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勢銳疾風林火山,又何妨天增暮旦

第十八章:勢銳疾風林火山,又何妨天增暮旦

山頂的天場一片歡聲笑語,山腳的一片樹林中卻刀光劍影。

李厭在天場一直在等待王矢落單,蟄伏已久,一擊便擊暈了王矢,馱著他靠林左梅交給他的鞋子不到一刻便來到山腳,待王矢醒來便是一劍刺出。

王矢見狀卻也不慌,取出劍向上一擋,初雪後期對初雪初期他有無限的把握,在接觸李厭那柄黑劍的一剎,他瞳孔緊縮,暗道不妙。

此刻他渾身關節嘎嘎作響,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接下李厭一擊。

腳下一蹬緊忙遠離李厭,李厭順勢大步一邁,將織煙一橫一甩便向王矢的咽喉割去,王矢見狀又一閃身將劍一樹擋在織煙與他咽喉之間,此刻仙力迸發,他的劍閃出藍光,一股劍氣朝李厭呼嘯而去,李厭回劍胸前一橫,劍氣遇之便散。

王矢趁此機會,調動全身之氣使出絕招——遮風劍第十六式風雨。

此招乃是王矢要在洗春時為李厭準備的,遮風劍十五層之上需到暮雪境方能調動,這王矢在劍招上加以改良,做了一套簡化版的風雨,真乃劍修的奇才。

只見四向空氣向王矢匯聚,空氣在聚攏時凝結成水汽,水滴又聚攏化為劍型,其周身水劍聚成何止千柄,凝聚之時所到之處樹皆斬斷,王矢慢慢升入空中又使出遮風劍第七式鴻博,劍身暴漲十數倍向李厭劈下,千萬柄水劍也伴隨著巨劍向李厭鋪天蓋地而來。

王矢嘴角微揚,自認即使初雪後期之人也會重傷,就那暮雪境也難以招架。

李厭見狀腳下金光一閃,藉助鞋子越到空中躲避,王矢的巨劍落地斬出一道大坑,而水劍則是急轉直奔李厭而來。

王矢見狀大叫道:「別白費力氣了,所謂風雨便是避無可避。」

說罷他又將巨劍一挑直奔李厭而來。

李厭聽罷並無表情,索性在空中停滯,在水劍要擊中李厭之時,他大喝一聲,空氣彷彿都被爆開,疾馳而來的千柄水劍瞬間被震散化為無數水珠倒射而去。

王矢見狀大驚,立劍一擋,水珠擊在劍上儘是金石之聲。

聲音還未落,一柄黑色的劍已是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巨劍慢慢化為原形,李厭手持織煙站在王矢對面,下巴微揚面帶笑意看著王矢,王矢則渾身僵硬,眼睛圓睜盯著李厭,一臉不可置信。

「我輸了。」

李厭收劍。

「師兄如此之功怕是暮雪之境也難言必勝。」

王矢心神緩下,由衷嘆道。三招之內自己便輸了,還是全力以赴。

「過獎了,洗春之時你假託有事,不必出現了,此事也不可告知他人。」

說罷李厭背身便要走。

「師兄且慢!師弟一事不明。」

「講。」

「師兄為何每次洗春均過不了首輪,此次也是私下與我比試!」

李厭背身側頭,「天才,不好當。」

說罷便融入月色之中。

留下王矢望著李厭的背影呆在原處,此番交手他已然佩服了這個師兄,至於成為護法的弟子……

他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只當是自己機緣未到,能力不足吧。想至此處心情便緩和下來,怪不得回龍上下都稱劍峰為痴子峰,習劍之人,心胸多坦蕩。

但他一看身處山腳心又涼了下來,朝天怒吼。

「爬回去得爬多久啊!」他的仙力已被抽空……

……

「晝子!」

晴晝一回頭髮現正是李厭,隨即在他頭上一敲:「你才肘子呢,叫我小仙女。」她遞給李厭一杯酒,「辦完了?」

李厭一飲而盡,「搞定,保准半個月下不來床!」

晴晝直接氣笑了,「你可夠損的。」

「無毒不丈夫!」

李厭又拿起一塊糕點胡亂的塞進口中。

月已中天,天場茶會漸漸散去,眾人各回房休息不提。

李厭躺在床上,回想剛剛的戰鬥,他納天地靈氣暫為己用已愈發純熟,一次納入靈氣之盛可比暮雪後期,這十三年在日勿生的偷偷指導下,劍力雙修的招式也遠非尋常的遮風劍法牙仙力法,劍中大巧若拙隱隱有塵劍古教劍招的氣息,配合織煙劍的敦樸,怕是與枕南柯初期之人也能過幾招。

織煙劍的秘密日勿生也早已傳授與他,若把織煙劍比作人,那它也在修行,其中暗藏千百年來的殺伐經驗,加之吸收了千百年仙力,若它有自主意識,用易大俠的話講,十個易大俠也不是它的對手,念至此處想起綠瘋子說話時的表情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胎記,比小時變大了不少,這十三年中,他又有一次失去了意識,是在姜篆春帶他進汀心苑那被封印的大門之時,聽師父講過斷塵根的經歷后想起了李佑星、糜淑恬便眼中一黑,醒來時已躺在姜篆春的寢殿中,這次經歷只有他們二人知曉,李厭觀察下,他的胎記似乎隨著失去意識便會長大,如今已由幼時的虎口大至半個手背。

「娘啊,那一堆胭脂到底是何意,信中的文字到底如何顯現,這手上的胎記又是怎麼回事……」

李厭思緒萬千。

……

「洗春第一輪,念到名字的弟子入場!外門方春華對外門楚生,外門丁香薇對素水閣徐蘭若,汀心苑廣天縱對水齋范星波……」

「來了,廣師兄和水齋交上手了。」

汀心苑眾人聽到名字都來了精神,廣天縱起身向場中走去。

「加油九師兄!」

「把范星波那小子打廢!」

天場中三十個小區域同時進行著比試,其他未比之人便在台上觀看著各自在乎的場次,登雲樓之上三派頂尖人物也都津津有味的看著回龍洗春。

「回龍不愧師承自偃龍教,這獸術遠非我有鹿可比啊。」

有鹿副主教看著一陣讚歎。

這有鹿也是獸術教派,其中化獸術最為高深,百年前大戰後有鹿建教,長春鎮之人只道是哪個強大的仙人來此開宗立派,實則有鹿也是制衡回龍的手段之一,回龍站凡一事在高層眼中一直是個隱患,怎奈偃龍教勢大,斷不會讓自己的支派覆滅,如若此般那天下豈不儘是魔密宗的了,可見不止地方,五大派之間也是暗流涌動。

「你有鹿還不趁此機會多學學偃龍傳下的功法。」

左正在旁似乎意有所指。

此話聽得謝開眉頭一皺。

「張師弟想學我盡可教與師弟,左師兄若有興趣我也可教你。」

左正聽言眼睛一眯,殺氣一閃而過,隨即笑了起來。

「謝師弟想學魔密功法我也可傳授於你。」

有鹿的張副教主聽二人言語冷汗直流,這回龍魔支均有後台撐腰,有鹿說到底也就是一工具。

「謝師兄說笑了,回龍功法高深,我是修不來啊。」

張仙人急打圓場,緩和氣氛。

樓中明爭暗鬥,場內金鼓齊鳴。

獸術者之間的比武極其熱鬧,場中多者幾十隻靈獸同時打鬥,堪稱大戰,廣天縱早已初雪後期,同時喚出五隻靈獸與范星波戰鬥,范星波修的則是化獸術,他身化一隻猛虎撕咬著,最終仙力耗盡敗下陣來,引得汀心苑弟子們一陣歡呼,姜篆春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劍修或力修遇見他們是最為頭疼的,很可能被活活耗光仙力認輸投降,一是確實存在招式克制,二是回龍的獸術本就高深,這也是常年三榜第一均為獸術者的原因。

如是七日過去,李厭均沒有上場。

……

「洗春第一輪,念到名字的弟子入場!止水居司浦澤對素水閣湯溫韋,夢雨亭朱晴雪對水齋萬媱……外門王矢對汀心苑李厭……」

眾人聽到李厭的名字都緊張了起來,不知小師弟的計謀是否奏效,姜篆春此時在登雲樓的第五層與眾長老齊坐,此時她也緊張起來,上面給的壓力越來越大,但她絕不會放棄李厭……左正聽到這個名字也一笑,想不到回龍還留著他,記得當年魔密宗長老便關注此人,後幾次洗春李厭的表現讓左正頗為不解,這麼一個廢物到底是哪點吸引了上教……

「李厭,有把握嗎?」

晴晝擔心地問著,其他師兄師姐也都用著急的眼神詢問著李厭。

李厭向眾人比了一個大拇指笑道:「保准正在哪個井匽拉稀呢。」

說罷他便一甩袖袍大踏步向場中走去。

眾弟子見他的背影如此豪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俠正赴湯蹈火呢。

李厭是整個回龍出了名的人物,不止內門、外門還有高層,都知道回龍有這麼一個廢柴,大家看他的步伐都一陣偷笑,外門弟子看著他也一陣眼紅,憑什麼他能進內門修行,就連謝開也知曉這麼個名號,但他此時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三十個區域中弟子均已就位,唯獨東北角,只有李厭一人站在此處。

「外門王矢速速入場!」

劍堂執事以仙力大聲呼喊著。

「外門王矢速速入場!」

沒人回應。

「外門王矢速速入場!」

整個天場都開始議論起來,這是什麼情況從未見過,洗春乃是回龍大事,整整三年的準備,每個弟子都不會錯過這個在大人物面前施展的機會。回龍的左護法心中也不明所以,這王矢怎麼關鍵時刻消失不見了。

「外門王矢視為棄權,李厭勝!」

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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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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