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七,春草細還生,雛鷹養漸成(四)

卅七,春草細還生,雛鷹養漸成(四)

歸去來山頂,浩渺無極,登之四顧,心門大開,秀色入眼,神敦若朴,心曠若谷,得望不見之日,得聞遠古之音。

天下之色,皆由心生,天下之聲,皆由心聽。

李厭看遍這片天地,放聲大笑,隨後閉上了雙眼。

四周黑壓壓近百人,各式各樣的仙法、招式、寶器、靈獸、神鬼叫喊著撲向李厭

呯!

……

大海,深沉,靜謐,夢幻。

海風四起,微波粼粼,太陽漸漸升高驅散了海霧,陽光灑在上面,有如一塊破碎的金色琉璃,一層層的浪扑打著礁石,沙灘。

沙灘上除了有些被海浪衝上海藻沙蟹,還趴著十幾個人。

其中一個迅速調整呼吸,小心的觀察著四周,感受到了幾道氣息,當即向一塊礁石移動。

砰!

李厭爬到礁石后坐起查看,只見有兩人正笑著在此間屠戮剛剛重生的人。

又來,變態還真是多啊,明知道重生之人身上沒有寶物還要行如此之事。

呯!

只見又有一人剛剛重生到此便又被二人斬殺。

「十七,你多少了?」

「我十六,媽的,被你多搶了一個,下一個留給我,我試試把他手腳砍斷讓他流血流死。」

「那他嗎有啥意思,應該把胳膊腿砍斷然後用布條包紮好,讓他睜著眼睛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感受才他嗎的恐怖吶哈哈哈哈哈哈!」

「行!,算你狠!哈哈!」

李厭雖然還未調整好,但聽著二人的對話實在是忍不了了,他緩緩走出礁石。

「喂!」

二人聞聲皆是一驚,拔出插在屍體上的刀看向李厭,但見他四肢發軟是剛剛重生之人又卸下了防備,其中一人面帶笑意緊了緊手上的刀。

「何事?」

「何事?」李厭笑了,「合適嗎?」

那為首之人也笑了,提著刀向李厭走來。

「合適啊。」

「屠殺剛剛重生的手無寸鐵之人?你們可真是英勇啊。」

「找死!」

「是,我是在找死,來吧,向我展示你的英勇,來,殺了我,殺了我這個毫無抵抗之人。」

後面那人聽罷也提著刀飛速向李厭砍來。

李厭一動不動,扯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堅實的胸膛。他拍著自己的胸口大笑道。

「朝這砍,讓我滾燙的熱血濺灑在你們臉上,為你們的仙功證道!」

二人聽罷停住腳步看著李厭。

「來啊!怕什麼!兩位勇士,兩位大俠!」

「你有病啊!」

「我有病?哈哈哈!不知道什麼樣強大的教派能教出你們這樣的弟子!真是明珠大放,增光添彩!來啊!你們在猶豫什麼!殺了我!」

李厭又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

「殺了我!為你們證道!」

「瘋子!」

兩人並沒有動手,向林中退走。

「怎麼?怕了?把我四肢砍斷,來!」

他身體疲乏,用盡全力,緩步向二人追去。

「展示你們英勇啊,來啊!」

二人不理李厭,提刀小跑,遁入林中。

剛剛重生四肢無力根本追不上兩人,不一會他便癱倒在沙灘上。

呼~~~

一陣海風吹過刮散了此間莫名的戾氣。

李厭撐起身子盤坐,接管著身體,這次耗了不少的時間,因為情緒不穩。

良久,起身,他看著沙灘上的幾十具具被砍得奇形怪狀的屍體一語不發,隨後堅定地向樹林走去。

我的身體里也有很多惡靈鬼祟之類的東西,有些是至今為止跨過去的敵人的怨念吧。已經向白如晝那伙所謂的千人宣戰了,自己已經是全歸去來面臨最大危險的人。事已至此,再加它一兩個詛咒也不會有改變,無所謂了。

我才懶得去緬懷山頂間、沙灘上那些死者,只要把他們全部背負起來繼續前行就可以了。

他目標有了變化,面向那座遠山看著太陽移動的方向,他辨別出自己的方位,他要向在山頂上看到的紅光最盛的地方前進,那什麼少主定然在那裡!

會不會太莽撞了,自己連百人都對付不了,李厭暗道,得想個周密的對策,自己可不是什麼莽夫。

有了!

他在所到每半里的地方便刻下一張歸去來的地圖,在上面標示出紅光最盛的那處仙殿的位置,並刻下一段話:

黎明前是最暗的時刻,但不要合眼。在黑暗中移開視線是看不到明天的光明的,無論前方等待我們的夜有多深。與其想著怎麼美麗地犧牲,倒不如想著怎麼漂亮地活到最後一刻,都持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尊嚴去戰鬥吧。

話有些長,但李厭不怕浪費功夫,他仔細地在每一處鐫刻著。

歸去來結束至少還有徇月的時間,即使白如晝不在那裡也無所謂,只要大家能聚在一起,只要還有血性的傢伙們能聚在一起,無論你是復仇、尋寶,來者不拒!

……

盈水鎮歸來客棧。

「教主,幾天了。」

「十天了,也不知道那幫小崽子怎麼樣了。」

「哈哈,可能不停地重生吧,我猶記得第一次去歸去來的時候,一個多月各式各樣的死了二十多次,結束的時候身上一件寶物都沒留下。」

何萬鈞副教主笑道。

「謝師兄不必擔心,小輩們自有造化。」

有鹿的曾瑤教主也笑著說道。

「是啊,每次歸去來都會有五大派的人於此間呼風喚雨,說是所有教派均能參加,所得功法各教所有,但其實不過是五大派輪流分寶罷了。」

謝開啜了一口茶。

「今年應該輪到我們的上教了吧。」

左正也在此間與各位閑聊。

「聽說了,今年是白月的小孫子白如晝領頭,各地魔支教的弟子作為輔助,有些親善魔密宗的教派弟子也加入其中了,至少得有幾千人。」曾瑤道。

「哦?那左師兄是否也接到了上教的命令了?」

謝開笑道。

「我也不瞞各位,自然是收到了。」左正吃了一口茶點,「不過我讓教中弟子便宜行事,事事先以自己為主。」

場間眾人聽罷均有些佩服這個「胸無大志」的左正,都放聲大笑了起來。

等待是枯燥的,長春鎮的眾人閑來便會一起吃吃茶,逛逛商會拍賣會什麼的,交易些寶物回長春鎮也算增強一些實力。

……

盈水鎮納海樓。

「想不到你也來此間了啊。」

「哈哈,我離不開你呀。」

日勿生和林左梅在納海樓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吃著,大部分都是日勿生點的。

「修了幾百年了還沒辟穀。」

「辟什麼谷啊,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你以為都跟你們哲仙教一樣,不吃不睡的,我告訴你,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已經決定吃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過短命的人生了。」

日勿生說著又撕啃著手裡的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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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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