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選擇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這是一個無從探究來源的空洞聲音，在這片純白的領域當中，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除了這聲音，在無法感知到任何事物，在這片領域的當中一個身體半透明的男人靜靜的浮動着。
男人的嘴角動了動，回答道：「滿意。」
「那麼，你的選擇是？」空洞聲音問道。
「再來一次。」男人沒有遲疑。
「為什麼？」空洞聲音中傳遞出疑惑的情緒，「這樣的結果，對你來說已經是最好，你也很滿意，不是嗎？」
「是！但那只是對我來說，不是嗎？」男人反問。
空洞：「……」
男人語氣堅定，卻又有些無奈：「讓我再試試吧」
「可悲，得到眷顧的生靈，我是該貶責你的貪婪，還是該誇獎你的堅持呢。」
男人沒有回答。隔了許久，男人問道：「我會怎麼樣？」
「消失。」空洞回答，氣息冷漠得可怕，「哪怕是存在，也會被抹除。」
「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男人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但哪怕是這樣一個容易至極的動作，也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透明。
「……」
空洞再次沉默，這是他們的常態，男子也順意靜待。
「這一次，你想做什麼？你能做什麼？」空洞聲音終於響起。
「剛才，我看到一個奇迹的光芒。之前的我或許真的什麼都做不到，但是現在，我想賭它的出現。」
「賭一個奇迹？」空洞散發出失望的信息，「人類，都像你一樣喜歡追逐泡沫里的幻影嗎？」
「或許是吧，」男人說道，「也可能，只是我這個人單純的不甘。」
「也罷，你去吧，哪怕失敗，我也會為你留下最後的一次機會。」
「謝謝」男人道謝，本就不再凝實的身體開始不斷消散，最終化作光點融入白色當中。
良久。
男人從修養艙中醒來，赤裸著坐起身子環顧四周。熟悉而又陌生。
「這種感覺還是甩不開啊。」男人自嘲的笑了笑，從艙頭的架子上取下備好的衣物，穿戴整齊后，驅動着有些僵硬的四肢朝艙室外走去。
「認證成功，艙門已開啟。」
男人收回手掌，看向在工作廳內那幾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哪怕這場景他已無數次重見，但心中的刺痛卻沒有半點消散。
郗（chì）瞳、咲（xiào）影、琉夜、冷喑。
這一個個人名在他看到空間中最終都被刻寫在石碑，死亡的命運，現在就已經開始了。不甘心的他曾嘗試着去改寫這命運的軌跡，卻也只是讓他一次次的經歷與友人的死別。而這一次，不，上一次，他在唯一一次成功的同時解救了四人後，選擇了重來。
對不起。男人的拳頭握緊，松下，再握緊。終於開口，重複著說過無數次的話語：「我出來了。」
「！」男人的話語驚動了室內人，這是男人能力的弊端，在開口之前，無人能發現到他的存在，哪怕他就在眼前。
「空朢！你成功了！？」最先跑到男人跟前的是披着金色長發，瞳孔閃爍赤茫的女子。
「嗯。」空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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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個讓人心安的笑容，「郗瞳，有你和大家的幫助，要是不成功我可對不起你們啊。」
「看來我們又構建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能力。」咲影放下機器工具，素手抹去額頭的細汗，「副作用是什麼？」
「放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空朢面色輕鬆的說道，「就像是剛剛我已經到了辦公廳里，但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副作用就是這個。」
「就這樣？」咲影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對一般的「構建者」來說覺醒出的能力越強，要付出代價也就越大。
「嗯！」空朢肯定的說，「而且在我開口說話之後就恢復正常了。」
「那這代價倒是挺輕的。」咲影一把拍在空朢肩上，「運氣很不錯嘛！」
「看起來你已經用過能力了。」終於把數據統合完畢的琉夜端起桌上的茶杯，走到幾人身邊，靠着椅背，邊喝邊問道，「說說你看到的吧，有什麼辦法嗎？」
空朢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着急，然後對着裂縫的投影數據一言不發的冷喑，說道，「冷喑，你不過來嗎？接下來的事還需要你的幫忙。」
「……」冷喑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
「沒事的，他聽着呢，」琉夜飲下一口茶，回味着茶香。擁有預視和讀心能力的他對這個面冷的人很了解，雖然是單方面的。
「……」冷喑：「我在聽，你說。」
「我說的吧。」琉夜挑了挑眉。
冷喑：「……」
「好吧。」得到理想中答覆的空朢終於開口講述。
……
「所以，是真的？」郗瞳的眼中流露出絕望。而一旁的琉夜則猛的抓住空朢的衣領，一改之前的從容，面容猙獰得如同失心瘋的惡狗：「因為這種狗屁理由，你就去觸動因果的輪轉！？你這是在發瘋！不要跟我說你不明白這樣帶來的後果有多可怕！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被拎起的空朢神色不變，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他早就明了：「這樣的話，我已經聽了很多次了。相信我，好嗎。」
冷喑：「……」
琉夜：「你這個不知悔改的……」琉夜幾乎再次暴走。手中的拳頭已經揚起。
「別吵了！」咲影試着拉開激動的琉夜，可她的力氣怎能比不過這個高大的男人。無果之下只能跺着腳用更高的聲音壓下兩人的人爭吵：「空朢只是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啊，你先不要着急，現在你預視的未來不是還沒有改變嗎？」
琉夜強忍着揮下拳頭的衝動，甩開了空朢，他並不是在怒空朢枉改他的命運，更多的，應該是怕。琉夜雙眼死死的盯着空朢，彷彿要將他看透一般：「只要還在這因果內，就不要去觸碰因果輪轉的軌道！你沒那麼大的本事！知道嗎！」
空朢理了理衣領，依舊平靜：「可如果，那道因果之外的奇迹真實存在在我們這個世界呢？」沉默了一會，空朢接着說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我相信你。」不等琉夜反駁，郗瞳看着楊空朢認真的說着。
「嗯。」冷喑點了點頭。咲影看着他沒有言語，但目光也額外堅定。
琉夜看着眾人，哼了一聲，不再反對。
……
五年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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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站在相同的起點，站在一個全新的奇幻世界……廣袤的大陸中，無盡的挑戰……一往無前地去尋求獨屬於自己的機遇……神器、異獸、爭鬥……絕對真實的世界級體驗，凈土世界，探索即將開啟。」
2276年5月3日，此刻的地球上每一個國家、每一條街道，無時無刻不浸在凈土世界的開啟通知聲中，各種各樣的廣告語圍繞着這同一話題全世界人民的耳畔重複。
熙熙攘攘地街道，哪怕除卻凈土世界的媒體宣傳，人們談話喧鬧的話語也脫不開這一字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便在這樣的人群中穿梭著，進到一家算不上起眼的路邊小店。
「老闆，麻煩來一碗雞蛋面。」
「好的，馬上。」店老闆笑着招呼著年輕人，在看到他的樣貌時，笑容更盛了幾分，「又來吃面啦。」
許言澈回以微笑，給人春日陽光般的溫暖：「是啊，老闆家的面就算吃再多次，都讓人感覺吃不夠啊。」
「哈哈哈，是嗎。」店老闆笑着，手腳利落的忙活，「今天還是跟之前一樣？。
許言澈回道：「嗯，一樣的，面里多放點湯。」
「沒問題，先進去坐着吧」
找到一個空位坐下，雖然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但店裏的人卻不少。
沒多久，店老闆小心翼翼端出一碗雞蛋面，放在許言澈身前，麵湯如他要求的，幾乎與面碗平齊。剛出鍋的面撲騰著熱氣和香氣，浮在麵湯上的溏心煎蛋在蔥花的襯托下顯得額外誘人，這面相和氣味的結合，一下便讓人胃口大開。許言澈道了聲謝，沿着碗沿喝了一口湯后從一旁的箸籠里抽出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看着還撲騰著熱氣的麵條被他一口一口的吸溜進嘴裏，一旁的老闆有些怕他燙壞嘴，勸了句：「慢點吃，面還燙著呢。」
「嗚嗚……呼。」許言澈含着一口面，嗚咽著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店老闆無奈得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去收拾廚廳。這一類活都是他自己來干，捨不得請人，也放心交給別人。
不顧面燙，許言澈吃的很快，三兩下面就被撈得見了底，餘下的一碗鮮湯他也沒有放過，右手端起面碗小心翼翼地喝了起來。相較於面，他更喜歡這鮮湯。不落痕迹掃視了一圈四周，許言澈左手耷拉到坐着的椅子下，摸索到一張紙條，用指尖從紙面捻過，確認了其上的信息后指下稍稍運力將其碾碎。
事情作罷，許言澈看向正在整理廚具的店家說道：「老闆，你這愛乾淨的習慣還是一點沒變啊。」
「乾淨點，你們也好放心。」店老闆檢查著角落，回應說道，「今天吃這麼快，還有事？」
「嗯，是啊，不過還好，算不得多大事。」許言澈點了點面桌的牆壁，從一個「￥」的圖形中點出付款金額，「老闆，還是老價格吧。」
「對。」店老闆滿意的欣賞著整潔的廚廳，「都一個價。」
「好嘞。」完成支付認證，再次跟老闆道了聲謝，許言澈走出了店門。留下店內的另幾個人還在討論著即將開啟的凈土世界。
「又該去活動活動了。」感受着晴空的溫暖，許言澈抬頭看向天空，灰色透著一點藍意。在人類對於環境保護的呼籲下23世紀的天空已經在慢慢恢復原本的色彩，只是空中那一道觸目驚心的黑色裂縫仍在散發着不詳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