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香酒樓

第四章:天香酒樓

三人來到天香酒樓,隨意點了份茶水,進了三人專屬的包間,鄴瑨瑜脫了鞋襪抱着匣子坐在裏頭。

薛妍靜看着鄴瑨瑜這一路上寶貝似的緊緊抱住懷裏的匣子,不禁問道:「瑨瑜,你這手裏拿着什麼?可是給三殿下的?」

鄴瑨瑜聽到薛妍靜的調侃,笑着瞪了她一眼,捧著匣子放在桌子上:「哪裏是給他的,這是我留給你們的。」

薛妍靜笑道:「說到這,我倒想起來我們也給你準備了東西。」

「留給我們的?是什麼呀?」

鄴瑨瑜剛想回話就被趴在桌子上看匣子的杜春蓉打斷,薛妍靜也好奇地瞅了兩眼。

鄴瑨瑜拿着鑰匙開了匣子,拿出裏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

杜春蓉看着鄴瑨瑜手裏的兩張紙,不禁疑惑道。

「這是我在京城裏的兩間鋪子,我這次去俐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左右想了想,倒不如給你好了,利潤不多,一間每月也就二十兩銀子。」

杜春蓉:「每月都有二十兩銀子?!!!我的天啊!我發達了呀!!!!」

薛妍靜:「以後我再也不用天天租書了,我可以都直接買了!!!」

鄴瑨瑜看着兩人的迷惑行為,非常不解:「你們是不是有點誇張過頭了,不就是兩間鋪子嗎?」

杜春蓉緩了緩:「我們窮太久了,突然一下發達了,不太適應。」

鄴瑨瑜一下子懵了,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窮?禮部侍郎和順天府尹的嫡女,不至於會窮吧?」

杜春蓉沒忍住率先發言:「我爹為禮部侍郎,我外祖又是戶部侍郎,本應財大氣粗,結果他們死腦筋,那國庫搞得跟他的似的,這次有用剩下的錢,哪怕是一兩銀子,他都要留着下次繼續用,不知道幾摳搜,我家的財政大權又掌握在我娘手裏,我娘更摳,就你們上次收到的鐲子,是她很久以前的,買了一箱的素銀鐲子,誰過生辰,她就送一個,到現在都還有半箱,最可憐的還是我爹,懼內,從不主動辦宴會,也不知道什麼是打點,一天二十個銅板,和我娘成親這麼多年,私房錢還沒存到一百兩呢,我一個月也就按規矩領二兩月錢,就連我那個備受寵愛的紈絝哥哥也就四五兩銀子一個月,要我娘貼補就是要她的命,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多招,有時候我爹都還要自己收拾屋子,日子過得緊巴得很。」

「難怪我在你家都沒看到幾個下人。」

鄴瑨瑜又轉身看向薛妍靜,她並不明白,怎麼自己的小姐妹怎麼過得這般摳搜。

「那妍靜呢?薛夫人並不看重錢財,怎麼會沒錢呢?」

薛妍靜嘆了口氣,講訴自己光鮮亮麗背後的心酸。

「唉~我娘是不摳,衣服首飾經常會給我置辦新的,但府里鋪子莊子不多,我爹的清高又是假清高,他要打點官場人情,應酬什麼的,又從來不收別人的,只出不進,他那點俸祿壓根不夠,下人們的月錢,我請先生學琴的錢經常是我娘拿自己的體己錢填補,所以我每個月也就是按規矩來的二兩銀子,就算我娘經常貼補我,這一個月最多最多也就五兩銀子。」

鄴瑨瑜一下子懵了,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窮。

「你們沒錢都怎麼都不跟我說呀?」

杜春蓉委屈巴巴地小聲說道:「我以為你過得比我們還艱難。」

鄴瑨瑜聽到杜春蓉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怎麼會這麼以為吶?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我外祖家錢財無數,我又有封地,食邑千戶,外祖家兩位老人疼惜我,天天什麼鋪子莊子之類的地契都往我懷裏塞,我娘也經常拿銀票給我當零用,幾個舅舅也是不停的往我這送珠寶首飾,我不過是要在京城裝乖,怎麼在你們眼裏,我就成小可憐了呢?」

薛妍靜看着鄴瑨瑜說話,已經不知道要作何表情了:「我們一直都以為錢都在鄴老夫人和鄴夫人手裏,你是我們三之間最窮的那個,我們還經常心疼你沒錢接濟你來着。」

鄴瑨瑜更懵了:「接濟我?」

薛妍靜一臉冷漠看着她:「不然你以為你天天在路上撿到幾百個銅板是幸運嗎?」

鄴瑨瑜不太好意思的回道:「那些個銅板兒我當好玩兒,全部投進了路邊乞兒的碗裏了……」

杜春蓉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沒做夢吧的表情。

「意思是說,從小到大我旁邊一直都有半個趙爺爺,我還把半個趙爺爺當成了小可憐,等我發現小可憐是半個趙爺爺的時候,她就要遠離我了,是這樣嗎?」

薛妍靜:「理論上來說,沒錯。」

「你們兩個快別說了,我錯了嘛,是我蠢笨了,我日後一定改。」

鄴瑨瑜打斷兩人的腦補,說起來怕兩個人誤會連忙解釋起來。

「我本來是想多拿點鋪子給你們的,但我左右想了想,東西都是兩位老人和幾個舅舅給的,給你們的話,被人知道了也是不太好,不過這兩間鋪子可不一樣的很,是我去國子監給顏夫子打下手,在棲霞時給人看診一點一點攢錢給置辦的,我自己的產業給你們,我心裏開心。」

薛妍靜眼眶有些發紅,她微笑着搖了搖頭,「那些是你的東西,沒有義務要給我們的,更何況我們有爹娘養著,哪裏需要你這樣貼補我們?」

杜春蓉眼底也閃著水光,她應和著:「妍靜常跟我說,心是很容易養大的,不管是誰,都很難保證永遠保持初心,你今日給我們這些,我們已經是很感動,也很感謝了。」

薛妍靜點點頭,補充道:「有送禮就有還禮,不怕你笑話,你送的禮太貴重了,別說還相同價值的禮,哪怕再低兩個檔次的禮,我們都送不起,更拿不出手。」

鄴瑨瑜想說話表明態度,薛妍靜先她一步開口,「我知道你不缺那點東西,但這是禮數,也是我們能維持關係的關鍵。」

鄴瑨瑜有些羞愧,雖說她們三人是個小團隊,但其實春蓉妍靜總會更親密些,她和兩人之間是閨中密友,而春蓉和妍靜之間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樣說雖有些不妥,但卻是如此,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很少有人能比得,兩人相互監督,共同進步,從來不會有隱瞞和欺騙,妍靜不嫌春蓉有些傻氣,春蓉也不嫌妍靜太傲。

她是有些羨慕的,也很慶幸她是唯一一個能擠入她們中間的。

杜春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瑨瑜~你想什麼呢?」

她才意識到自己出了神,微笑着搖搖頭。

薛妍靜突然想到一茬,「你去國子監幹嘛?別說為了錢,為了讀書,杜蓉蓉都不信。」

杜春蓉點頭應和著:「就是就是。」

轉而又發現不對:「薛妍妍!你劈竹子不要帶到筍嘞!」

薛妍靜絲毫不慌,直接轉移話題:「這件事等我們回去再說,先說她的事。」

鄴瑨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矇混過關。

兩人並不受其影響,「別裝無辜,裝可愛逃罪可恥。」

「明知故問!」

鄴瑨瑜微紅著臉,有些惱羞成怒。

薛妍靜給自己倒了杯茶:「這大紅袍不錯,左右想了想,他應該快來了吧?」

鄴瑨瑜垂下眼,搖了搖頭,看上去有許些落寞:「本來是明日走,誰知我爹提前了,我只來得及通知你們,他又怎麼會來?咱不說他,說說你們兩個給我準備了什麼?」(聯繫上文剛拿出匣子的時候)

「喏。」

薛妍靜從腰間拽下個素白香囊,放到桌子上,香囊碰到桌子發出不小的聲響。

「這什麼呀?」

「兩錠五兩的銀子,我跟妍靜好不容易湊的,來得路上怕被人扒了都不敢放在荷包里,便藏在這香囊里,本以為你回老家用得上,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杜春蓉神色無異樣,薛妍靜的臉色卻紅通通的,鄴瑨瑜知道她不好意思,連忙將香囊拿起來收好。

「哪裏會用不上,我在那種地方正好特別需要這些碎銀子,你們想得太周到了。」

杜春蓉笑着打趣道:「好了,別嘴貧了,妍靜讓我來之前用哥哥的名義差人去請三皇子來這一聚,還讓人不經意間提起你也在,想必也快到了。」

「蓉蓉!!!妍妍!!!我就知道你們最好了!」

鄴瑨瑜開心的簡直要跳起來了,她站起來俯下身子一下抱住兩人又連忙站起來看着門外。

兩人看着她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同時搖搖頭,剛想坐直身子突然發現……

「杜蓉蓉!你讓開!你扯到我頭髮啦!」

「你勾着我衣服了,我放不開!」

罪魁禍首鄴瑨瑜站在旁邊不敢說話。

兩人好不容易分開,齊刷刷看向鄴瑨瑜。

鄴瑨瑜眨眨眼睛,疑惑道:「怎麼這般看着我?」

薛妍靜湊到她邊上,杜春蓉也到她面前坐着,兩人就這麼看着她。

薛妍靜小心翼翼問道:「你要離京城這事兒晏小侯爺知道不?」

鄴瑨瑜一聽,臉沉了下來:「好端端地提他作甚?」

「我聽我爹說晏小侯爺這幾天去城外練兵了,想必不知這事。」

杜春蓉隨意說起自己知道的,手裏拿着塊糕點送入嘴裏,露出滿意的笑,顯得愈發嬌憨。

鄴瑨瑜看着她這般忍不住輕笑兩聲,說道:「你倒是容易滿足。」

薛妍靜見此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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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美又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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