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族長
氣急敗壞的老爺子怒氣沖沖的來到這群孩子當中，一把就將地上的小傢伙兒拎了起來，手上的屎都還沒擦乾淨，散發着一股子味兒。
「該死的臭小子，肯定又是你！」
族長老爺子拎着小傢伙兒，站在人群中央，屁股上還粘著兩片葉子。
旁邊，孩童們看着一屁股屎的族長老爺子，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大家都強忍着笑意，卻也沒有一個人敢真的笑出聲來，族長老爺子平日裏在村子積威甚重，幾乎沒有人感觸犯他的威嚴。
這老貨，臉厚心黑，力氣賊大，下手也忒狠，整日橫行村裏，魚肉村鄰，幾乎村子裏所有的孩子都被他揍過。在這群孩子眼中，對方儼然是可以跟屠夫相提並論的存在，無法無天，是名副其實的老槐村村霸。
就連一旁的木漓也不禁拍著額頭，頗感無語，這小兔崽子一天就不能消停點么，惹誰不好，偏偏惹到這個老東西。
人群當中，只有大牛少年淚流滿面，看着族長，頗有一種同病相憐、遇到知己的感覺，沒辦法，誰讓族長是他爺爺呢！
唉，這踩屎的爺孫倆都一個德行！
小傢伙兒抬起腦袋，看着這張離自己不足十公分滿是皺紋又怒氣沖沖的老臉，依舊是那副恬淡而平緩的樣子，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
「族長爺爺，我不叫臭小子，我叫羅夜，師父說過，不能隨便亂改人家的名字……」
小傢伙兒依舊不厭其煩的認真糾正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迎來族長老爺子的一頓猛削。
「別跟我扯這些滾犢子的話，老的神經病，小的腦子也不好使，你那狗屁師父，我早晚將他趕出村子。」
孩子打完了，手上的屎差不多也擦乾淨了。
小傢伙兒兩隻小手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隨後，老爺子一臉不善的看着小傢伙兒，語出寒聲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在樹神大人下邊拉屎了？」
「嗯！」
小傢伙兒老實的點了下頭，天真無邪的臉上，不帶一絲猶豫。
「果然又是你這個小兔崽子。」
得到答案的小老頭兒氣的牙痒痒，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硬是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吞下去。
「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在樹神大人下面拉屎，不許褻瀆崇高的樹神大人？」族長老爺子強行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意，努力不讓它暴發出來。
小傢伙兒點了點頭，稚嫩的聲音清晰悅耳。
「有說過呀！」
「那你他娘的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老爺子咆哮著，小傢伙兒臉上全是對方的唾沫星子。
「今天，我絕對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族長老爺子攥著拳頭，怒氣沖沖，一副老流氓干架的勢態，旋即扭頭看着石頭上的老人。
「小七，你那什麼會爆炸的光球呢，給我搓一個出來，塞進他的屁**里，我要炸死他。」族長老爺子歇斯底里的吵嚷着。
一旁的老者聞言頓時眼皮一跳，要用靈術炸死小羅夜？這哪裏使得，祭司大人還不得提刀砍死自己。
就連小傢伙兒在聽到族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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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子的話以後也是菊花一緊，滿臉驚恐的看着老爺子，趕緊捂住屁股。
這時，木漓一個箭步來到族長老爺子身前，當即制止住族長老爺子要揍人的舉動，道：「三哥，使不得！」
族長老爺子扭頭過來，神色不善。
「你要阻止我？」
木漓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哪裏敢阻止你呀，這不是讓你先冷靜下來嗎。」
木漓拉着族長老爺子的胳膊，平和的笑着，如同夕陽下的餘暉，散發出一種令人心安的氣度。
「別發那麼大火，咱都這把年紀了，跟一個小傢伙兒生什麼氣呢，來，先消消氣。」
從心裏活動上來講，木漓此刻的內心其實是非常糾結的，也很哀怨，沒辦法，老東西手上的屎還沒擦乾淨呢，但卻又不敢真的鬆手，怕這下手沒輕沒重的老東西真把小傢伙兒揍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大家都要遭殃。
「小傢伙兒畢竟還小，很多忌諱都不懂，回頭讓我再多教導幾天，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小傢伙兒被族長老爺子拎在手裏，縮成一團，病懨懨的，身子比同齡的孩子都還要小上一圈，很識趣的沒有吭聲，他知道，這一頓揍早晚都避不了，只是在心中祈禱待會兒不要太疼就好了。
正在氣頭上的族長老爺子哪裏聽得這些，尤其是察覺到老人眼中的那一絲嫌棄，更是氣得直接一腳就把老人踹開，道：「你別跟我叨叨這些，哼，我還不知道你嗎？怕那個老婆娘怕得要死，再叨叨，我連你一起揍了。」
地上，木漓私下翻了一個白眼，心裏面很不以為然，說的好像你不怕似的，哪次不是被揍得連你兒子都認不出來。打不過老的，就只能揍人家的孫子出氣，結果回頭又被揍得跟兒子一樣，還連帶着一幫老兄弟們一起遭殃，攤上這樣的老貨，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儘管如此，老人還是冒着被揍的風險，毅然上前拉住族長老爺子的胳膊，道：「三哥，使不得啊！」
「什麼使不得，我今天就是要揍他。」
木漓拉着木扎古的胳膊，兩個老人頓時開始了無比恐怖的角力。
族長老爺子雖然身高不足一米六，身子也瘦小枯乾，但力氣卻是賊大，一絲恐怖的氣基蕩漾出來，整個地面頓時四分五裂，就連整個空地都下沉了些許。
「你真要阻止我？」
木扎古看着木漓，眼睛一眯，反而沒有了先前那種怒火中燒的火氣。但給人的感覺反而更加危險，如同一尊蘇醒的洪荒猛獸，嚇得周圍的孩子戰戰兢兢。
木漓拉着木扎古的胳膊，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神色不變。
「你這一拳下去，他的骨頭就全碎了。」
老人認真看着族長老爺子，一臉嚴肅。
「只要你這次放過他，我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干出這樣的事情。」
只見族長老爺子一臉不屑，沒好氣道：「你的保證有屁用，哪次不是說了又犯。」
不過最後，族長老爺子還是妥協了，將小傢伙兒丟給木漓。
「算了，這次放他一馬，下次可別再落我手裏。」
他知道木漓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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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決定的事，哪怕用十頭蠻獸都拉不回來。
「而且就算我把這小兔崽子的骨頭打碎了又怎麼樣，反正那老婆娘還不是會把他醫好。」
「但我不想被祭司大人活活打死！」木漓面無表情回應道。
「哼，小七，你就慣着他吧，早晚被他捅出個大簍子。」
「這麼小的孩子能捅出什麼大簍子。」木漓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看得出，他此刻心情頗好。
「比如說你那五色鸞鳥的幼崽之所以丟失，就是被他放走的。」
「你說什麼？」
木漓扭頭看着族長老爺子，表情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那可是有着一絲九色雀血脈的稀有靈獸，為了得到它，我差點命都沒了，沒想到到頭來竟是這小兔崽子給我放了。」
兩個老傢伙眼神一對，頓時達成默契。
「你來還是我來？」
小傢伙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去。
就這樣，兩個老貨當着這些孩子的面，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混合雙打。
看着被湮沒在兩個老傢伙拳頭下的小傢伙兒，在場的這些孩子都於心不忍。
「小羅夜真可憐。」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是幾天後的夜裏，兩個老東西和一個小傢伙兒並排著跪在山坡上。
小的滿臉無辜，老的一臉幽怨。
尤其是兩個老人，更是被揍得鼻青臉腫，頭髮亂糟糟的跟雞窩似的，旁邊一堆人跟着在哪兒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沒見過天黑打孩子的呀？」小老頭兒罵罵咧咧，接着又痛得直咧嘴，「這老娘們兒下手也太狠了，好歹我也是這個族的族長，竟然敢讓我跪在地上，點都不給我這當族長的一點面子，簡直太不把族長當族長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給你面子，人家輩分比你還高呢。」木漓捂著臉頰跪在一旁，滿臉幽怨，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在兩個老人都離開后，一群孩子頓時圍了上來，看着遍體鱗傷的小傢伙兒，很是心疼。
「小羅夜，你沒事吧？」
小傢伙兒躺在地上，還保留着些許說話的力氣，道：「我沒事呀！」，而且沒過多久竟然就能慢慢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回去的路上。
「小羅夜，你為什麼要放走七爺爺的小鸞鳥呢？那可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抓到的。」一個孩子問道。
「對啊，如果你沒放走小鸞鳥的話，今天就不會挨揍了。」
小傢伙兒想了想，然後說道：「小鸞鳥告訴我說，說它是鳳凰的子嗣，如果我放了它，就能實現我一個願望，所以我讓它幫我尋找我的娘親。」
「啥？你說那鳥兒是鳳凰，還會說話？」
「羅小鬼又在吹牛了。」
「上個月他還說在樹林的小溪里看到了真龍呢？」
一群少年無語，小傢伙兒哪兒都好，就是這吹牛的毛病得改改。
小傢伙兒漲紅了臉，向周圍的孩子辯駁道：「那真的是一條龍，我叫它小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