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鈞一髮

第十一章 千鈞一髮

第十一章千鈞一髮

看着獜用着近乎貪婪痴迷的眼神盯着「扶桑神樹」,想是時機到了,慕惜緣便趁機輕手輕腳的慢慢往著樹林退去,眼看着離獜漸漸有四丈的距離了,就快要進入茂密的樹林。

心情略微輕鬆了一些,只要等他進入粗壯的樹林之後,以獜那相較之下顯得格外龐大的體型,再想要反悔擊殺自己就很難追擊了。

呼呼呼……

山頂的微風一直在不斷的吹着,把剛才因為經過戰鬥產生罡風而吹散不少的濃霧又漸漸聚攏了起來,偌大的濃霧又開始逐漸的重新遮掩了起來,慢慢的瀰漫在了雙方逐漸拉開的距離之間,一人一獸的身影開始漸漸變得隱隱約約、、變得模糊、變得迷離。

慕惜緣懸掛着心正在輕手輕腳地慢慢的離開,但他卻不曾想到過,天有不測風雲。

咕嘟……

誰都想不到,這時意外的事突然發生了,眼前原本痴痴看着樹的獜受不了來自「扶桑神樹」的誘惑,竟然脖子向樹前探,張口咬下了一顆掛在樹上的黑色果實。

「不好,」慕惜緣心中暗道。神情變得極為緊張,因為小山說過,扶桑神樹的虛影是不能受到外力的干擾的,否則就會崩潰成原始的靈力狀態。

他在看見獜將果實吃掉的那一刻,知道事情肯定會敗露,獜馬上就會發現。「跑,」心中在發出了這一個念頭之後,整個人立馬轉身向著瀰漫大霧的密林中跑去,就像一隻剛剛好不容易逃出虎口的花鹿一樣,用盡了最大的速度衝刺而去,希望能在獜反應過來之前跑進密林,才能有點點生機。

而反觀獜在貪婪的驅使之下吃掉了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扶桑神樹果實之後,本以為會使自己的靈力、修為大增。

但在過了一息之後,口中的黑色果實只是化作了點點微弱的靈力消弭於自己的腔腹之中。

活了幾百年的靈智告訴自己,自己被這個弱小的人類騙了。

「吼吼吼……,」憤怒的咆哮聲像巨浪一般席捲在了懸崖之上。

逃跑中的慕惜緣在聽到來自身後的這一生怒吼之後,心中大感不好,也沒有回頭去看那處在暴怒中的獜,反而加快了速度逃竄向了了前方不遠處近在咫尺的密林方向。

獜在怒吼一聲之後,在被一個弱小人類欺騙,即用着而暴怒的赤色獸瞳掃視了周圍一圈,在看到這個人類準備逃進密林以阻止它的追殺之後,發達的神經驅使著巨大的身體迅速轉向了密林的方向。

「人類,找死。」

嘣……

兩隻強有力的後腳在地面上怒蹬了一下,產生的力量氣息直接將樹立於一旁的扶桑神樹虛影震的崩潰成了點點土黃色靈力,漸漸消散在了乳白色的濃霧之中。

眼看就快要進去密林,慕惜緣只來得及感受到來自身後的一股冷風,頭頂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快的像是一道白晝中突如其來的漆黑閃電。

如果以這個速度衝去,必定會相撞在一起。在相撞的前一秒,慕惜緣右腳猛地蹬在地上,地面上瞬時拉出了一道露著土壤的長長痕迹,在劃出一丈的距離,逐漸將身形穩了下來之後,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了前方落地的黑影。

黑影在重重的落地之後,靈活的轉動身體將面前唯一能進入密林的整個道路擋住。巨大的異獸頭顱緩緩轉過來,冒着陣陣凶光的血眸緊盯着慕惜緣,這赫然便是前幾息還在自己後方五六丈遠的獜。

「果然不能小看異獸。」五六丈米的空間只是獜一躍的距離,慕惜緣看着面前那張充滿了被欺騙所產生憤怒的獸頰,原本漸漸安穩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俊朗的臉龐逐漸陰沉了下去,整個人更加極其十分謹慎的對峙著。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慕惜緣很清楚,經過這次欺騙,獜不會再給自己任何機會,因為現在只有自己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才能熄滅它心中燃燒的怒火。

「看來,只有冒險了,」情況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慕惜緣所沒有料到的,無奈之下,心中做了一個沒有把握的打算。

旁觀的小山也沒有再出任何的提醒之言,因為它知道,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相信自己的主人,才是最好的選擇,這也是身為器靈所該有的條件。

怒火中燒的獜在暴怒中依舊沒有失去異獸天生的狡詐,在小心仔細的觀察了面前這個人類的狀態的一段時間過後,並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靜待着,以不變應萬變。

它現在要做的,只有一個,腦中也只存在了唯一一個想法,那就是:以絕對優勢的速度和力量,不給這個人類任何翻盤的希望,佔取先機,先下手為強。

時間逐漸靠進正午,在熾熱的太陽照耀下,空氣中的迷霧濃度都逐漸開始變淡了,開始呈現出這已滿布瘡痍的懸崖邊上坑坑窪窪碎裂的土地。

在一道來自太陽的金色光輝穿透已經漸淡的濃霧,不偏不倚的投射在一人一獸之間的那一霎那。

不遠處低伏的獜那巨大身體,在在空中悄然無息中的化為了一道拉長的黑影,凌越在空中,瞬間逼近了正在精神高度緊張、五感靈敏察覺周圍事物細微變動中的慕惜緣。

整個行動沒有發出任何大的動靜。因為只有看家的家犬才會在遇敵的時候竭盡全力的吼叫,希望以此來嚇退敵人。而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相搏的野獸,在捕獵的時候,才會這樣悄無聲息的進攻,沒有一點預兆,這一點異獸比之野獸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獵物反應過來的時候,可能已經成為一具沒有任何生機的屍體了。

由於獜的速度太快,加之大霧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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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散去。慕惜緣只能沉下心來,全身心的感知周圍的一切,將所有都寄託給了自己的戰鬥本能。

「左側面。」

面對生死危機而全力集中警覺的本能,使慕惜緣就在獜快要接近的前一個呼吸間,勉強的提前感知到了獜的方位。

軲轆……

整個小巧的身體靈活的向著前方一個就地翻滾,剛好離開了兩個身位。

「轟……」

再翻滾出去的那一刻,原來自己所處的那塊土地被進攻狀態下的獜撲的稀碎,整個地面都凹陷了下去,兩個巨大的五爪虎印極度暴力的印在了崩塌下去的地面之上。

一擊不果,獜很是驚訝的抬起了頭顱望向了慕惜緣,他的這一擊已經做到了身為一個頂級捕獵者進攻所能做到的完美,但還是被這樣一個看上去並不大的年幼人類躲了過去。

不由得更加謹慎了幾分,同時開始慢慢開始蓄力,準備下一次的進攻,心中暗道:「下一次這人類必死。」

呼呼呼……

而另一旁險之又險,就像與死亡擦肩而過之後的慕惜緣,在躲過獜的這一次進攻之後,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看着已經破敗不堪、石屑飛濺的地面,那兩道兇狠殘暴的爪印摁刻在地面上,其上所蘊含的力量早在之前便以讓他刻骨銘心,那骨肉分離的痛苦現在還讓慕惜緣的後背陣陣冒着寒意,讓的很就十分警惕心不由得愈發小心。

被山海經大幅度強化過的身體,敏銳的感知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儘管這樣,剛才還只是勉強避過了獜的進攻。

「不能這樣下去,拖得時間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趁著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獜還在緩勁的這個時間。慕惜緣立馬轉身對着懸崖的一側狂奔了過去。

正在緩勁的獜看着這個人類突然背對着自己狂奔,身影在霧氣的籠罩下越發看不清,為了怕慕惜緣逃跑,帶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也顧不得緩勁,后爪在地面上一蹬,像一隻離弦的箭一樣飛速的沖向了慕惜緣。

懸崖邊本來就沒有多大,慕惜緣在獜剛起步的時候就已經靠進了懸崖密林的一側。

停下、彎身、轉向、衝刺,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流水柔情一樣的順暢,充滿了不知名的流暢感覺。

沖向慕惜緣的獜,在慕惜緣轉身之後,著巨大的身體也也已一種奇異的姿勢呈九十度瞬間變向,巨大身體所本該有的臃腫、笨重,在獜的身上得不到絲毫的體現,也許這就是異獸所能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強大之處。

感受着身後在自己轉向奔跑之後莫名產生的勁風,凜冽的風刮的慕惜緣裸露的後背生疼。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這風肯定是獜的撲擊所造成的,要是自己慢一秒轉向……

額頭冒出了少許冷汗,一想到結局,本來就異常緊張的神經又綳的更加緊直。

轉向之後,前方卻只有一片漆黑的千丈懸崖,但慕惜緣的速度卻一點沒有放慢,似乎他的目的就是懸崖,就算以他現在的身體強度,一旦摔下去,在沒有小山保護的情況下,也是十死無生。

眼前就是懸崖了,帶着身後抱着必殺之心的獜,慕惜緣奔跑向懸崖邊的速度反而更快的幾分。

嘣……

濃霧在慕惜緣右腳蹬地,跳出懸崖邊的那一刻完全消散了。

整個人就像彈簧一樣,在往前借力竄出一些距離之後,懸在空中的身體就開始有了下墜的跡象,就像一隻在天空中翅膀受傷的鳥兒,撲騰幾下之後也只能無力地掉落天空。

緊隨其後的獜見狀不禁心頭大喜,在空中這個平凡的人類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只能任人魚肉。只要自己在空中抓住他,以自己的跳躍力,足以跳到對面的懸崖之上,到時候他就必死無疑了。

想罷!便猛地兩隻後腿一用力,不著思慮的對着慕惜緣下墜方向的上空飛躍而去。在飛躍出懸崖的那一刻,它便伸長了爪子,往著慕惜緣所處的空中靈敏地撈了過去。

噝噝噝……

眼看慕惜緣沒有任何對應辦法,就快要被獜那隻充滿力量的巨爪抓住的時候。

漂浮在空中的慕惜緣面對着獜那巨大壯碩的身體下部,嘴角咧起,邪魅的笑了笑:「終於讓我找到了。」

此時懸浮於空中的獜,在看見這個馬上任他宰割的人類沒有露出絕望的神情,反而露出姦猾的笑容,它原本無比平常的心不禁緊了緊。

在俯視着這個人類時,見這個人類沒有對自己做出抵抗,反而一直緊盯着自己的下身,心中暗道糟糕:「不好,這個人類知道我的命門。」

原來這個人類不顧性命跳向懸崖,只是想引誘它跟上,好找到自己掩飾於身下的命門鱗片。

巨大的身體極力的扭動,就像是一隻出水的魚兒極力的想要折騰進屬於自己的河流之中,。想要里遠離這個看似無害,卻能致自己於死地的人類。可惜,一人一獸都處在空中,根本無法做出相應的措施,一切都是徒勞罷了。

「人類,別得意,在空中,你也無法行動。」

看到這個人類雖然流露出了笑容,但他的身體卻沒辦法移動,心裏暗暗想到。似乎是想給自己一個上當之後的心理安慰。「人類,去死吧!」

在發現自己上當之後,獜也就沒有在抱着抓住慕惜緣的想法了,怕徒生事端。現在心中唯一想的就是,等這個人類掉下懸崖,粉身碎骨之後,他在下去看看有沒有它惺惺所望的扶桑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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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蹤影吧!

獜此時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做了這個決定,在有可能失去性命和有可能失去扶桑神樹的兩個決定中。他果決的選擇了前者,畢竟就算得到了再極品的天地靈藥,那也要看有沒有命享用。

他頓時將前探的巨爪收回,巨大的身體慢慢越過了慕惜緣的身體上方,將整個下盤暴露在了慕惜緣的視野之下。

他堅信,就算讓你知道我的命門所在,你一介凡人,現在身處空中,也將毫無作為。

眼看慕惜緣就將要掉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的時候,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左手突然緊緊的纏繞着抓住了一根什麼東西,細看之下,才知道是一根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來自懸崖千百年的古樹上纏繞着的青灰色的粗壯藤條。

原來在慕惜緣奔向懸崖一側,俯身之際,左手有目的性的抄起了一根相比之下較為粗壯的藤條,很明顯的纏繞在了手臂上面。

但天公作美,在由於在還未完全消散的霧氣遮掩之下,飽含殺意的獜根本沒有發現慕惜緣的這一手,只當他是在絕望之際,自己找死罷了!

撕拉……

身處獜身體之下的慕惜緣,臉色突然間變得漲紅,整個左手臂青筋暴起,從皮膚與藤條相纏繞的地方慢慢滲透出來,將拉着的藤條一截染成了鮮血般的紅色。

藉著衝刺出懸崖的反作用力,他整個人在左手臂緊拉藤條之後,兩股力相融在一起,憑藉着粗壯藤條的彈性與韌性,硬是活生生的把即將墜入深淵的整個人拉了回去。

一抹堅毅慢慢劃上了慕惜緣的臉頰,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獜下體的一個地方,一塊與全身都不符的暗黑色鱗甲,緊貼在獜的皮膚之上。

那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也是小山所說,獜所顧忌的鱗片——命門所在。

拼盡全身所余的力氣,左臂緊緊拽著藤條,在兩股力交融之下,強行將自己當做一把被投射而出的無比鋒利之劍,唰的一聲,急速地射向了空中正在飛躍中獜的下體。

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的整個左臂的骨頭「咔咔」作響,強大的反作用力遍佈在了上面,青筋暴起之處的肌肉已經開始爆裂出了血絲。

忍受着從左臂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慕惜緣將兩股力量所產生的衝勁,毫無保留的集中凝聚在了自己的右拳之上。

這一拳,是他從練武到現在所打出的最強大的一拳,至極的罡風包裹在著那是弱小的拳頭之上,右拳所到之處,「呼呼」的破風聲呼嘯而來。

就像是一把無比堅硬的利刃,將前方空間中瀰漫的空氣都似切割了開來,所過之處,都已變成了真空之態。

而他眼中的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一直苦苦探查,獜竭力保護隱藏的——命門鱗甲。

懸崖之上的空中,正在飛躍而過的獜見到這一幕,它已經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不迫,整個身體驚慌失措的在空中胡亂的搖擺着,早已失了分寸。

它沒有想到,就算慕惜緣這一拳沒有打中它,他也將掉下懸崖,萬劫不復。

它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弱小的人類竟然會以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賭自己會跟上來,跳躍在他的上方,並且命門鱗甲在它的身下。

這一切的一切不像是謀划好的,這個人類是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天,錯一步就將掉入萬劫不復之地。

它恨,後悔。假如從來一次,這個人類絕對不可能活着和自己第二次見面。但現在,所處空中無法借力,巨大的身體身不由己。

獜血紅的瞳孔中,那一隻呈著無可匹敵姿態而來的拳頭在無限的被放大,它那驕傲的心早已破碎,剩下的,也只是惶恐不安與深深印入靈魂的害怕,曾幾何時,身為異獸的它何曾淪落過這般地步。

而早在崖上時慕惜緣說是賭博,卻也不是賭博。

獜驕傲的性格和俯視弱小的心態,被他仔細的記在心中,一步步,都不是賭博。因為就算是再高明的賭術,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是十賭九輸。

「咔咔咔……」

空中,在慕惜緣的拳頭與獜的命門鱗片想接觸的一霎那。

就像是寒冬中湖面上冰面破裂一般清脆爽朗的聲音傳了出來,整個命門鱗甲並沒有像全身其他鱗甲一般的那麼堅硬。

以拳頭衝擊地方為源點,無數細小的龜甲裂紋像是擊碎了一塊完整的玻璃一樣,以著拳點,向著四周毫無規律的蔓延著。

咔咔咔……

在清脆的聲響傳出的同時,猙獰不堪大大小小的裂紋瞬間佈滿了整塊命門鱗甲。

在下一霎那,整個鱗甲化作了無數點點碎片破碎了開來,四濺而出,鱗甲之下的脆弱血肉更加抵抗不住,直接爆裂開來。爆射出的赤紅的鮮血夾雜着星星點點的碎甲灑滿了慕惜緣的身體,將整個天空似乎都染成了鮮血的顏色。

而右拳所含勁氣卻還沒有停息,以披荊斬棘的態勢,摧枯拉朽般的將獜的身體內臟大部分盡皆破碎,經脈湮滅,身體內的生機盡滅。

這個時候,恐怕就算是再強大的靈藥,也無法再救活它了。

「嗷……」

而在空中無法抵抗,被擊中的獜就只來得及咆哮般痛呼一聲,就已經在拳勁席捲過後,在空中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染血屍體。

致死,它血紅的眼睛都是睜開的。因為它不明白,為什麼在雙方實力如此懸殊,差別巨大的情況下,它還會輸。它……究竟輸在了哪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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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生靈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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