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六十一章 挾擊之困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六十一章 挾擊之困

.六隻手頓時腦袋又大了幾分,狠狠伸出一隻手在腦袋上拍了一記,就似要將那大出來的部分重新拍扁般,深深嘆了口氣道:「果然是你這小子……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該差不多了吧?」身後馬蹄聲響,直衝到他身側才停,余光中早就瞥見,卻是自家的乾兒子文鴦。

飛狐郎君只是淡淡看著他,慢慢提起長槍,領著身後西涼八駿,緩緩靠近。赤焰神駒神情不安之極,搖頭乍尾,一改往日在飛狐郎君跨下的安祥,六隻手凝目看看赤焰神駒,再看看面如木板的飛狐郎君,再嘆口氣,揚手叫道:「都來啦?好啊好啊,不算晚啊,誰先和司馬師這狗頭搞一場?」

他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旁邊重圍中天下怒叫道:「混蛋啊!又扔下我一個人……你叫誰呢?」看他這樣子,還真不知他是沖誰下令呢。司馬師中軍中賈詡微微一怔,抬手做了個稍緩的姿勢,兩旁大隊騎兵壓下馬蹄,眾人都抬起頭來往四周看去,居然嘩的一聲大響,旌旗飛揚,鼓聲驟起,左右兩路大軍同時出現!

六隻手哈哈大笑,拍拍胸脯得意道:「小天你挺會兒,咱大隊人馬來了!」賈詡凝目不語,蘊勢待發的司馬族騎兵果然停步不前,後面遠遠準備繞來的兩隊騎兵,也就地止住。後面天神王長出一口氣,難怪要硬扛著一步也不退,卻是這傢伙早就聽出動靜來了。

左邊那隊兵裝束極是整齊,均是重甲在身的步卒,旗號招展,居然是「諸葛」二字,隊前中軍團簇之處,眾星捧月般護著的四人,這四人年紀均是不大。相貌也有幾分相似,六隻手倒認識兩個,一個是曾伏擊過他的諸葛喬,另一個相貌清朗,眼中智光閃耀,偶爾轉眼一看,依稀還藏著兩分陰鷲,竟會是諸葛恪!

這兩位既在。另兩位不用說,自然就是諸葛謹另兩個兒子了。中軍兩翼依然是向家的精騎,向寵向條向允等人歷然在目。六隻手笑眯眯看了一陣,不顧面前飛狐郎君正越來越近,突的臉色一變,氣急敗壞道:「小豬!我赤水怎麼了?」頓時想起這傢伙在江東神出鬼沒,帶著幾萬大軍忽東忽西的事來,若不是赤水有失,牛渚渡口前再無陳兵,這傢伙怎會到此?

幌子畢竟只是個幌子。來的其實還是對手。左隊軍中諸葛恪打馬出列。哈哈大笑,將手中馬鞭隨意一揮,朗聲道:「并州刺史?你可還有半寸之地?赤水城么。已為我大軍所破,陳宮死節,太傅大人,若是現在回身就走,估計還可替他扶靈送喪,不過,你還走得了么?」馬鞭用力沖地面一甩,後面忽然暴發出一陣轟然大喝,竟是不下四萬人的齊喝區諸葛恪若是只帶面前地萬把人現身,也就罷了。居然在其後更有四萬伏兵,藏而不露,也不怪他有囂張的本錢。

文鴦怒道:「爹!我去宰了這小子!」六隻手微微搖頭,只是抬手沖飛狐郎君一指,飛狐郎君稍稍一愕,只覺那一指中所含的指令,竟叫他不願再前進半步!微一抬手,赤焰神駒緩緩停步,西涼八駿紛紛停步。

卻是看起熱鬧來。

另一面卻有人喝道:「總都督!呂蒙已奉命趕至,請總都督下令!」將手一揮,居然後面也是從者如雲,喝聲不止,看這架勢,沒露面的伏兵也不在少數。這一隊看來算是救星了,六隻手就似早知有此一般,頭也沒回一下,只是冷冷的掃了諸葛恪一眼,幾乎毫無感情般問道:「都死了?」

冷冽的目光掃過,那裡還有半分仁者的味道?諸葛恪竟不自然的體會出一股寒流在體內緩緩流過,心頭微驚,卻又仰天強笑道:「何必要留?」六隻手哼了一聲,卻將雙目一閉,再瞪圓時,居然撇嘴做了個鬼臉,不屑道:「奶奶地,差點給你小子蒙了,你才幾斤幾兩重,就想破我的赤水?奶奶的,小樣兒明明是山窩裡繞出來的……行了行了,少翻白眼,老呂是吧?哈哈,大軍還有多遠啊?」

突然之間,重又恢復了談笑自若,呂蒙暗暗叫奇,雖是對這傢伙一貫沒什麼好感,礙著人家畢竟是總都督,就算從來也沒行使過這總都督的許可權,但官職面前,必要的尊敬還是少不了,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清清嗓子回道:「權將軍與龐統先生已大破夏侯惇,中軍現在百里之州陸遜都督距此只得三十里!」

這消息若是不假,倒是挺叫人振奮。天下終於從人堆中跑出來,一溜煙趕到六隻手身邊,瞪大眼睛道:「暈……暈死我了……完……完事了沒?」像他那樣子轉來轉去,哪會不暈?六隻手嘿嘿笑了兩聲,抬手在他肩上拍拍,以示鼓勵,畢竟若不是叫他出去拖這一會,司馬師鐵騎潮水般的衝鋒,三百突騎兵哪裡抗得住?轉頭再看看諸葛恪,樂呵呵道:「小子,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實交待,你後面帶著多少兵呢?」

目光中的那點靈光,看得諸葛恪差點暈厥過去,一個清醒的六隻手,哪裡是諸葛恪可以抗衡?嘴唇囁囁動了兩下,茫然道:「六萬……

哇!」神智間忽然恢復清醒,儘力一咬舌尖,伴著半聲慘叫,將一口鮮血生生咽下,兩隻怒目,直往六隻手瞪來。

面對面地對視,豈非又是六太傅地專長?兩隻賊眼當然是笑眯眯的撞上去,諸葛恪才一抬頭,立即又迅速將頭低下,悶著頭招一招手,左側的向條大喝一聲:「突擊!」向家地三千疾風騎,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對準天神王的突騎兵沖了過來。

六隻手搖頭嘆道:「突什麼突啊……老天,解決他!」三方的軍隊站成四塊兒,各自對峙也就罷了,誰先動手,自然是誰先倒霉,對這三千騎的衝鋒,六太傅還真沒放在眼裡,諸葛恪聰明是聰明了,硬碰硬的動手。有天神王壓著陣,還怕他諸葛家的四個零碎兒?天神王長笑一聲,並手一揮,三百突騎兵齊聲呼嘯,箭矢破空聲不斷響起,突騎兵竟是在天神王這一揮手間,連出三箭,九百枝勁箭幾乎將疾風騎上空全部遮滿。密如飛蝗般,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

向家三兄弟居然還都是勇悍之輩,衝鋒之時,竟都領在隊前,卻是向條居左,向寵居中,向允居右。眼看著飛箭漫天而至,中間向寵喝了一聲:「加速!」後面三千騎齊聲呼應,三千匹戰馬的衝鋒之速,突然就快了一倍。

瞬間自箭下衝過。噗噗長箭入土聲不絕,九百枝箭,竟是只得三數十枝命中。三千騎兵只損去個零頭,大隊人馬帶著淡淡的青影,挾擊而來,這等地突擊速度,果然才叫疾風騎!

六隻手看得眼睛都要瞪出來,餘光自飛狐郎君面上掃過,這位昔日地戰友,今天的大敵面上仍是毫無表情,也看不出有趁亂出手的意思,對面中軍之中。司馬師與賈詡居然也默然無聲。心下稍定,正要指揮上兩句,突然懷中亘古錘又是一跳,一駭之中,心中浮起一股異樣的驚悸之感,脫口叫道:「老許!頂上去!」

雖不知有什麼危機,但這危機來自疾風騎陣中,卻是明白無誤。許諸狂笑道:「你不說,我也上!」兩腿儘力一夾。跨下那匹大黑馬差點沒給他夾成肉餅,兩隻馬眼一翻白,正對著疾風騎的來勢衝出,後面龍之戰神等明吭四騎士一字排開緊緊跟上,天神王再次揮手,喝了聲:

「平射!」

既然漫天花雨般的射法沒用,就一個個瞄準來射好了。三百突騎兵再出一箭,向寵喝道:「閃!」

也就在長箭即將面中之前,沖在最前列的疾風騎,竟在長箭入體前的那一瞬,突然就是一個平移!這疾風騎地馬術之精,還真是叫人大掉眼鏡,三千人的大衝鋒,居然後面一列跟一列,隊形始終不亂,向寵這一聲令下,前排騎兵往左移,後排騎兵右移,再後排又左移,整枝騎兵隊就如化作了幾道橫線般,唰唰唰陣勢一變,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平平移出,但躲開突騎兵幾乎是從未失手的勁射,卻已足夠。

第二輪齊射,竟是又告失手!天神王手中頓時捏出汗來,看看疾風騎的來勢來電,再想射一輪,哪裡還能夠?狠狠摘下三眼金錯刀,也不用發話,只是將長刀握在單手,唰的斜斜往空處一劈,身後三百騎一齊出刀,長長的彎刀齊嶄嶄的揮出,若是拿把量角器來量,保證這三百把刀與地面形成的角度,一絲也不會有偏差!

前面五騎已排成一個扇面,迎著疾風騎毫不猶豫的頂了過去。許諸長刀揮出,刀鋒與刀氣,已閃出了一片高漲地熾焰,對面地向寵竟是夷然不懼,看似要出槍相接,卻在相距還有兩三丈時,突然一個平移,讓開與許諸的正面相抗,後面一團黑里透紅的人影一閃,隨著一聲霹靂般地怒吼,一條奇形的長槍筆直刺出,嗆的一聲,正擊在許諸斜斬而下的刀刃上。頓時一團洶湧的烈火在刀槍相擊之處騰起,轟然漲開,兩匹戰馬強勁的衝擊之勢,竟在這一擊之下煙消雲散,兩人保持著刀槍相頂的姿勢,足足有三五秒之久,這才各自悶哼一聲,噗噗兩口,一齊咳出血絲來!

六隻手這才稍稍緩過點勁頭,使勁咽了口唾沫,喃喃自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字來:「張飛……」那條異樣的長槍,原來卻是蛇矛怎會想到在諸葛恪軍中,居然藏著這麼一個瘟神灘怪自已心頭會有那樣強烈的驚悸,試想若不是千幸萬幸有個許諸頂著,給張飛衝進突騎兵陣中,那條霹靂點鋼矛掄上兩掄,三百人還能餘下多少?

文鴦眼中頓時放出光來,興奮道:「我去和他打!

」能與張飛一戰,自然叫人振奮,六隻手搖頭道:「你慢點!」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雖是淡了幾分,卻總是揮之不去,若是司馬師居然不顧三方牽制,突然出手,除卻文鴦,自己再拿誰去戰?

那邊兩員虎將才打一個照面,向家三兄弟已帶起疾風騎左右一分,狂涌而過。龍之戰神腦中恍惚兩下,突然發現自已身邊全是對方騎兵呼嘯而過,雖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沖他出手,但這自然就是對方要圍而全殲之意,驚叫道:「後面小心!發火!」

四人齊聲呼喝,各將兵器往地上一砍,四人之間,頓時騰起一道濃烈地火牆。火勢才起,疾風騎陣中又有一騎衝到,馬上騎將與張飛一般,也是手持一枝點鋼矛長矛,就似是隨手一揮般,同樣也是一道火牆應手而起,兩道火牆直撞在一起,居然是蓬起一團濃煙,火苗子眨巴眨巴,無聲無息熄去。那將哈哈笑了一聲。猛一帶馬。那匹花斑大馬打個響鼻,穩穩停下,長矛往前一指喝道:「通名罷。張苞小爺的矛下,不死無名之輩!」

居然張飛還帶來了兒子!只看那架勢,定然也是130級以上的頂級強將,龍之戰神四人面面相覷,冰川神女怒道:「張苞又怎麼樣?殺了!」

舞起雙刀直殺了過去,張苞哈哈大笑,漫不經心的揮矛一格,嗆嗆兩聲,兩柄單刀一齊高高盪起,冰川神女胸前空門大露。張苞挺槍瞄了一瞄,不屑道:「女人,我不殺你,換一個!」

冰川神女怒道:「女人怎麼了?我還偏要殺你!」居然將兩把刀一收,自馬上一躍而下,赤手空拳就沖了過去,看這架勢,居然是要用手去掐張苞的大腿,張苞愕然道:「你停!不要過來!」左邊龍之戰神揉身而至。勸的一槍刺到,槍勢凝練,火意大盛,張苞斜矛一格,龍之戰神悶哼一聲,臉上直給震出一抹嫣紅,地面上冰川神女卻不依不饒,斜斜一跨步,仍是兩手箕張,去勢自然還是張苞的大腿。

兩人世界與袍哥人家一起衝上,四人將張苞圍成一團,三樣兵器加兩隻縴手,只管沖著張苞招呼過去。張苞直叫道:「住手!哎我戳你啦!

讓開!」一枝矛舞得虎虎風生,每與龍之戰神等人兵器相擊,必定有人悶哼一聲,反倒是冰川神女越抓越勇,一時之間,倒也打了個不相上下。

後面天神王一聲炸喝,三眼金錯刀三道刀光齊起,將一名疾風騎斜斜砍成四段,回手喝道:「小倉!自己小心!」

一兜馬頭,再看那三千疾風騎,向家三兄弟打頭,居然保持著前沖之勢,將三百突騎兵的陣勢沖成一團稀爛之後,挾勇而過,直對著呂蒙地大軍沖了過去!

一愕之下急叫道:「整隊!」好在疾風騎地本意,居然只是衝過,而不是圍殲,三百騎給他這一衝,竟是毫無損傷,反倒是疾風騎給砍下百十個人來。中間六隻手心念疾轉,想起牛渚寨下曹劉兩軍聯手的古怪來,心中猛然醒悟,急叫道:「呂蒙,小心啊!」

呂蒙微微一愣,看著三千疾風騎自突騎營中一卷而過,保持著迅雷般的去勢,轉眼間就到了自己近前。另一邊司馬師中軍中鼓聲一響,蘊勢待發的大隊騎兵,一隊隊衝出本陣,夾擊而來,與諸葛恪的行動,居然是默契得很。左翼諸葛恪狂笑之聲響起:「把那堆騎兵給吞了!」軍中頓時分出過萬重裝甲士,列著整齊隊形,快步衝突騎兵靠近,突然之間,六隻手與呂蒙,竟是同時陷入了險境。

六隻手輕輕嘆了一聲,外圍喊殺之聲震天,心底卻前所未有的空明。諸葛恪的計劃,竟是佯攻突騎兵,一卷而過,以奇兵姿態,挾擊呂蒙件竟六隻手才得三百兵,呂蒙卻有數萬之眾。其實若不是來了個許諸,敵住突然出現地張飛父子,任由張飛在自家陣中殺下去,突騎營也只得一個慘字。看看對面的飛狐郎君,如此多的變故,竟是沒教他露出半分異樣表情來,西涼八駿八枝槍都已在手,若是全力發出那西涼捨身刺,自己跑自然是跑得掉,可現時現地,又怎能開跑?

一時之間,忍不住也額頭見汗,抬手抹了一把,長嘆道:「小馬……你……」

文鴦怒道:「爹!不要和他廢話,我去殺了這裝腔作勢的傢伙!」提槍就沖,六隻手劈手將他抓著,搖頭道:「沒你的事,一邊呆著!」

文鴦急道:「爹!沒什麼好獃的啦,看看後面,快完蛋了!」滿臉漲得通紅,空有一身強技,卻在大戰之際空看熱鬧,這滋味確也不爽。兩處戰局,顯然都到了著急時刻,只需司馬與諸葛合圍,呂蒙自然只有潰敗的份兒,天下轉頭呸了一口,突然大步踏上前去,將魚腸劍在胸前一橫,狂笑道:「第一高手?我呸!我來和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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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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