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鬼淵

萬鬼淵

呼嘯的夜風拂過林韋耳鬢,閃轉騰挪之間,林韋已經攀至小院牆上。

他此刻心情,實是難以言述。

孤舟垂釣,魚比舟大,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小院別緻雅靜,卻是平平無奇,無半分人跡。

陳家三將也已經就位,他們面上都帶著不正常的紅光。林韋心知三人已經服用禁藥,心中不由一陣感動,長揖到地,道:

「國之危難至此,孤之過也,怎堪三位將軍如此戮力?」

陳仆言和陳虎皆躬身回禮:「願為太子效死!」

陳龍反應倒是慢了一拍,畢竟他聽不大懂,不過絲毫不覺得尷尬,摸了摸頭,笑了笑,也隨了一禮。

「魏姬呢?」

懷中小幽靈早已不知所蹤,林韋知道她已經收了裂魂秘術,準備本尊現身了。

「大學士另有要事準備,其言隨後將至。」

林韋心中打了個突,卻也來不及細想,手中已經拎起了不周戟:「速戰速決!」

突入小院,周遭天地頓時劇變。

院中小湖竟突然放大數千倍,泛起千丈波瀾,欲將四人拍倒;假山亦高大了無數倍,化作一片巨大的陰影,迎頭壓來。

「區區精神力幻境,如何擋我!」陳龍高喝一聲,身軀迎風高漲,竟是徒手接住了假山。腳下連踏三步,踏碎了迎面圍上的巨浪。

陳虎亦是拔出長槍,挑著幻境被阻一瞬間的凝澀,一槍刺出。

陳家三將皆善用槍,陳虎這一槍刺出,龍吟虎嘯,頓時壓過了巨浪和大山的威勢,連一旁舉著假山的陳虎也不由感到皮膚一陣刺痛。

一槍過後,幻境再也無法維持,化作漫天碎片散落。陳虎呼吸急促,似乎消耗也不小。

四人不停腳步,徑直殺向內院。

陳仆言已施展出萬軍域,腳步過處,無數暗哨明衛吐血落地,再起不能。

突破內院小門,一條火龍便是迎面襲來,陳仆言身經百戰,自是不會被輕易偷襲成功。翻起一桿破破爛爛的長槍,便是纏鬥起來。

陳仆言的槍法比兒子的看起來樸素許多,似乎只是基本的刺、挑、揮,但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刺的火龍軀體殘破,隱隱有消散之勢。

每吃一槍,火龍之上的火元素就要消逝幾分,反觀陳仆言那柄破破爛爛的長槍,倒是越發寒光閃閃。

這柄長槍,據說自陳仆言成年之時便用起,殺人無數,其中煞氣根本不是尋常之物能抵擋的。

挑開火龍,陳仆言打出一條通道,陳虎陳龍兩兄弟見機拱衛著林韋繼續突進。

再往院中,帶兵者愈少。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姬妾面色慘白,驚慌失措的坐倒在地上,根本不敢阻攔。

最大的房間中傳出陣陣嬉鬧之聲,似乎對強敵入內還毫無察覺。

一個男聲正洋洋自得:「你放心,我已吩咐今日山中高手全部出外辦事,你再怎麼反抗也不會有人發現的,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哈哈哈!」

林韋三人對視一笑,自作孽不可活也。

胡曲,或者說暫叫胡曲此時正沉浸在極度的欣喜之中,數月的謀划,終於是將這小娘子牢牢拿捏在了手中。

忽覺眼前一亮,四肢便是一陣刺痛,利刃已然橫架咽喉皮膚。

床上仰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渾身被綁,雙眼被蒙,口中還在低低的呼著什麼。

林韋湊近一看,不由心中一陣殺機凜然。

前些日子,他曾聽說歐陽璐因為元素天賦卓越,被一位元素系的導師選去單獨輔導。

不想再次見面,竟是這種場景。

他細細為歐陽璐穿好衣服,鬆開束縛,卻獨留蒙眼未取。

一開口,他的聲音就變得莫測難辨:「未識我面,汝今日可活,此去出門左十步可翻牆而脫,院中大陣已破,無人可阻你。」

歐陽璐仔仔細細的聽著這個不男不女,忽遠忽近的聲音,似乎想要將他記在心中。

認真的點了點頭,歐陽璐用些許沙啞的聲音說道:「恩人救我於水火,璐雖萬死不泄今日之事。」說罷,也不拿下蒙眼,遵照著林韋的指示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只消半刻鐘來遲,林韋就將見到一個無辜少女被玷污。

還好及時,林韋心中對胡曲這樣的導師敗類更是殺心大起。

「我乃靈界中人,你只有一句話的機會。」林韋那奇怪的嗓音在胡曲聽來宛如催命閻王。

胡曲想要凝聚精神力,卻迫於喉間利刃,不敢輕舉妄動。

他忽然失去了右手的知覺,低頭一看,右臂已被齊根斬斷,卻沒有絲毫痛覺。

再往後,便是一片漆黑,他的視覺亦是消散!

「考慮怎樣?」又是那催命般的嗓音。

一種生命漸漸流逝的恐懼緊緊攥住了胡曲的呼吸,他又失去了嗅覺!同樣是沒有絲毫的知覺,彷彿自出生起就不帶有這種感覺一般。

死亡胡曲自詡能夠直面,但這樣詭異的失去生命,他無法接受。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很快擊垮了他的意志,幾乎脫口而出:「峰主那裡,玉山堂,就是城西賣古玩那家商鋪。」

「峰主是誰,你們要我靈界的國璽做甚?」

胡曲張了張嘴,腦中確實一片脆響,頭一歪再沒了氣息。

陳虎查探了一番,搖搖頭:「有禁制,他腦中應該被人下了蠱,一但回憶起相關細節,就會自爆」

林韋背負雙手,一戟捅入胡曲心臟,確保他死的不能再死,才道:「真是便宜他了。」

陳虎兄弟二人亦是面露鄙夷之色,靈界最鄙奸擄女子者,武將攻城掠地,不論功勞再大,只要有如此作姦犯科,均是殺頭。

院中甲士均已被陳仆言補刀擊殺,餘下數十女子聚作一團,鶯鶯啼啼哭作一團。

「殿下勇武,片刻殺賊,既以探查出國璽下落,宜速速追之,老臣稍後便至。」陳仆言伺立屋外,向林韋拱手。

「左將軍此番倒是看輕於我。」林韋笑笑,提著長戟便朝著那幫女子走去。

陳仆言的意思他懂,今日院中斷不能留一個活口,陳仆言是怕太子年少,心有不忍,想幫他把臟活幹了。

看著仍然拎著滴血的不周戟大步走來的林韋,那幫女子哭得更傷心了。也有幾個女子『不經意』露出了衣袍間暴露出的雪白風景,意圖求得一分生機。

「受賊之奉,替其之罪,抱歉了。」林韋絲毫不為所動,抬戟便是一擊。

卻見空中一陣波動,一陣無形壁壘擋住了這一擊。

「這覺界法則還是不錯的嘛,」魏凝凝高挑的身影現出,朝林韋行了個宮禮:「殿下恕罪,此間女子妾身尚有用處,妾身可施秘法洗其意識。」

林韋收了戟,也不再過問,既然魏凝凝要用,他自然是要給面子的,只是問道:「可能堅持多久?」

「此間法則強力,不過一個時辰,就能散去我大半精神力。」魏凝凝莞爾一笑,千嬌百媚,只教一旁姬妾再無顏色:「不過我亦能發揮出遠超一般岳級強者的力量。」

「那便出發,城西玉山堂,只求國璽,絕不戀戰!」

-

「寧因(寧無道)!你真道萬鬼淵會放過你嗎?還不出手?」

玉山堂中早已一片狼藉,一道猩紅色的人影與出言之人不斷交擊,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

無道公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甚至泡了一杯蠻山城特有的茶水。

無數的文玩古器早已被打成碎片,韓瞪眼心中更是劇痛,下手愈加狠辣,催促愈加急切:「他們圍了這蠻山城,你真以為你能走的脫嗎?蠻山城不過足萬兵馬,能擋獸潮多久?」

無道公子依舊不急不緩的品著茶,所有的攻擊落到他三丈之內均是消散無煙。

猩紅色人影又是一擊貫神刺,幾乎要擊碎韓沖的法體。

覺界山級以上的強者幾乎都會凝練法體,相當於第二個肉體,以彌補肉身的不足,關鍵時刻能用於保命。也有專修法體的覺者,專心凝練自己的法體,戰鬥傾向於他界的體修。

這個猩紅色的人影便是一個專註法體的覺者,將近四層的小塔在他身後滴溜溜的轉著,其上竟全是靈獸圖騰微微閃爍著光芒。

只有與之交手的韓沖知道這些圖騰的恐怖,幾乎全是法體加幅,法體附身,這人幾乎上古戰神一般銳不可當。

這是一個將要突破岳級的強者!

法體附身韓通也會,不過作為水元素系的覺者,他的法體實在不太夠看,只靠著不斷的凝練冰牆冰盾,才能險險遏制住攻勢。

「三年前逐鹿域拍賣會失竊一塊界靈石,韓堂主似乎在場?」寧無道終於緩緩開口道。

韓通施展一個風雪之域,減緩了猩紅色人影的身法,才得以抽空說道:

「此事自有大牽涉,無道公子今日助我,我定秉明峰主,分無道公子一成。」

「五五」

「二八!寧因你莫要欺人太甚,若非峰主被那萬鬼淵高人牽制,豈有你之好處?」

「三七」

韓紅眼的眼睛幾乎紅成了燈籠,卻還是在萬鬼淵強者密不透風的攻勢下屈服了:「成交!你娘的趁火打劫!」

幾乎是成交二字喊出的一瞬間,他頓覺壓力大減。

再看那猩紅色的人影,已經顯出了真容,與一隻憑空出現的白色大蟲(虎)對峙著。

寧無道沖著那人拱了拱手:「長生殿,寧因。」

紅色鬚髮紅色眼珠,那人倒是生了一副閻王臉。此刻他也緊皺著眉頭,很是不滿:「此乃我萬鬼淵與玉皇山之舊怨,無道公子真要插手此中?」

寧無道微笑不語。

紅髮人同樣拱了拱手,身上法體更加凝聚,一股強大的戰意自中衝天而起

「萬鬼淵,阿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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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界:雙子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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