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艷

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將陸伯南問懵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風華正茂的少女，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但還是十分認真的回道：「當一個人內在足夠優秀的時候，是不會有人計較她外表的樣子。」

「好熟悉的話，坊主也曾說過。」可能是他堅定的眼神，或者是紅衣此刻需要的肯定得到了滿足。

總之，今日的她表演的異常順利，可謂是一舞驚鴻，她個人的表演足足的壓了驚鴻坊的一大頭兒，為她的舞坊掙得了久違的面子。

說好的宮廷樂師大總管前來選拔宮廷舞娘的比賽，也沒有召開，彷彿那件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

之後的半年，每當有重要場合的時候，都會邀請她去獻舞，也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她。

她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成了當時最熱的舞娘。

陸南伯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追隨，她的每場演出從不缺席，對待感情冷漠如她，這麼久的時間也記住了這個人。

宮廷舞娘的比賽沒來，可是更大的一件事情卻如期到來。

五年一度的安樂大典就要來了，所謂安樂大典就是當今聖上為百姓祈福為慶祝國家人民平安喜樂，所開辦的大典。

宮廷樂坊會花費半年的時間，去全國各處找尋優秀的舞姬，在訓練之中決出最優秀的哪一位。

等到安樂大典當日，便可站上城樓，獨舞一曲，為全國百姓的安寧喜樂祈福。

這對所有的舞者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這不僅僅是實力的象徵，也是運氣釋然。

畢竟安樂大典每五年才會舉辦一次，而作為舞者的黃金年齡也就那麼幾年，能在自己實力最巔峰的年紀，遇到這樣的盛世，本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在練舞房中的紅衣聽到坊主給她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卻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喜悅。

「紅衣，你難道真的不準備參加？」坊主顯然對她的這個態度有些吃驚，她雖然了解紅衣的性格，可確實沒有想到，她漠然能到這種地步。

紅衣並沒有停下來，依舊重複著自己每日必須要做的練習，跳著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舞步。

等到她結束坊主都沒有離開，還在等待她的回答。

紅衣放下手中的已經可以擰出水的毛巾，做在了地上將臉上的面紗摘下，抬起頭就這樣看著坊主，這個讓她重新跳舞的人。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可以？」她說的時候聲音中還是夾雜著更咽，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走出來。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里，此刻早已寫滿了許多的無奈，可是轉瞬之間便又回歸了喜悅。

坊主蹲下身來，摸了摸她那已經濕透的頭髮「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以？」

「我在這裡給你承諾，不管結果如何，你依舊是我舞坊里的舞娘。」說完她將面紗又為她重新戴上。

「好！」

這是紅衣給坊主的承諾，亦是給自己的一個承諾。

本以為選拔處的人，一定會讓她摘下面紗，看清楚她的容貌才會讓她繼續表演。

沒想到讓她直接跳舞，一曲結束后直接給了她令牌，便帶著她去了一個莊園里靜等通知。

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被選入了宮中，跟她一同前去的還有其他來自各地的四十七名女孩子。

四十八名女子進的宮時都戴著面紗，她便顯得沒有那樣異類了。

她們都是單獨的小院，每個小院里住兩人，但是在不同的房間。

這個安排更合她的心意了，這樣她便也不用擔心生活不便了，暴露自己的樣貌了。

之後的一個月，每天有專門的師傅負責教她們舞蹈，其中也因為好多的人跟不上進度，只好被送回她們來時的地方。

紅衣依舊是那樣自律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舞，彷彿舞蹈就是她的一切。

這一個月她過的異常的充實，每天師傅都能激發她的興奮點，說著許多她從未接觸過的知識。

這日她練完舞，夜已經很深，只好摸著黑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走去。

不知是她太過匆忙，還是夜色太深，恰巧和對面迎來的人撞了一下。

只聽「叮啷」一聲兒，便知是樂器掉落的聲音。

紅衣急忙蹲下來，想趕緊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並仔細觀看是否損壞。

「實在抱歉，不知……」

「紅衣姑娘？」男子早已充滿喜悅的聲音，顯然是十分確定紅衣的身份了。

紅衣此時也覺得身形和聲音略有些耳熟了，便想起了前半年經常見到的那名公子。

急忙將手中的笛子還給了他「不知是陸公子，不過還需要公子仔細查看一番是否損壞，紅衣定當賠償。」

「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我也便在此多留，告辭！」

說完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留下了獨自在哪裡發獃的陸伯南。

手中緊緊的窩著紅衣遞給他的笛子，此刻心中無比的喜悅，喜悅紅衣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竟然還認得他。

紅衣則回到了院子中，看到了依舊在練舞的同院另一名女子。

便沒有打擾，慌忙輕聲的準備回自己的房中。

而此刻院中跳舞的姑娘，停了下來，看著那個慌忙的背影，喊了一句「紅衣姐姐，你當真不認識我？」

她轉過身來，仔細看了看院中的女子，眉眼長的小巧精緻，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女，不說是那種傾國傾城但也絕對是那種讓人看便心生喜悅的長相。

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女子假裝生氣的叉著腰，嘟起小嘴氣呼呼的說道「我叫南笙，半年前的一個夜晚我曾去姐姐房中找過姐姐。」

說到這裡她本以為紅衣會哄哄她說句抱歉，或者說她想起來了等等。

結果等了許久，還是等來了一個搖頭，和一句「你剛才第二段第四個動作不對。」

沒等她反應過來，院子里早已沒有紅衣的身影了。

第二天清晨，依舊是在練功房中重複著那些動作，然後洗漱換舞衣，等待著教舞師傅的到來。

今天師傅不是獨自一人，而是帶著一名男子前來。

男子一身白衣，手中拿著一柄玉簫，站在那裡的時候還轉動了一下玉簫，手指可謂是異常靈活。

將一個個正當芳華的小姑娘，好生吸引了一番。

老師傅顯然對這種場面，早已駕輕就熟，輕咳了兩聲示意安靜「這位陸公子，便是我們最年輕的宮廷樂師，此次前來是為了與各位姑娘們伴奏。

陸公子可不僅僅是伴奏，他可是聖上親自欽點的本次安樂大典的首席樂師。

所以是否與陸公子合拍，也是你們能否被選中的關鍵。

接下來陸公子將演奏一曲，你們跟著音樂自由發揮，我會在一旁給你們記錄。」

說完便命所有人退了出去，到院子里的舞台上進行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