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十四章 打馬啟程
?張生的狠辣是秦無晉和熊成武都所料不及的，一把大火竟然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糧食全部點著了，甚至連那來不及退回的匈奴步卒。
「速退——」秦無晉幾乎和熊成武同時做出了退出戰圈的決定。
熊熊的烈火燃燒了一車車的糧草，燃燒了場中無數的將士的身體。
火場的一邊，秦無晉帶著無數的鐵血將士橫刀立馬，火場的另一邊，一輛馬車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轉過了車身，不做任何猶豫的向遠處奔騰而去。
「好大的一場大火，好惡毒的一個人。」熊成武拍馬上前與秦無晉並肩而立，望著眼前熊熊燃燒的大火，不由一陣感慨。
「這場火，必能燒出一個朗朗乾坤。」秦無晉調轉馬頭，朝著回馬城的方向飛馳而去，此時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澆上了火油的糧車此時顯然已經沒法救了，雖然大家都沒得到糧草，但事實上秦無晉他們已經贏了，因為沒了糧草的匈奴人必退無疑。
「幽州的這場朗朗乾坤將盡收本侯的手中。哈哈哈。」熊成武哈哈大笑，也調轉馬頭離去，倖免於火場的將士們也跟隨在他的身後縱馬離去。
一時間，原本戰火激烈的雪原，此時僅剩下了一地燒焦了的屍體，和熊熊燃燒不盡的大火。
在這片火與雪的交融之地，留下了一場鐵血悲歌。
這一場十分意外但卻又純屬必然的戰爭很快便傳揚了開來，許多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此時身在回馬城的秦無晉和熊成武，但兩人矢口否認。
雖然明知必是這兩人所為，但卻沒有任何證據，匈奴人自然也無法興師問罪。楚國之人自然也都猜到了秦無晉兩人的所作所為，對於這種勇於對抗匈奴人的做派，楚國之人自然是十分歡迎的，所以與回馬城的厲兵秣馬不同，楚國之地一片喜氣洋洋。
楚成皇端坐摘星樓之上，望著幽州方向注視良久之後，大笑三聲，一副老懷安慰的走下了摘星樓，當日竟比平時多吃了兩碗飯，晚上也夜宿在了熊成武的母親王貴人之處。
迎著黎明的曙光，秦無晉一行人踏上了西行的路途，此時，任命秦無晉為雍州武威郡兵馬招討使，雖與最初宮中傳出的旨意有所出入，但卻總歸是一郡兵馬招討使，為一郡兵馬大都統，雍州四郡，唯武威郡與涼州接壤，也是西域客商東來的必經之地。
一個年約五六十的老漢端坐於馬車之上，這老漢叫做鄧於洋，是熊成武的門客，一直在熊成武的門下鬱郁不得志，熊成武也知道他有大才，但卻一直無法任命職位，所以此次聽說秦無晉調任雍州，所興便將他送給了秦無晉，助秦無晉處理一些文書的工作，平時也可以為秦無晉出出謀，劃劃策。
鄧於洋的馬車上除了一此行禮之外更多的則是一摞摞書簡和卷宗。他對威武的了解還不是很多，所以趁著趕路的時候，也可以多了解一此情況。
熊成武說，威武郡很複雜。而南陽侯府中也讓人來告訴秦無晉：「武威郡扼守涼雍兩州的交界，又是西域商販東來的必經之路，所以一定要與當地縉紳搞好關係，特別是武威馬氏。」
對於武威馬氏，秦無晉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想當初秦無晉在黑風寨之時，對於威武馬氏也多有接觸，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武威馬式原本也是官宦之後，但如今已經是武威豪強，雖不士官，但卻黑白兩道通殺，人人都得給馬家三份薄面。
他們便是武威的土皇帝。
諸如南陽侯府此類的善意提醒有不少，甚至連柳氏也偷偷捎信告訴秦無晉，「到了威武郡，最好能拜會龐輝。」
由此可見，武威確實有些危險存在，但具體怎麼危險？柳氏卻也說不上來，只不過也指點了一個人名給秦無晉，讓他到了武威之後可以去拜會此人。
龐輝何許人也？秦無晉這個地頭蛇卻也不是十分的了解。
「大人，那老東西，可真會裝。」
王成帶著人在前面開路，秦無晉與涼州鐵砂親衛的衛隊長岳正天並馬而行，在後面押車。
王成催馬，退到了后陣，與秦無晉並轡，低聲嘀咕著，目光則落在了那輛馬車上。那車裡，坐的正是鄧於洋。
「豹頭，你休要多言。」秦無晉一蹙眉，斥責說：「鄧先生有的是才學，而且見識廣博。咱們以後，要對他多有尊重才行。你要是再嘮叨的話，就給我回洛陽去，去百花樓吧裴青松那小子換回來。我想他很是願意和你換換的。」
王成一咧嘴，連連拱手。
「不、不，我不是這意思，好吧好吧，我以後再也不發牢騷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回去。讓我在青樓里整日對著那些鶯鶯燕燕的，我老成也受不了，到時候非成人干不可。」
秦無晉他也不想斥責王成，只是如今自己這些人，人單勢孤，雖說在官場這麼久，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也知道一些，可要說治理地方，他還直沒有把握。鄧於洋，無疑是自己目前最可靠的幫手。
秦無晉可不希望，和鄧於洋的關係處的太僵。
見王成那副受驚過度的模樣，秦無晉展顏露出笑臉，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無晉，無晉等等我！」
秦無晉勒住馬，回身看去。只見身後大路上，煙塵滾滾。一隊騎軍風馳電掣般，從回馬城的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的兩員小將，胯下各是一匹棕色快馬，一個身負圓盾，手持長槍，另一個跨弓負箭，馬背上倒插一把九尺橫刀。
兩人身後，還有數百騎隨從，和四五輛大車。
秦無晉一見這兩人，也不由得愣住了。趕忙撥轉馬頭，就迎了過去。
「顏兄弟，周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來的這兩員小將，正是秦無晉當初在幽州戰場的老熟人，顏通和周正。
此時，只見他二人興緻勃勃，一臉的興奮之色。
「無晉，我們決定了，和你一起去武威郡。」
「啊？和我去武威郡？」秦無晉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當初剛從幽州退回來時秦無晉可是死纏爛打的想將顏通和周正忽悠到自己的麾下啊，這兩人都是虎將，而且都有些謀略，是不可多得人人才，但當時顏通心念熊成武，而且他老爹就是兵部尚書，地位更在秦無晉之上，周正雖然沒有顏通那麼高的地位，但卻也是軍中老將，頗有些威望，所以秦無晉都不能將它們收服。
但如今，他們竟然自己送上頭了。
這是天下掉餡餅，正好砸在他秦無晉的頭上了？
顏通連連點頭，「是啊，匈奴人已經無力再進，都在準備撤退了，所以也沒了什麼戰事，如今整日里在營中操演，根本沒有樂趣，我和周大哥盤算了一下，反正在回馬城，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索性和你一起去武威郡，增長見識！」
「你們要和我去武威？」
「是啊！」周正興奮的揮舞手臂，「聽說雍州如今混亂，正是我兄弟建立功業的好時候！」
這兩位，莫非是把武威之行，當成了遊戲？建功立業的機會？
「無晉，你看，我們都準備妥當了！我們還專門從軍中抽調出來數百親衛，和我們一同過去，你可別小看他們，可厲害的很呢，各個都是沙場的老將，全都很能打！到了威武郡以後，一定能幫上你們的忙。」
這時候，鄧於洋也聽到了後面的騷動。於是命人停下馬車，走出來查看情況。
「大人，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鄧於洋有些不滿的說道：「咱們還得趕路，若再耽擱，天黑了可就要錯過宿頭，露宿於荒野中了。」
「呃，有兩個兄弟來了。」
秦無晉一臉苦笑，看著鄧於洋回答道：「顏兄弟和周大哥來了，要和咱們一起去武威郡，還帶來了車馬！」
鄧於洋打開車簾，「大人，既然他們要去，就帶上他們吧。反正你到了武威，也需要人手。他二人說不定穿能幫上忙，再者說了，你不讓他們去，他們也會去，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更麻煩？」
秦無晉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一個道理，再者，他打心裡也是希望這二人跟隨在自己身旁的。
「既然如此，你們就跟著我一起去武威吧，不過話可要說清楚，你們可得聽我的命令！」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顏通還神神秘秘的沖著秦無晉說道：「無晉，我們還帶了三車的兵甲呢。」
雖然，秦無晉總始終覺得，這二位不是來幫忙，搗亂的性質可能更大。但鄧於洋那向話倒是沒說錯，自己手中的確無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上路吧。」
「出發，出發！」周正大呼小叫，指揮著馬車跟了上去。
秦無晉落在後面，看著興奮不已的顏通和周正二人，忍不住對王成說道，：「真是不知道該不該留他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