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該死之人
天穹下，雨幕中，樹林里，兩道身形肆意交錯，刀劍如擂鼓交加，如同一曲扣人心弦的交響樂，此起彼伏。
兩人的攻勢越來越猛，刀劍相撞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火花宛如鍛鐵的熔爐經久不散，一道又一道劈砍的裂痕在周邊樹木上留下深痕，不少樹木都被兩者的刀光劍影攔腰斬斷，可想而知他們的力道究竟達到了怎樣一種讓人駭人聽聞的地步。
時長五分十秒，大雨驟然而停，沒有了磅礴的雨幕所阻擋視線，南宮槿與那名劍客的身形躍然出現在牧瑜和湯凡的視線中。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刀劍聲，兩人純粹的武器比拼雖然看似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但牧瑜卻是清楚南宮槿已然到了近乎力竭的程度，胸膛間的起伏程度已然超過了常人的呼吸頻率，這是處在高頻運動下才會出現的情況，而那名劍客卻始終背負右手，不僅表情淡然，甚至呼吸綿長，似乎剛才兩人在一分鐘左右身形騰挪對招不下一百招對他而言不過輕鬆寫意而已。
「很不錯，能撐住我左手劍招一百式，百年後的現世還算有點盼頭，十年之內能入實境或許真有一線資格。」
不知姓名的劍客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惜你不用劍，我也指點不了你什麼，算你通關吧。」
屏幕中的南宮槿愣住了。
屏幕外的湯凡與牧瑜也愣住了。
劍客對著南宮槿點了點頭，轉身向前走去，沒走幾步，他的身形赫然化成一團濃霧，飄散不見。
隨著他的消失，南宮槿強撐著的身軀瞬間脫力，即使是扶著身旁樹桿，她的雙手雙腳仍然止不住地一陣顫抖，最後直接昏倒在地。
「老牧……我們這是，見鬼了？」
由於不敢相信，湯凡連帶著聲調都有些扭曲，要知道這可是虛擬的試煉關卡，裡面的人物或者場景就算是在現世中存在參照物，那也不可能是真的，可剛才那劍客居然開口說話，而且聽他先前所講，並非是系統模擬而出的。
一個早該死去幾百年的古代劍客，他怎麼可能存在於現世的意識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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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色的燈光依舊照不亮漆黑沉沉的夜幕，亮黑色的奧迪a8轎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無論黑夜白晝，這條道上的車輛總是有增無減，奧迪a8在匯雜的車流中宛如潛水而出的游魚般不斷超過其他車輛，每一次都如抽刀斷水般乾淨利落，能做到這種程度，開車的人無疑是個好司機。
「少爺，時間不早了，要不您先休息一會兒？老爺那邊剛吃了葯睡下了，想來最快也得明早才會見您。」
透過後視鏡，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說道。
後座上坐著一個身穿灰白襯衫和牛仔褲，模樣俊朗卻有些稚嫩的少年，他正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插著耳麥戴著耳機，不知在忙些什麼。
「好的周叔，還剩最後一個視頻，這次來四川，一路上麻煩您了。」
少年點了點頭，露出一張讓人感到親切的笑容。
「少爺客氣了，這是屬下的本分。」
名為周叔的司機顯然有些局促，尤其是聽到少爺身份的少年竟然用敬語稱呼他，他趕忙說道。
少年搖了搖頭，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眶，而後喝了口剛沖的咖啡，他已經一天沒合眼了，從日本到中國再到四川，再加上連續看了接近三個小時的視頻，要說不犯困，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最後一個視頻不長，僅僅只有六分鐘……他這般想道。
等等，六分鐘？！
他原本昏沉的頭腦突然變得精神起來，他點開最後一個視頻打開，從頭到尾不過六分鐘的時間，期間他的表情倒是極為精彩。
先是皺眉，而後驚訝，接著是震驚，直到最後，已然控制不住獃滯地看著顯示「是否重新播放」的電腦界面，足足發了十多分鐘的呆，他才緩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周叔。」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司機疑惑地看著後視鏡中坐直仰面的少年，後者看上去似乎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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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妹打電話，讓她去醫院把我爸叫醒。」
「少爺……老爺已經吃了葯，現在叫醒……」
「按我說的做。」
他的語氣不再柔和，而是凌冽如刀，雖然聲音低沉，但卻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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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最大的那間豪華套房中，身穿精緻西裝的寸頭男子正坐在調酒台前，看樣子是在閉眼聆聽著牆壁上音頻播放器中節奏舒緩的音樂，但實際他屢次有意無意間睜開雙眼所瞟向的地方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
那是一間浴室，雖然與調酒台只隔了一扇內門，但隔音效果與私密性都非常好，即使透過內門望去，也不過只能看到背影的影子罷了，不過對寸頭男子而言，即使是一道背影的影子，就足夠讓他坐立不安了。
在他耳中，已經聽不到遍布房間播放器傳來的音樂聲了，反而是內門浴室中被隔音后的細碎流水聲變得清晰可聞，讓他感到心猿意馬。
也不知在這種折磨中過了多久，內門從里被人打開，身上裹著浴袍的金髮女子正用浴帕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她頓了頓，而後露出一絲玩味地笑容，盯著寸頭男子說道，「你什麼時候對柏遼茲感興趣了？」
寸頭男子笑了笑，將一旁的酒杯遞了過去，金髮女子莞爾一笑，拿起酒杯晃了晃，頗為優雅地抿了一口，而後坐在寸頭男子身旁，兩人碰了下杯。
「一直感興趣。」
寸頭男子聳了聳肩，說道。
「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唔……應該是第二樂章吧？」
寸頭男子點了點頭，「沒有柏遼茲的才華，只能借這首曲子表達一下心意了，麗莎琳娜小姐，為了你，這次我可是得罪了ahcg的總負責人，你知道的，他在中國政府眼中，都很有分量。」
名為麗莎琳娜的金髮女子笑了笑，纖細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杯子，她並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寸頭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