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剖腹產子十

第10章 剖腹產子十

如發現文字缺失,關閉/轉/碼/或/暢/讀/模/式/即可正常閱讀大夫一臉驚訝:「真的?」

楚雲梨搖頭:「我過門時,她已經不在家,這兩年來也沒見過面。只是看着跟孩子祖母有些相似,且我是在賈大林鋪子外發現她的。」

這麼一算,還真有可能。

葯童跑了一趟,回來時一臉為難:「他們說忙着呢,沒空過來。還訓了我一頓,說他姐姐好好在富商老爺家中享福,不可能淪落到醫館。」

楚雲梨不為難大夫,當即將葯錢付了……只看見當初她生下孩子賈大梅送來的那個鐲子的份上,就應該幫一把。

大夫收了銀子,好奇問:「這人你要接回去嗎?」

不接怎麼辦?

需要人伺候的病人,醫館中是看顧不過來的。剛好楚雲梨家中有大娘專門照顧母子倆起居。

楚雲梨找來了牛車,直接讓人送去了新買的宅子,她則帶着孩子去了酒館。接下來一天和往常一般無二,天快黑了才關門。

正關門呢,就聽到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楚雲梨下意識回頭,看到了賈母。

她揚了下眉,沒打招呼。

賈母欲言又止,目光在孩子身上流連,見母子倆要走,急忙出聲:「巧心,我聽說你接了個人回去,是么?」

「是。」楚雲梨頭也不回:「那人都快死了,我得回去看一眼。」

賈母聽到這話,面露焦急:「我想去看看。」

「我救的人與你無關。」楚雲梨自顧自往前走。

賈母追了上去:「那是你大姐。」

楚雲梨頓住腳步回身,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前頭只有三個哥哥,至於那些堂姐,大部分都在鎮上和村裏,哪來的姐姐?」

「是大梅。」賈母說着,眼圈通紅:「昨天晚上她先去了吳家,當時我忙着洗衣,隱約聽到外頭有動靜,還以為是有人吃飯來遲了被吳家給拒了。等我洗完都已經是深夜,他們才跟我說有胡府的人送了個血葫蘆一樣的姑娘過來……當時我就猜到是大梅,本來想過來瞧瞧的,可天太晚,都找不到馬車。今日我想天一亮就出門,又被事情給絆住了。趕到了這裏才發現,大林那個沒良心的壓根就沒管他姐姐。」

楚雲梨好奇問:「他昨天晚上有看見人么?」

「看見了!」賈母擦了一把淚:「他說以為是騙子,沒有多看。」

楚雲梨嗤笑:「我不知道她的身份,順手將人送到了醫館,後來發覺長相和你有些相似,讓葯童去報信。他也說我是騙子來着。」

賈母捂著臉哭得傷心:「可憐我的大梅……你帶我去看看吧!」

楚雲梨好奇問:「看完了之後呢?」

賈母:「……」

「天快黑了,我還得趕回吳家,咱們能快點么?」

楚雲梨並沒有尋根究底,帶着孩子一路說說笑笑,路旁的鋪子不時有人探出頭來跟她打招呼。畢竟,現如今這一排鋪子都是楚雲梨所有。回家的路上,還幫虎娃買了個小木馬車,做工挺精緻的,花了三錢銀子。

賈母心下驚詫於兒媳如今在周圍人眼中的地位,她活了半輩子,自然看得出那些人跟兒媳打招呼時的尊重,毫無對待寡婦時的輕慢。還有,她再疼孫子,也不可能花這麼多銀子給他買小玩意兒。面上絲毫不露,但對於趙巧心如今的財力又添了一層認知。

若是手頭不夠寬裕,絕不會這般大方。

走了不到一刻鐘,就到了楚雲梨買下的宅子。賈母上一次來都沒仔細看,灰溜溜就走了。此次心情愈發複雜。

大娘看到賈母,只點了點頭,而後跟楚雲梨稟告:

「大梅醒過來一次,似乎比早上要好點,還說要見你。我說你不在,她又睡著了。」

搬到了這邊宅子,大娘變得謙卑許多。楚雲梨請了一個在大戶人家干過的婆子后,大娘天天都在跟她學規矩,已經改了許多壞習慣。

賈母急切地上前兩步:「她受傷很重嗎?」

「重,還發着高熱。」大娘見到過賈大梅,對於賈母出現在此處一點都不意外。

無論賈母此人名聲有多不好,對女兒的心意是真的。大娘沒在這事上拿捏,道:「你要過去看看嗎?」

當然要!

賈母擔憂女兒的傷勢,跑在了前頭。大娘怕她亂跑,急忙在前領路。楚雲梨跟在二人後頭,因為帶着孩子,走得並不快。她到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賈母的痛哭聲。

大娘站在門口看着,並沒有進去。看楚雲梨到了,低聲道:「東家,她要不要把人接走?」

楚雲梨搖頭:「應該不會接。」

大娘皺了皺眉:「她有親娘,還有弟弟。說破大天去,也輪不到你來照顧。」就算東家是一家人中最富裕的,可有錢就該吃虧嗎?

賈大梅已經醒了,比起早上,此刻她勉強能說幾個字。她受傷是腰背和大腿,只能趴着,唇邊偶爾還有血水流出。

賈母悲痛欲絕:「這是怎麼回事?」

「就……被拿住了。」賈大梅說完一句,看到了門口的楚雲梨,立刻就想起身,卻因為扯著了身上的傷口,痛得重新趴了回去:「多謝。」

賈母擦了擦眼淚:「這是你弟妹。」

賈大梅點頭,白天的時候她已經從照顧她的大娘口中得知了此事。還知道了近一兩年中趙巧心和賈大林之間發生的恩怨。

楚雲梨緩步進門:「你要把人接走么?」

賈母正幫女兒掖被子,聞言動作一頓,苦笑了下:「大梅,我這……吳家不會收留你,大林他一家子都忙着做生意,應該也沒空照料病人。要不,你就留在這裏?」

賈大梅閉上眼:「我有得選么?」

沒得選。

賈母又問了幾句,得知女兒這一次被丟出來之後,胡府那邊不會再管她,心裏一松的同時,又變得沉重起來。

不用看人臉色被人拿捏自然是好事,但女兒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又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想要再嫁個好人家怕是沒那麼容易。並且,在嫁人之前還有這麼重的傷要養,不說養傷需要花費的銀子,萬一留下了傷疤,往後只會更難。再有,賈大林那個混賬壓根就不想管姐姐……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壓在賈母的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楚雲梨站邊上看着,從頭到尾沒有打擾母女倆。小半個時辰之後,賈母眼圈紅腫地走了出來:「巧心。」

她剛一開口,就哽咽難言,眼淚又落了滿臉。

楚雲梨耐心等着她的下文。又過了半刻鐘,賈母才總算控制住了情緒,泣聲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知道這事挺讓你為難的,但我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大梅?」

不待楚雲梨接話,她急忙道:「藥費我出,絕不讓你吃虧。」

「說得輕巧。」大娘忍不住出聲:「我一個月的工錢就不少,這受了重傷后養病的吃喝也不是小數,你能拿多少?」

賈母面色尷尬:「巧心,就當是我欠你的。以後我一定還!」

語罷,飛快溜了。

大娘撇了撇嘴:「一點誠意都沒有。這要換成我閨女受了重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那個夫家!」

「每個人想法不同嘛。」楚雲梨進了屋,裏面賈大梅還沒有睡,聽到腳步聲后睜開眼:「謝謝。」

「你不用多想,養病要緊。」楚雲梨偏著頭:「我這一生親緣淡泊,孩子也沒什麼真正疼他的親人。只看你給虎娃送的那個鐲子面上,我就願意照顧你。」

聞言,賈大梅忽然就哭了。

被主母打了那麼多的板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她沒有哭,昨天夜裏看着賈大林夫妻二人假裝不認識她匆匆離開,她難受之餘,也沒有哭。剛才母親哭得那樣傷心,她心中也無感。此刻聽到有人願意照顧自己,她忍不住哭了。

洗乾淨了臉后,才發現賈大梅臉上也是有傷的,眼淚流下落入傷口之中,有微微的刺痛。賈大梅伸手擦掉:「巧心,謝謝你。」

她重傷剛醒,沒多久又沉沉睡去。

家裏多了個病人,對楚雲梨來說沒什麼區別,也就每天回家後會過去看一眼。七八天後,賈大梅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一二。

在這段時間裏,賈母託人帶了些話,但沒送東西。賈大林夫妻倆則從頭到尾都沒出現,倒是花兒悄悄送了一碗湯來。

彼時楚雲梨不在,湯是塞到大娘手中的,塞完了就跑。大娘追了兩步,沒能追上。也不敢將湯送回鋪子裏,因為一看就知道這湯是花兒偷出來的……真送了回去,花兒免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楚雲梨回來后,大娘將這件事情說了。

「給送過去吧,喝不喝是她的事。」

賈大梅喝了,她最近精神好了些,說話已經不費勁,也願意跟楚雲梨多聊。

「我跟你一樣,親緣淡泊得很。身為老大,在家裏乾的最多,吃得最少,挨罵也最多。」賈大梅苦笑:「當初我自賣自身去做丫鬟,也是想徹底離開那個家,用賣身的銀子還了這份生養之恩。可惜,到底還是硬不過命。」

她抬起頭,認真道:「巧心,你是個好人。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但我沒死,那就是我命不該絕,天都不收我,我想活下去。我已經不欠賈家的,往後……我只欠了你的。你就當家裏多了一個丫鬟,日後我會好好乾活的。不要工錢,你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楚雲梨哭笑不得:「我可沒打算將大海的姐姐當丫鬟使喚,也沒想要一輩子將你留在身邊。」

賈大梅有些着急:「但我沒地方可去。」

「你有手有腳,可以出去找活干。」楚雲梨好奇問:「之前你賣身為奴,不得自由。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如此?」

賈大梅沉默下來,給人做通房丫鬟的那段日子裏,她簡直做夢都想做一個普通女子,嫁一個普通男人,生三兩個孩子,不高興了就沖着男人發發小脾氣。

這些對當下普通姑娘來說很尋常的事,於她卻是遙不可及的夢。

她喃喃問:「我可以么?」

又過了幾天,賈大梅傷好了,這是特意起了個大早,非要跟着楚雲梨一起去鋪子裏。

鋪子裏沒什麼活,主要是給各大酒樓定貨收定金。這些事外人不好插手,得楚雲梨親自來做。賈大梅進門卻沒閑着,拿着雞毛撣子到處掃灰,還找了掃帚將頭頂上都掃了一遍。

這期間,陳三娘路過,看到賈大梅后,面露驚異,飛快溜了。

賈大梅看在眼中,冷哼了一聲,還朝那邊呸了一口。

趙巧心來得遲,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此刻沒客人,閑來無事,楚雲梨好奇問:「你跟她熟悉么?」

賈大梅憤憤道:「當初陳家獅子大開口,非要一大筆聘禮才肯許親,大林那個沒出息的又非她不娶。我那時候一點都不想在家裏呆,乾脆就去做丫鬟了。」

楚雲梨接話:「賣身的銀子全部被他拿去娶妻了?」

「差不多吧。」賈大梅恨恨道:「沒良心的東西。府

里老爺最近在外頭有了新歡,夫人知道后大發雷霆,死活不願意將人接進門。老爺不能得償所願,瘋了似的寵我們這些丫鬟,故意冷落夫人。他們夫妻吵鬧不要緊,實在害苦了我們。夫人是個妒心重的,將我打一頓丟出來。好在下手的婆子跟我還算熟悉,沒將我往死里打,但在夫人眼皮子底下,也不好下手太輕。我被送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口氣……其實我早知道大林靠不住,一開始是託人將我送去吳家的。可當時娘不在,吳鵬生直接將我攆走……我不敢賭,趁著還有知覺,讓他們將我送到大林鋪子外。」

這是她第一次說起事情的原委,一開始還算平靜,後來越說越激動:「當時已是深夜,我是真怕大林關了門人不在。那樣的重傷在外頭再熬一夜,我怕熬不過去。隔着老遠看到鋪子裏亮着燭火,我以為自己有救……他娘的那兩個混賬,分明認出了我,卻愣說我是騙子,不肯多瞧一眼。」

送她來的人本就是拿了她好處才願意跑這一趟,一開始說的是送內城,可到了內城放不下來,也是看在她受重傷即將瀕死的份上,才願意多跑一趟。

誰知到了這裏還脫不開身,他們也怕人死在自己手上,自覺已仁至義盡,一起撒手離開了。

楚雲梨沉默了下,道:「確實是混賬。」

賈大梅苦笑:「我欠了娘的生養之恩,但卻真的不欠大林,相反,是他們夫妻欠了我。那個陳三娘,一點良心都沒有,當初我就不願意讓她做弟媳。真的,拿我賣身的銀子娶這麼一個玩意兒進門,哪怕過去了好多年,我也還是不甘心。」

她搖搖頭,繼續去幹活了。屋子內外掃乾淨了,她又找了張帕子,打算將所有的酒瓮都擦一遍。

「這酒好香,我在府里都聽說過。」賈大梅是個挺開朗的人,憤憤半天,幹活沒多久又展顏笑道:「巧心,你真有本事,是大海沒福氣。」

提及賈大海,她一副感慨模樣:「大海從小就懂事,娘那時候偏心,總是將好東西留給兩個弟弟……其實也不怪她,養兒防老嘛。大海每次拿到了好吃的,都會分我一半,吃雞蛋會將蛋黃留給我。雖然有點噎,但真的香!」

她回過神來,笑着道:「讓你見笑了。」

楚雲梨搖了搖頭:「我是村裏長大的姑娘,過得還不如你好呢。他們口中說是沒有重男輕女,但我能感覺得到,我和幾個哥哥是不同的。就比如,他們挑兒媳的時候想的是姑娘家如何能幹,給我挑夫婿就一條,得家裏富裕,能夠接濟娘家。」

「這麼一看,我們倆也算同病相憐。」賈大梅玩笑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恰在此時,門口又來了人,賈大梅以為是客,往後縮了縮,手中動作加快,假裝自己是鋪子裏的夥計。

楚雲梨側頭一瞧,看清楚來人是賈大林,嘲諷地問:「你怎麼還好意思登門?」

賈大林目光落在了酒瓮後面的女子身上:「你是我姐?」

「你認錯人了。」賈大梅想也不想就答:「我是趙東家的夥計,跟你可沒關係,你少上來攀親。」

賈大林吃癟,臉色特別難看。

楚雲梨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惹得賈大林瞪了過來。

「姐姐,那天晚上真的是你?」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賈大梅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就跟趙巧心沒認出她卻還願意救人一般,正常人對着一個即將病死的陌生人都不該無動於衷,賈大林明明知道她是親生姐姐,明明知道她需要幫助,當時她渾身都是血,一看就知病情很重,興許那一夜都熬不過去。這樣的情形之下,賈大林卻做得到對她視而不見。

這分明就是眼睜睜看她去死。

賈大梅從府里被送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一口氣,是抱着一

萬分的希望上門求助的。結果呢,賈大林所作所為簡直是兜頭給她潑了一盆涼水,氣得她險些吐血身亡。

「混賬東西,滾遠一點。」

賈大林遲疑了下:「姐姐,既然你回來了,就該回家去。她這邊……不需要人幫忙,她也真的不喜歡賈家人。」

「人家再不喜歡我,也沒要我的命。」賈大梅叉著腰:「想讓我去幫你幹活,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

賈大林一臉無奈:「姐姐,你怎麼總把人往壞處想呢?」

「我也願意把你想做好人,但從小到大,你做過一件好事嗎?」賈大梅嘲諷地上下打量他:「咱們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弟,但你就跟抱錯了似的,跟我和大林一點都不像一家人。」

賈大林不滿:「姐姐,你對我有偏見。大海從小到大也幹了些蠢事,只不過他人不在了,咱們想的都是他的好。所以才襯得我不夠好!」

「胡說八道!」賈大梅上前推他:「讓你滾,你是不是聾子?聽不見么?」

她一個女人,自然是推不動人高馬大的賈大林的。楚雲梨閑閑出聲:「再要糾纏,我要報官了。」

賈大林強調:「這是我姐姐,姐弟之間吵鬧……」

「你是想強買我的酒,我不答應,所以你故意上門找茬,鬧得我做不成生意。」楚雲梨振振有詞:「故意尋釁滋事,衙門一定會管!」

賈大林:「……」至於么?

這條街上,一年中衙差也路過不了一次。真把人找來,丟臉不說,還會影響到鋪子裏的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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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人生2(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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