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輕的警察
「啊——唉——」
薛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用手揉着眼睛，拍了拍坐着的木質長椅，無聊地看着周圍。
黑眼圈圍繞着的，是佈滿血絲的眼睛。穿着深色警服的他，身材消瘦，年紀輕輕，二十來歲，正是充滿幹勁的時候，卻一臉憔悴，好像經歷過一場大病一般。
看着身旁緊閉的會議室大門，薛貴感到十分無聊，只好掏出兜里的手機，翻翻最近的新聞。
「喂！你幹什麼呢！」
聽見這清脆的女人聲音，薛貴頭也不抬一下，回答道：「現在沒空陪你玩。」
「嘿——」女人不滿道，「不就是看個手機嘛，忙什麼呀。」
薛貴聽到這裏，抬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子。
說話的這名女子，名叫趙莉縵。她二十來歲的模樣，扎著一頭黑色的長發，瓜子臉，細柳眉，勻稱身材，白皙的皮膚，稱得上是美人。一顰一笑間，盡顯朝氣。
「我說趙莉縵，你不是管人事的嘛，怎麼老到我們行動組這一層來逛？」
趙莉縵一聽，有點不高興了：「我下來看看還不行。」
「看來你是夠閑的，下次跟人事科長說說，多給你安排點活。」
「會不會說話。」趙莉縵撅著嘴，「薛——組——長——」
後面那三個字是故意拉長音的。
薛貴見她不滿，連忙擠出笑容，道：「是，趙大美女來我們這裏，讓我們這裏蓬蓽生輝，應該擺個兩三桌，再來十幾個敲鑼打鼓的，熱烈歡迎一番。」
「過分了哈。」趙莉縵拉起臉來，「薛組長，上次的調職報告你還沒簽呢，打算什麼時候弄？」
「不簽。」
「為什麼不簽？」
「為什麼？」薛貴有些生氣，「你看看最近一段時間，哪個地方不需要人。我這個組本來人就少，乾的活還多。再抽走一個人，還讓不讓我這個組幹活了。」
「您別對着我說啊，這都是領導的意思。」趙莉縵有些委屈，「我只是個傳話的。」
薛貴瞟了她一眼，拿着手機的手指了指旁邊的會議室門，道：「待會我可要進去彙報工作，我就問問，我這個組還有沒有存在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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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啊，領導都在裏面呀。」
趙莉縵壓低了些聲音，表情變得有些驚慌。
「你就別整這些沒有用的啦，」薛貴用左手敲了敲牆壁，「這麼厚的牆，只有核爆炸，裏面才能聽見動靜。」
就在趙莉縵長出一口氣后，薛貴從手機上收到消息，站起來，整理下穿着，以悲壯的身姿，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許久之後，法醫鑒定室里，女性法醫邵洛菲從一旁的解剖間里慢慢地走了出來。
在脫下防護服后，已經上歲數的她換上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伸了個懶腰，從桌下的抽屜里拿出一碗泡麵。待熱水泡開后，她迫不及待地拿起塑料餐叉，吃着熱氣騰騰的麵條。
「吱呀！」
邵洛菲還在吃面的動作停了下來，雙眼朝門的方向移去，看見是薛貴和趙莉縵走了進來，當即鬆了口氣，責怪道：「嚇死我了，原來是你們這一對，我還以為是局長呢。」
「哎呀，什麼一對啊。」趙莉縵關上門，「邵姐，你可真行。上班時間吃泡麵，也就你能幹出來。」
「那能怎麼辦。」邵洛菲無奈道，「小林和小馬被調去東城那邊協助查案，老方和老李都去喝自家兒女的喜酒。其餘的人，要麼休假，要麼在趕往案發現場的路上。這麼大個保安局，就我一個法醫在崗。我能忙裏偷閒，算不錯的了。」
「姐，你可以讓薛組長幫幫你。」
「妮子，你可真會開玩笑。」邵洛菲看向薛貴，「薛組長可是當紅人物，怎麼能幹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工作。」
薛貴聽完，苦笑道：「邵姐，你就別捧我了。我跟你比，算是慘的了。」
「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薛貴用右手比劃自己的臉說，「你看看我滿臉的皺紋，都是加班熬的，哪還有精神小伙的樣子。」
「加班？」邵洛菲十分不解，「『風衣俠』的案子不是說要移交給省一級的來處理嗎？」
薛貴搖搖頭。
邵洛菲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道：「局長又變卦了？」
「對啊。」薛貴嘆了口氣，「說是局裏跟了那麼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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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把成果拱手送人。」
「這不對你來說是好事嘛。」邵洛菲對薛貴說，「你看看局裏面，誰能在你這個年紀做到一個專案組組長的位置。要是再把風衣俠抓着了，最起碼得是個四把手。」
「說是這麼說，但是累啊。」薛貴發起牢騷，「局長想讓我出成績，又不想給我分配更多的人，出了什麼事兒，都讓我一個人扛着。再這樣下去，我看今年的世界末日還沒來，我就好猝死在崗位上了。」
「好了，好了，在這裏就別說什麼死了。」
聽到這，看了眼關上門的解剖間，薛貴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邵洛菲：「差點忘了正事兒，昨天那個人的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邵洛菲用塑料叉子指了指打印機的方向。
趙莉縵取出厚厚的屍檢結果，翻開看了幾眼，道：「邵姐，這個結果跟上次的沒有區別啊。」
「是啊。」邵洛菲解釋道，「創口這麼雜亂，根本判斷不出兇器是什麼。」
薛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坦然地接受了這一結果，隨後道：「你們說說，這風衣俠到底用的是什麼武器，竟然在半年之內殺了五十多名罪犯，還沒留下任何線索。」
「不是有目擊證人么？」
薛貴搖搖頭，解釋道：「都是死者的被加害者，情緒過於恐懼，除了風衣俠那怪異的打扮，根本沒注意到武器。」
「那就順着監控找唄。」
「風衣俠一直在老城區活動，哪有那麼多監控可尋。」
邵洛菲思考半天，感嘆道：「這種時候，人海戰術就是最管用的。可你們也知道，老城區本來就在『廢棄』的邊緣，能有幾個快退休的在那就不錯了。」
一時間，辦公室陷入了沉默，只有泡麵升起的水霧在發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你們說，風衣俠能有多大啊。」趙莉縵打破沉默，「我聽說，他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應該跟我差不多大。」
「不好說。」邵洛菲道，「現在這小孩吃的好，躥得老快了。我兒子今年初三，班上已經有好幾個一米八的大個子了。」
聽到這，薛貴半開玩笑道：「這風衣俠，總不可能是個初三學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