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二十一章殺入山寨

?台兒山，寂靜無聲。

雷山今日大擺宴席，今日的客人對雷山來說十分的重要，所以喝得有點高了。天黑之後，他便回到自己的住處，倒頭大睡。

這一覺，直睡到午夜時分，才算緩了過來。雷山覺得口乾舌燥，從石榻上坐起，喝了一大碗水。

「什麼時辰了？」

「回稟將軍，已近子時。」

雷山很喜歡他的部下，稱呼他為將軍。想當年家中祖先在軍中為將，那是何等風光，如今雖然家道已經中落，幾代以來都無人當官，但雷山一心想要恢復家族榮光，但卻又不想從軍，所以在這山上當上了山大王。

從某種程度上，將軍這個稱呼，也能滿足一下他的虛榮。

不過，聽到回答之後，雷山一蹙眉頭。

「我那弟弟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回來。」

「該死，我這寶貝弟弟辦事，可越來越不讓人放心。如此多事之秋，還讓我不安生。」

雷山說著，便站起身來，就著一個石糟里的清水，洗了一把臉。深夜裡的水，很冰，很涼。

雷山有些混淪的大腦，一下手變得清醒許多。

「黑爺呢？」

「回稟將軍，黑爺吃酒多了，正在歇息。」

「恩，記住，將黑爺伺候好了，就算他要城守的小妾，你也給他搶來，送到他的床上去，知道嗎？」

「小的明白了。」

「恩。」雷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今日他總感到有些心緒不寧。右眼皮子一直跳，似乎就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走到一旁，抄起一口長劍。這寶劍的形狀，微微彎曲，頗似鉤狀。劍名吳鉤，是會稽名匠打造。是雷山從當地一個世家子弟手中，得來的兵器。

「傅凌天那小子招了沒？」

「那小子嘴硬，已經暈過去兩次了，但還是沒招。」

雷山聳了聳鼻子，：「或許這小子真是被冤枉的，算了，先別打了，等明日我親自再問問。現在先看看吧！」

說罷，雷山邁步往洞外走去。幾名親隨緊跟在他身後，很快便走出了洞窟。

山林中，很安靜。除了夜鳥不時啼鳴之外，只有山風在簌簌迴響。

雷山突然停下腳步，眼睛一眯，心裡的不安感覺，隨之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哨卡的兄弟可都安排妥當了？」

「已經都安排好了！」

「山外的那些軍隊，沒什麼動靜吧？」

「沒有！一個時辰前有弟兄回報說城外的兩個軍營只是不停的有軍士來回奔走，沒有任何人出來。」

雷山搔了搔頭，好像自言自語似地說：「怪了，老/子今天怎麼了，總覺得心緒不寧的。」

他轉過身，剛要和親隨在說說話。

但忽然間，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戰鼓聲響起。

「咚-咚咚咚咚——」巨大的鼓聲一下子便驚起了一群野鳥，原本寂靜的山林之中，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什麼動靜？」雷山大聲喊道：「哪裡傳來的鼓聲？」

「好像是從山外傳來！」

「雷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山洞中走了出來，一臉不高興的開口問道，估摸著是剛剛熟睡被吵醒的起床氣。

「呦，黑爺，真對不住，擾了您的清夢，我這就派人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戰鼓擂動之後，寧靜的山坳谷里，已經亂作了一團。雷山帶著人衝出了坳谷，想要查探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誰也沒有留意到，此時，已經有兩個小隊的人悄然自密林中行出，貼著山坳谷的邊緣，混入山坳谷內。

這次是秦無晉與顏通各親自帶隊，兩隊人溜進了谷中的石窟里。

秦無晉身負長刀，兩隻手，手指間各夾著兩把黝黑的匕首。

「誰？」山洞裡傳來了一聲呼喝。

「鷹爪孫來襲，雷將軍讓我來通知你們，做好準備。」鷹爪孫便是官軍的黑話，秦無晉是黑道上的老人了，對於道上的黑話自然是十分的嫻熟，一開口便讓山洞中守著的小嘍嘍們深信不疑。

洞窟里的那些賊兵，一開始並未在意。不過當秦無晉等人靠近的時候，他們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哦，不對，你們，啊——」

於是，秦無晉等人立刻做出了反應。只見顏通的步伐飛快，一邊從腰間抽出兩桿短槍，一邊腳下加速，一下子便衝進了敵方的人群之中。

等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顏通已經衝到近前。不等對方開口，顏通手中的兩桿銀槍閃爍，森寒冷芒，脫手飛出。

兩桿銀槍化作一點點的星芒，砰砰砰砰，正中對面兩個賊人的要害。兩名賊人臨死發出了凄慘叫聲，頓時驚動了洞中的其他賊人。

兩桿短槍飛出之後，顏通有取出一桿丈二銀槍，二話不說，拎槍健步如飛，衝進洞窟內。

丈二銀槍在他手中一顫，挽出一個斗大松花，撲稜稜正中一人胸口。只見他，也不做聲，雙手一合陰陽把，將槍頭上的屍體甩出，大槍旋即化作一道銀光，脫手飛出，把一個剛拿起兵器的賊人，生生釘死在了牆上。

與此同時，秦無晉帶著眾人也沖了過來，手起刀落，將剩餘的賊人，劈翻在地！

短短的功夫，山洞裡的賊人，便被肅請。從顏通出手，到結束戰鬥，總共不過十數息而已。

顏通站在原處，看著地上的那一具具屍體，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剛剛激烈的戰鬥雖然時間極短，但卻要求極高，每一次出手都要精準無比，不能讓那些賊人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我們繼續走。」

顏通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住有些激動的心情，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山坳谷里已亂成了一片。雷山衝出坳谷沒多遠，就見幾個寨眾迎面跑了過來。

「將軍，大事不好！」

「什麼事？慌張個什麼鳥勁兒？」

「鷹，鷹爪孫來啦。」

「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雷山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官軍，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他們可曾發動攻擊？」

「這個倒是還沒有動靜。不過看樣子，他們已經把這裡包圍，隨時都可能衝進山裡來。」

雷山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圍而不攻，這是為什麼？

「不好，上當了！」

雷山大叫一聲，轉身想要趕回山坳谷。

只是，雷山的反應終究是慢了些，就在這時，山坳之中已經人喊馬嘶，火光衝天了。

一匹匹被傅凌天帶進山中的戰馬，從濃煙中沖了出來。那些不及躲閃的賊人，被戰馬直接撞飛出去，瞬間踩成了一灘爛肉。

這山坳谷里，有百餘匹戰馬，此時突然間就開始發狂來，衝擊力和破壞力定然是十分的驚人。

這更坐實了雷山的想法，氣得他暴跳如雷。

「傅凌天，你個王/八/蛋。」

雷山二話不說，領著人就往山坳里衝去。

可是想要衝進去，他必須要先等那些馬匹離開。可是戰馬受了驚，發了狂，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嘶叫著，狂奔著，匯聚成一股洪流自山坳谷里衝出來，無數的山賊慘死於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