口中銜來的小蟲一一放入雛鳥口中,全部喂完后再次飛離去尋找更多的食物。這樣情景今日它已經重複了15次,但它的孩子似乎永遠也喂不飽。餵食的過程都沒有向許言澈的位置看過一次,彷彿就在自己的身側的活物並不存在一般。

「我們巡完了,能確定沒人。」又有兩人來到空地,身上的服飾與等待的三人一般無二。

三人中一個個子較高的男人拂起寬大的袖子,看了眼手錶,確認無誤后迎了上去反問道:「也沒有發現異常?」

「嗯。」那人回答道,「我們把這裏三百米內的情況上上下下都探了一遍,沒有探知到任何異樣,機器的氣息也沒有分毫。」

高個子點了點頭,神色嚴肅地叮囑道:「那就好,現在正是『絕園』的關鍵時候,一定要小心提防著『鷹』的動作。」

「放心。」另一個一個體型偏胖的男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一手伸出大拇指指向身旁的同伴,一手拍著自己有些肥大的胸脯自信地說道:「在我的聽覺和這小子的嗅覺下,鷹爪的那點本事,不可能藏的下的。而且,就算是十二翎來了,我也有自信能聽到他的心跳!」

「鷹」是針對絕園誕生的存在,雖然沒用他們的人數多,也沒有他們的形式瘋狂,但也讓各國政府頭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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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高個子看了胖子一眼,雖然沒有反駁,但眼神中卻帶上了些許不屑,顯然是對胖男人的自以為是感到不快,聲音微微沉下,說道:「哪怕你們經過了『絕園書』的感知強化,該注意的時候也絕對不能大意!更何況現在還不清楚他們對『絕園樹』到底幹了些什麼,萬一……」

「行了,你就是瞎擔心,有這功夫還不如快點干正事。」胖男人打斷高個子的訓話,只認為他的擔心有點多餘,「時間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見胖男人這般,高個子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忍下不滿應了聲:「還剩有三刻鐘左右。」

「那就開始吧。」胖男人繞過他的身形加入另外幾人的隊列當中,同時催促着說道:「趕緊過來,我那邊還有好幾個美人在等我回去呢。」

那與胖男人同行的紅袍人對着高個子聳聳肩,也加入了隊列。高個子沉默了一會,雖然不喜胖男人的言行,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沉默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幾人選好站位,圍繞着石板不斷調整著與身邊人的距離,終於在五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連成一個標準的五邊形時停止了移動。

幾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沉氣呼吸調整著各自狀態,使得幾人的呼吸都保留在同一節奏上,緊接着五人一齊半跪在地,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條半米長的青蛇以及一把摺疊匕首。五人將青蛇蛇頭摁在地面,用匕首從其七寸處刺入,釘在身前的土地上,使得青蛇無法掙脫,隨後,五人各捏著一個奇異手勢,分而對應口、目、鼻、耳、觸五感,印蓋在青蛇的頭、頸、腹、尾,「觸」印則蓋在蛇身附近,四指以當四足。

緊接着五人齊呼出一口長氣,同時隨着幾人手印翻轉,條條血紋以七寸為起點在虛空不斷延伸遊走,交互交錯著向石板中心一點匯聚。

伴隨着五方血紋匯聚,一陣赤芒從交點處爆出,貪婪的吞食著五條青蛇的氣血。見到赤芒現身的五人均屏住呼吸,收起手印、握著匕首將青蛇從七寸處豎直切開,將更多的血液供給赤芒。

青蛇的血液很快乾涸,赤芒卻仍不滿足,逆紋而行脫離石板后化作一團血霧包裹住青蛇吞噬其屍骨,在將五蛇均吞食殆盡之後,才不斷的扭曲蠕動着重新匯聚一團。

當赤霧完全匯聚再呈光芒狀時,五人以刀劃過手掌,以自己的血抹去血紋的七寸節點,當血紋完全黯下之後舒出一口長氣。同一時間,樹梢上的許言澈也開始了行動,身形也漸漸隱在黃昏當中。

「儀式完成,接下來只需要等待『絕園書』成形了。」高個子站起身,語氣有些虛弱。血芒的召喚會消耗不少的精氣,而作為這次儀式的發起人,他的消耗尤為多。

在他身旁的胖男人連續幾口深呼吸,也感覺到了幾分乏意,但是他的情況顯然比高個子要好上不少,「可算完事了,這赤芒最近吃的是越來越多了。」

「這肯定跟那群人最近的動作脫不了干係。」一人說道,「他們弄出的這凈土世界,無論有沒有接到教會的意思,我們都必須去看看。」剩下的幾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絕園樹」的一切變動都遠比自身的利益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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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一次的變動遠遠超出了他們認知。

「未知的東西太多了,」高個子嘆了口氣,「但願絕園樹沒有受到傷害。」

突然,先前巡查過四周的兩人猛地彈起,朝着樹林的方向厲聲道:「什麼人!?」

「別緊張,看你們剛才挺忙的沒好意思打擾,」許言澈緩緩走出樹林,「我過來拿個東西就走。」

「拿東西?」高個子瞥了一眼胖男人,想從他那得到一些關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信息,卻只見到他臉上近乎溢出的驚恐神情,身體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幾人中得到了最多「眷顧」胖子的這番表現讓高個男驚訝萬分,謹慎的擋在了赤芒與許言澈之間,小心說道:「我想,這裏應該沒有你的東西。」

將他的小動作看到眼裏,許言澈很是直接地指向高個子身後,說道:「不用擋,我就是來拿它的。」

高個子:「……」果然啊。

「停!停在那!」胖男人終於忍下懼意,不知何時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指著着眼前的人,呵斥道「在靠近一步,我就開槍了!」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在給自己壯膽。開槍殺人這種事他干過很多次,哪怕是擁有能力的建構者也在他手下吃過虧。但這次卻莫名的感到一陣心虛,可他卻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着什麼,只是在見到許言澈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如同見到了天敵一般,汗毛豎起,全身緊繃。

「那你瞄準點,不要傷到傷到花草了。」許言澈平靜的語氣,彷彿槍口對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一面無關緊要的牆。

許言澈一腳剛剛邁出,胖男人沒有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砰砰……」

接連數槍射出,子彈呼嘯而至卻沒有帶起一片血花。許言澈眼睛微微眯起,全身上下開始散發陰寒的氣息。

「!!!」

子彈沒有擊中!五人中一名視覺強化的信徒眼中,子彈在許言澈身前三尺的位置一步步崩離破碎,最後化作飛灰,而這飛灰不但沒有飄散,反而如千斤重物一般墜落在地。

後腳跟上,許言澈再次逼近。被攻擊的許言澈身上流露出了陰寒的氣息。殺意!在場每個人都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這赤裸裸的殺意。

目睹了顛覆著認知的畫面的男人不可控制的後退,喉間鼓動:「建構者!?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做了什麼!?」接連三次提問壓不住他的驚訝。

「我想,沒有向死人介紹自己的必要。」許言澈語氣平淡,腳下步伐不止,身上散發的寒意愈加濃厚。

「哦,對了,你們現在……」許言澈停下腳步,歪著頭問道,「要逃嗎?這是我可以為你們保留的最後仁慈。」

死人?仁慈?逃?幾個字眼的結合出的詭異感,再加上從許言澈身上不斷散發着的殺意,高個子猛然想起在半年前看到的一則新聞。

華夏最高級通緝對象——血皇,近日於京都現身,在由我國「建構者」們組成的百人隊伍的追擊下被成功包圍,但最終時刻其中一名隊員因一時不忍被血皇重創,血皇也因此逃離,現已逃往了江河市區……

「你是……血……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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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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