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喧囂
午後，和煦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
樹影婆娑，微風習習。
樹蔭下，一條大黃狗趴在石頭旁邊，懶洋洋的打着盹兒，肚子隨着呼吸起伏，眼睛半眯著，偶爾睜開看一眼，隨後又慢慢閉上。
空地上，少年們三三兩兩的盤坐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聽着石頭上老人的講授，身體呈現出運氣的姿勢，若有若無的靈氣在鼻息和毛孔間呼進呼出，一片春日祥和之景。
當中大多數孩童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程度，只能跟着年長一些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學學樣子。
人群中，小傢伙兒低着腦袋盤坐在地上，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身子晃晃蕩盪，在人群中搖搖欲墜。
加之老人的聲音不大，如靡靡之音在耳邊迴繞，那昏昏欲睡的樣子，一陣輕風吹來，不一會兒便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隨着時間推移，就連周圍的那些稍小一點的孩童也開始犯困起來。
一片黃葉在陽光下不斷翻卷著，隨着風飄落在地上。
春困，夏乏，秋打盹，或許是此刻最為真實的寫照，偶爾一聲哈欠聲傳來，感覺整個人都要融化在這春日的陽光里。
然而老者對此倒也並不懊惱，淡淡看了這群小傢伙兒一眼，便又接着自己的講道。
「天地間蘊含着諸多神秘而強大的能量，而靈氣是當中最為普遍和強大一種，也是被我們運用得最為廣泛的一種。」
「靈氣遊離在天地間，以能量的方式存在，想要修靈，首先就必須得感應到靈氣的存在。」
「將靈氣吸納進身體，並通過獨特的運行法門將靈氣轉化成靈力儲存在身體當中，再以特定的方式發散出來，從而暴發出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比如說這樣……」
老者攤開手掌，一團柔和的光暈驟然在他手中呈現出來，五光十色，綻放出道道霞光，絢爛而奪目。
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的孩童們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哇，好漂亮呀！」
就連周圍的少年們也都睜大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紛紛伸長脖子注視着，眼睛眨也不眨。
只見光團在老者掌中冉冉升起，散發的光也變得愈發熾耀和強盛起來，隨後在一剎那間達到了極致。此時的老者彷彿掌心托著一顆小太陽一般，讓人難以直視。但這群少年仍舊從指縫間，死死地注視着這一切。
光華中，老人赤裸著上身，強健的肌肉線條稜角分明，身姿如虯龍般蒼勁魁梧，充斥着至強至烈的陽剛氣息。
「喝！」
老人一聲暴喝，如咆哮的獅子一般，懸空的光球驟然擺脫掌心的束縛，被猛地投擲出去。
巨大的風壓掠起，飛出的光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橫掠虛空，如同射出的子彈一般，極其暴虐的撞向兩百米外的一塊巨石。
光球如一顆釘子打入巨石內部，而後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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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一片白光掃過，巨大的能量光團熾耀天地間，數十萬斤重的巨石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化為齏粉。
恐怖的能量波動肆虐開來，席捲四面八方，瞬間橫掃全場。
巨大的塵霧隆隆升起，一股強勁的氣浪襲來，吹得一眾少年東倒西歪，還在打瞌睡的小傢伙兒更是直接被掀翻了一個跟斗。
「哎呦！」
迷迷糊糊中，小傢伙兒揉着腦袋，不明所以。剛剛還在做夢吃烤小鳥呢，怎麼一下子就轟的一聲，自己就被推翻了？
獵獵勁風呼嘯，飛濺的小石子落在腳下。
老人站在眾人前方，背對眾人，狂發亂舞，充斥着霸道和凜然。
「看到了嗎，這就是靈的力量。」老人對眾人說道。
當塵霧漸漸散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直徑長達十餘米的巨大深坑，先前存在此處的巨石更是連渣都不剩。
少年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心神頓時陷入極度震撼當中，思想都還停留在先前大爆炸的一刻，鴉雀無聲，過了好一陣兒才陸續反應過來。
看着前方偉岸的身影，空地上一時間暴發出前所未有的驚呼聲。
「七爺爺，你好厲害！」
「一下子就把一座石山炸飛了。」
「這是什麼靈術，能教我們嗎？」
「七爺爺，我要學這個會爆炸的光球。」
一群孩童圍在老人周圍嚷嚷着，每個人眼中都帶着崇拜。
老人轉過身來，慈祥地看着這些朝氣蓬勃的少年少女。
「厲害吧？」
「厲害！」眾人齊聲道。
「想學嗎？」老人又接着問道。
「想學！」孩童們再次齊聲說道。
「想學……」老人沉吟的看着這群小東西，而後陡然咆哮了起來，「那你們還不給我認真點。」
「就你們現在這樣子，想學靈術？過個一百年再說吧。」
少年們被老人突然的變臉和咆哮打懵了，高漲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入谷底，不僅如此，老人接下來的話語更是把他們從谷底帶入了地獄。
老人拍著少年的肩膀，笑吟吟道：「你們這群小崽子給我聽好了，以後要是敢再在修行中偷懶，我就把這顆光球塞進你們的肛門裏，然後連同十倍於此的光球能量一起炸開，徹底送你們去見美麗的巫神大人。」
一陣陰風吹過，老人慈祥的面孔還浮現在眾人眼前，但此刻落在眾人眼中卻比地獄的惡鬼還要恐怖猙獰，陰風湛湛。
看着老人手中再次凝聚的光球，空地上，所有少年少女只覺得菊花一緊，被嚇得頭皮發麻，下半身都是涼颼颼的。而被他拍著肩膀的少年更是差點哭了出來。
「你們聽見了嗎？」
老人的大聲咆哮著，唾沫星子四濺，震得人耳膜發疼。
「聽，聽見了！」
孩童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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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兢兢地的回應着，算是被對方的氣勢徹底嚇到了。
短暫的鬧劇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少年們終於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老老實實修行，不敢有絲毫懈怠。
「哥哥，七爺爺剛才的樣子好可怕。」人群中，小女孩兒小聲對着旁邊的少年心有餘悸的說道。
少年聳了聳肩，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說道：「適應了就好，我們以前還不是被他嚇得夠嗆！」
「那他為什麼對小羅夜這麼寬容？」小女孩兒看着旁邊垂著腦袋，又在開始打瞌睡的小傢伙兒問道。
不僅是她，就連周圍的孩子都發現了這個問題，但老人卻彷彿沒看見一般，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
「誰知道呢，大概他喜歡祭司大人吧？」
「喜歡？」小女孩兒歪著腦袋，不明所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少年們安安靜靜地進行着枯燥的修行，一方面是迫於老者的淫威，另一方面也確實是被老者之前所用的靈術震撼到了。
強大的力量無論在哪裏都是受人崇拜和追逐的，尤其是在這個茹毛飲血，遍佈殺戮的地方，哪怕是小孩子都對力量秉持着一種狂熱的態度。
太陽逐漸隱逸在雲層中，溫潤的空氣慢慢變得清冷起來，天色漸暗，蒼涼的蠻荒大山裏，不時傳來猛獸的嘶吼，與世隔絕的老槐村總的來說還是顯得有些寂寥。
「哎呦！」
突然，一聲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從村口傳來，隨後罵罵咧咧的吼聲便傳遍了村子的各個角落。
「哪個狗日的又在樹神下面拉屎了？」
聽到這暴怒的吼聲，所有孩子紛紛扭頭過來，將視線放在人群中的小傢伙兒身上，一臉古怪。
昏昏欲睡的小傢伙兒同樣也被這粗鄙的吼聲嚇了一個激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後頓時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異樣。
大傢伙兒怎麼都這樣的看着自己？
小傢伙兒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細長的睫毛，藍色的雙瞳，一臉的睡意朦朧，不明所以。
小傢伙兒揉了揉眼睛，然後也學着周圍孩童的樣子，一臉古怪的看着大牛少年。
被小傢伙兒這樣盯着，大牛少年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差點跳了起來：「混蛋，你看我幹嘛，是你拉的好吧！」
「嗯？？？」
小傢伙兒歪著腦袋，憨態可掬，還是那副泛着迷糊的樣子。
三分鐘后，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爺子風風火火從山坡底下上來，怒氣沖沖，感覺鬍子都快氣掉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傢伙兒。
那含血憤天的樣子，如同看到殺父仇人一般。
人群中，少年推了旁邊的小女孩兒一下：「喏，踩到三次屎的老傢伙出現了。」
看着怒火衝天的老爺子，小女孩兒一臉吃驚，嘴巴更是張成了o形。
「族長爺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