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三十章馬常發難

?秦無晉到達武威城的第二天，整個雍州的糧價，暴漲三成。

一時間人心惶惶，對這突然到來的漲價，表現出極為不滿的情緒。

為什麼會漲價？原來一斛粟米，也就是一百錢左右。現在突然漲了糧價，使得威武人的生活，頓時變得困難起來。

有人傳出了消息！

是因為新任的兵馬使沒有第一時間去拜會馬家，惹怒了馬家，所以才出現的折中結果。

短短一天的時間，武威人便對秦無晉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抵觸感。

許多人都準備看熱鬧……他們想看看，到底這位秦無晉秦侯爺，有什麼本事來挽回敗局？是向馬家低頭，還是準備灰溜溜的離開。反正，他走不走都無所謂。

郡守府此時已經被收拾的十分乾淨，雖然破敗但卻依然整潔。

鄧於洋憂心忡忡，輕輕撫摸著頜下的短須。

「傅凌天今天還說，他去買糧食，都沒有人願意賣給他，只好從涼州人手裏購高價米。咱們這麼多人，如果不能儘快解決這件事情，恐怕不用三個月，我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住。」

「大人，動手吧。」周正一向沉穩，但此時也忍不住催促秦無晉對馬家動手。

秦無晉咂巴咂巴嘴，在房間里徘徊。

「不低頭，那就只有動手。反正是背水一戰，容不得咱們退縮。我就不相信，馬家還能一手遮天？」

顏通臉色有些凝重，但語氣卻十分的堅定。

「那，就依你所言！」秦無晉沉吟許久，一咬牙，拿定了主意！反正已沒有了退路，不是馬家完蛋，就是自家倒霉……

日子，一天天過去。

威武城內的情況越來越緊張。馬家在三日裏，連續兩次提價，使糧價整整高了一倍。馬家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我把周圍的糧價都給炒起來，看你低不低頭。

不得不說，馬家這一招的確是毒辣。

此時，馬家的家主馬常正坐在堂上，與人開杯痛飲。

廳堂上，坐着的都是威武成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包括了整個武威城所有的商人大賈，還有一些合作者。

「哈，那狗官，現在怕正大發雷霆吧。」一個商人站起來，笑呵呵的說道：「他也不打聽打聽，這雍州什麼時候輪到外人發話？」

「就是！那狗官居然到任不先拜會馬老爺，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誒，話不是這麼說。」馬常臉一沉，擺手制止了商人們的吹捧，「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咱們這等小民，就算不給面子，怎麼也要給朝廷面子，狗官狗官的，成何體統？」

「哈哈哈，沒錯沒錯，給朝廷幾分面子。」

大賈們連聲稱道。

這時候，有奴僕近來，在馬常耳邊低語了兩句。馬常的眉頭一蹩，露出不快之色。

「馬老爺，出了什麼事？」

「咱們的糧車被人劫啦。「

「糧車，被人給劫了！」

馬府，花廳。客人們都已經離去，只剩下馬常一人端坐主位。

他臉色鐵青，看着廳堂上那匍匐在地的家奴，好半天才強壓着怒火，低吼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老爺的話，小的們在涼州收購糧米之後，便連夜趕回。不成想，剛到雙龍山附近，便遭遇到一夥強人的襲擊。兄弟們根本沒有提防，加之那伙強人實在兇悍，一下子就幹掉了我們十幾個兄弟。小的們拚死抵抗，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且他們那幾個領頭的人，太過悍勇。幾乎都是以一當十的狠人，兄弟們死傷慘重，小人拚死才逃出來。」

「可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好像是雙龍山上的賊人。」

「你怎麼知道？」

「小的曾跟老爺一起去過黑風寨，所以見過雙龍山上的那些賊人，那些都曾是黑風寨的人。而且，小的還見到了那狗官的屬下。」

「那狗官的屬下？」一切似乎都瞬間明白了，馬常一巴掌拍在書案上，暴跳如雷，「我還以為那雙龍山上的賊子怎麼會這麼不長眼，敢劫我馬家的糧食，原來是你這個狗官在從中作梗，狗官，你欺我太甚。」

「老爺，這件事，可真不能忍！「

「哦？」

馬常抬頭，向說話的人看去。說話之人是馬常的大總管馬縱，

馬縱說：「狗官這麼做，分明是針對老爺。他劫了老爺的糧米，就可以平抑武威的糧價，改變武威百姓對他的看法。如果咱們繼續抬價，只怕武威人就會對老爺產生不滿。同時，他也藉此手段，借老爺的名頭，在武威站穩腳跟。「

馬縱這麼一解釋，馬常立刻醒悟過來。

「那你說，咱們該怎麼做？

「老爺，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幹了這狗官就是。」馬縱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森之色。

「哦？」

「老爺別忘了，狗官手裏也只有那麼多人。他既然能請的動雙龍山上的賊子去截糧，以後自然能請的動別人來殺我們，此次他還派人一同與那些賊子出動，這說明他縣衙里，護衛並不多。如果等他把咱們的糧米拉進城，咱們再想反擊，恐怕就困難了！倒不如趁着他現在手中沒什麼人，先把他幹掉。到時候咱們假託是山賊所為，誰也不會真的來過問！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如今就算再發生一次，也很正常」狗官一死，武威人還是得聽老爺的，這時候，絕不可心慈手軟！老爺，別忘了咱本來幹什麼出身的。那些事兒揭發出來，也是一個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成了，那咱們就是萬事無憂了。」

馬常的眼睛，眯了起來。

「我本不欲這般，是你逼我如此的。」他抬起頭，厲聲喝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馬縱，你立刻去召集人手，隨我前往縣衙，取那狗官的性命。告訴下面，就說事成之後，我馬常絕不會虧待他們。只要參加，每個月增加一百例錢，誰幫了我馬常，我都會記住。」

馬縱哈哈大笑，拱手道：「老爺高明！」

「取我長矛來。」馬常面頰抽搐幾下，對下面吩咐了一聲。他返回內室，取出鎧甲，披掛整齊。有家奴牽馬過來，馬常踩着那馬奴的脊樑，跨*坐馬上。

而這時候，馬縱也召集來了二百多爪牙，一個個手持兵器，如同凶神惡煞般，聚在陳府門外。

馬家雖然號稱家僕過萬，但馬家家大業大，多年來都是平平安安，所以家中奴僕多為女眷，而且近些年馬家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奴僕也解散了大半，如今這兩百人都是馬家的死忠，是馬家的中堅力量。

馬常催馬衝出府門，執矛高舉。

「兄弟們，這武威是咱們的武威，誰敢斷了咱們的活路，咱們就跟他們拚命。」

爪牙們聞聽，振臂高呼：「殺死狗官！」

「隨我出擊！」馬常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撥轉馬頭，一馬當先。兩百百多爪牙緊隨其後，朝着縣衙方向，蜂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