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六:古穿今(3)

第106章 番外六:古穿今(3)

這一夜睡得過於安心,陸清則難得沒有醒太早。

從酣然的睡夢裏醒來,通體舒泰,精神很放鬆。

只是腰上箍著只熱度很高的手,力道很緊。

他費力地睜開眼皮,對上雙漆黑的眼眸,清醒幽邃,認真又固執,也不知道就這麼看着他多久了。

這麼和寧倦躺着的感覺太舒適,骨頭都好像是軟的,陸清則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早啊,醒多久了?」

迷迷糊糊的陸清則沒有往日的溫和疏離感,寧倦覺得可愛極了:「許久了,睡不着。」

平時寧倦要上早朝,起得很早。

不上早朝的日子,如果陸清則不在,他也會很早起來,去校場練練武,回來會見大臣、商議政事、批閱奏本,一整天下來,基本不會有什麼空閑。

現在陡然空閑下來,沒什麼事了,皇帝陛下頗有點不習慣。

醒來之後就盯着陸清則的臉發獃,年輕的身體躁動了又冷靜,冷靜了又躁動,經歷了幾場循環。

陸清則忍不住笑:「陛下,要不要這麼勞碌命?」

笑完,他看了看時間,十點半,這個點吃早飯太晚,吃午飯太早,不上不下的。

陸清則拍拍寧倦環在他腰上的手:「餓不餓?起來墊墊肚子,出去買了衣服再吃飯吧。」

寧倦自然沒有意見,都聽陸清則的。

倆人起床,頭髮凌亂地並排在洗手台前刷牙。

鏡子裏照映着倆人的身影,他還有些犯困,低頭刷牙,刷著刷著,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抬了抬眸,在鏡子裏撞上了寧倦的目光。

他在鏡子裏看着寧倦,寧倦也在鏡子裏看着他。

視線在鏡中交匯了片刻,陸清則眨了下眼,看着鏡子裏的寧倦轉過頭,望向了他。

陡然感覺十分奇妙。

洗漱完畢,陸清則從冰箱裏找出袋速凍餃子,接水開火。

看陸清則施法似的開了火,寧倦好奇地望着灶台:「這個為何能直接生出火?」

陸清則有問必答,慢慢解釋:「這個叫燃氣灶,用的是天然氣,天然氣就是……」

他邊簡單介紹了下原理,邊下了餃子,說完,把廚房交待寧倦:「你看着鍋,要是粘鍋了就攪一下,等餃子浮到水面就這樣關上火,我去給你找身穿出門的衣服。」

寧倦握著鍋鏟,嚴肅地點點頭:「儘管放心。」

陸清則回到房間,拉開衣櫃,翻了翻裏面的衣服。

看了一圈,平時對穿什麼不挑的陸清則難得對自己的衣櫃生出了三分不滿。

都不怎麼配得上他家小皇帝。

最後陸清則勉勉強強找出件大一些的t恤和修身褲,放到床上,溜達去廚房,含笑倚在廚房門邊,望着寧倦。

皇帝陛下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灶台邊,謹慎而嚴肅地盯着在熱水裏咕嚕嚕翻滾的餃子。

見餃子終於浮起來了,寧倦伸出手,按着陸清則教他的,關掉灶台。

這才扭過頭,露出絲「朕不負眾望」的驕傲:「懷雪,可以吃了。」

太可愛了。

陸清則忍不住湊過去,在寧倦臉上「啾」地親了一下。

落到臉上的唇瓣柔軟溫熱,一觸即離,寧倦眉梢微揚,不滿地想把陸清則撈回來,然而陸清則熟悉地形,跟只靈巧的貓兒似的,側身一躲,拍開他的手:「別鬧。」

又撩又不給親,寧倦有點鬱悶,直勾勾盯着陸清則,眼底猶帶着晦暗的侵佔欲與濃濃的欲求不滿。

陸清則被他的眼神燙到,忍不住捂住他的眼睛,好笑道:「還出不出門買衣服了?難不成你還想被我金屋藏嬌啊?」

寧倦委屈地「嗯」了聲,低下腦袋,拿毛茸茸的腦袋輕蹭了下他的手心。

跟討人歡心的小狗狗似的。

有點犯規。

可能是因為當年假死離開,錯過了三年光陰,沒有看到寧倦由少年走向青年的變化過程,陸清則心底難免有幾分遺憾,所以格外受不了寧倦這張臉撒嬌賣乖。

這個模樣的寧倦,當真很像只黏人乖巧的小狗,總叫他心軟不已。

不過也就心軟了一瞬間,餘光瞄到鍋里沉沉浮浮、再放會兒就該變麵湯的餃子,陸清則輕咳一聲:「好了,先填飽肚子。」

寧倦遺憾地嘆了口氣,跟着陸清則撈起餃子,坐到餐廳里吃。

吃了一口,感覺有些難以下咽。

皇帝陛下沉默片刻,實在難以想像陸清則竟然會存放着這個東西,心疼不已,蹙了蹙眉:「這是哪個廚子做的?」

陸清則看他那樣子,憋不住笑:「我也不知道是哪台機器做的,忍忍吧陛下,這兒沒有乾清宮的小廚房。」

寧倦滿臉為難,勉勉強強地吃了,不浪費糧食。

吃完飯,寧倦換上了陸清則找出來的衣裳。

因為生病,陸清則兩輩子身形都很瘦弱單薄,而寧倦縱然是少年體態,身材也挺拔修長,穿上去倒正好,簡單的白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格外的清爽朝氣。

陸清則把分藥盒揣進小兜里,便帶着寧倦出了門。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陸清則突發奇想,想讓寧倦再多接觸點新事物:「霽微,你已經坐過車了,今天想不想試試別的?」

寧倦眨眨眼:「別的什麼?」

陸清則:「地鐵。」

出了小區,陸清則帶着尊貴的皇帝陛下步行了十分鐘,到了小區附近的地鐵口。

一路上他都在低聲給寧倦科普地鐵的由來。

周末出行的人不少,這時候又快到高峰期,人群密集,寧倦望着來往匆匆、烏泱泱的人,不動聲色地打量。

奇裝異服,各色各異。

許多人手裏都拿着個會發亮的小長方塊,神色沉迷,就算走路也低頭看着。

寧倦記得很清楚,那個東西好像是叫「手機」,陸清則也有。

看起來吸引力很大的樣子。

是這個世界的什麼成癮物嗎?

倆人容貌氣質不俗,出現引起附近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人連連回頭偷看,還以為是什麼大明星,偷偷舉起手機,想要偷拍。

寧倦沒有地鐵卡,陸清則正低頭給他買票,寧倦等候在側,察覺到附近掃來的視線,警覺地橫身擋住陸清則,望去一眼,眼神冰冷凌厲。

偷拍的幾個小姑娘先是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等發現他是在護住陸清則,一群人彷彿明白了什麼,捂著嘴無聲尖叫。

寧倦:「……」

老師家鄉的人怎麼這麼奇怪?

陸清則沒注意這小小的騷動——或者說是全然不在意,在自助機前買好票,遞給寧倦,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跟我來。」

那群尖叫的小姑娘頓時更興奮了。

陸清則對他人的視線習以為常,察覺到寧倦的緊繃,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安撫他:「別擔心,這裏和大齊不一樣,不會突然衝出刺客的。」

寧倦仍擰著眉,警惕地環顧了一圈,低低地「嗯」了聲,出於對陸清則的信任,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過了閘機,下到地鐵,寧倦四下看了看,感覺很有意思。

地下居然能開拓出這樣的場地,容納如此多的人,還有名為地鐵的長車載人,速度極快。

在這個世界,從京城赴往西南,或許都用不上一日吧?

寧倦頗為驚嘆這個世界的奇妙發明,但並不嘆惋。

昨晚陸清則就同他說了,這一切的發展,有着成百上千年、無數人的積澱,包括他那個時代的積澱。

沒有積澱,即使是神,也不能將時間直接推向現代。

大齊與這個世界不該放到一個平面上來比較。

這個世界很好,大齊在他的治理下也很好。

看過了這一切,他能有更多讓大齊愈發昌盛繁榮的改革。

所以寧倦並不會感到失落悵然。

不過等上了地鐵,陛下頓時感到了糟心。

人太多了。

皇帝陛下往日出行時,不說排場多大,但肯定不至於跟人挨挨擠擠的。

他擠一擠也就算了,陸清則還在呢。

周圍鬧哄哄的,小孩兒哭鬧聲、交談聲和手機外放聲交織成一片,人擠在地鐵里,幾乎只有腳下那片空間,寧倦撐着手護着陸清則,在二號線擁擠的人潮里,給他辟出了一小片空地。

陸清則撓撓他的下巴:「陛下,體驗如何?」

地鐵運行起來,窗外的場景倏變,除了人太多,新奇感倒是很足。

寧倦被他弄得有點癢,低頭嗅着他身上的氣息,微微眯起眼,老實點頭:「尚可。」

還好商場離得不算遠,擠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站點。

陸清則立刻拉着寧倦下了車,隨着人潮往外走,快出去時感覺有點渴,走到自動販售機前,掃了眼琳琅滿目的飲料,回頭一笑:「霽微,你想快樂嗎?」

寧倦:「?」

一分鐘后,陸清則取出了一罐可口可樂。

瘦長的食指扣住易拉罐的環,微一用力,「呲」地一聲。

寧倦接過陸清則所說的「快樂水」,細細觀摩著這湯藥般的顏色,又低嗅了一下,實在不能將這東西和快樂聯繫起來,反倒不由冒出「這真的能喝嗎」的疑惑。

抱着謹慎的態度,他淺淺抿了一口。

帶着刺激性的可樂入口的瞬間,文治武功的皇帝陛下陡然陷入了沉默。

他含着那口可樂,忽然有點明白,往日陸清則喝徐恕熬出來那些越來越苦的葯的感受了。

寧倦艱難地咽下了那口可樂,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

但在陸清則的注視下,他還是輕輕吸了口氣,決定將這東西一飲而盡。

哪怕是陸清則遞過來的刀子他都能含笑敞懷,區區一罐子怪味兒水罷了,算什麼。

陸清則看寧倦盯着那罐可樂,一副臨陣對敵的凝重神色,樂得不行,笑着把飲料接過來:「不喜歡就別喝了,我喝吧。」

寧倦擰起眉頭,有些心疼。

懷雪在他的家鄉,就是喝這種奇怪的東西、吃那種奇怪的餃子嗎?

住的地方暫且不論,他身子不好,身邊竟也沒有伺候的人。

陸清則沒注意到皇帝陛下憂心忡忡、沾滿了心疼的眼神,也沒在意寧倦喝過,將一罐飲料喝了。

看陸清則神色自如地喝下可樂,寧倦更擔心陸清則是不是往日葯吃多了,味覺受損,狐疑地問:「懷雪,喝了這東西真的會很快樂嗎?」

陸清則口味偏清淡和微甜,其實也不是很喜歡可樂,但他喜歡逗寧倦:「當然。」

陛下沉吟了下,低頭湊到他耳邊,悄聲問:「有我給你帶來的快樂多嗎?」

「……」

眾目睽睽之下,陸清則耳朵尖漫上淡淡的紅,沒好氣地剜了眼寧倦:「閉嘴。」

地鐵直達商場入口,周末的商場頗為熱鬧。

外邊天氣炎熱,商場里到處坐着人,多半是來蹭空調的。

陸清則帶着寧倦找到家男士服裝店,導購原本無所事事地在店裏轉着,見兩個生得極標緻的帥哥來買衣服,立刻打起了精神,態度相當熱情。

聽陸清則說是給寧倦買衣服,立馬挑來了好幾件適合這個年紀的衣服,足足十幾件,風格各異。

陸清則本來想着,暫時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先買幾件就好。

結果在寧倦身上比劃了下,感覺每件都很合適。

他思忖了下,把乖乖被比劃的寧倦推進試衣間里,坐到外面的小沙發上,悠哉哉地翹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含笑道:「換來我看看。」

此處環境陌生,這些衣服的樣式更是奇怪,寧倦的興趣不大,不過看陸清則頗有興緻的樣子,還是配合地進去,換了件衛衣。

出來時,少年穿着身寶藍色衛衣,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硬是被陛下的臉襯得生出了幾分貴氣。

陸清則微微坐直,眼睛微亮:「這件不錯,再換我看看。」

寧倦好笑地看陸清則那副饒有興緻、選衣服如選妃一般的模樣,配合地回到換衣間,再出來時,又換上件連帽衫。

是寧倦很少穿的白色,柔和的米白色,讓他整個人看着也柔和了幾分。

陸清則滿意點頭:「這件也不錯。」

寧倦回到換衣間,又換了身導購員小姐暗搓搓搭配的大衣,襯得身姿英挺,眉目愈發俊美。

陸清則平時基本不會逛街買衣服,但帶着寧倦來,就有點收不住。

不知不覺就沉迷玩起了奇迹果果換裝遊戲。

寧果果也確實非常聽話,毫無怨言地換了十幾套,春夏秋冬,不同樣式。

導購平時很不耐煩客人反反覆複試衣服還不買,這會兒在旁邊看得賞心悅目,非但沒什麼意見,反倒還想多拿幾件給寧倦再試試。

甚至想讓陸清則也換幾件衣服試試。

就這麼不知疲倦地折騰了倆小時,陸清則滿意地將寧倦試過的衣服都買了下來,拜託導購打包。

饒是寧倦很有精力,來來回回換衣服也有些疲乏了,靠在試衣間的門上,勾了下唇角:「懷雪,玩夠了?」

陸清則依舊興緻盎然:「還沒夠。」

不過皇帝陛下換衣服換得頭髮都支棱起來了,再折騰下去就不禮貌了。

他笑着把留下來的一套夏裝遞給寧倦:「去換上這套吧。」

寧倦眯眼看他彎著的唇瓣。

店裏柔和的燈光落在陸清則臉上,那張面孔水洗般白皙優美,讓人怦然心動。

昨晚寧倦啃了他好幾口,鎖骨處都還有痕迹,所以陸清則將襯衫的扣子扣到了最頂上,遮得嚴嚴實實的,有種淡漠禁慾的風姿。

反倒更叫人想把他穿得齊齊整整的衣裳,弄得亂亂糟糟的,讓他那張看起來清冷從容的臉上,露出幾分難以自禁的情態。

對視了一瞬,作惡欲湧上來,寧倦一臉平靜地接過那套夏裝,再次鑽進試衣間里。

陸清則等在外面,片晌之後,試衣間的門稍稍開了道縫。

寧倦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懷雪,這個我不會弄。」

陸清則不做他想,毫無防備地走進去:「什麼?」

剛一踏進試衣間,就聽「咔噠」一聲落鎖。

旋即他就被抵在了門板上,灼熱的呼吸隨即落到頸間。

寧倦早就換好了衣服,兩指翻開陸清則的領子,輕輕摩挲昨晚陸清則主動讓他留下的咬痕,笑意狀似柔和:「懷雪,方才你好像玩得很開心。」

陸清則再瘦,也是個男性,狹窄的換衣間里擠著倆大男人,剩餘的空間就不多了。

空調的冷氣好像被隔絕在外,被寧倦揉着後頸,他有些熱。

陸清則的眼睫眨了一下:「是很開心,陛下有何見教?」

寧倦伸出舌尖,在那道咬痕上輕輕舔了舔。

脖子太過敏感,陸清則的脖子幾乎立刻就染了紅,忍不住躲了一下,低聲警告:「寧霽微,別胡鬧。」

「老師,我乖乖讓你玩了那麼久,也該討點甜頭吧?」寧倦偏頭捕捉他的唇瓣,兩張唇瓣的距離只有毫釐,說話時甚至會摩擦碰到,「讓我親一下。」

外頭忽然傳來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

導購打包好了衣服,過來找陸清則,發現人不見了,茫然四顧:「先生?」

人聲僅隔着一層薄薄的門板,彷彿就在身後響起。

陸清則後背一緊,莫名的心虛,張口想回應外面的導購,說自己只是進來幫寧倦拉拉鏈的——雖然寧倦渾身上下,也就褲子上那道口有拉鏈。

嘴剛張開,就被寧倦逮住機會,重重地親了下來。

換衣間的門板上似乎傳來「嘭」的碰撞聲。

導購聽到動靜,試探著靠過去,敲了敲門:「您好?」

一門之隔內,陸清則身上的敏感處被狠狠碾過,咬着寧倦的手指才沒叫出聲。

扣子一松,被緊緊遮著的肌膚露出來。

寧倦貪戀地摩挲着他眼角的淚痣,淡淡開口,使用了個新學到的名詞:「他去洗手間了。」

陸清則已經付了款,導購也不怕人跑了,聞聲道:「那小哥哥,你換好衣服后,和那位先生在前台提衣服就好。」

換衣間內溫度上升,寧倦鬆開手,低頭專心啃着陸清則的喉結,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陸清則捂著自己的嘴,喘息有點重,祈禱導購快離開。

然而離開的腳步聲並未響起,導購繼續道:「因您二位購買得多,本店也提供送貨上門服務,可以選擇這項服務哦,需要的話可以告訴我。」

……服務不用這麼好的!

陸清則感覺扣子一松,紐扣又被寧倦解開了一枚。

寧倦侵略的地方變了地方。

他瞳孔微散,想推開寧倦的腦袋,又怕弄出聲音,手放在寧倦的後腦勺上,看上去倒更像是按著寧倦的腦袋。

外面的導購員沒聽到回應,疑惑:「小哥哥,你在聽嗎?」

寧倦抬起眼,含笑望着陸清則,用氣音低低詢問他的意見:「要麼?」

陸清則有氣無力地抵開他的腦袋,瞪他一眼,點頭。

寧倦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沒看懂,重複問:「要麼?」

陸清則迎着他的視線,嘴唇動了動:「……要。」

導購懷疑寧倦是不是在裏面暈倒了,着急地正想找人來看看,裏面就傳出愉悅的聲音:「需要。」

導購雖有些疑惑,不過得到了回答,也沒再問。

高跟鞋噠噠噠地又遠去了。

陸清則拎着寧倦的后領,罵了一聲:「狗崽子。」

陸清則嗓音沙啞地罵人時,不僅削弱了氣勢,反倒勾得人愈發想繼續作惡。

平時寧倦就很喜歡在床上把陸清則欺負成這樣,再挨兩句話、或者被陸清則不輕不重地踢兩腳。

皇帝陛下不以為逆,反而非常享受,望了陸清則片刻,還是伸手,給他把紐扣一粒粒扣回去,低低笑道:「懷雪,再多罵兩句,我愛聽。」

陸清則:「……」

這個變態,越罵他越興奮。

他也沒教過這些啊。

狹窄的換衣間里依舊高溫升騰,陸清則紅著臉別開頭,推了推寧倦:「你先出去。」

讓別人看到他們倆一起走出去,那後果簡直不可預估。

他可不想上本地新聞。

寧倦不得滿足時,就是條會咬人的瘋狗——雖然也不疼,現在討到了甜頭,又恢復成聽話小狗的狀態,心情愉悅地推門走了出去。

隔了會兒,陸清則貓貓祟祟、故作臉色從容地走出來,見四周無人,拉着寧倦趕緊離開,到了前台,準備填寫送貨上門的地址。

倆人眉眼氣質絕佳,各有千秋,收銀員原本低頭在刷手機,聽到聲音猛一抬頭,差點沒呼吸過來,看看陸清則,又看看寧倦,忍不住讚歎:「兩位是親兄弟嗎?您對你弟弟真好啊。」

寧倦想起昨晚遇到陸清則樓上那個賊眉鼠眼的鄰居,對方以為他是陸清則的弟弟,陸清則也沒反駁。

他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規則,縱然心裏不大高興,最後也還是沒吭聲,以免連累陸清則。

陸清則低頭簽着名,聞言眉梢微抬:「哦,他不是我弟弟。」

「他是我的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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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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