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馬兒的緣份
PS從下章起,統一人稱,用第三人稱.
師叔候通海水上功夫了得,平時在水下呆上半個小時是沒的任何問題的,就是在黃河汛期到來時他也敢下河折騰,又因頭上長的三個小瘤,人送外號「三頭蛟」。
其實一般人不知道他不僅水性好,而且還有另一大愛好——愛馬,簡直到成痴的地步。師叔沒事的時候,常常,騎著他的馬,在亘古的黃河邊賓士,馬的毛色,即使在無星無月的夜裡,也能發出一種沉潛又凝鍊的閃光,是一匹神駒。馬的名字,叫做——風。這是一匹黑馬。師叔一直沒有娶老婆,平日里也就好咪口小酒,騎著他的風在黃河邊溜嗒。早晨,踏著晨曦,牽著他的馬兒去吃最嫩的草,據他自己的說帶露水的草是最肥最嫩的。晚上,迎著夕陽,帶著風去黃河邊梳洗,對這馬比對他自己要好的多,至少,在他洗馬回來,我看馬兒要比他乾淨。候師叔對待馬用他自己的話說:酒是他的大老婆,風是他的小老婆。當然小老婆是他的最愛啦!我猜的。
我十四歲那年,大師兄十九歲。我們之間的矛盾並沒有因為我們的長大而有任何的清減。
師父、師叔要出門有事,師叔就把風交給了我,並再三叮囑我,要把馬兒照顧好,我欣然應下:「不就是早上溜溜馬,晚上洗洗馬嗎,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師叔滿意的走了,故事開始了——
當天晚上,隔壁房裡大師兄和三師兄頭湊在一起,不知在嘀咕著什麼。燈光昏暗,人影綽約。隱然聽到什麼「……明天……馬……錢青健……」
而此時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還蒙在鼓裡了。
坐在床上,略微運了運氣,練了一周天師父的清河真氣。哎,也不是多好的內家武功,練的真沒前途啊。躺在床上,望著帳角,我思忖著: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啊,今年我都十四了,也不知郭靖他現在多大了,降龍十八掌他是一定沒學的,因為畢竟我們黃河四鬼還沒去蒙古啊。可我年齡越來越大了,以後學武是一定不行的。得趕緊找機會出去學高深的功夫,九陰真經好呢?還是降龍十八掌了?還是一陽指了?還是蛤蟆功了?呸,飢不擇食,這種功夫也學啊?要是學的話,讀者們一定用磚頭砸死我的,還是安全點不學啦!就學一陽指、降龍八掌、九陰真經吧!汗,美死你了,學個絕頂的武功這麼容易嗎?能一樣就不錯了。不管了,還是找機會出去吧,老呆在這總不是個事,畢竟秘笈是不會自己長腳跑上門來的。昏昏沉沉中,我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來去牽師叔的馬準備去溜馬,走到馬圈一瞧,頓時傻眼了——只見馬圈門大開,地上有些許血跡,點點滴滴往東邊去了。不好,師叔的馬出事了,這可是他的命根子,他回來不要罵死我啊,得趕緊找到它……順著足跡,我往東面找去了。馬蹄印是越來越淡,我逢人就問有沒有見到一匹黑馬過去。最後,有位老人告訴我:東邊幾十里是片草地,馬兒有可能是到那去了。太陽升的更高了,我蹣跚著往東邊的草地走去,回憶起馬圈的一幕幕,地上的馬血,大開的圈門。哼,這一定是大師兄他們乾的好事,回頭叫師叔好好的熊熊他們。
太陽越來越熱情了,只有一絲絲風偶爾飄過,真見鬼五月里就好像盛夏一般,我敞開了衣襟向著遠方的草地走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我找到了老人所說的草地。五月的草長得煞是茂密,一行馬踏過的痕迹清晰可見,沿著蹄印向前面走去。走了約十分鐘光景。我看到了風,它靜靜地躺在草地上,原來沉潛又凝鍊的光澤變得暗淡了,馬的腿部有個清顯的傷口,血已經半幹了。風的身邊半蹲著一個秀氣的女孩,十四五歲的樣兒,紅衣長發,她正用手溫柔的撫摸著風的傷口,嘴裡呢喃著:馬兒,馬兒,你怎麼受傷了啊?是誰這麼狠心傷害了你?女孩美麗的身影漸漸模糊了,我的眼裡只有那雙手,白晰、晶瑩,一遍遍如溫柔的風從馬兒的傷口扶過……一種別樣的感受在我的胸口涌動。
「馬兒啊,馬兒,你叫什麼名字呀?」女孩低語道。「它叫風兒!我的馬。」咳嗽了一聲,我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看到我來了,風兒長嘶了一聲,似乎在敘說著什麼。又掙扎著,試圖站起來,我趕忙蹲下去,讓它不要亂動。
「你的馬!」女孩急了,站了起來,胸口起伏著,微喘著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的馬了?你瞧瞧它的傷口。」
「我是它的主人啊,不過風不是我弄傷的。早上起來時,剛發現它失蹤就趕來找它了。我是從幾十里的水寨趕來的,走了足足有三個時辰。不是十分在意它,擔心它,我能有這麼快趕來嘛!」
女孩聽了我的話,不作聲了,又靜靜的蹲下去,從身上抽出一手絹,包紮起來馬腿來。
「今天,謝謝你啦。」我對那女孩說道,「要不是你,風兒還知道怎樣呢!」
「沒,沒什麼的啊!」一縷清風把她的劉海兒吹亂了,女孩兒臉紅著說,「這馬這麼漂亮,任何見了都不忍心的。」
「嗯。」看著她那臉紅的樣兒,似一汪清泉,又恰似一株出水的幽蓮,看的我不由楞住了。
「你以後不許再讓它受傷了啊!」女孩看到我直楞楞的看著她,臉更臉了,頭低的更厲害了。
「嗯,地上有什麼啊?」我笑道。
「你,你,不和你說了!」她慌亂的抬起頭來。
「呵呵,開個玩笑,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嘿嘿的直笑。
……
我們牽著馬靜靜的走著…..
每每得意時,總有失意事。
遠處,一丫鬟模樣的女孩打馬過來,「小姐啊,我可找到你了,大人在到處找你。我們快點回去吧。」
「我要走了,你保重吧。」女孩牽著她的小紅馬湊近我,低語著。
「走吧,我也要走了,你也保重。」我悶著頭說道。
「保重啊,照顧好你的馬。」
「嗯,我會的。」見她騎馬要走,我快步上前。「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有緣下次見到再告訴你吧」女孩在馬上,「駕」,小紅馬帶著她往前跑去。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錢——青——健!」我沖著她的背影大聲地喊著。
聽到我的喊聲,她的肩頭暗暗地顫抖了一下。
那一抹紅影,漸漸遠去,最後慢慢地消失在綠色的盡頭——
「別離已鑄成事實
在我來不及明白
來不及挽留
來不及纏綿
就已成定局
這著實刺痛了我
一種痛徹心肺的真實
傷痛未及隱退
思**又侵襲我心頭
我來不及整理自己
舔食傷口
她已將我整個身心佔有
思**就象一株樹
從此在我心中茁壯長大
恣意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夙願
今生對你永遠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