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車站

我一個人繼續拉着皮箱向火車站「進軍」，感覺世界是那麼的安靜，皮箱的輪子發出了刺耳的響聲。雖然周圍是嘈雜的聲音，但是我卻能清清楚楚地聽見輪子的聲音，總怕周圍的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向四周望去並沒有人注意「我」，是自己想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會去過多地關注你。

很短的路卻讓第一次走的我感到了莫名的長，也許是感到了孤獨，也許是因為別的，那真是難以名狀。

終於走到了火車站，感到自己渾身都濕透了，夏天的熱不足以讓我全身都濕透，自己的緊張，一個人出遠門。要不是以前看到過火車站的大牌子，估計自己現在還在大路上到處問路人那，要是那樣自己的衣服就能擰出水來了。有的時候真的是有點事情就會緊張，這是不是「毛病」？

「請出示您的火車票和身份證」，一位大叔模樣的男子機械性地說道。

看着這位大叔，我感覺他一年四季都是這一句話，應該會很無聊。如此機械的工作，我並沒有打算從事。

我穿的牛仔褲，許多東西都裝在褲子的口袋裏，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摸到，索性就全部掏出來了。

我將身份證和火車票遞給檢查的那位大叔，他在一個刷卡器上刷了身份證同時給火車票上蓋了一個紅章，然後將身份證和火車票遞給我，這次他沒有說話。

我很着急地將火車票、身份證和一些之前都掏出來的東西裝回褲子的口袋，因為我看後面有許多都在等待着例行檢查的人，一些人有些急躁（估計是趕火車），一些人無所謂地慢慢等待着。東西都裝好后我拉着皮箱子就往火車站裏面走，裏面就是候車廳，有座位，但不知是否有空座。

突然感到有人輕拍我的後背，我回頭了一看，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我並不認識，心想：他拍我幹什麼？然後轉頭就要走，卻聽見：「小夥子，你的錢。」我再一次回過頭，不好意思地將錢接到手裏，說：「謝謝您！」

我心想還好剛才沒有過激的行為或者給他一張苦瓜臉，感謝自己的理智。看來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決定自己的行為，不要做一個衝動的人。

中年男子只是沖我微微一笑，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就又各自走上自己的路：我拉着皮箱進去安檢，他留下檢測火車票等。我學着別的乘客來進行安檢，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坐火車去遠方的學校。別的關於坐火車的記憶，依稀記得小時候有過。把皮箱放在安檢器上，然後有個女安檢員象徵性地用金屬探測儀檢測一下就放我過去了，然後我拉上皮箱走進了候車廳。

向候車廳里望去真可謂是人山人海呀！有許多背書包的人，他們大概和我年紀相仿應該也是去遠方上學的吧，不過他們大部分人的身邊都有父母的陪伴。我和剩餘那一小部分人一樣——獨自踏上遠行的列車。候車廳不是很大（我們市的經濟不是很強）但是人卻很多，想找個座位真的很難。我發現了一個提供熱水的地方然而卻沒有發現衛生間，這讓我有些詫異。這麼多人的一個公共場所卻沒有衛生間，要是有人突然內急，那真是難以想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看了看四周的設施，突然發有個座位上放着包裹然而人卻在旁邊的座位上坐着，我連忙走過去說：「不好意思，這是你的包裹嗎，能把行李放在下面？」看他的年紀不是很大，感覺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應該也是上學的。

他也很有禮貌地說：「哦，

你坐吧」，說完把行李放在了自己的腳下，戴上耳機玩手機了。

我也很慶幸自己很「聰明」找到應該問誰能得到座位。哎，有時很覺得自己還是蠻聰明的，內心一陣的竊喜。

我坐下把皮箱放在腳的前面，掏出手機看了看也不知道幹什麼。對了，我也可以聽聽歌曲雖然在今夏之前只是看過別人用手機（自己從來沒有過），但是現在咱也是有手機的人了。對手機的功能不是很了解，現在唯一能用手機也只能向我旁邊這位一樣——聽歌。手機裏面的歌曲還是當時買手機的時候，賣手機的人幫我下載的。當時他問我喜歡聽誰的歌曲，當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都有哪些歌手、他們的代表作是什麼，於是我就說誰的都可以。這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他聽了我說的話也沒有再問我其他的問題，我想可能是不想打擊我的自尊心吧，他好像也真的是隨便下了一些歌曲便將手機給了我。

回想起那一幕幕的場景也只有傷感，沒有太多的美好記憶可言。插上耳機，打開音樂的界面摁下了開始鍵，音樂響了起來。下一刻我把耳機從耳朵上摘了下來，第一次用耳機聽歌根本沒有想音量大小的問題，那種「震耳欲聾」的感覺讓我不能忘懷，緩了一會兒，我才再次打開手機找到音量調節的按鍵，同時帶上了耳機。從零音量一直調節到自己滿意的大小，這一刻我發現我對自己對生活有了新的認識。

時間在流逝，一分一秒地消失，對我而言只是是否到上火車的問題，其他的一切貌似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車廳的播音器傳來：「去往B市的K362旅客準備檢票進站，通過地下通道進二站台」，這個聲音連續播放了幾遍。

我心裏牢牢記着自己所乘坐火車的車次，聽到這列火車的車次，我立刻摘下了耳機，拉上自己的行李箱，跟着前面的「長龍」緩慢地向站台進發。人很多，我是個急性子，總感覺火車會開走，自己卻沒有上去，這也可以說是「庸人自擾」！前面那麼多人都在排隊，自己也不可能去插隊，我也怕挨罵呀！我自己也對這種插隊的行為深感厭惡。自己上高中的時候每次買飯總會有插隊買飯的，總是在心裏或者和身邊的同學指責這種不怎麼文明的行為。為什麼會是不怎麼文明的行為那？因為有的時候，當有的人真的繼續辦理某些事情需要插隊，其實絕大多數人還是會理解並且主動讓其辦理，這種插隊時被允許的，也就不存在「文明」、「不文明」的行為，而買飯本身就不是着急的事情，所以買飯的行為就是不怎麼「不文明」的行為，還有些插隊行為就是非常不文明的行為，我都懶得說了。

人流開始湧入檢票口，就好像前面有免費的東西可以拿一樣，大家都奮不顧身地衝刺著。其實我想可能有許多人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怕車開走了吧！我在隊伍的最後總感覺很久才會到自己檢票，然而大家衝刺的神速僅僅一小會兒就到我檢票了。這就像我們總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其實一晃我們都已經成年許多年了。

我把票遞給檢票員，他用檢票器——就是一個鉗子將我的火車票剪去一個小的缺口，估計是防止車票的重複使用。檢票員就像一個機器一樣，重複着重複的動作。我抬頭看了看檢票的工作人員，他大概有四十七、八也可能再大一些，皮膚很黑，按道理說他們風吹不到，雨淋不著，也沒有陽光直曬的時候，卻不知為何皮膚這麼黑？哎，雖然我自己的皮膚不怎麼白，但是我卻不能理解他們皮膚為什麼這麼黑。難道是因為年紀大的原因嗎？眼睛周圍的皮膚有些鬆弛，臉上是有些許的贅肉，手指甲有些焦黃，應該是抽煙的原因吧。其實細想也是，在我或者其他許多的人尤其是年輕人都覺得這份工作很無聊、很枯燥。在沒有人員乘車檢票的時候，他們就是坐在一把放在通道里的泛黃的木質椅子上，他們這樣年齡的人基本不會玩手機，更不能擅自離崗，也就只能吸煙了，食指和中指的焦黃就可以理解了。

拿到車票的我隨着大批人流向站台走去，我認為是直接可以到火車旁，這樣大家可以方便大家的乘車，其實不然乘車人需要穿過地下通道才能到達站台來到火車旁。我是抬着自己的箱子，一路小跑通過地下通道來到站台。到了站台上發現乘車不同區都有護欄且護欄上用不同的顏色寫着阿拉伯數字。在我仔細端詳護欄上面不同顏色數字含義的時候廣播響了：「手中拿着硬座車票的乘客，請您沿着綠色數字往前走」。我拿出自己的車票，看了一下車廂號—12車48號，這個數字很大呀而後我又看了看指示牌的綠色數字，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拉起皮箱繼續向前走去，身旁不是有人疾馳而過，我也打起精神作了最後的衝刺。來到乘坐車廂的位置，又掏出來看了看車票，總怕自己走錯了，發現沒有走錯才安心的放了回去，看看四周人很多，只有這路燈下才能看到再遠處就是一片漆黑。不一會兒遠處有了光亮，顯得那麼刺眼；一陣汽笛聲，顯得那麼刺耳。這一切打破了安靜的場面，一群人都開始動了起來。光亮漸漸地近了，火車緩緩減速，一聲金屬撞擊聲后停了下來。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人們都涌到了車門口。

這時一個微胖的男人說：「都別擠，先下後上，都能上來。」

車上的乘客開始往下走，大多都有行李，下的比較緩慢。站在車旁等待上火車的人都注視着下車的乘客，這就好像迎接一個凱旋的戰士甚至是一位元首，包括我在內的乘車人員都在看，都在等。雖然說我也在「看」然而卻沒有留心，因為我只想他們能快點下來，我可以登上火車，找到自己的座位。這就如同當你無心賞花時花再美，我們也無法發欣賞到。

不一會兒下車的乘客就都下完了，沒等最後一位乘客完全下來就已經開始有人「擠」到列車員身邊，我發現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排隊的想法，只想快點擠進車廂里。剛才由於暗淡的燈光加之自己有些近視眼沒有看清楚哪位微胖列車員的長相，離近了才發現「小圓臉，臉上有些痘，眼睛不大，沒有什麼神情，額頭不寬，眉毛很短，留着小平頭，還有他那近乎沒有的脖子很『耀眼』，年齡約莫和我差不多」。

在我端詳這位年輕的列車員時他突然喊道：「大家都別擠，出示自己的身份證和車票。」

雖然大家都不排隊，但是都積極地出示著自己的證件。不管你人在何處，哪怕你在隊伍的末尾，只要你出示自己的證件就好像有了一張通行證，你就可以提前向火車裏面進發。

他的話就向雲朵一樣飄走了，眼見乘客還是如此的「猖獗」，他又很無奈地喊道：「大家都別擠，慢慢來，都能上去。」

我也拿出車票，雖然我沒有想和前面的乘客「擠」然而我發現我無意間在緩慢地向前走，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人在用力地擠着我。我被推到了車門口，我遞上了火車票和身份證，微胖的男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象徵性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將證件還給了我。我馬上把證件揣到兜里，因為你要是動作過慢，後面人的眼神都能把你殺死。我趕快抬着自己的行李箱，踩着火車的「台階」上了火車。進了火車發現左右都是車廂，抬頭看了一下，左邊是我要去的車廂，拉上行李箱進了12號車廂，裏面的光線很好，沒有了外面的漆黑。許多座位上都已經有人了，還有的座位上有人在躺着。火車的硬座車廂是一個大的世界更是一個為了生計而奔波人的世界。

我拿着自己車票對着車廂兩側的號碼尋找著自己的座位，行李箱已經不能拉着走了，過道里站滿了人。我一邊抱着行李箱，一邊注視着兩側的號碼，最後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4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