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六十二章 槍亡人亡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六十二章 槍亡人亡

.飛狐郎君冷冷掃他一眼,自鼻腔深處輕輕的哼了一聲,僅這一掃一哼,再不用做更多動作說更多話,輕蔑不屑之意已再也明顯不過。天下頓時漲紅臉怒道:「你奶奶的,看劍!」

倏的彈出,魚腸劍在空中劃出一抹亮色,帶著輕輕嗡的一聲,殺意竟是凝到了極點,原來天下那只是用來逃命的步法,居然在發出主動攻擊之時,也是如此的犀利。

六隻手驚叫道:「回來!你弄不過他……小馬,你敢傷了他,我和你急!」

回頭掃了一眼,許諸與張飛就如兩頭蠻牛一般,兩人四隻眼瞪得比臉還大,四隻鼻孔如拉風箱,突然同聲大叫,一齊自馬上躍起,就在半天之中,狠狠對上一記,然後自然是以兩人為中心,火光衝天,熱流直漫到百步之外,再看兩位,竟是又彈回馬上,再度呼呼喘氣,學來的那許多武技,居然一樣不用,只拼蠻勁兒。樣子已經很怪,打法更是怪到極至,好在看這樣子,也不用擔心誰會先軟掉,另一處張苞惡鬥明吭四騎將,有了個抹下面子的冰川神女,居然也就將將能招架得住。

心中稍稍放心,另一邊兩路騎兵沖呂蒙挾擊而至,老呂陡不及防,頓時陷入苦戰加混戰,天神王的大喝聲聲傳至,三百突騎兵箭發如雨,落在重裝甲士身上,竟是四枝箭中,才能射透一枝,小倉的戰馬,已經站到了隊列最後,看來天神王居然已經下令,若是形勢稍有不對,竟要叫小倉帶起老曹跑路了。

重重一嘆,腦中無數個波動升起,卻摸不清究竟。狠狠搖一搖頭。

其它且不說罷,這裡的飛狐郎君,卻是總得解決,反手抽出心眼匕,直直躍了過去,文鴦叫道:「爹!你小心啊!」挺槍催馬,六隻手左手向後一擺,叫道:「耳聽八方!心平氣和!」

文鴦愕然一愣。心中若有所悟,緩緩收槍,腦中浮起一股異樣感覺。那邊前有天下,後有六隻手,兩人的身法,一望而知均已施出了最強修為,直如兩道輕煙,對準飛狐郎君撞去。飛狐郎君臉上仍是帶著淡淡冷冷的表情,火鮮槍慢慢提出,槍尖上火光流轉。竟是如有生命一般。槍上那一點嫣紅的異色,明明並不耀眼,卻叫人錯覺比太陽還要閃亮。天下身形撲至。飛狐郎君微哼一聲,火鮮槍閃電般點出,快到有若穿越了時間,天下大叫一聲,腳尖一扭,要死要活去拚命的架勢說沒就沒,一下自槍底下鑽了過去,下一瞬間,已溜到了飛狐郎君兩丈之外,瞪眼吼道:「小樣。真打啊?我和你有仇?」

說來要拚命的可是他,六隻手在後怒道:「你個白痴!不想拚命你沖什麼沖……我擋!」火鮮槍讓過了天下,自然就是正對上後面的六大勇士,槍勢有如浮光掠影,壓力濃重至極點,六隻手只覺腳下越來越沉,呀地一聲大叫,索性也不想著去躲閃,只將心眼匕在面前一架。嗆的一聲暴響,火鮮槍上本該開出的那朵噬血之花,在心眼光芒之下黯然消去,但來自天下第一高手強勁無比的衝力,卻硬生生叫咱六大奇人照單全收!

赤焰神駒仰天一聲咆哮,一蓬烈火自它嘴中呼嘯而出,瞬間在飛狐郎君與六隻手之間燃成一道濃烈的火牆,光茫衝天而起,旁觀之人,無不眼中生痛,飛狐郎君微一皺眉,抬手在赤焰神駒頭上輕輕撫了一記,緩緩收槍。眼帘中六隻手在火牆后如同慢動作般倒飛而回,後面文鴦一聲驚呼,直撲過來,將六隻手攬入懷中,看他身形飛過之處,點點滴滴儘是鮮血,小蚊子眼中立即燃起暴火,胸前鎖子甲上,兩片甲葉咯咯兩響,竟是生生崩壞。

後面天神王暴喝之聲響起:「斬!」卻是三百突騎兵排成一枝錐頭形,對準慢慢擁至的重裝甲士,狠狠的扎了下去,三百枝彎刀一齊舉起,一記斜斬,竟是合擊,在面前直升起五百道白光!六隻手咳了一聲,儘力自文鴦懷中掙起,輕聲道:「老天真是好樣的……小子,你學……

學著點……咳咳……」

文鴦急道:「爹!還學什麼啊,我帶你走?」打架雖是重要,但這位乾爹地性命,到底還是放在第一位的。六隻手輕輕搖頭,一邊天下怒道:「小馬!我雖然不認識你,倒沒想到你這樣……算了,我和你拼了!」

這一下大約是真箇怒火中燒沖昏頭腦,再也不顧以往堅持的安全第一,大踏步奔飛狐郎君而去,腳下走得堅定,竟是連慣常的身法都沒用。

飛狐郎君轉頭看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點頭道:「好罷,你也算有血性了,我成全你!」火鮮槍微微一提,槍上鮮血斑駁,自然是六太傅的新吐之物。天下狂笑道:「好笑了,你真以為你無敵啦?那你幹嘛還要死要活的找來他們八個?」

他們八個,自然是指西涼八駿了。八人臉上頓時浮起一絲怒色,飛狐郎君眼中卻明顯黯然。雖只是短短一瞬,在場人中,卻有一人看了個分明,六隻手心中暗暗一動,心神中隱隱有一股思緒在穿來穿去,還沒將這股思緒抓牢,感覺中又有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迅速靠近,脫口叫道:「小天!去擋他三招!」

天下奇道:「什麼什麼?只擋三招么?我估計得三百招才收拾得下他的,你居然只准我擋三招?哎喲!萬一他要是一生氣,給我兩招就掛了怎麼辦?一招呢?實在運氣不好的話,我一招戳了他,也不是沒可能亦——「」,他與六隻手那種默契,真是到了只需聞味的境界。

去擋三招地意思,不就是拖點時間么?雖然不知道旁邊幾處戰局,都是到了一擊即潰地邊緣,還玩什麼緩兵之計,但既然六隻手有了這意思,他天下自然是心領神會,立即發揮。飛狐郎君冷笑道:「你很自信嘛!我要是給你躲過三招去,也不用混了!來吧!」

火鮮槍斜斜提起,慢慢指向天下。就如一枝瞄準鏡般,只在那一瞬間,一股給人牢牢鎖定、一擊必死的感覺,濃濃的傳了過來,天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轉頭叫道:「老六!老六!好像用不了三招了……我只擋一招行不行?」

六隻手怒道:「放屁!我……我說三招就三招……,再討價還價,你一個子兒也沒地拿!」體內心屬真氣越轉越快。所到之處,內傷迅速癒合,說話也終於流暢起來。天下苦笑道:「有點難啊……我說小馬,我雖然看不慣你,不過呢,談個交易怎麼樣?我反正是死,你就給個面子,第四招再掛我,好不好?生意不成仁義在嘛,用不著太絕情吧……

哎呀。你怎麼瞪我?」

信口胡說。飛狐郎君再度皺眉,六隻手看得暗暗叫奇,看飛狐郎君身後那西涼八駿。竟是始終以來,不出一聲,除了給天下損了一句時略有怒色,一直竟似是置身事外般。後面司馬軍中突然紅旗一展,賈詡清朗的叫聲傳至:「飛狐!斬之!」

飛狐郎君應聲抬頭,眼中殺氣一閃而沒,兩隻眼中的清厲之色,頓時就濃了許多,火鮮槍上,頓時騰起一道一道的雷火。繞著槍桿盤旋不息,眼看在槍尖上那鮮艷之色濃到極點之時,立即就是驚天動地地一擊必殺,六隻手卻突然笑了一笑。這一笑聲音雖是不響,卻如一根極尖銳的長長細針,直扎進眾人耳中去,叫所有在場眾人,無論是惡鬥中亦或觀戰者,無人將目光沖他投來。六隻手點一點頭。自文鴦馬上一躍而下,嘴中長笑之聲不斷,竟然還在長笑的同時,說出一句話來:

「來……不……及……啦……」

最後一個啦字出口,在場感覺敏銳點的,均是心生警覺,紛紛抬頭看去,天上一團黑影,在先前那些石塊投來處飛至,看那形狀,竟是一塊大石,本來該是黑黑灰灰的一團,可多看幾眼,竟覺那大石之中,分明正在熊熊燃燒,一團又一團的逼人熾氣,有如大海般深邃沒有窮盡區居然是一塊火石!

火石來勢極快,看它軌跡,竟是沖飛狐郎君而來。想飛狐郎君再強,卻沒有當日關公施出那驚天動地一斬破石般地奇技,微一愕間,輕輕提馬往一邊閃去,天下頓時來勁道:「不要跑!跑什麼嘛,我還要三招解決你呢……哎,聽見沒?」

飛狐郎君冷笑一聲,顧自提馬去了,卻是擺明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天下不依不饒道:「站住!說你呢!跑什麼啊,既然多說了這許多話,就便宜你,一招解決我好不好?」誕著臉湊上去,才走兩步,頭頂轟轟聲大響,天下嚇了一跳,抬頭看時,那一蓬似被壓抑的火石已然襲自,怪叫一聲,腳下頓時加速,斜斜往一邊閃了開去。

那樣大地一塊石頭,且不說還發著熱氣這樣的古怪,就算沒半點異樣,天下這樣的素質,怎肯白白去送死?居然還真有橫的,飛狐郎君身形一退,後面八駿竟將手中長槍一齊舞起,大石只距眾人有個十丈高時,侯選突的將槍一順,瞪目叫了一聲:「西!」

飛狐郎君似是微微一愕,脫口叫道:「不要!」怎麼算八駿也該是他的下屬,居然命令一下,八人沒一個聽的,一齊搖頭,侯選程銀二人已一齊道:「涼!」飛狐郎君急道:「退!硬抗不來地!」侯選再度搖頭,與聯著程銀李堪齊喝道:「舍!」這三聲一聲高似一聲,飛狐郎君狠狠在赤焰神駒背上一拍,四人齊喝的身字又已震耳而出,眼看著大石臨近,八駿齊聲暴喝:「刺!」隨著刺字出口,八駿的身體就似是在一瞬間給抽去了所以內容,突然都癟了下去,一道妖絕到極至地槍影,對著火石地來拋,直直刺了過去。

一時之間,連四周的戰局都似受了影響,眾人凝目以視,天神王趁機一聲低吼,三百騎唰的一聲,在重甲士群中一個穿折,往右方突了過去。眼看只需再加把力氣,就有望突圍而出,發揮突騎兵突擊地強勢,居然那火石上火光爆漲,一道清朗的嗓音,帶著濃烈的不屑喝道:「西涼捨身刺是這樣使的么?丟人……滾開了!」

石上竟是有人!六隻手哈哈大笑。得意道:「老馬!狠狠扁他們八個!

你就是沖他們來的吧?」

石上那人也哈哈大笑道:「來了!」一道白影,就在大石與八枝長槍相觸的一瞬間,衝天而起,捨身刺真是名不虛傳,八將一記挾擊之下,竟是將這來勢不下萬斤的巨石擊得粉碎!石粉紛飛之中,這人長聲吟道:

「西涼分身殺!」身形一翻,倒掠而下。手中一柄單刀上寶光閃閃,七色奇光耀人眼目,居然是七星刀!這人竟是西涼錦馬超!

那一刀倒斬而下,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轉瞬間化作八柄七星,八駿不多不少,正好一人攤上一刀。八駿那八張臉白得有如八塊粉皮,程銀倒吸口涼氣道:「他學會了?」八人神色同時一黯。侯選咬牙叫道:「撐了!刺!」八人齊作暴吼。八柄槍再次挾擊而去,居然是視那八道刀光如不見,八柄槍合作了一柄。

只往馬超那身影翻動地最淡處刺去!

大概這也是他們西涼的三大奇技之一了,翻身斬、捨身刺、分身殺,八駿就算不會使這什麼分身殺,總也知道這一奇技的門道,是以一出手,竟就攻在分身殺最弱之處。

不遠處飛狐郎君驚叫一聲,挺槍長驅而至,火鮮槍上光華流動,霹靂欲發,馬超哈哈大笑道:「哪還有用?火海!」居然在八駿第二度發出捨身之刺時。八道分身忽地同時消去痕迹,槍影中現出馬超身形,居然就扔下八駿不管,身形突的一個加速,七星刀斜斜一劈,正斬在火鮮槍雷光最盛之處!

轟然暴聲之中,一刀一槍硬抗了一記,火鮮槍上霹靂如雨而下,馬超卻氣定神閑。恐怕只有把手放到他心口去,才可感覺他這時的心跳頻率,飛狐郎君卻是悶哼一聲,身體直在赤焰神駒上搖了三搖,直到赤焰神駒體內的火氣源源不斷輸至,這才強行壓住身形,馬超已負手立在他面前,上下掃了他一眼,冷冷道:「若想接我一刀,再過二十級來!」

也不看背後,只是反手一刀,轟的一聲,正斬在西涼八駿中間。可惜八駿兩次捨身刺連放,一個個可憐到只剩下皮包骨頭,馬超這樣地強力斬下,八人齊聲驚呼,通通聲中,幾乎是同時自馬背摔下,滾地葫蘆般倒了一地。

飛狐郎君怒道:「馬超而已,我怕你什麼!」

頭頂電光一炸,火鮮槍與閃電聯成一體,帶著霹靂騎士慘烈的決心,直刺而去,六隻手驚叫道:「不要啊,小馬,你不是他……」本想說聲不是他對手,腦中忽然醒轉,如飛狐郎君這樣心高氣傲之人,怎好當著幾萬人面,說他的不是?一愣之間,那邊馬超狂喝一聲,白皙的臉上紅氣一盛,將七星刀對準火鮮槍地來路,直劈而下,兩件兵器才一相交,兩蓬烈火同時一暗,刀槍居然是緊緊貼到一起,直似再也分不開般,兩人竟也是就此頓住,再也不動一下!

六隻手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怖來,提氣疾掠過去,才走兩步,早進入兩人熱力場中去,滋滋兩聲,額前的一縷亂髮,竟是給烤成了飛灰!

這是什麼樣的威力?六隻手兩隻眼瞪得如燈泡一般,頓足叫道:

」小馬!小馬!」

飛狐郎君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慘然一笑,緩緩收槍,那槍在七星刀刀刃上拖過,竟是發出沙啞之聲。六隻手愕然道:「你……他……」

飛狐郎君擺一擺手,將大槍往地上一擲,喃喃道:「槍在人在,槍亡人亡!」

六隻手頭大道:「別!沒這種事,那個是說著玩玩的,不算不算,你過來我和你說個事兒……」絮絮叨叨正要說下去,飛狐郎君卻突地怒吼道:「夠了!」六隻手舌頭一縮,好險沒給兩排鋼牙咬下一片兒來,愕然看去,飛狐郎君狂叫道:「我年紀是小,怎麼了?我就想隨著我地意思玩一玩,又怎麼了?一個個都是我爹嗎?夠了!」

叫到最暴怒之時,忽的兩眼一瞪,一道閃亮的電光在他頭頂升起,咯嚓一響,竟是自頂門上直轟了進去!六隻手只覺心中嗡地一沉,再顧不得前面熾熱難當,一步直跨,正將飛狐郎君倒下的身形接在手中,嘶聲道:「你……」

飛狐郎君儘力伸出一隻手來,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姿勢,喃喃道:

「槍在……人在,槍……亡……人……亡……」體外白光,已然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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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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