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公司現狀

周一是一周工作的伊始，工作相對會繁忙一點，但是這一條準則對金融銷售來說並不適用。

他們每天都在重複機械的工作，撥打電話，掛斷，再撥打，循環往複。

胡東毅然決然的放棄休養，重回崗位。

本來沈豐帶病上班就夠扎眼的，現在多出來一個，怎麼看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一個腦袋包著紗布的，另一個整隻胳膊吊在膀子上的，公司儼然有往傷員集中營發展的趨勢。

王啟亮在早會的時候特意表揚了胡東二人，稱讚他們占著茅坑就拉屎，不給公司拖後腿，鼓勵大家和他們學習輕傷不下火線的精神。

胡東無奈的一翻白眼，要不是擔心就沈豐一個人的工資不夠下個月的用度，鬼才願意帶病上班。

為了照顧兩位傷員，大家默契的自動降低了打電話時候的音量，生怕吵著他們。

胡東不明所以，戳戳產芳婷的胳膊，悄悄發問：「怎麼感覺其他小組的人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就這精神頭能開單聊到客戶嘛？」

產芳婷捂住嘴內涵一笑，「這個事呀，你得問黃經理，他肯定知道。」

這事和黃星星又有什麼關係，胡東不聽還好，聽了這個解釋更是一頭霧水了。

「其實也沒啥，」沈豐包著紗布的腦袋從工位上方湊了過來說道，「我是山中虎，我倆在一起，那就是縱橫山林的群狼。」

說完沈豐得意的坐下，整的跟偷了雞的老狐狸一樣。

其實事情很簡單，胡東出事的第二天，王啟亮早會都不開就跑來二部大發雷霆，說是黃星星沒帶好隊伍，要扣他獎金。

黃星星自認理虧，這種人禍剛好被他撞上了，還能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霉。

但是王啟亮揚言要扣除胡東的休假工資，並且公司墊付的醫藥費後續全都從工資中扣除，黃星星可就接受不了了。

當時案件還沒定性，雙方醫藥費該由誰來承擔還沒個說法，這種時候王啟亮的做法讓人齒冷。

員工工作為了啥，不就是指望那點收入養家糊口，給胡東工資扣了人家憑什麼繼續幹下去。

自責的黃星星決心為兩人爭取一下，他沒有硬頂氣頭上的王啟亮，只是悠悠說了句話。「老王，你可知道警察是怎麼評價胡東他們兩人的嗎？」

「一人為虎，二人如狼，你真要寒了這兩人的心？」

老虎是獨居動物，雖然兇猛，但是能威脅到老虎的生物不少。

而狼，那可是群居的，它們團結，不動則已，一出動就是一群，再牛逼的獵人碰到覓食的狼群也要三思而後行，稍有不慎就會遭受危險。

胡東和沈豐，就像狼群中的頭狼和最擅捕獵的戰狼，出現了兩人，不代表他們身後沒有其他狼群成員。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王啟亮不怕惹麻煩，可是不必要的麻煩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他們公司本身就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引來過多關注反而不美。

摸摸頭頂地中海的中間部分，王啟亮訕訕的走了。

沒有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他總不能當場打自己的臉反悔吧，這麼做了他王啟亮老闆的威信還講不講了。

王啟亮說話的時候沒避著人，他想的就是殺雞儆猴，黃星星軟釘子頂回去的對話，別人自然也是聽見了。

兇狠好鬥脾氣差，再加上剛發生的戰績擺在這，五個人打兩個還被全部打成腦震蕩，胡東和沈豐短時間內就在公司里樹立起赫赫威名。

大家降低音量哪裡是為了照顧傷員，分明就是擔心被兩人惦記上。

在沈豐和產芳婷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解釋中，胡東總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他就一個感覺，藍瘦，香菇。

兇狠好鬥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嗎？掛在沈豐身上才算是實至名歸吧。

胡東為自己叫屈，他打架是狠辣，但是純純是為了自保，對面的人總是比他們這邊多，敢留手是找死不成。

而且他是講道理的好不好，哪次打架的由頭不是沈豐挑起來的，怎麼最後黑鍋反倒有他一份了。

胡東他們三人說話的聲音雖然輕，也完全淹沒在二部同事們的電話銷售聲之中，奈何沈豐頻頻起身探頭的動作太過晃眼，黃星星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他走過來輕輕拍拍沈豐的肩膀，倒是沒有刻意壓低聲線。

「知道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六年過去思念的緊，有啥要緊的話，中午下班再講，不行你倆企鵝上說，別耽誤上班就行。」

「還有胡東你，你們現在是傷員，能來上班就很不錯了，工作任務什麼的，我也不安排了，你儘力就行，有事說一聲。」

黃星星說完，圍著小組工位繞一圈，看著小組其他成員勤奮努力的同客戶交流，滿意的回到他自己的工位上。

「額……」胡東大無語，黃星星後半句話他是聽懂了，這個前半句，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是在說他和沈豐？

開什麼玩笑，他和沈豐是住一起的啊，黃星星又不是不知道，再說兩個男人用這個詞，咦，雞皮疙瘩起來了。

胡東做賊似的瞅一眼沈豐，然後趕忙收回目光，以後在公司里一定要和沈豐保持距離了，被人誤會成GAY就完蛋了。

胡東越想越鬱悶，這離了個大譜。

黃星星腦子咋想的，好兄弟怎麼就能用這個俗語呢，他一定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企鵝圖標瘋狂抖動，是黃星星發來的消息。

「看你發愣半天沒緩過神來，原來你還不知道這兩天公司發生的事啊，哈，你這朋友不能要了。」

胡東側頭悄摸看向黃星星，他在工位上正襟危坐，表情嚴肅認真，眉頭緊蹙，彷彿電腦里有什麼難處理的客戶，半點和別人瞎扯淡的樣子都沒有。

果然，上班摸魚這種技能都是領導傳授的。

「這兩天發生什麼特殊的事了？和沈豐有關？」胡東費力的用一隻手敲打著鍵盤，隔了一分多鐘才把消息發出去。

單手打字什麼的，就是不順手。

「看你旁邊。」黃星星回復道，他偷偷泛起一個促狹的笑容，轉瞬消失不見。

旁邊？看了他的消息，胡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右手邊是一個叫葉萌的女生，嗓音甜美正索要客戶的企鵝號。

她沒問題。

右手邊就是產芳婷，也在……不對！產芳婷打個電話怎麼臉都紅到脖子了？

小心翼翼打量的胡東發現了異常，結合他對面的沈豐居然難得的在裝模作樣聊客戶，他的預感瞬間強化。

黃星星說句話兩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卧槽卧槽卧槽。

胡東心中高喊一萬句卧槽，沈豐這鋼鐵直男，不會是和產芳婷談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