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汝南
「御器而飛，我們也不用騎馬了。」琢殷興奮的拉過卿卿的手，確被卿卿抬手擋了。
「你既然會教，為何自己不會飛？」卿卿很疑惑，傳聞中的琢公子天賦異稟，任何法陣或者符咒一學就會，還能舉一反三，為何一個小小的御器飛行卻學不會？
琢殷撓撓頭，有些尷尬道：「我會啊，我真的會······就是容易掉下來。」他沒告訴卿卿的是，當初學習御器的時候，他的確一學就會，但是總是在半空中忘記集中精神，手上的法印消失，摔了很多次。
「來來來，我教你，你帶我飛。」琢殷將雙手結印，御商應聲而起，漸漸擴大成兩人站立的長度，琢殷不敢帶卿卿站上去，怕一會自己把卿卿給摔了，只演示了一遍。
卿卿學着他的樣子，凝神結印，不過御商好似有脾氣一般，左右搖晃不肯受卿卿操控，被琢殷拽著刀柄狠抽了兩下，嘴裏還念念有詞：「鬧什麼脾氣，一會等人追來了跑都沒得跑，再鬧小爺抽你！」
果然打了兩下就消停了，卿卿試着站上去，以意控刀，低低地轉了一圈回到原位。琢殷驚喜地也爬上來，手扶著卿卿的肩膀。
「可以啊！比我學的都快，來來來飛一圈。」
卿卿小心翼翼控制着方向，卻沒辦法控制速度，兩個人站上來后，就變成了一頓一頓地朝前飛。兩個人跟着一晃一晃，琢殷險些被晃吐了，揉着肚子拍了拍卿卿的肩膀，咽了口唾沫說道：「小卿卿······如果一會這麼飛，怕是要被弓箭手射成篩子。」
卿卿也想飛快一些，索性集中精神，自體內似有靈氣溢出，御商突然加速，琢殷沒有站穩，差點被甩出去，搖搖晃晃地抱住了卿卿的腰。
「你幹什麼！」卿卿身子一抖，手裏的法印維持不住，兩個人加一柄刀直直從半空跌下去。御商咣當一聲砸出去好遠，琢殷恰墊在卿卿下面，被砸的嗆出一口老血，險些沒緩過來。卿卿被琢殷墊著沒受什麼傷，她一骨碌站起來，手忙腳亂把琢殷扶起身。
「你，你沒事吧。」卿卿滿是自責，「你剛剛乾嘛，幹嘛摸我腰······」
「你突然加速，我不抓着你肯定就摔下去了呀。」琢殷有氣無力的說道，心裏十分委屈，揉了揉屁股又道，「你有沒有頭暈，眼花？或是喘不上氣？」
「沒有啊。」
「看來······你真是可以不要藉助周遭的靈氣。」琢殷思忖道。
「我從前會有你說的這種反應，但是今日集中精神后，就會感覺從身體中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在支撐我手裏的法印，所以，這是不是證明，我身上有哥哥贈予的神力？」
琢殷還是第一次看到卿卿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彷彿只要與那個人有關聯，她才會展露出，與其年齡相應的稚氣，開朗。「哥哥」這兩個人，就是她注入靈魂的機關。到底是怎麼的一段時光，讓這個人如此念念不忘，以至於甘願獻祭自己的餘生來等待一個未知的可能。
「是啊，這或許就是他留給你的念想。」琢殷說道。
卿卿聞言也從歡愉中冷靜下來。是這樣嗎？最後的念想，或許那個人一早便計劃着離開。
「好了，提這些做什麼，現在先想想看，接下來要怎麼做。」卿卿斂起笑意，說道，「這一波人，是先前追着我們進山的，肯定還有守在山外的人，如今我們可以飛過去，不如······」
「不如正大光明的從他們頭上飛過去，讓他們追！」琢殷笑得一臉邪氣。
他的笑如這初冬的太陽，照在松林山崗，又似冬夜未熄的爐火，星星點點的暖著檐角的冰凌，靜靜細聽，那寒冰融化，正滴答。
「走吧，阿琢。」卿卿起身，將御商找回。
「你叫我什麼？」琢殷抬眸，眼裏的笑意溢出，揚起的嘴角平添了幾分傻氣。
「不走就留在這吧。」
「哎你等等我！」
————
卿卿他們到達汝南城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日，一路上，他們有意留下痕迹，一路引著追兵，可如今不敢貿然進城與他們匯合，琢殷傳去申殿兩張傳音符，卻一直沒有迴音。
「不能再等了，若我們遲遲沒有動身，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琢殷看了一眼漸黑下去的天色，對卿卿說道。
「可是，城門已閉，我們若飛進去，太過招搖。」卿卿望着高聳的城牆，心中有些疑慮。
「我們等到丑時再進城，那時防衛疏鬆，或許能安全進城。」
丑時剛至，卿卿帶着琢殷從城牆一角飛入，他們沿着街道一路向城中走去。街上黑漆漆一片，不見一絲燈光。月亮時明時暗，偶聞一兩聲犬吠，琢殷握緊了手裏的刀。
「小卿卿，一會若是——」
「一會若是有人追來，你躲在我身後。」卿卿搶下琢殷的話，說道，「我的防禦法陣可比你的結實多了，顧好你自己吧。」
「嘖嘖，真是無情。」琢殷唏噓。
愈近城中，愈發安靜，連雞犬聲也聽不到了，兩人都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後背緊緊貼在一起。有馬蹄聲自街頭傳來，一步步似踏在人心口，卿卿撕下裙擺上的薄紗遮住面容，結出一個小小的防禦陣捏在手裏，死死盯着街口的位置。
月出雲層，一隊官兵自前方走來，為首的將領騎在馬上，遠遠看到兩人，在距離兩人十步的位置勒馬停下，身後的官兵瞬間將兩人圍在其中。
「我說怎麼派出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一個小小逃犯，原來竟是個兩個修士。」馬上之人聲音渾厚，身材健壯，看起來武功不弱。
那人翻身下馬，自一旁的士兵手裏取過一把長槍，疾步而來，一槍正刺卿卿心口，被卿卿擋下，此人力氣極大，此一擊險些震碎卿卿手裏的光膜。琢殷橫刀截過他的槍尖，刀勢凌厲，攻其左肋，被他立槍擋去。卿卿緊盯着餘下的眾人，謹防暗算。
兩人正打的不可開交，自巷口又傳來一眾馬蹄聲，兩方都是一頓，齊齊向聲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